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喊声很快引来了江家夫妇。
他们冲进来,看到我抓着江月影的手腕,江月影哭得梨花带雨。

“乔麦!你又在干什么!”江海山怒吼。
“她踢了俺的馍。”我指着地上的两个馍馍,言简意赅。
周婉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为了两个破馍馍,你就要对你妹妹动手?你的教养呢!你养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
提到养父母,我的心里有点难受。
他们教我不能浪费粮食,教我做人要讲道理。
“俺没想动手,俺就是想让她把馍捡起来。”
“你!”周婉气结。
江月影哭得更凶了:“爸妈,你们看她,她就是个疯子!她根本不讲道理!”
“够了!”江海山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多大点事,闹成这样!王妈,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
管家王妈赶紧走过来,手脚麻利地把馍馍捡起来,用纸包好。
江海山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失望:“乔麦,我知道你刚回来不适应。但这里是江家,不是你的乡下。以后,学着点规矩。”
他拉着还在抽泣的江月影,带着周婉离开了我的房间。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王妈手里的馍馍,小声说:“能还给俺吗?”
王妈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把纸包递给我。
“大小姐,以后……忍着点吧。”
我没说话,接过馍馍,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灰。
第二天,周婉给我请了一个礼仪老师,说要从头到脚改造我。
礼仪老师姓陈,是个很严肃的中年女人。
她教我怎么用刀叉,怎么挺直背走路,怎么微笑要露出八颗牙。
我学得很认真。
俺脑子笨,只能下死功夫。
江月影偶尔会过来看我的笑话。
她靠在门边,看着我笨拙地拿着刀叉,笑得花枝乱颤。
“陈老师,您辛苦了,教一头猪学人话,一定很累吧?”
陈老师的脸沉了下去,但没说什么。
我也不生气,只是更用力地去记那些规矩。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江家有个重要的家宴。
据说是为了庆祝江海山公司的一个大项目。
周婉特意给我准备了一条白色的小洋裙,还让化妆师给我化了淡妆。
镜子里的女孩,皮肤是麦色,但五官端正,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
有点陌生。
宴会上,江月影穿梭在宾客之间。
而我,则被周婉按在座位上,警告我不许乱跑,不许乱说话。
我听话地坐着,面前摆着精致的餐具。
第一道菜是牛排。
我拿起刀叉,想起了陈老师教的动作。
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从外向里……
我正切着,江月影端着一杯红酒,笑着走了过来。
“姐姐,来,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回家。”
她笑得很甜,眼睛里却淬着毒。
我刚想站起来,她脚下一崴,整杯红酒直直地泼在了我白色的裙子上。
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发出一阵惊呼。
“哎呀,我的天!”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月影立刻惊慌地大叫:“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纸巾,假惺惺地要帮我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