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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军三年后整个国公府跪求原谅 的主人公是 叶知闲秦玉蓉 ,是作者佚名写的一本历史类型的小说,这本书笔下生花,内容丰富多彩,充军三年后,整个国公府跪求原谅的详情概要:第1章大雍,帝都金陵。腊月飞雪,天寒地冻。两匹快马缓缓顺着城外出现。“三年,整整三年,我叶知闲,终于,回来了。”一个带着毡帽斗笠的帅气青年,望着远处威严高耸的城头,眼前尽是一片追忆的神情。“少将军,还是由我亲自护送您......”“不用了!”身后魁梧的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知闲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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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军三年后,整个国公府跪求原谅》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大雍,帝都金陵。

腊月飞雪,天寒地冻。

两匹快马缓缓顺着城外出现。

“三年,整整三年,我叶知闲,终于,回来了。”

一个带着毡帽斗笠的帅气青年,望着远处威严高耸的城头,眼前尽是一片追忆的神情。

“少将军,还是由我亲自护送您......”

“不用了!”身后魁梧的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知闲打断道。

“我的身份,暂时不便公开,你进城之后,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即可,若有需要,我自会传唤你的。”

闻言,身边魁梧的汉子张了张口,可终究还是不敢忤逆面前这位少将军的意思。

三年前!!!

金陵帝都,杨国公府突然爆出惊天丑闻,

家中仅剩下的独苗,居然是个冒牌货?

乃是国公府的一个老仆人,因为嫉妒主家的富贵,故意用自己的孩子,换了国公府的孩子。

一夜之间。

整个金陵沸沸扬扬。

而这个冒名顶替,在国公府享受了十五年荣华富贵的冒牌货,正是叶知闲。

姓了十五年的杨。

突然某天被人告知他居然姓叶?

叶知闲一开始内心是无法接受的。

不光他无法接受,国公府里的一众孤寡同样难以接受。

杨国公府自祖上凭借开国辅运,挣下了这世代承袭的爵位之后,府内一直人丁单薄。

到了叶知闲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了三个哥哥,可三个哥哥,却先后夭折离世,独留下府内三位自小定了娃娃亲的嫂嫂。

因为没了丈夫,她们只能把所有的爱,都浇灌在了叶知闲的身上。

这也导致叶知闲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的母亲不惜踏遍千山万水,去为他遍寻名医,调制强健筋骨的名药珍品。

三位嫂嫂更是遍寻九州,为他觅得绝世良驹,星铁宝剑,护身软甲,等诸多世所罕见的宝物。

叶知闲生活在如此宠溺的环境之下,自然与国公府之间,产生了许多难以割舍的情愫。

但也恰恰正是因为如此,开头的蜜有多甜,后面的苦,就有多痛。

“少将军,这是临行前,老王爷让我交给您的。”

魁梧汉子名叫董魄,乃是北境,镇北王麾下的一名边军校尉。

他称呼叶知闲“少将军”也并非是因为,叶知闲曾经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而是这三年,叶知闲在北境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回来的威名。

“王爷给我的?”

望着董魄手中递来的那把短刃,叶知闲不由心中一动。

大雍占据天下九州。

而大雍皇帝却只得了六州。

另外三州之地,一直牢牢把握在大雍镇北王的手中。

正是因为有镇北王麾下的30万铁骑镇压河山。

才令北边的大庆,难以侵犯。

刚才董魄转交给叶知闲的这把匕首,就是镇北王,调动北境30万铁骑的信物。

“王爷这是......把北境30万铁骑,全都托付给我了吗?”叶知闲心中一动。

“王爷让卑职转告少将军,不管少将军到了哪里,您都是我北境三州的少将军。”

叶知闲望着董魄递来的匕首,深深吸了口气。

三年前,他因罪流放充军,恰逢大庆女王率兵亲征,北境三州陷入战火当中,朝廷为了收回镇北王手中的三州之地,故意延迟了战火的消息。

在毫无援军的情况之下,镇北王年迈力竭,险被大庆敌军所困。

机缘巧合之下,被发配充军的叶知闲救下。

从那以后,双方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也是在镇北王的帮助下,叶知闲从此,开启了他在北境三州的逆天之路。

“如今,镇北军中谁人不知少将军?”董魄一脸钦佩的盯着叶知闲。

镇北少将军!

就是一个北境不败的神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神话的存在。

大庆再无踏足大雍九州的雄心壮志。

可如此威风神勇的少将军,却始终是个谜团一般的存在。

世人只知道北境出了一位用兵如神的少将军。

却不知道这位少将军的真实身份。

因为他每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

都以铁面示人。

凡铁面所过之处,敌军纷纷望风而逃。

正是因为有这张铁面的存在,才使得大庆铁蹄,弯刀,始终难以逾越北境一步。

“王爷的厚爱,我,记住了。”

叶知闲收起匕首,朝着北境三州的方向回头望去。

他这话像是在对镇北王说的。

但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的。

按照叶知闲的吩咐,董魄在进城之后,便与叶知闲分开了。

叶知闲则是弃马步行,独自来到国公府的门口。

他望着面前琉璃青瓦的朱红大门,大门前竖着一块坚不可摧的铁碑,铁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护国柱石”。

一时间,无数记忆,好似幻灯片一般,疯狂涌上了叶知闲的心头。

小时候的他,就是这么骑在铁碑上面,让太爷爷驮着他。

“太爷爷......”

正当叶知闲想了失神之际。

“哒”“哒”“哒”。

远处一阵清脆的马蹄传来。

很快,华贵的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一道披着白狐裘的倩影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

“既已进了城,为何要躲着我???”

来人是叶知闲的三嫂,白玉婉。

望着从小被自己当弟弟一样宠爱的叶知闲,白玉婉的内心,忽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

可紧跟着,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面色一沉。

她的马车一直都在城门口等候着,可却在不久之前,被人告知叶知闲早已进城的消息。

居然一个人偷偷进城!

“你这是还在心生怨恨,怪我们吗?”

三年前,叶知闲身份揭破,国公府寻回了真正的少爷,杨青。

从那以后,叶知闲在国公府的位置,一下变了尴尬起来。

在府中众星捧月,横行无忌了这么多年,却被突然告知是个假少爷?

叶知闲无疑是整个事件当中,遭受冲击最为猛烈的一个。

但为了疼他,爱他的一家人,叶知闲却还要强装无事。

直到三年前,那件事情的发生......

“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不是青弟触怒龙颜,就是你触怒龙颜,你让母亲,还有我们怎么选?你在国公府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不过是替青弟流放充军三年而已。

就这么难,就做不到吗?

这么点事,居然也值得你耿耿于怀,直到现在?”

面对白玉婉的叱喝,叶知闲轻轻一笑。

流放三年?

充军而已?

他可是差点在充军途中死掉啊。

到头来却只换回一句而已?

“玉婉夫人说得对,这本就是我欠国公府的。”

玉婉夫人?

他这是在叫我吗?

白玉婉眉头再次一皱。

三年不见,白玉婉想像过很多再次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的。

虽然,如今整个金陵都知道,叶知闲是个假少爷。

但毕竟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也是真心疼过对方这么多年。

此刻的她胸口一阵跌宕起伏。

好似,有一口憋气在心中。

怎么也发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全家有多担心你,太爷爷他老人家,有多担心你?”

“太爷爷他......怎么样了。”听到白玉婉提起太爷爷,叶知闲古井无波的眼神之下,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温情。

如果说,整个国公府还有谁是在叶知闲身份曝光之后,依旧对他真心爱护的,那就只有杨国公府的老太爷了。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

老太爷亲自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想要恳请大雍皇帝对叶知闲网开一面。

可惜,皇帝早有了敲打国公府之心,故意借机发难,不仅没有理会老太爷,反倒将他晾在宫门之外。

硬生生把一双膝盖给跪废了。

“亏你还有脸问,太爷爷当初为了你,跪在宫门外,三天三夜,自此落下了病根,你却为了区区三年的事情,对国公府有如此大的怨气。

你对得起太爷爷,对得起国公府吗?”

