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余光一瞥。
果然发现院墙边上有一个隐蔽的身影。
想来，应该是江云峥的人。
我连忙深深叹了口气，扶她起身。
装作无奈地落泪，眼里满是心疼：
「父亲既已辞官，我楼家家财散尽，怕是以后连例银都发不出，日子更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如此，你可还愿意？」
昭愿一僵，脸色难看了不少。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点头：「我愿意追随小姐！」
五天后。
昭愿因喝了几天的白粥，实在无法忍受饭食没有荤腥，自请离开楼府。
第二日傍晚，二皇子突然闯入府邸。
整个人衣衫凌乱，惊惧非常：「快去告诉楼将军，江云峥他谋……」
话还没说完，他便戛然而止，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
下一秒，江云峥面无表情地带着军队踏了进来。
他沉着嗓子，声音宛如地狱的修罗：
「二皇子弑父杀兄，试图谋反！」
「念在兄弟之情，我亲自赐你这杯酒。」
不知为何。
他明明是在和二皇子说话，可阴冷的目光仿佛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垂着眸，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
没想到，对比记忆中江云峥谋反的时间，他居然提前了许多。
大势已去，二皇子百口莫辩。
他扯起一抹苦笑，眼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
「即使三弟弑了父皇和太子皇兄，也还是不愿放过我吗？」
随后，二皇子接过毒酒一饮而尽，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声息。
院子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江云峥仿佛淬了冰的声音。
「今日之事，还望楼小姐守口如瓶。」
我乖顺地垂着眸子，点头答应。
就算江云峥不来，我也绝不会再让父亲趟这趟浑水。
幸好……幸好昨日已经让父亲母亲先行出了城。
不然看到这幅光景，父亲绝不会袖手旁观。
江云峥离开之时，我鼓起勇气向他开口：
「此前我已经求先皇废除了我们的婚约。」
「请殿下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于你。」
江云峥脸色一沉，表情却有些古怪。
「你为我守孝三年，好不容易看到我活着回来，却迫不及待要解除婚约。」
「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此刻带了几分探究。
我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却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解除婚约只因民女自知配不上殿下，仅此而已。」
江云峥收回了目光，不知是否信了这番说辞。
同上一世一样。
登基的当天，江云峥便立了昭愿为后。
她迫不及待召我进宫炫耀。
「想不到吧，与他有婚约的是你。」
「可坐上他正妻之位的却是我！」
她眉眼弯弯，眼中满是得意与甜蜜。
「昭愿，这名字还是当初殿下给我起的呢。」
瞧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我忽然愣神。
当年江云峥在京郊救下一个孤女，这个孤女便是昭愿。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我当时直夸她父母起的名字好听，江云峥却在一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