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执照里,他年轻时的照片正轻蔑地看着此刻的自己。
沈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没有地方可以依靠。
跳楼前,沈棠在网上曝光了这次事件。
希望可以公正处理。
沈棠拿着离婚协议,回到了“家”。
玄关的感应灯在沈棠踏入时骤然亮起,冷白的光刺破满室昏沉。
主卧的门大敞着,夕阳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将林婉婉的香奈儿外套在真皮床尾凳上镀了层金边--那原本是沈棠放睡衣的位置。
她的行李箱歪倒在墙角,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汉服被揉成团塞在垃圾袋里,上面还有几个鞋印。
空气里飘着糖醋排骨的焦香,厨房传来瓷勺碰撞砂锅的轻响
"惊喜吗?"
林婉婉倚着梳妆台,指尖挑起珍珠项链--沈棠母亲结婚前给她的唯一物件,算是嫁妆。
虽然沈棠也知道,这是因为她攀上了‘高枝’,想让她帮帮弟弟。
但是沈棠还是忍不住感动,还是觉得这是妈妈的爱。
不止一次欣喜的跟顾知年介绍过。
“斯年说这些破烂早该扔了。”
她足尖碾过散落在地的结婚相册,指甲在相框玻璃上刮出尖锐的声响。
“你们能结婚就是因为我赌气出国……”
“怎么样,偷来的日子好过吗?”
沈棠的耳膜嗡嗡作响。
梳妆镜映出林婉婉锁骨处的红痕,和她身后衣柜里挂着的男士睡袍纠缠在一起。
“我要是不出国能有你这样的下等人什么事?”
林婉婉将珍珠项链扯开,珍珠劈里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掌掴声比意识更快炸开。
林婉婉踉跄着撞翻香水架,橙花与雪松的气息轰然爆裂。
沈棠的掌心火辣辣地疼,却抵不上后腰撞到五斗柜的剧痛--顾知年抓着她的肩膀掼向实木柜角,白衬衫袖口还沾着酱汁。
“年哥哥,我不小心将姐姐的珍珠项链弄坏了,是我的错。”
林婉婉的眼睛泛着水光,像是雨打过的海棠花瓣,眼尾晕开一抹薄红。
她的睫毛急促颤动,将坠未坠的泪珠凝在睫尖,被夕阳镀成琥珀色的光点。
她刻意垂眸盯着地毯上的珍珠,指甲掐进掌心,逼得泪腺沁出恰到好处的湿润——多一分会弄脏妆容,少一分则不够楚楚可怜。
顾知年看向林婉婉。
“沈棠,快道歉。”
“顾知年,你明明知道的。这项链对我有多重要。”
顾知年眼里有一丝动容转眼就消失不见。
“那也是你的错,项链能有人重要?一条破珍珠项链我给你买十条。”
他半跪在地毯上检查林婉婉泛红的脸颊,声音像在讨论明天的手术排期。
“婉婉刚回国没地方住。”
“你去客卧。”
沈棠扶着柜子直起身,瞥见床头柜上倒扣的相框。
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北海道拍的,现在玻璃裂成了蛛网。
“都住到你床上了,还叫‘暂住'?”
她嗤笑出声,喉间泛起血腥味。
沈棠扔下离婚协议,“字我已经签好了。”
顾知年整理林婉婉凌乱的衣领时,无名指婚戒在夕阳下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