听到这里,叶知闲突然一阵莫名的想笑。

当初明明是杨青犯下的错。

叶知闲就是个顶包的。

怎么绕一圈回来。

竟成了他对不起国公府,对不起老太爷了?

见叶知闲没有说话,白玉婉还以为她刚才的话,引起了叶知闲的反思,她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说,我刚才去城门接你,为何不见你?你是不是故意心怀怨恨,躲着我,故意让我接不到你?好让我还有整个国公府去担心你?”

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以前的叶知闲便是如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稍有不顺心,便会跟家里的人大闹一通。

这次,叶知闲被罚充军整整三年。

他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

然而,面对白玉婉一连串的质问,叶知闲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换做三年前的他,确实有可能,会像白玉婉说的那样。

但是边关三年的血腥厮杀,早已让他的心智坚若磐石。

又岂会再去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他之前确实在城门口见到了白玉婉的马车。

但可惜......

白玉婉没认出他啊。

为了见老太爷,叶知闲在来国公府的路上,还专门找了个地方,好好梳洗了一番。

沿途有人认出了梳洗后的叶知闲,这才通报了城门口的白玉婉。

分明是她自己没认出来?

还怪叶知闲躲着她?

这贼喊捉贼的戏码还真是......

跟三年前如出一辙啊。

“我这次回来,是来看老太爷的,看完老太爷之后,我便会离开。”叶知闲平心静气的说道。

说实话,对于流放充军这件事,叶知闲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怨过,恨过,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为何到了关键时刻。

却把他推出来顶包。

但是后来叶知闲想通了,也许正如白玉婉刚才说的那样,自己替杨青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不过是替他流放充军,差点死了而已。

相比他这条命。

那十五年的福明显更重。

三年的边军杀伐,早已让他忘了,国公府里这三年还是十五年的破事儿。

如今的他,只想快点见到,那位为他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膝盖都跪废了的太爷爷。

一想到太爷爷。

叶知闲的眼角莫名地有些湿润。

要是让镇北军的将士们见到。

肯定会惊讶的下巴碎了一地。

堂堂镇北军少将军。

镇北军神!

居然也会有眼角含泪的时候?

可是没办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从叶知闲踏足国公府大门口的那一刻起,往日的一切,就不断疯狂朝着他内心袭来。

太爷爷抱着他承欢膝下。

给他讲故事。

喂他糖吃。

仿佛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可听到叶知闲的话,白玉婉却一下不乐意了。

“叶知闲,你这话什么意思?”

“威胁我们?”

“离开国公府?”

“你一个戴罪充军之人,除了国公府,除了我们这些身边的亲人,还有谁愿意接纳你?你要离开国公府,行啊!你去让父亲先把你的名字,从族谱里面划掉,那从此你跟国公府,就再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可怜,父亲,母亲,念着你,一直把你的名字,留在族谱之内。

你有本事......”

白玉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叶知闲理也不理,直接抬腿走进了国公府大门。

这下,她彻底爆开了!

先前马车上还对叶知闲怀有的些许愧疚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杨知闲,你给我站住。”她朝着叶知闲身后追了上去,一脸气呼呼,仿佛要把叶知闲给撕碎一般。

第2章

“夫人,少爷,少爷回来了。”

少爷???

少爷不是一直都在家里吗?

听到外面的通传。

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国公府下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叶知闲的出现。

他们才纷纷反应过来。

哦!

是那位假少爷啊。

“国公和国公夫人,真是善良啊。”

“明明是那该死的老仆,用自己的孩子,换了杨国公府的孩子。”

“可偏偏国公府还以德报怨,继续保留他少爷的名号。”

叶知闲并未理会周围下人们异样的目光,一路来到了国公府的正厅前。

“闲儿,是娘的闲儿回来了吗?”国公夫人满眼热泪,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之下,快步从正厅当中走了出来。

“闲儿,我的闲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国公夫人伸手去抓叶知闲,却被叶知闲后退半步闪开了。

“叶知闲,见过国公夫人。”

“国,国公夫人?什么意思?你以前可都是唤我娘亲的啊。”国公夫人老泪纵横,这一幕,恰巧被身后追来的白玉婉看个正着。

“好你个杨知闲,之前你擅自把名字改了,在外面拿话刺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跑到母亲的面前,摆出一幅怨恨姿态。”

刚才在外面那架没吵赢,白玉婉正憋着一肚子火。

如今,见到叶知闲,在国公夫人面前,依旧如此姿态,白玉婉彻底绷不住了:“你说你姓叶,好啊,有本事,你去找父亲,让父亲把你的名字,从杨国公府的族谱里面划去。”

白玉婉也真的是气惨了。

三年不见。

原本想着去城门口接一接。

也别显得她对这个假弟弟多么的薄情寡义。

谁承想?

这叶知闲刚一回来。

就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怎么?不敢去说了?呵,看样子,你还是很在意,国公府小公爷的这个名头嘛。”

白玉婉一脸洋洋得意的盯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叶知闲。

好像个斗胜的母鸡一样。

“我的名字,早就从杨国公府族谱里划掉了,就在我被判流放充军的当天,怎么?玉婉夫人你不知道吗?”

轰!!!

叶知闲此话一出。

白玉婉好似遭到了什么重击一般。

“划......划掉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一双眼睛瞪了滚圆。

“你,你为了把我的话怼回去,居然编出如此过分,离谱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信吗?父亲,母亲,如此爱你,他们怎么会......”

“就是国公大人亲手从族谱里面划掉的。”叶知闲话音很轻。

但听在白玉婉的耳朵里,却犹如落下了千斤重闸。

父......父亲划掉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父亲母亲明明这么爱他。

怎么可能会连一个族谱中的名分都不给他?

“母亲,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白玉婉满脸震惊地转身,朝着国公夫人望去。

可国公夫人并未直接回答白玉婉的问题,反倒是哭的更伤心了:“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你要怪,就怪娘好了,别怪你爹。”

“你爹他也是......不得已啊。”

见到国公夫人如此伤心,白玉婉对叶知闲刚升起的一丝怜悯,瞬间荡然无存。

“不就是一张纸的事情,你非要在母亲面前发作,你看你把母亲给气的?就算族谱里没了你的名字,可你的住处,不也一直在府里留着吗?难道父亲,母亲,这么多年对你的关爱也是假的不成?”

听到白玉婉的话,叶知闲目光平静,并未说话。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太爷爷重病,朝廷怎么会让你一个流放充军的罪人,返回金陵?太爷爷这是用命在保你归来,你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惭愧吗?”

白玉婉一双眼睛瞪着叶知闲。

“还不赶快过来给母亲赔罪!”

对于太爷爷的爱。

叶知闲从未怀疑。

但......惭愧???

该惭愧的难道不是当初陷害他,污蔑他的那些人?

“闲哥,是闲哥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一道清秀的人影。

“闲哥......你要打要罚,就全冲着我一个人来吧,娘亲和嫂嫂,她们都是无辜的,是我害闲哥被发配充军。是我,都是我的错。

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千万别因为我的事情,迁怒嫂嫂和娘亲啊。”

来人正是杨青。

他一脸自责地冲到叶知闲面前。

哐叽一下跪在地上,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呀,这真少爷,怎么还给假少爷下跪!”

“倒反天罡啊。”

“一个被流放充军的罪人,国公府肯接纳他这个假少爷,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他竟不懂得感恩,一回来就让真少爷给他下跪!”

“真是......”

