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我拿起我的那份排班表，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林薇得意的笑声和周平的安抚。
“薇薇别怕，以后公司就是你的天下。”
3.
我的工资卡很快收到了银行短信，本该有五位数的月薪，到账金额是0。
人事部的解释是，我的工资将全部用来抵扣对公司的“欠款”。
直到40万还清为止。
这还不够。
下午，我被一纸调令，从主播部调到了售后服务部。
美其名曰，“深入一线了解客户诉求，以便更好地改进工作。”
售后部的老大是周平的表弟，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他见到我，笑得满脸褶子。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主播赵星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他将一摞半米高的文件夹“哐”地一声扔在我桌上。
“这些，就是你捅出来的篓子。”
“一共3000单‘仅退款’，总金额120万。”
“周经理说了，让你亲自负责处理，直到客户满意为止。”
我翻开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详细的订单信息，收货地址是“青山县大凉山希望小学”。
收件人是“王校长”。
商品是500套儿童文具。
我合上文件夹，心中了然。
“怎么处理？”我问他。
售后主管靠在椅背上，剔着牙。
“还能怎么处理？打电话，一个个去要啊！”
“要么让他们把货退回来，要么让他们把钱补上！”
“周经理说了，你不是能耐吗？这120万，你要是能追回来，那40万的欠款就一笔勾销。”
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追不回来呢？”
“追不回来？”他哈哈大笑，“追不回来你就自己掏钱补上！”
办公室里其他售后客服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偷偷看我。
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神仙掉下凡间了”的幸灾乐祸。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开始整理那些文件。
整整3000份订单，收货地址遍布全国十几个偏远山区的学校、福利院和留守儿童服务站。
每一份，都是一盏“星光”。
我的助理小萌偷偷跑来售后部看我，眼圈红红的。
“星姐，他们太过分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那3000单，怎么可能追得回来！”
我正在按地区分拣资料，头也没抬。
“谁说我要追回来了？”
小萌愣住了：“啊？那你这是……”
我抬起头，冲她笑了笑。
“我在做出差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