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执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
“砚执……”
缩在他怀里的周知意轻轻唤了一声，手指更紧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像是在无声地提醒，谁才是他应该关注和庇护的人。
他避开了我射来的目光，喉结滚动，开口却直戳我软肋：
“知意……听话。”
“我知道你最在意什么。难道……你舍得？”
你舍得？
我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酸涩胀感瞬间涌上鼻尖。
是，我舍不得。
可我舍不得的，是唾手可得的生命值！
而不是你苏砚执！
从来就不是！
李刚的手毫无征兆地狠狠攥住我后脑勺的头发，猛力向下一按！
“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
“周知意，你就该跪着！你就该这样一直跪着！”
说完，他像是无法再多看我一眼，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我胸口！
“唔！”
一阵钝痛从肋骨炸开，我整个人被踹得翻倒在地，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只是他还你的！”
王晴走了过来，面色阴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磨损的旧狗链：
“认得这个吗？周大小姐？当年你笑着把它扣在我脖子上，拉着我在操场爬行的时候，还记得吗？”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她，可她力气大得出奇，状若疯癫，猛地将冰凉的金属项圈套上我的脖颈！
“咔哒。”
锁扣合拢的轻响，在死寂的空气里却清晰可闻。
我浑身一僵，仿佛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是我的尊严。
我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苏砚执。
他不知何时已偏过头，侧脸线条僵硬，不忍与我对视。
我扯动被胶水黏连的嘴角，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轻声问：
“苏砚执……这样，你满不满意？”
他身体猛地一震，倏地转回头，眼中情绪剧烈翻腾，脚下甚至微微向前挪了半步，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砚执！”
周知意惊呼一声，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她靠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我怕……”
苏砚执的动作僵住了，化为更深的沉默。
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链子猛地一紧！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我被拖得再次跪倒在地。
我被王晴拖行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摩擦着早已破皮的膝盖和小腿，拖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最后，我被她重重甩在坐着轮椅的徐程脚边。
我仰面躺在地上，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内心一片空茫，连恨意都显得稀薄。
忽然脑海里想起系统的声音。
【叮！时间到！】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终极奖励‘长命百岁，身体康健’已永久激活！】
【系统绑定解除！祝您未来一切顺利，再见！】
脑海深处，那冰冷而熟悉的电子音，用一种近乎欢快的语调，做出了最后的宣告。
结束了。
我躺在地上，忽然，抬起那只沾满污血和尘土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低低的、压抑的，继而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咯咯”笑声。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我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撑着徐程的轮椅扶手，一点一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苏砚执和周知意走过去。
脖颈上那条狗链，被我扯下来，狠狠的扔在两人的身上！
我勾起唇角，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你们不是想报复周知意吗？”
“怎么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认不清吗？”
我一把把周知意从苏砚执的怀里拽了出来，扯掉了她脸上的口罩。
与此同时，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稳稳地悬停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