叶知闲的耳力本就异于常人。

刚才府里下人们嘀咕的这些话。

都被他给听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争辩于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若是争辩有用的话。

叶知闲当初也就不会流放充军了。

他瞥了地上的杨青一眼。

就这一眼,顿时看得杨青心惊肉跳,连连后退。

镇北军少将军!

一身杀伐之气。

皆是战场之上血炼来的。

即便只是这么淡淡的一个眼神,也足以让杨青这么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头小子,感到莫名的心悸与震慑了。

“杨知闲,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弟弟吗?”

见到杨青被吓了煞白的脸,白玉婉上前将杨青从地上扶起。

“我怎么对他了?我打他了?骂他了?好像,没有吧?”叶知闲淡淡扫了躲在白玉婉身后的杨青一眼。

叶知闲本无意跟他们纠缠,只是想回府看看老太爷,奈何总有一些烦人的事情去纠缠他。

“三嫂,没,没事,闲哥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只是瞪了我一眼,你就让他狠狠的瞪我几眼,消消气,等心里的气消了,自然也就跟家里和好如初了。”

白玉婉听到杨青的话,倍感欣慰之余,看向叶知闲的目光,也更加气愤了。

“你看看,你弟弟多懂事,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被人夺了十五年的富贵,可他都不在意,你只是发配充军三年,有什么好在意的。

再说了,你被发配充军的时候,国公府也是使了银子的,负责押送你的衙役,也像我们保证了,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白玉婉看来,叶知闲的充军,都是国公府里打点好的,说是充军流放,其实,就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看,做个样子罢了。

难不成,那些押送叶知闲充军的衙役,还敢对国公府的人怎么样不成?

可她这话一出,叶知闲顿时笑了。

“使了银子?难道玉婉夫人不知道,在大雍擅自贿赂官差,也是一项罪名吗?”

“你,你什么意思?”白玉婉微微一呆。

国公府使银子,那是为了让叶知闲,一路上少受些罪。

怎么听叶知闲的语气,反倒成了他们的不对?

“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不过是在御花园里,随便溜达了一圈,无意间,误入了后宫罢了。既没有失仪,也没有惊扰到哪位嫔妃,若是换成寻常勋贵,最对训斥几句,将其圈禁家中反思即可。

可为什么轮到国公府的头上,就变成了流放充军?

你们心里......真不清楚吗?”

叶知闲轻轻一笑。

可他的话却犹如响鼓一般狠狠敲击在众人心口之上。

尤其是国公夫人!!!

杨国公府世袭罔替,又有丹书铁券,这样的勋贵人家,若是不时长敲打一下,难免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

“闲儿,三年前的事情,陛下是有借机敲打国公府的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

面对叶知闲投来的眼神,顿时让国公夫人感觉她的话有些不硬气了。

白玉婉更是面色一白。

如果真像叶知闲刚才说的那样,那些官差真的受了朝廷的示意,表面上收了国公府的银子,暗地里,却给叶知闲多添了一道罪?

故意在路上偷偷殴打他?

折磨他?

可是,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

她哪儿知道,自己使了银子,会在叶知闲的身上平添了一道罪责。

叶知闲刚才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让她自责。

反正如今他不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还扯这些早已发生过的事情干什么?

见到白玉婉的反应,叶知闲心头轻轻一笑。

那些流放他的官差,何止是在路上殴打他,折磨他?

简直差点没把他折磨死。

要不是他命大的话......

不过,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流放充军在她们嘴里都只是一件小事。

他们又岂会真心在意叶知闲的生死?

“都是为娘不争气,眼巴巴的,怎么还哭起来了,害得你们兄嫂之间还吵了起来,对了,老太爷还在屋里等着呢。

闲儿,你速速随为娘去换套衣服,穿成这样怎么去见老太爷?”

国公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就准备上前把叶知闲的围脖拿下。

可谁知,叶知闲却再次闪身躲了一下。

“叶知闲,你这是什么意思?母亲不过是要你换个衣服,开开心心的去见老太爷,难不成,你想穿成这样去见老太爷?去讨老太爷的同情?”

白玉婉好似再次充满了力量。

叶知闲那一身粗布衣,跟整个国公府格格不入。

“我知道你被发配充军三年,国公府也没照料到你什么,你心里有怨气。但是,老太爷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他的身体,经不住你这么折腾,老太爷对你这么好,你怎好让他再为你的事情担心?”

白玉婉露出一副,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早已看透的模样。

国公夫人见状也扑了上来。

“都是为娘对不起你,你怨,你恨,为娘都能理解,你要恨就恨为娘一个人,这些跟你弟弟,嫂嫂,还有父亲没关系,都是为娘偏心了。”

见到国公夫人这副样子,周围的下人们一个个又来劲儿了。

“一个假少爷,在家里居然如此跋扈。”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国公府老太爷,他有机会从发配充军的地方回来吗?”

“居然还不知报恩,如此睚眦必报。”

“这样一比较起来,青少爷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

“换衣服可以,但是这条围脖,不能摘下。”叶知闲淡淡道。

听到叶知闲的话,国公夫人拭泪含笑,连忙吩咐人下去准备衣裳,可一旁的白玉婉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衣裳都换了,还留个破围脖干什么?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老太爷,你这身衣裳是进府以后才换的吗?”

这个叶知闲。

在外面流放三年。

没想到回来以后,居然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白玉婉这么当面揭穿,也是为了让叶知闲知道,国公府里不都是傻子,以后这样的小心眼,在她面前最好少耍一点。

她说完就冲上前,准备扯下叶知闲的围脖,可围脖刚扯到一半,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这是......”

白玉婉的瞳孔迅速扩大。

第3章

只见,围脖下方。

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顺着叶知闲的后颈,一直延伸到叶知闲胸口位置,虽然,白玉婉没有扯开叶知闲的衣服,但很明显,这道伤痕延伸的位置,绝对足够致命。

见到如此致命的伤痕,国公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闲儿,你,脖子上的这道伤,是怎么回事?是被刀砍的吗?”

白玉婉更是目光颤动,抓住围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她原以为叶知闲就是在那些押送的官差手底下,吃点苦,受点罪,但是没想到,叶知闲身上的伤痕居然如此触目惊心。

除了后脖子上这一道伤之外。

白玉婉刚才动手去拉叶知闲围脖的时候,透过领口,还看见好几道足以致命的伤痕。

“这帮畜生!!!”

白玉婉紧了紧拳头。

国公夫人更是一把托住了叶知闲的脸:“闲儿,我的闲儿,你这些年在外面,究竟遭了多少罪啊。”

许是被叶知闲脖子上的伤痕给吓到了,身后的杨青脚步晃动了几下。

“青少爷,青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不好啦,青少爷晕倒啦,快来人啊。”

他身边的小厮大声叫喊。

听到叫喊的国公夫人立马撇下叶知闲,朝着身后的杨青冲去:“青儿,青儿你怎么了青儿,快,快传府医。”

杨青身边的小厮,偷偷瞟了叶知闲一眼。

跟着,便随众人,还有国公夫人一起,把杨青给抬了下去。

对于杨青身边的这个小厮,叶知闲当然不会忘记,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杨青像个鹌鹑一样的躲在背后,不敢发声。

他身边这个名叫穆童的小厮,一口咬定是叶知闲闯入后宫。

白玉婉当时也在场。

她直接不由分说当面指责叶知闲。

给国公府惹来滔天大祸!

如今,再次回想起当初的一切,白玉婉顿时感觉一张脸火辣辣,她当时是真的以为,误闯后宫的人是叶知闲。

也是回到家中之后。

才知道是杨青。

但是,陛下已经判了叶知闲流放充军。

若此时再去追究闯入后宫的是谁?

