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不是心痛,不是酸涩,不是在意,只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怔忪。
她的道心告诉她,这是执念,是心魔,是修行大忌。
可她的眼睛,却偏偏移不开,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为自己疯魔,为自己偏执,为自己痛苦,她那颗沉寂了二十年的道心,竟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久久不散。
她依旧不懂情爱,依旧不懂占有,依旧不懂这份偏执的背后,是怎样滚烫的情意。
可她却隐隐觉得,这样的张启山,好像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张启山的试探,终究是成了一场自取其辱的笑话。
尹新月也看清了,张启山对她的所有温柔与亲近,不过是一场演戏,一场为了试探另一个人的戏。她是个通透的女子,骄傲且自尊,看清了这一点后,没有纠缠,只是淡淡看了张启山一眼,说了一句“张佛爷的心意,我承受不起”,便转身回了北平,从此再未踏足长沙半步。
这场戏落幕,张启山的偏执,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不再试探,不再演戏,不再试图逼她动情。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将她锁在身边,将她攥在手里,用他的偏执与疯狂,一点点侵占她的世界,一点点瓦解她的淡然,一点点让她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是无处可逃。
他的爱,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与疯魔里,变成了一场极致的占有,一场阴鸷入骨的禁锢。
他不再允许她独自去醉仙楼。
若是她执意要去,他便会亲自跟着,一身玄色军装,坐在她的雅间里,不言不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周身的气场冷得像冰,阴鸷得像鬼。那些想靠近她的姑娘,想与她搭话的客人,都会被他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靠近半步。
醉仙楼的雅间里,再也没有莺歌燕舞,再也没有谈笑风生,只有他的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在背。
莫离依旧淡然,依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依旧捻着铜钱打探消息,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阴鸷的影子,甩不掉,赶不走。她会问他:“佛爷这般跟着我,不累吗?”
他会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蚀骨的缠绵:“只要能看着你,便不累。”
他不再允许她独自出门。
若是她要去打探消息,他便会派一队亲兵跟着,前呼后拥,将她护在中间,像护着稀世珍宝,也像守着笼中的雀鸟。他会亲自替她扫清前路的障碍,亲自替她打探消息,亲自替她解决所有麻烦,让她再也没有理由,独自踏足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
他要让她明白,她的身边,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别人,不需要那些风月场,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会在深夜里,推开观云居的门,站在她的窗前,看着她静坐修行的身影,一站就是一夜。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阴鸷的轮廓,眼底的偏执与疯狂,在夜色里,化作了最滚烫的占有欲。他会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又像是魔鬼的蛊惑:
“莫离,留在我身边。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留在我身边。”
他会在她为阵法符箓蹙眉时,从身后拥住她,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滚烫的呼吸拂在她的耳畔,带着几分疯狂的执念:“莫离,你逃不掉的。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他的触碰,滚烫而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也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
莫离的身子,会僵住。
她修无情道,二十年清心寡欲,从未与人这般亲近。他的胸膛滚烫,他的怀抱紧实,他的呼吸灼热,他的气息里,带着硝烟与铁血的味道,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偏执与疯狂。
她会推开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语气平静:“佛爷,男女授受不亲。”
可她的指尖,会微微颤抖。

她的道心,会微微晃动。
她依旧不懂情爱,依旧不懂这份占有背后的情意,可她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对他的所有举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跟随,习惯他的禁锢,习惯他眼底那抹阴鸷的偏执。
她会在他为了护她,与日本人的暗线浴血奋战时,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模样,眼底的淡然,会多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会在他深夜站在窗前,低声呢喃时,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底的茫然,会多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会在他紧紧拥住她时,感受着他滚烫的胸膛,感受着他疯狂的执念,感受着他那份阴鸷入骨的爱,心底的道心,会一点点松动,一点点沉沦。
她依旧说不出那是喜欢,说不出那是在意,说不出那是心动。
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偏执而疯狂的男人,已经在她的心底,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再也无法抹去。
他的阴鸷,他的偏执,他的疯狂,他的禁锢,他的滚烫,他的绝望,都像是一道道符咒,贴在了她的心上,一点点瓦解她的无情道,一点点让她坠入红尘,坠入这场名为张启山的情劫里。
