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明玥。」顾魏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他的目光扫过我怀里襁褓中的孩子,那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谁晓得,他是谁的野种。」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这些字眼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这个孩子的父亲。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绝望。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也污蔑我们的孩子。
顾魏却扯出一抹冷笑。
「和你离婚,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孩子怀上前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出差,整整两个月。」
「你自己说说,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我摇着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苦涩的笑意在唇边蔓延开来,带着无尽的悲凉。
他不知道。
他或许真的不记得了。
就在他所说的那个出差周期里,有一个深夜,他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酒气。
那天晚上,他醉得厉害,意识模糊,嘴里一直喃喃地叫着另一个名字。
「轻轻……轻轻……」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却还是默默地扶着他,喂他喝水,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就在我给他换鞋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他猩红着眼睛看着我,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然后,他把我拽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拉进了卧室,压在了床上。
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
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曾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能让我们的关系有所转圜。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他根本不记得那个夜晚。
他早已为我的孩子下了野种的罪名。
眼下,我百口莫辩。
我该怎么说?说他在醉酒后把我当成了原轻轻?说这个孩子是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诞生的?
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和鄙夷吧。
就在这时,原轻轻抱着她自己的孩子,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孩子被包裹在柔软的襁褓中,谁的正香。
原轻轻微微低下头,看着我,声音柔弱。
「姐姐。」
「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愿意在这儿住下,就先住着吧。」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
我抱着怀里小小的婴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留下来?
留在这个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地方?
我死死咬着牙关,喉咙上涌上腥甜。
可我能去哪里?
刚出院,身体虚弱,唯一的女儿尚在襁褓,嗷嗷待哺。外面天寒地冻,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好一个安身之所。
我看着原轻轻那张看似温婉无害的脸,看着她身后顾魏那冷漠如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