那国公府上下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届时,怕是不光叶知闲,整个国公府都会招惹无穷的祸患。

所以,为了国公府,也为了杨青,这个误闯后宫的罪名,只能落到叶知闲的身上。

“先带我去见老太爷吧。”一想到疼他,爱他,为了他不惜拖着年迈的身体,跪在宫门前三天三夜的老太爷,叶知闲的目光顿时变了柔和许多。

“你不等母亲回来了?”白玉婉眉头轻轻一皱。

“你觉得国公夫人,多久能回来?”叶知闲反问了一句。

刚才杨青的晕厥之症来势汹汹,就算叫来府医,怕也要耽搁一阵了。

“那,就先去换了衣裳,然后我陪你去见老太爷,另外,你这围脖,也要换一条。”

白玉婉望了一眼面前的叶知闲,内心无比的憋闷,为什么今天,她屡屡向叶知闲发难,可最终的理由,都显得她像在无事生非,故意找茬一样?

她明明只是不忿,不忿叶知闲对国公府如此态度。

仅此而已!

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带上一条黑色的狼尾围脖之后,白玉婉领着叶知闲,来到了国公府老太爷的房门外。

谁知,他们前脚刚准备推门进去,就看见,里面的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不好啦。”

“老太爷不行了。”

“府医。”

“快叫府医过来啊。”

望着周围匆忙的人影,叶知闲眼神一变。

他快步走进老太爷的房间。

却见老太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已经到了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府医,府医怎么还没来?”白玉婉站在房门前,也是满脸焦急。

“刚才青少爷突然晕倒,府医被叫到青少爷院里去了,我们派出去的人,怕是还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呢。”

听到这里,白玉婉又是面色一沉。

她来到叶知闲的面前:“都是你!”

白玉婉暴怒的话音,顿时引得周围下人纷纷侧目。

府医明明是被青少爷的人给叫走了。

怎么又怪到叶知闲的头上去了?

“要不是你当初,说什么喜欢青山绿水,非要远离喧嚣,父亲,母亲,至于把你的院子,建了这么远吗?”

从老太爷的住所,到杨青的院子,其中隔着七八处院子,来回至少需要好几盏茶的功夫。

可眼前的老太爷,多耽搁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

“你要是闲得发慌,就站到院子外面里去。”

叶知闲没有理会白玉婉的指摘,他将两指放在老太爷的脉门之上。

当初,是杨青非要住进那间院子,说他喜欢那个院子,事后,又来跟叶知闲各种抱歉,说他事先,不知道那是叶知闲的院子。

叶知闲当时对杨青确实感觉心有愧疚,自然也没说什么,还反过来宽慰杨青。

可问题是,这么久的事情了,白玉婉如今却又拿出来指摘叶知闲?

难道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杨青他自己吗?

白玉婉也是被叶知闲怼了一愣,一愣的。

叶知闲刚才的话,就好像是在对她发号施令一般。

关键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竟差点都有了一种忍不住想要服从的冲动。

可转念一想,凭什么啊?

尤其当她见到叶知闲,居然把手指搭在老太爷的脉门上时,白玉婉更是上前一把拉开叶知闲。

“你干什么?老太爷都这样了,你不想着,如何去把府医找过来,居然还在这里跟我们耍心眼。

难道你以为这样,老太爷就能醒过来,看见你的孝顺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

尽管,从叶知闲踏入府门开始,白玉婉就一直不停的在他手里吃瘪,但白玉婉依旧认定,她这次的判断是对的。

叶知闲就是故意在老太爷面前做戏。

否则,大家都急成这样了。

他却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给老太爷搭脉。

再说了,叶知闲会不会医术,她这个做嫂子的还能不知道?别说医术,他怕是连算术都还算不明白。

没办法,过去的叶知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的纨绔形象。

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了。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你要是再耽误我给老太爷治病,我就把你扔出去。”叶知闲瞪了白玉婉一眼。

别的事情,叶知闲都无所谓。

唯独老太爷!

不行!

叶知闲重新坐回老太爷床前。

他被发配充军之前,确实不懂什么医术。

可这一路的充军途中。

数次险象环生。

好几次都差点病死在路上。

叶知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点一点,跟发配途中的一位江湖郎中,学会了医术。

再后来,进入镇北军中。

叶知闲愈发觉得医术的重要性。

于是,便与镇北军中的军医学了好多年,如今,他的医术,已经远远超过了军中那些名医。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在医术上也得甘拜下风。

似乎被叶知闲刚才的眼神吓住了。

白玉婉真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这么看着叶知闲搭脉,为老太爷施针救治。

“施针......他居然还会施针???”

白玉婉感觉自己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叶知闲熟练的行针手法,却让她感觉,比府里的府医,还要行云流水,通透得多。

正当白玉婉发呆之际,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老太爷就是在这屋里病倒......咦,这是谁呀?怎么敢给老太爷随意行针。”

第4章

来人是老太爷院里的管事,德叔。

刚才老太爷晕倒的时候,朝房间外面慌慌忙忙冲出去的人里面,就有他,只不过,当时老太爷病倒得过于突然,德叔并没有注意跟在白玉婉身后的叶知闲。

此刻,带着府医匆匆赶来的德叔,望着老太爷床前行针的人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

可当他看清行针之人居然是叶知闲的时候,整个人又吓了一跳。

“闲少爷?你怎么回…”

德叔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今天是叶知闲流放充军归来的日子。

“三夫人,您在这儿,怎么就不看着点儿闲少爷呢?就这么任由他胡来吗?”德叔一脸无语,朝着一旁手足无措的白玉婉看去。

他是老太爷身边的管事儿。

打小就不喜欢上房揭瓦,调皮捣蛋的叶知闲。

但是由于老太爷的原因,他也只能任由叶知闲在老太爷院儿里胡来。

可这胡来,也是要分时候的啊。

老太爷如今重症晕厥。

叶知闲不好好在旁边守着,居然私自对老太爷行针?

德叔感觉他心里憋着一团火。

随时即将宣泄出来。

“哎,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们几个,赶快把闲少爷给我拉起来,让府医过来好好给老太爷瞧瞧。”

但最终,德叔还是忍住了,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上前,准备把叶知闲从老太爷身边拉开。

“都给我滚开!”

谁知,他们都还老不及靠近叶知闲。

一声低沉的话音已经从叶知闲口中传来。

这声音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们身体一僵,怔在原地。

白玉婉心中一时不由奇怪起来。

叶知闲身上何时有了这么大一股气势。

她刚才也和府里的这些下人一样。

听到叶知闲低沉的话音,身体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僵住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惊讶这些的时候:“德叔的话,你,你没听见吗?府医已经来了,你赶快让开,别耽误了府医给老太爷诊治。”

白玉婉心中一阵自责。

刚才怎么就鬼迷了心窍。

让叶知闲为老太爷行针了呢?

真是太冒失了。

好在德叔及时带着府医赶到。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给我拉开。”德叔一张脸青红交替。

若是换了以前,叶知闲身份尚未曝光之前,以他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德叔自然不敢对他这样。

但是如今......

一个假少爷!

德叔怎么能允许他,在老太爷的性命危在旦夕,肆意胡为?!

见叶知闲依旧不为所动,白玉婉一脸焦急上前:“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还不赶快让开,让府医来替老太爷进行医治?”

“慢着!!!”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是府医。

他快步冲上前来,整个人激动,忍不住的双手颤抖。

“九皇针......这是药王谷的浮屠九皇针......”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飞移走穴,轻针问路的神技。”

浮屠九皇针?

什么东西?!

白玉婉和德叔明显没有听说过。

但是看府医此刻表现出来的状态。

明显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可这么厉害的针法?

叶知闲怎么可能会呢!

“好你个府医,你好歹是我国公府,重金相聘,怎能做出如此违心,背弃天良之事?”

