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沐杨在一起的第十年，
他的微信收到白月光传来的孕照。
那天，从来不提结婚两个字的人，红着眼向我求了婚。
他单膝跪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虞梦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次，我不想陪他继续演下去了。
我拉开裙摆，让假肢裸露在他面前。
看着他生理性的皱眉，我平静一笑，
“沐杨，你的罪赎完了，我不要你了。”
……
年夜饭的桌上，我妈憋不住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小沐啊，你和我们家夏夏在一起都十年了。”
“也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吧？”
沐杨敬酒的姿势僵住，用余光看了我一眼。
我没说话，喝着碗里的鱼汤。
窗外的鞭炮声噼啪作响。
热闹盖住了我们这桌上诡异的寂静。
但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怦怦如雷的心跳。
我和沐杨在一起十年了。
他总说：“夏夏，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可是关于结婚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提上过日程。
哪怕是双方父母变着法的催。
他也每次都找借口推诿过去。
甚至有时候给我一个眼神，我就主动把矛盾揽下来。
说不想结婚的是我，不是他。
可是今天，我不想替他挡着了。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松口娶我。
沐杨端着酒杯站了好一会儿。
然后放下酒杯，牵起我的手。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夏夏稳定的生活，不敢委屈她。”
“但是叔叔阿姨请放心，我一定会对夏夏负责的。”
我妈还想再说什么。
他借口说要给领导回个电话，起身走了。
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
爸妈看着我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沐杨过了快两个多小时才回来。
手里拎着礼品，比先前来的时候带的要贵重得多。
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样。
但凡发觉我爸妈对他有怨言了。
就会靠送礼物糊弄过去。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东西，我爸妈也不要。
我赌气地推开他，出了门。
他拿着我的衣服追出来，用衣服把我裹住。
然后把我抱进怀里。
“好了，别生气了。”
“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给你个交代，好吗？”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
突然觉得，爱一个人好累。
路边的摊贩在卖烟花。
我抬头看他：“你给我买烟花，我就不生气了。”
他的眼神里闪着犹豫。
直到夜空上方绽开的烟花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才不带情绪地说了一声：“好。”
这是我对他的试探，他明白。
十八岁那年，沐杨说只会给最爱的人放烟花。
这句话我记到现在。
在一起的这十年，无论我怎么哄他或者哭闹。
他都没有给我放过。
哪怕是小孩玩的仙女棒都没有。
这次他居然松口答应了，让我有些诧异。
沐杨包下了小摊上所有的烟花。
陪我站在路边一个一个地放着。
旁边不停地围过来一些小朋友问他：“哥哥，能不能卖一点给我们啊。”
他蹲下身子看着他们说：“不可以哦，这是哥哥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
“这是哥哥对姐姐的爱，爱是不可以分享的哦。”
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丝丝甜意在心口处化开。
点燃最后一个烟花的时候，沐杨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我对着他捧脸比心：“把我拍好看点！”
他笑着说好。
可是等我想要看看他拍的照片的时候。
他牵起我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没拍好，我删了。”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
回到家的时候。
沐杨去洗澡，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柳雅……
沐杨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