爸爸脑梗后，我辞掉工作，在家里端屎端尿，半年没睡过一个整觉。
葬礼上，我穿着丧服招呼亲戚，应接不暇。
去找我妈帮忙，却听见她跟小姨大吐苦水。
“什么孝顺，都是装的，人家心里啊，只有她那个爸，我算什么？我连个屁都不是。”
“等我死了，人家说不定连葬礼都不想办，给我草席一卷，随便扔到野外的地里。”
“要么说养老还是看儿子啊，闺女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这个妈，就是替他们送货的。”
小姨呼吸一滞，视线落在我身上。
妈妈转身，瞬间沉下脸色。
“干嘛？能做还不让我说了？这半年你管过我一天吗？”
“你哥可是天天给我点外卖，一天都没重样过！”
想起我哥那些拼好饭的六块预制菜。
我笑笑，将她桌上的精品菜系全倒进了垃圾桶里。
喜欢吃垃圾，就一直吃下去吧。
我妈背对着我，坐在餐桌上只等开饭，身上连一件丧服都懒得穿。
没听到我靠近，她还在喋喋不休地骂。
“生女儿就是没用，本来以为至少能孝敬我到嫁人吧，结果呢？人家心里只有那个爸，我在家就是个透明人！”
“天天住在医院，我说我饿了，人家不搭理，我说我药吃完了，人家也不回消息，要不是我还有个儿子，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我突然开口。
“你以为你快递收到的药是谁买的？”
“家里厨房的菜是谁每天换新的?”
她嫌弃的表情僵在脸上，不仅没被戳破的愧疚，反而更加狰狞。
“你还起劲了是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不下厨了吗？光买菜不买熟食，你怎么不直接饿死我算了？”
“要不是你哥给我点外卖，你现在葬礼就得办两个人的了！”
想起什么，她笑得讥讽。
“哦对，瞧我，都忘了，你这女儿多金贵啊，眼里只有你爸，我要是死了，怕是十个电话都叫不回来吧？”
“等你这大忙人回家，我尸体都放臭了！”
她口中哥哥的孝顺，是拼好饭每天六块的预制菜。
她嫌弃的药，是我从网上挑了上百家店的进口药。
在家几十年，我的付出从来没换回一个好脸，得到的只有她的埋怨。
而哥哥，远在省城工作，逢年过节只需要一个电话。
就能让她喜笑颜开。
甚至父亲去世前，我在病床边守了整整一个月。
哥哥也依旧在工作，周末旅游的朋友圈一次没断。
我几次提出让他尽孝，换来的是母亲浓浓的埋怨。
“你哥工作那么辛苦，人又离得远，你叫他干什么？有你一个不就行了？”
想到这，我直接端起桌布，将满桌精品菜系全翻倒在地。
“喜欢吃我哥的菜，这些应该是不合你口味。”
“那你等他吧，我就先走了。”
下一秒，身后传来她哭天抢地的哀嚎。
她捂着心口。
“哎呦我造的什么孽啊！老头子刚走，女儿就要给我脸色看！”
“明明我才是她亲妈，就像她仇人一样，活成这样，我不如去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