白玉婉的突然指责,不由让府医愣在原地。

“三少奶奶,这是何意?”

可白玉婉却是一副已然给府医定罪的架势:“说,你究竟收了叶知闲多少钱,竟传统他,来我们面前演这出戏?”

周围众人更是一脸恍然。

难怪!!!

难怪叶知闲之前行针的时候,一点也不慌,也不忙。

原来是在府内早早有了内应。

来专门配合他演这出戏。

就连德叔看向府医的眼神,都开始渐渐发生变化。

那模样,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叫周围的下人,把府医,还有叶知闲一块统统拿下。

可白玉婉依旧不依不饶,冲上前去:“叶知闲,你在我们面前,耍心机,耍手段,我都无所谓,可这是老太爷啊。

老太爷当初是多么的疼你,爱你,你竟把这样的下作手段,使到老太爷的身上来了,你这人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白玉婉言之凿凿,好像已经给叶知闲定了罪名一样。

唯独一旁满脸激动的府医,面色一板。

“老朽在杨国公府,做府医二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未出现半点差错,三少奶奶,你们居然说老朽被人收买,来害老太爷的命?

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浮屠九皇针乃是药神谷的不传秘技,府医当初也是年轻时候,在外游历学医的时候,有幸在一位药王谷的传人身上见过两次。

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再好好瞻仰瞻仰。

可没想到国公府里这群人。

居然如此污蔑他的清白?

他正准备上前争辩。

“来人!”

“在。”

谁知白玉婉根本不给府医争辩的机会。她已经认定了,是叶知闲和府医串通,一心只想拿下府医,还有叶知闲问罪。

就连老太爷还躺在床上昏迷都顾不上了。

“咳,咳咳。”正当国公府里的下人,准备上前拿人之际,原本昏迷不醒的老太爷,突然,咳出两口血痰。

“叶知闲,你......你把老太爷,戳吐血了。”白玉婉吓得心惊肉跳,满脸指摘。

“还不快将他们拿下!!!”

德叔更是五雷轰顶,犹如天塌。

第5章

“等,等等,老太爷醒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原本躺在床上,吐血不止的老太爷,脸色竟开始变了红润起来。

这下,白玉婉和德叔全都傻了。

他们正准备对叶知闲还有府医发难。

结果,老太爷就醒了???

难道,叶知闲刚才真是在为老太爷治病?

望着呆站在原地的德叔,还有白玉婉,府医冷哼一声,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老太爷刚刚都陷入深度晕厥了,即便是他亲自出手,也不见得,能够将老太爷从厥症当中救醒。

叶知闲只是用了一套针法,立马就让老太爷苏醒过来。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神仙。

你居然还说人叶知闲把老太爷戳吐血了?

这口血要是不吐出来。

老太爷的晕厥之症,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过来呢。

“太爷爷,您感觉怎么样了?”叶知闲并未理会周围的这些人,他迅速将苏醒的老太爷,从床上扶了起来。

“闲儿......你是我的闲儿,是我的闲儿回来了吗?”

吐出胸口憋闷的这口瘀血之后,老太爷的眼神,明显恢复了清明。

“闲儿,真是我的闲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爷爷,您没做梦,是我,我回来了。”感受到老太爷双手死死抓握的力道,叶知闲眼角不自觉地有些湿润起来。

可老太爷依旧不敢松手。

在叶知闲发配充军的这三年里,老太爷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叶知闲浑身浴血地站在他面前。

每当他想要把叶知闲从梦境里拽出来的时候,只要一脱手,梦立马就醒了。

老太爷是真的担心,眼前的一切又是一场梦。

如果真是梦的话。

那他就更不能松手了。

因为一松手,梦就会醒了。

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闲儿了。

德叔和白玉婉站在床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好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尤其是白玉婉。

她刚才明明都断定了,这一切,是叶知闲买通府医,在大家面前演的一场戏。

可为什么转眼之间。

老太爷就醒了呢?

德叔更是忍不住,朝着身后退了半步。

府医能陪叶知闲演戏。

老太爷总不能也被叶知闲提前收买了吧?

别人不清楚。

德叔可是知道的。

老太爷的身子自从入冬之后,是越来越不行了。

无论每日送来多少名贵的汤药,可对于老太爷的身子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可让德叔万万想不到的是,叶知闲这位假少爷,回来之后,随随便便往老太爷身上,扎上几针,老太爷的精神状态,居然一下好了这么多?

再想到刚才,他对叶知闲给老太爷治病百般阻挠。

德叔的脸色一下有些苍白起来。

白玉婉好歹是国公府里的少奶奶。

德叔却是一个下人。

要是叶知闲当着老太爷的面,告他一状的话。

以老太爷三年没见叶知闲的思念,还不把让人把德叔撵出府去?

别说不可能!

想当初叶知闲在老太爷院里,调皮捣蛋的时候,德叔就没少被叶知闲打小报告,每次叶知闲一打德叔的小报告,德叔都要被老太爷狠狠收拾一番。

可德叔感到意外的是,叶知闲这次,并未当着老太爷的面,去告他的状,反而一脸微笑握着老太爷的手。

“太爷爷,放心,我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三年的边关厮杀,血腥战场,早已将叶知闲陶铸成了北境的一代军神。

此刻,他满心关心的都是太爷爷的病,又哪里回去理会旁的什么?

要真像以前那么不懂事,什么事情,都去找太爷爷告状,那他这个北境军神,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闲儿,你真是我的闲儿,太好了,我的闲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在叶知闲的不断安抚下,老太爷尝试着松了松手。

结果发现,面前的叶知闲,并没有消失,一时间,激动的泪水,再次顺着老太爷的眼角流了下来。

“老太爷,闲少爷是真的回来了,您别激动,千万保重身体,别太激动啊。”

德叔连忙送上毛巾为老太爷擦拭眼泪。

临了了,还偷偷瞟了叶知闲一眼。

见叶知闲没有理会他。

德叔的脸一时间不由涨了通红。

倒是白玉婉,她一个人站在旁边,眉头紧锁。

又是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她感觉从叶知闲出现在府门外开始,她就一直在不停扮演着恶人的角色,处处指摘叶知闲。

可她......

可她心里分明不是这样想的啊。

只要叶知闲端正态度,好好的在家中侍奉母亲,父亲,还有善待青弟,大家依旧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可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浮屠九皇针,不愧是药神谷的神技,经过叶知闲的行针走穴之后,老太爷的状态明显恢复不少,以往淤塞在四肢还有胸口的郁结之气,也发散了许多。

“太爷爷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啊。”

可一脸微笑的叶知闲心里,却是更加担心了。

他本想着在国公府拜见了老太爷,治好了老太爷的病就离开。

但现在看来,太爷爷的病情,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浮屠九皇针,只是暂时稳住了老太爷的病情,想要根除?

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太爷爷,您安心修养,旁的事情,就先别想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陪伴在您身旁。”

白玉婉原本还因为刚才的指摘,有些心虚,可她听到叶知闲的这句话,整个人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明明在国公府外面的时候,还跟我言之凿凿,说什么看完了老太爷就走,怎么?现在看到老太爷,就不想走了?”

接连吃瘪的白玉婉,好像一下抓住了叶知闲的马脚。

白玉婉承认,叶知闲是救醒了太爷爷。

可他救醒太爷爷也是有目的性的。

就是为了把太爷爷这张王牌拽在手里。

好稳固他叶知闲在国公府里的地位!

“叶知闲啊,叶知闲,我果然没有冤枉你。”

不过,白玉婉并未当着老太爷的面发作,主要还是,老太爷身体刚刚恢复,她若一再对着叶知闲发难,反倒显得她这个国公府媳妇儿,有些不懂孝心,不通情理了。

“夫人,少爷,将军府刚刚派人送来请帖,邀请......”

