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护士按着她四肢的力道突然加重，诊疗椅的皮质表面在挣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顾知年手一抖，针尖在沈棠下唇划出一道血线。
来电显示跃入视线的瞬间，男人冷峻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沈棠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暂停处置。"
他将针管丢进不锈钢托盘，金属碰撞声惊得所有人一颤。
诊疗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沈棠听见他接起电话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婉婉？"
浓烟就是在这时从通风口涌进来的。
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的瞬间，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
沈棠在黑暗中听见走廊传来玻璃爆裂声，此起彼伏的尖叫中混着古怪的焦糊味。
四个护士早已逃命。
束缚带突然松脱，有人往她掌心塞了团冰凉的东西。
"别出声。"李慧的声音带着金属器械般的冷硬，护士服擦过她脸颊时带着淡淡的酒精味，"快跑，别回头。"
应急灯在三十秒后亮起时，沈棠看见李慧的护士牌倒扣着。
她们身后，燃烧的酒精棉球正在诊疗床上蔓延成诡异的蓝色火焰。
"为什么…"沈棠的质问被塞进嘴里的氧气面罩打断。
李慧扯着她撞开安全通道的门，防火门闭合前的刹那，沈棠看见她护士服内袋露出半截写着"绝密"的档案袋，泛黄的封皮上赫然是顾知年的工牌照片。
“顾哥，你真因为林婉婉生气把嫂子智齿拔错了？”
“是又怎样。”顾知年脸上有一丝迟疑。
“嫂子对你挺好的……”
“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吗？”顾知年转身就走。
“哎……顾哥……”声音渐行渐远。
沈棠的身子瘫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
“我都问清楚了的，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折磨么。”
术后第四天，沈棠左脸肿成青紫色，溃烂的牙龈不断地渗出脓血。
候诊屏上滚动的红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啊，张嘴。”
“你这问题很严重了怎么才来，不要命了。”
“你这必须尽快……”
医生翻着沈棠病历本的手忽然顿住。
目光在“主刀医生：顾知年”上停顿。
忽然，医生将本子合上推回来。
“你这没问题，就是术后没恢复好，我给你开点消炎药止疼药就行。”
“顾医生不会犯错。”
诊室空调开的很冷，沈棠却看见他后颈渗出细汗。
私立诊所里，医生捏着棉签戳着沈棠肿胀的牙龈。
沈棠疼到抽搐时，听到他轻笑着说。
“你这症状不该来我们这，该去医院挂精神科。”
嬉笑的声音萦绕在沈棠耳边，头昏脑胀的。
离开时，实习生追了上来，“圈子里就是这样的，你下次去别说是顾知年做的，瞒着点。我先走了。”
沈棠找了个口碑好的小诊所。
老牙医的镊子在她的牙龈里捅了捅。
突然冷笑道“顾知年做的？他那套技术花里胡哨的也就哄哄外行。”
沈棠刚燃起希望，就见他扔下器械“不过你这烂摊子我收拾不了，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