而她,竟没有半分抗拒。
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期待着这份偏执的爱,能将她彻底淹没,期待着这份疯狂的占有,能让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心,期待着这场情劫,能让她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莫离的道心,终究是在张启山极致的偏执与疯狂里,一点点崩塌了。
修无情道的人,最忌心有牵挂,最忌情根深种。可她的心,早已被这个男人占据,他的偏执,他的疯狂,他的温柔,他的绝望,都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情丝,缠在她的心上,越缠越紧,再也解不开。
她依旧会易容成少年模样,依旧会去醉仙楼打探消息,只是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身边的一切都浑不在意。她会下意识地寻找张启山的身影,会在看到他站在巷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时,心底生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她依旧会对他的亲近,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可当他从身后拥住她时,她的身子,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僵硬,她的指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冰冷。她会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滚烫的胸膛,感受着他疯狂的执念,感受着他那份阴鸷入骨的爱,心底的涟漪,一点点化作了温柔的浪潮。
她依旧不懂情爱,却开始学着感受。
感受他为她流血时的心疼,感受他为她疯魔时的怔忪,感受他为她偏执时的悸动,感受他为她禁锢时的安心。
这份感受,陌生而滚烫,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真实。
她终于明白,她修的无情道,终究是修错了。
道法自然,情亦是自然。无情不是无欲,不是无求,不是心如磐石,而是看透情爱,却依旧能坦然接受。她从前以为,情爱皆是虚妄,皆是枷锁,却不知,真正的道,从来都不是避世修行,而是入世历劫,在红尘里,看清自己的心,看清自己的情。
而她的情,终究是落在了这个偏执而疯狂的男人身上。
压垮她道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场生死之战。
日本人不甘心失败,集结了大批的精锐,还有九门中最后的败类,突袭了长沙的布防处,目标直指张启山,也直指莫离。他们知道,莫离是张启山的软肋,只要抓住她,就能逼张启山束手就擒。
那场战斗,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张启山身先士卒,一身军装染血,手中的枪从未停歇,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他却依旧死死地护着莫离,半步不退。他的肩头中了一刀,深可见骨,腹部中了一枪,鲜血喷涌而出,可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莫离,眼底的偏执与疯狂,化作了最坚定的守护。
“莫离,走!”他嘶吼着,声音沙哑而破碎,“我护着你,你走!”
莫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模样,看着他为了护她,不惜以命相搏,看着他眼底那抹哪怕赴死,也要护她周全的疯狂与偏执。
那一刻,她的道心,彻底崩塌了。
那口沉寂了二十年的古井,终于彻底决堤,滚烫的情意,如潮水般,从心底汹涌而出,淹没了所有的淡然,所有的无欲,所有的无情。
她不再是那个修无情道的莫离,不再是那个无欲无求的道人。
她只是莫离,一个爱上了张启山的女子。
她没有走。
她抬手,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清丽绝伦的容颜,一身素色长衫,在漫天的硝烟与鲜血里,美得惊心动魄。她从袖中抽出桃木剑,指尖凝力,符箓漫天飞舞,道诀声声,金光乍现,那些冲上来的日本人,瞬间被阵法困住,被符箓焚烧,惨叫连连。
她的道法,从来都是用来斩邪除祟,护佑苍生,可这一刻,她的道法,只为护他一人。
她走到他身边,抬手,用灵力替他止住血,指尖抚过他肩头的伤口,眼底的淡然,终于化作了滚烫的温柔,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心疼。她的声音,不再是清冽的道音,而是柔软的女子声线,带着几分颤抖,却字字清晰:
“张启山,我不走。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
张启山愣住了。
他看着她清丽的容颜,看着她眼底滚烫的情意,看着她为他展露的温柔与心疼,看着她为他拔剑而战的决绝。他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有震惊,有狂喜,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偏执与疯狂。
他抬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几分近乎哽咽的狂喜:“莫离……你……”
“我懂了。”莫离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化作了最坚定的情意,她的指尖,抚上他眼底的偏执与疯狂,轻轻描摹着他的轮廓,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他的耳畔,带着蚀骨的缠绵与笃定,“我修了二十年的无情道,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无情无爱。可我现在才明白,我不是不懂情,只是我的情,从来都只给你一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眼底那抹阴鸷的偏执,那抹疯狂的占有,那抹滚烫的执念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而缱绻的笑意,眼底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我从前不懂,为何你会这般偏执,这般疯狂,这般阴鸷入骨。可现在我懂了,我爱的,就是你的这份偏执,你的这份疯狂,你的这份阴鸷入骨的占有。你的爱,滚烫而决绝,偏执而疯狂,是刻在骨子里的,是融进血脉里的,是哪怕赴死,也要护我周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