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转向苏砚执时，已换上了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砚执……”她夹着嗓子撒娇。
手指轻轻拉住苏砚执的衣袖：
“我…我手抖得厉害，实在拿不稳。你帮我拿着好吗？”
她把手机往他手里塞。
“一定要录清楚，每个角度都不要错过。”
“要让大家都看到‘知意’的诚心。以后把视频剪辑好发给他们，或许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呢？”
她说着，眼眶适时地泛了红，柔弱的样子，仿佛这一切的罪孽不是她犯下的一样。
苏砚执的眉头拧紧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部正在录像的手机，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我。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抬起了手臂，将手机镜头稳稳地对准了我。
我的视线落在手机后方那张脸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狠狠拧了一下。
原来，剥开那层温柔的假象，里面不过如此。
“好了。”
周知意退后小半步，几乎贴在苏砚执身侧，声音里那种刻意压制的兴奋。
“大家……可以让‘知意’开始她的赎罪了。一个个来，好吗？让她好好记得，自己曾经……造过多少孽。”
“我先来！”
彪形大汉一步踏前，他双眼赤红，死死钉在我脸上。
“周知意！我妹妹李红，你还记得吗？！那个被你拖进厕所嘴上涂满胶水的女孩！”
他声音嘶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两支强力胶，粗暴地拧开盖子。
他蹲下身，一只大手猛地钳住我的下颌骨，强迫我仰起头。
“老子今天就让你戴个一辈子都摘不掉的‘口罩’！”
胶水猛地挤到我的脸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烧灼刺痛。
呼吸瞬间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
生理性的恐惧和窒息感让我本能地挣扎起来。
我用尽力气，抬头看向那唯一能让他们放过我的人。
苏砚执紧紧抿住嘴唇，拉成一条直线。
他举着手机的手臂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颤抖。
“够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打断了彪形大汉李刚还想继续挤胶水的动作。
我那颗死灰般的心，挣扎着，想要冒出一星半点的光。
然而，那光还没来得及燃起，就彻底熄灭了。
苏砚执看向李刚，眉头依旧皱着，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想点别的法子。你现在把她的嘴和脸粘成这样。”
他用下巴朝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她还怎么开口？怎么跪地求饶，亲口忏悔她过去的‘罪行’？”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瞬，彻底被人碾碎了。
我眼神灰败的看着“提议”的男人，好像有风穿过了我身体。
真的好冷啊！
“不如就让她边磕头认错边学狗叫。”
“要磕的响亮一点，叫的大声一点，才显得真诚。”周知意躲在苏砚执的怀里，提议。
李刚压着我就要让我磕头，我死死挺直脊梁，仍由他不断的给我施加压力，我的腰也没弯一下。
我定定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开口：“我若是不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