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不见眼底星河 》小说主角是暂无,本书由作者佚名倾力打造,它的内容寓意深刻,情节引人入胜,引人入胜。暂无全文主要讲的内容是:第一章完成前男友遗愿清单上的最后一件事后,姜泠瞒着结婚三年仍未同房的丈夫递交了移民申请。“姜女士,手续十天后生效,请提前关注航班信息。”从办事处出来,姜泠卸下粉饰三年的面具。跑到酒吧点了一杯最烈的鸡尾酒,借着酒劲儿旁若无人地热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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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完成前男友遗愿清单上的最后一件事后,姜泠瞒着结婚三年仍未同房的丈夫递交了移民申请。
“姜女士,手续十天后生效,请提前关注航班信息。”
从办事处出来,姜泠卸下粉饰三年的面具。
跑到酒吧点了一杯最烈的鸡尾酒,借着酒劲儿旁若无人地热舞起来。
一曲终了,姜泠迈着微微发软的双腿往卫生间走,却在路过vip卡座时听到一声冷呵。
“敢碰她,活腻了?”
姜泠视线一转,看到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丈夫萧叙淮,此刻竟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红着眼将一个醉汉按在地上狠狠殴打。
身后的萧意欢一脸惊恐,“小叔别打了!他只是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萧叙淮仿若未闻,转身问萧意欢:“哪只手碰的?”
“左手......”
闻言,萧叙淮抬脚踩住醉汉的左手,用力一碾!
伴着骨头断裂的脆响,醉汉当场昏死过去。
萧叙淮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萧意欢身上。
刚转身,就撞上抱着胳膊看好戏的姜泠。
“想不到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萧总,发起火来这么生猛?”
萧叙淮脚步一顿。
眼前的姜泠一身低/胸短裙,大片肌肤暴露在外面,与平日里端庄内敛的妻子判若两人。
但只是短短一瞬,他便压下心头疑虑:“这里不安全,我先送意欢回家。”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泠不甚在意,但耳边却传来窃窃私语。
“姜泠这正宫当得可真够窝囊,结婚三年同床异梦,地位还不如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
“听说姜泠爱惨了萧总,在家洗衣做饭,活脱脱一个免费保姆,可萧总连正眼都不给她。”
“何止是免费保姆,她的舔狗事迹早就人尽皆知了!有一次萧总的袖扣不小心掉进河里,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跳下去了,当时可是寒冬啊。”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她为了搞到萧总心心念念的崖刻,不要命地往悬崖上爬,身上被岩石划得皮开肉绽,差点儿有去无回......”
后面的话姜泠没继续听,也懒得听。
只因为,她根本不爱萧叙淮。
她真正爱的,是萧叙淮的双胞胎弟弟,萧叙礼。
十六岁那年,她的赌鬼父亲突然离世。
为了还债,她每天至少打三份工,生活苦不堪言。
是萧叙礼挺身而出帮她赶跑追债人,还清了那些债务。
后来,他们真心互许,热烈相爱。
可天意弄人。
领证前一天,萧叙礼在帮她整理书架时从梯子坠落,磕到脑袋意外去世。
那一晚,成了姜泠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连续做了半年噩梦,梦到萧叙礼在她面前以各种方式死去。
最后一次在梦里哭醒后,姜泠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嫁给的萧叙礼哥哥的萧叙淮,和他一起完成婚前写下的愿望清单,就当是了却心头遗憾。
只是,追求萧叙淮的过程并不顺利。
萧叙淮为人高冷,不近女色,哪怕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打动。
直到一次萧家家宴,大哥家的养女萧意欢“不小心”走错他的房间,两人之间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造成了很不好的舆论。
第二天,姜泠就被萧叙淮的助理接到民政局,成为这场舆论的挡箭牌。
两人仓促举办婚礼,姜泠毫不在意。
萧叙淮对她说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姜泠也微笑同意。
婚后三年,萧叙淮信守承诺。
他从不碰她,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只会在萧意欢有吩咐时联系她。
“意欢想吃龙吟草/莓,你学了做给她。”
“意欢明天要去参加一个活动,你开车送她过去。”
“意欢最近备考,资料落在公司了,你去取回来,再帮她整理好。”
一开始,姜泠只当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
直到一次夜深人静,她被浴室的水流声惊醒,靠近后听到男人难耐的喘/息,和夹杂在水流声中那句近乎失控的“意欢,我爱你”。
知晓了萧叙淮对侄女阴暗的想法,姜泠也就少了许多愧疚,伪装成贤妻的样子,有条不紊进行着她的计划。
就在昨晚,萧叙淮陪她完成了最后一个愿望——在摩天轮上听对方说我爱你。
姜泠缠着他坐上摩天轮。
在摩天轮即将上升到顶端时,她忽然伸出双手勾住萧叙淮的脖子,温热呼吸洒在他唇上。
“说你爱我。”
萧叙淮只当姜泠是在撒娇,抱着敷衍了事的念头,毫无感情地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姜泠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身旁的萧叙淮却嘲弄一笑。
“明知是谎言也要听,姜泠,骗自己有意思吗?”