就在这时,一个国公府里的长腿小厮,突然跑进了老太爷的院儿里。

他原本听说老太爷病倒了,连府里的府医,都赶过来了,还以为国公夫人跟杨青,肯定也在老太爷这边服侍着。

谁承想?

除了白玉婉。

竟一个也不在!

“将军府的拜帖?是玉蓉那丫头让人送来的吗?”

听到老太爷问话,那个正准备转身开溜的长腿小厮,连忙站住。

“请帖上面确......确实落了,玉蓉小姐的名字。”

听到长腿小厮嘴里的‘玉蓉小姐’,老太爷屋里的其他人,纷纷面色变了古怪起来,尤其是白玉婉和德叔,更是忍不住,偷偷朝着叶知闲望了一眼。

第6章

秦玉蓉!

大雍上将军,秦裴虎的独女。

因为秦,杨两家世代交好。

所以,从叶知闲很小的时候,他们俩就订了婚事。

可随着叶知闲假少爷的身份曝光,杨青回归之后,这份亲事,便也随着杨青的回归,改换了门庭。

“请帖上点明了只请青儿和几位少夫人吗?”

听到老太爷的再次问话,门外的长腿小厮连忙回话:“这......这倒没有。”

“把请帖放这儿,下去吧。”

听到老太爷的话,长腿小厮放下请帖,连忙逃走。

老太爷拿过拜帖,望着叶知闲:“你,心里,还想着她吗?”

老太爷是知道叶知闲的,从小叶知闲就喜欢秦大将军府上的秦玉蓉,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要不是后来叶知闲假少爷的身份曝光,说不定现在,他们两个已经......

“太爷爷,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真的吗?”

老太爷盯着叶知闲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眼睛当中,看出点什么。

可老太爷看了半天,也没能从叶知闲的眼神中,看出半分不舍和伤怀的感情。

就在这时,国公夫人突然带着杨青过来了。

见到杨青的瞬间,府医皱了皱眉。

之前,府里传唤,说这位青少爷晕倒了,府医匆匆忙忙地赶过去,查看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紧跟着,老太爷院儿里又来人了,因为老太爷病得凶猛,他便先一步赶来了老太爷的院子里。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那位晕倒的青少爷,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

而且还精神奕奕地站在了老太爷的跟前。

如果不是之前心中已经有了诊断,府医简直都要以为是医学奇迹出现了。

“太爷爷,太爷爷您没事吧。”

杨青冲上前,挤住了一旁的叶知闲。

“呀,闲,闲哥,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关心太爷爷的身体了,所以,才会不小心挤到你,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若是换了杨青刚回来的时候,叶知闲恐怕还真会被对方这副惊慌失措,小心翼翼的模样糊弄过去。

可现在......

“我生气如何,不生气又如何?太爷爷跟前,还要做这些无谓的争辩,不觉得扰了太爷爷的清净吗?”

虽然叶知闲刚刚使用了药王谷的浮屠九皇针,稳住了老太爷的病情,但是,老太爷目前的身体,最需要的就是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静养。

决不能再出现任何,让老太爷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事情。

这杨青平日里,怎么展现他的茶艺,叶知闲都无所谓。

但是今天。

此时此刻。

在这个地方。

不可以!

似乎感受到叶知闲眼神中,威胁的气息,杨青猛地身体向后一倾,结果,却被叶知闲一把托住。

“这里正好有现成的银针,若是你又晕了,免不得得狠狠扎上几针。”

叶知闲此话一出,杨青顿时身体又挺直了起来。

“没事,闲哥,我只是刚才还没好透,头有点晕,现在不晕了。”

老太爷显然不知道,刚才杨青晕倒的事情。

“头晕了,就要多休息,年纪轻轻,要多注意身体。”

“会的,太爷爷,我会多多注意身体的。”杨青说着,偷偷瞟了一眼老太爷手里,秦大将军府送来的那张请帖。

他原本还没那么快赶过来的,可是走在半道上,突然听到刚才那个离开长腿小厮说起,将军府送来请帖的消息。

立马有如神助一般,拉着国公夫人一路小跑来到老太爷院子里。

“这是将军府送来的请帖吗?”杨青眼前一亮,拿过老太爷手里的请帖,看了又看,好不欢喜。

见到杨青对秦玉蓉的事情如此上心,身后的国公夫人,心中一动。

她本就觉得这么多年,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如今,杨青又如此喜欢,秦大将军府的秦玉蓉。

一时间,心中涌起了阵阵莫名的危机感。

她偷偷朝着叶知闲望了一眼。

“闲儿,你一路舟车劳顿,这将军府的请帖,要不,你就别......”

“舟车劳顿,不是更需要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吗?都被充军了三年,想来闲儿在外面,也是受尽了苦难,正好跟着青儿,还有他嫂嫂,一起去将军府里逛逛。

反正都是熟人,从小玩到大的,大家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挺好。”

虽然老太爷醒来之后,叶知闲一直都跟他有说有笑,但老太爷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从小在他膝下万般宠溺的孩子,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了。

沉稳或许是件好事,但是对于叶知闲这个年纪?

老太爷觉得还是过早了一些。

也许多跟同龄人在一起玩玩闹闹。

能够让叶知闲敞开心扉,恢复原本活泼的样子。

“也,也好。”

见老太爷都拍板了,国公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对了,闲儿,我专门吩咐府里,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银耳燕窝粥,想来这会儿应该是做好了。”

国公夫人这才想起来,叶知闲回府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有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这个儿子。

虽说不是她亲生。

但也毕竟养了这么多年。

养条狗还有感情呢。

更何况是人。

“多谢国公夫人好意,最近肠胃不爽利,燕窝粥,我就不喝了。”望着国公夫人让人送上的银耳燕窝粥,叶知闲拒绝道。

可这一切,落在人群中的白玉婉耳朵里,却是眉头再次耸立起来。

之前国公夫人和杨青赶过来,看望老太爷,叶知闲拿话刺杨青就算了,如今,国公夫人亲自命人送上银耳燕窝粥。

叶知闲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连喝上一口都不肯。

“这可是昨天,母亲亲手为你挑的燕窝,里面的燕毛,都是母亲一针一针为你挑出来的,现在都送到跟前来了,你好歹喝上一口吧?”

本来白玉婉的态度,还会更强硬一些,但是想到一旁的老太爷才刚醒,只能把那些锋利的词色,暂时咽了下去。

但她背对着老太爷,一双眼睛已经快要刀死叶知闲了。

“好吧,那就......喝一口。”叶知闲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在老太爷面前争执,点点头,便打开了面前的银耳燕窝粥。

结果,盖子刚一打开,在场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第7章

燕毛。

满满一锅都是燕毛。

燕毛混着炖烂的银耳,上面还漂浮着几颗膨胀的红枣。

“呀!”

国公夫人猛地反应过来。

昨天,她因为挑燕毛的中途,杨青院里突然来人,说杨青想吃桂花糕,于是她便忙着去给杨青做桂花糕了。

做完以后,实在太累就睡下了。

她原以为下人看到了,会帮她挑完这燕毛,没想到,竟一锅给煮了端到叶知闲的面前。

“怎么了???”

老太爷坐起身来,他刚才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见,此刻,直起身,满脸好奇的朝着那锅燕窝粥望去。

“没什么,太爷爷。”

不愿让太爷爷看到这一幕的叶知闲,端起手里的燕窝咕嘟,咕嘟,两口全灌了下去。

那密密麻麻的燕毛,看得白玉婉直犯恶心。

这样......

叶知闲居然喝得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北境征战的这些年,叶知闲不知多少次深陷绝境,断粮断水,都是常有的事儿。

有的时候,为了在战场上,活下去,甚至不得不去抓虫子,老鼠,蜈蚣这些东西充饥。

区区一碗燕毛粥?

