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心里一颤。
“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可以忍受她们对我的轻视,但我的孩子,我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女儿,她们凭什么这样侮辱?
我猛地转过身,产后的虚弱让我的动作有些踉跄,我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几个聚在一起窃笑的佣人。
她们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谁出轨了?」
为首那个平时最会看顾魏脸色的张妈,此刻却换上了一副刻薄的面孔,抱着手臂冷笑。
「当然是你,明小姐。」她故意加重了「明小姐」三个字,提醒我不再是这里的女主人。
「要不然你会被顾总赶出去?在这装什么清纯无辜?」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佣也跟着附和,语气更加尖酸。
「就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放在过去那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懂吗?」
「赶紧带着你的野种滚吧!别脏了顾先生和原小姐的眼!」
「野种」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刺进我的心口。
我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翻涌的怒火和屈辱。
我的女儿,她那么小,那么脆弱,还在保温箱里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被这样污蔑!
怒气冲上头顶,眼前甚至有些发黑,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我僵硬地转过头。
顾魏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入口,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面色冷峻,眉头紧锁。
他身旁,依偎着原轻轻。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脸色略显苍白,但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春风得意,她轻轻挽着顾魏的手臂,姿态亲昵。
看到我,顾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里充满了不耐和厌恶。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质问一个不该出现的陌生人。
刚才还对我恶语相向的几个佣人,在看到顾魏和原轻轻的那一刻,立刻变了脸色。
张妈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顾先生,轻轻小姐,你们回来了。」
「快请坐,外面冷吧?」
她们簇拥着原轻轻,嘘寒问暖,那份殷勤和刚才的刻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成了这个家里多余的,碍眼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指着那几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佣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顾魏。」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刚才,叫我们的孩子……野种。」
我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对女儿的维护。
哪怕只有一点点。
然而,我只看到了更深的冷漠和一丝……嘲弄?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佣人一眼,目光像冰刃一样落在我身上。
下一秒,他吐出的话,将我彻底打入了冰窖。
「难道不是吗?」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犹如一把重锤砸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