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国公夫人煮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叶知闲喝完,将碗交给国公夫人身边的婢女手中。

婢女连忙端着碗下去了。

独留下,国公夫人站在原地,一张脸烧了通红,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给抽了一下。

接下来,大家又挨个给老太爷问了安,眼瞅着,老太爷的身子有些乏了,大家这才鱼贯着,从老太爷的屋里离开。

“你刚才何故当着大家的面,去落母亲的面子?”刚一出了老太爷的院子,白玉婉顿时瞪着叶知闲一脸不高兴的质问道。

叶知闲刚才那句:国公夫人煮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白玉婉完全能够感受到,国公夫人当时,那一脸尴尬的状态。

“我若不这么说,叫太爷爷如何安心?”叶知闲眉头轻轻一皱。

刚才那碗燕毛粥端上来的时候,屋内众人反应,明显有异,他要是不强装无事,将燕窝粥喝下去,顺便夸夸国公夫人的手艺,老太爷就算再糊涂,也得起疑。

叶知闲实在不愿,老太爷如今这般重病之下,再去为了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伤身。

“可......可......”

白玉婉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叶知闲拿捏住了。

可就算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叶知闲,拒绝了国公夫人的好意。

白玉婉也不可能当初站出来怼他。

自然,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所以......

“这一切,还是因为你叶知......”

白玉婉刚一想到新思路,准备像叶知闲发起反击,谁承想,身旁那道高大的身影,竟狠狠朝她扑了上来。

“喂,喂,叶知闲,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嫂嫂,你怎么能够干出,这么猪狗不如的禽兽之事......”

白玉婉被压在地上拼命挣扎,却发现倒在她身上的叶知闲,竟然一点动作也没有?

也不知是惊喜。

还是失落。

她拍打了叶知闲几下。

可叶知闲依旧一动不动地压在她的身上。

“他这是......晕过去了???”

拍打了几下的白玉婉,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她发现,压在身上的叶知闲,开始不停的抽搐,颤抖起来。

激烈的打着摆子。

吓了一跳的白玉婉,连忙爬起,跑去叫来了还未走远的府医。

府医蹲下身,查看了一下。

“这是......中毒了啊。”

府医的话把白玉婉吓了一跳。

什么???

毒!!!

母亲的粥里有毒?

“我可没下毒害他啊。”远处,还没走远,听到白玉婉呼叫,中途折返的国公夫人,还有杨青,望着地上不断抽搐的叶知闲,双双面色煞白。

“娘,你真的......”杨青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国公夫人给瞪了回去:“娘是那样的人吗?你和闲儿,都是我的孩子啊。虽然闲儿不是我亲生,但我们国公府,也养了他十五年。”

国公夫人一边哭,一边拜托府医全力救治。

好在叶知闲的中毒状况,不是太强烈。

府医几道银针下去。

叶知闲渐渐也恢复了神志。

“你刚才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婉一脸心惊担颤,刚才这里,就只有她跟叶知闲,要是叶知闲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就是再多两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老朽能力有限,只能恢复到这种状态了。”

望着面前依旧浑身发紫的叶知闲,府医一脸为难的说道。

但是叶知闲,并没有理会府医的无助。

他刚一苏醒,就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从里面抖出几颗黑乎乎的丹丸,吞了下去。

伴随着丹丸入胃,叶知闲身上乌紫的色彩渐渐消退。

“我之所以不喝国公夫人那碗粥,是因为里面有银耳,两年前,我曾中过毒,虽然事后全力抢救了过来,但是这毒并未从我体内清干净,银耳与我体内毒素相冲,会让体内残留的毒素再次爆发。”

叶知闲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自己喜欢的银耳燕窝。

再说了,战场上也没那么精贵的东西。

刚才叶知闲服用的丹药,便是他亲手调制的避毒丹。

只是刚才老太爷太过思念叶知闲,非要拉着他在床边闲聊,叶知闲这才没有机会,在喝完燕毛粥之后,尽快服下解毒的丹丸。

“又是我,又是我,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强烈的自责再次顺着白玉婉的内心蜂拥而出。

“可你明明可以事先,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的,难道你喝粥会中毒,我们还会逼着你喝不成?”

在强烈的自责之下,白玉婉试图寻找些什么东西,来平衡一下自己的内心。

“刚才那种情况之下,我有机会说吗?太爷爷刚刚苏醒,他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为我们任何一个人忧心了。”

尤其是叶知闲!

太爷爷从小这么疼爱他。

如果让太爷爷知道,叶知闲身中剧毒。

那太爷爷岂不是要心疼死?

到时候,叶知闲还怎么帮太爷爷调理身体。

太爷爷还如何恢复得过来?

“好了,好了,这件事,都是娘的错,你们千万不要因为娘的事情,再去争吵,伤了和气。”

关键时刻,国公夫人上来打圆场道。

“对了,闲儿,你居住的地方,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刚刚赶回来,又因为娘遭了这么一趟罪,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等晚上,你爹回来了,我们再叫上你和老太爷,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在国公夫人的吩咐下,府里的下人把叶知闲领到了居住的地方。

“陈欢阁。”

叶知闲望着面前熟悉的院子,往事种种,再次涌上心来。

“闲少爷,您回来了,您总算回来了!!!”

正当叶知闲望了出神之际,一个哭哭啼啼,娇滴滴的身影,突然从院子里冲出来,扑进了叶知闲的怀抱。

“你是谁???”

第8章

“你是谁???”

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叶知闲正准备把人推开。

“我是小兰啊,少爷,您不记得我了吗?”

“小兰!?”叶知闲露出一脸惊异的神情,望着面前丰满透亮的婷婷少女。

小兰是叶知闲院子里的丫鬟。

不。

准确说。

是叶知闲身份曝光之后。

从国公府里要来的丫鬟。

在杨青回归国公府之后,整个国公府都在围着杨青转,就连原本属于叶知闲的那些丫鬟,小厮,也全部一股脑打包送给了杨青。

叶知闲更是从原本的“贵华园”搬到了如今的“陈欢阁”。

小兰就是那时候,叶知闲要到他身边的丫鬟。

这丫头当时瘦瘦小小。

被府里那些下人欺负得不成样了。

叶知闲把她要过来,本身也是存了,庇护对方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

叶知闲流放充军三年。

记忆里的黑丫头,居然摇身一变,从原本的瘦小枯干,变成了这般饱满白净的模样。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如果不是身上这身丫鬟的打扮,叶知闲简直都要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了?

再次见到叶知闲,小兰的眼睛都红了。

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小兰想死你了。”

这丫头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长的很大了,抱在叶知闲的身上,蹭来蹭去,蹭的叶知闲都有些尴尬起来。

倒不是他没有领略过女人。

而是他一直把小兰当做自己的妹妹。

杨青刚回来那段时间,整个国公府里,除了老太爷,根本没有人在乎叶知闲的感受。

可老太爷也不可能天天扎在叶知闲的院子里。

于是乎,小兰就成了叶知闲院儿里,唯一的感情寄托。

那段时间,他们是真的在这府里相依为命。

对于小兰而言。

叶知闲就是她的保命真人,活菩萨。

要不是叶知闲的话,她恐怕早就被府里那些欺负她的人,给折磨死了。

所以,不管这府里,传出多少关于叶知闲的闲言碎语。

也不管叶知闲究竟是小公爷。

还是假少爷。

小兰都认定了叶知闲是她唯一的主人。

这三年来,她一直替主人守着院子。

就是等待有一天。

叶知闲能够回到这里。

她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三年。

今天,叶知闲终于回来了。

“少爷,你答应小兰,不要走了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

望着面前撒娇的小兰,叶知闲今天总算是,第二次在国公府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这是继太爷爷之后,叶知闲在这国公府里仅存的温馨了。

“傻丫头,放心吧,就算是要走,我也会把你一起带走。”

他这次返回杨国公府,一方面是为了老太爷。

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看记忆里那个瘦小枯干的小丫头。

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要是过得不好。

就带她一起离开。

只是没想到小丫头一转眼长了这么大。

“真的吗?少爷真的愿意带我一块儿离开这里?”小兰好像受到了许诺的小白兔一样,开心了在叶知闲的面前,又蹦又跳。

小兰把院子里打理的,还跟叶知闲离开的时候一样。

这丫头甚至连书案上,放着压纸的镇纸石,都跟叶知闲充军时的位置一模一样。

不过,从上面一尘不染的状态来看,小兰每天都有打扫。

“这些年,真是为难你了。”

叶知闲在这国公府里本就是个假少爷。

小兰作为他的丫鬟。

平日里在这府里。

必定步履艰难。

“没事的,少爷,我这些年过得都挺好,我从不去别的院子,别的院子里的人,也不来咱们院里,除了每个月,去领月钱,还有过冬物资的时候,会被他们刁难一下,其它都挺好的。”

小兰一脸满足。

这比起她当初在国公府里过得日子。

不知好了多少倍。

住在独立的院子里。

出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娇养的大小姐呢。

可叶知闲知道,这国公府里步履艰难,很多事情,没有小兰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这丫头既然不愿说,他也不再多问,反正等他治好了太爷爷的病,就带着这丫头离开。

“王爷他对我恩重如山,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守住天下黎民,来之不易的这一片太平日子。”

可是随着镇北王的年老体弱,北境的很多事情,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这三年来,北境三州所有的军政大事,几乎都是由叶知闲一手操办。

叶知闲放心不下国公府里的老太爷。

同样放心不下镇北王。

放心不下北境三州的将士跟百姓。

“等到帝都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终究还是要返回北境的。”那里才是叶知闲的天地,才是他挥霍一身所学真正的舞台。

第9章

“少爷,你长高了。”

“更壮了!”

“身体也更结实了。”

陈欢阁里,小兰打来热水,伺候叶知闲沐浴更衣。

原本,叶知闲是不习惯的。

他在北境的这些年,早就没把自己当做什么国公府里的少爷了,行军途中路遇河流,瀑布,或者湖泊什么的,也都是跟镇北军的将士们一起跳下去洗个痛快。

这般待在木桶里,还被丫鬟伺候着,洗热水澡?

感觉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但是架不住丫鬟小兰坚持。

“少爷,你身上的这些疤痕,疼吗?”小兰细细地搓着叶知闲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在触碰到叶知闲身上这些疤痕的时候,小兰都会格外担心。

深怕搓疼了自家少爷。

“早就不疼了。”

叶知闲淡淡一笑。

事实上,在战场上,被刀剑砍到,你是感觉不到疼的,因为每分每秒都在全力杀敌,精神高度集中。

等到你开始觉得疼的时候。

大都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但那个时候已经累得脱力了。

自然也就不会去想疼不疼的问题。

“呜呜呜~”

“少爷,你这些年在外面,究竟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啊,国公府里这帮王八蛋,他们怎么忍心让你去遭这样的罪。

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呜呜~”

小兰一边给叶知闲搓澡,一边眼泪哗啦哗啦往叶知闲的木桶里掉。

她本来并没有被叶知闲身上的伤疤吓到。

但是她一想到这些伤疤会让叶知闲疼。

她就很难受,恨不得拿起花圃里的铲子,打死那些让叶知闲受伤的王八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叶知闲,你给我滚出来。”

是三嫂白玉婉。

她原本因为叶知闲的事情自责不已。

还跑到祠堂去翻阅了族谱。

结果发现,里面真的没有叶知闲的名字了。

杨知闲没有。

叶知闲也没有。

都没有......

居然都没有他的名字?!

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母亲,会连一个名字都不给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开始,有点理解叶知闲了。

理解他回到国公府里的清冷。

她甚至专门做了叶知闲最爱吃的糕饼。

端过来,想要为今天上午的事情,跟叶知闲道个歉,谁承想,刚一来到屋子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戏水的声音。

还听到女孩子的哭声。

一时间。

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叶知闲还是国公府小公爷时,做出的许多荒唐事情。

就连她手里刚刚做好的糕饼,都忍不住一把扔在了地上。

“原以为你充军三年变好了,没想到,刚一回到国公府里,就......就原形毕露,做出这样寡不廉耻的事情。”

她恨不得立马推门而入。

又怕撞见尴尬的一幕。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叶知闲的房门打开了,小兰从里面走出来,她身后是刚刚换好衣服,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叶知闲。

“这丫头......好漂亮?”

“难不成,是谁家府里的大小姐。”

“被叶知闲给拐骗到国公府里来了!”

白玉婉内心“咯噔”一下。

国公府老太爷拼着一条命,好不容易,才把叶知闲从边关充军的名录中赦免出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叶知闲再闹出点什么出格的事,

被宫里那位知道了。

国公府怎么办?

老太爷怎么办?

“好你个叶知闲,亏你今天在老太爷的面前,还假装的这么孝顺,我还真被你给骗了。”

白玉婉感觉自己胸中的火焰,几乎都要把她整个人点爆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叶知闲突然开口道:“小兰,去给我拿条毛巾过来。”

小兰???

等等。

她是叶知闲三年前要到陈欢阁的那个瘦丫头小兰?

白玉婉突然愣住了。

叶知闲发配充军这三年。

她一步也不曾踏入过陈欢阁。

更未再见过当初被叶知闲要到院子里去的那个皮肤黑黑的瘦丫头。

没想到......

三年不见她竟长成了这般模样?

小兰本就是叶知闲院儿里的丫头。

伺候他洗澡天经地义。

就算洗澡途中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不至于让宫里那位借题发挥,对国公府发难。

白玉婉刚才的担心纯属多余。

“可就算如此,老太爷还在病着,他......他也不能这样。”

白玉婉再次理直气壮起来。

小兰原本不愿离开。

但是感受到叶知闲命令的目光,她只能乖乖去你拿毛巾了。

“玉婉夫人,这个时候,来我院子里做什么?”

一听到玉婉夫人四个字,白玉婉心中火气更大了。

“母亲让你回到院子里休息,不是让你来胡搞的,要是父亲回来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想过后果吗?”

杨国公虽然把叶知闲的名字,从族谱里面划掉了。

但正如国公夫人所说......

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或者为难的事情。

白玉婉原想着这次叶知闲回来,能够好好表现,换取杨国公的宽宥,将他名字重新加上去。

这样即便叶知闲当不了小公爷,也能做一辈子国公府里的假少爷。

不说有多富贵吧。

至少也能衣食无忧。

给他一口饭吃。

否则,像叶知闲这样,被充过军,又是个身份曝光的假少爷。

哪个好心人家肯收留他?

“我什么时候胡搞了?”

叶知闲眉头轻轻一皱。

这帮人污蔑他,往他身上泼脏水,叶知闲都可以不介意。

但小兰......

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

要是被白玉婉传出什么不该有的闲言碎语。

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以前那些事情,我都不好意思提,青弟当初归来,母亲提出把玉蓉妹妹的婚事,转给青弟,秦家的人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吗?”

“要不是你当初,闹出了夜宿青楼,还被人赤条条地从里面抬了出来的丑事,秦家岂会不顾一点旧情,转而让玉蓉妹妹跟青弟结亲。”

白玉婉胸口,气的跌宕起伏。

“不是这样的!!!”

偏偏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白玉婉身后传来。

“三少奶奶,不是这样的。”

充军三年后,整个国公府跪求原谅&佚名完结小说,此小说风格搞笑,构思大胆,表达很细腻,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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