姜泠没回答,反而笑得更加明媚。
她确实骗了自己太久。
如今大梦初醒,她也该离开了。
第二章
姜泠从宿醉中醒来,披上外衣来到客厅,眼中闪过惊讶。
萧叙淮竟然破天荒地回家了。
男人正坐在餐桌前面慢条斯理吃吐司,见她醒了,佯装不经意地问:“怎么忽然去酒吧玩?”
姜泠扎起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只许你心猿意马,不许我偶尔也放飞一下?”
萧叙淮没再追问。
最后一口吐司吃完,准备把餐具拿到厨房。
姜泠连忙叫住他:“放着吧,我来洗。”
说完才意识到,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当初萧叙礼仅仅摔了一下就失去性命,让她觉得死亡如影随形,生活中很多小事都亲力亲为,不愿让萧叙淮插手。
只是这些行为在萧叙淮看来,全都是卑微的示好。
“别白费心思了。”他掀起眼皮淡淡看她,“我说过,我只能给你萧太太的名分,其他的我给不了。”
姜泠闻言并不在意,“我知道啊,我也不图别的,你别想太多。”
看着姜泠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萧叙淮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昨天见姜泠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去酒吧,他以为一向温顺的妻子想要挣脱平淡婚姻的束缚。
直到今天看到她又像往常那般卑微,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就知道,她还是那么爱他。
爱到毫无尊严可言。
出门前,萧叙淮吩咐姜泠:“意欢昨晚喝得有点儿多,你煲点汤,下午送到她学校。”
姜泠本想拒绝,但想起上次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书还没还,便顺势应下。
......
姜泠拎着餐厅打包的鸽子汤赶到学校,得知萧意欢因为霸凌同学被老师叫走了。
教务处里,萧意欢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纽扣。
旁边的女生衣服七零八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正低着头掩面哭泣。
姜泠走到萧意欢面前,语气严肃:
“老师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了,你的同学只是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扫走了你掉在地上的纽扣,你就为了这点小事动手打人?”
“小事?”萧意欢戏谑一笑,“她差点儿弄丢我最宝贵的东西,这也算小事?”
“你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一枚纽扣?”
“是啊,那可是小叔衣服上的呢。”
萧意欢故意提到萧叙淮,期待从姜泠脸上捕捉到哪怕是一丝裂痕。
然而,姜泠只是平静道:“跟她道歉。”
萧意欢起身,双眼瞪着姜泠:“你不过是萧家的免费保姆,有什么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而且,你信不信......”
“就算今天被折磨的人是你,小叔也不舍得动我一根汗毛?”
萧意欢逼近姜泠,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
紧接着,她夺过姜泠手里的保温壶,将滚烫的鸽子汤一股脑浇在她头上!
第三章
热汤轰然浇下,姜泠只觉得头皮如同被烈火舔/舐,泛起钻心的疼。
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看到萧意欢举起保温壶,用力朝她的脑袋砸了过来。
“砰——”
一阵天旋地转后,姜泠在一片惊叫声中失去意识。
......
再醒来,姜泠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她的头上、脖子上、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烫伤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
姜泠艰难拿起手机,看到萧意欢发了条视频过来。
视频是在车里拍的。
萧意欢勾起嘴角,镜头对准正在开车的萧叙淮。
“小叔,我把你老婆打进医院了,你打算怎么罚我?”
萧叙淮目视前方,答非所问道:“下次别这么莽撞。”
萧意欢笑意加深,凑到萧叙淮身边,纤纤玉手抚上他的大腿,“那,如果她报复我......”
萧叙淮猛踩一脚刹车,按住萧意欢不安分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姜泠关掉视频,唇边勾起讽刺的笑。
三年婚姻,她守着萧叙淮这张与亡故前男友一模一样的脸,拼命将他视作/爱人,自欺欺人。
却忘了面容再相似的两个人,灵魂也可以截然不同。
思绪收回,姜泠指尖划动屏幕,找到老师微信。
【请您把今天办公室的监控视频发给我,谢谢。】
......
入夜,萧叙淮推门而入,惊醒了沉睡中的姜泠。
男人裹着一身寒意来到她面前,语气森冷地质问:“谁让你把视频发出去的?”
姜泠打了个哈欠,“什么视频?”
“姜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意欢的老师已经说了,是你找她要的视频。”
傍晚,萧意欢殴打姜泠的视频被投放到了学校大屏上。
学校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斥责萧意欢冷血暴力。
“哦,原来你是说那个。”姜泠直视萧叙淮,语气轻慢,“她差点害我毁容,我曝光视频让她长长记性,有什么问题吗?”
萧叙淮一怔,似乎没想到姜泠会顶撞他。
他沉着脸,“意欢是萧家的掌上明珠,性子是傲慢了些,但她没有恶意,你作为长辈,实在不该这么刻薄。”
听到这话,姜泠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被热汤浇透,头骨破裂,萧叙淮不闻不问。
萧意欢只是形象受损,萧叙淮就急成这样。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竟然还被包装成长辈的疼爱!
见姜泠迤迤然冷笑,萧叙淮心头涌起一股躁意,板着脸道:
“我已经让人出面澄清照片是合成的,没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至于意欢,她因为这件事情绪低落,主动绝食一顿,就当是对她的惩罚了。”
萧叙淮没有在病房逗留。
离开前,他瞥了眼满脸纱布的姜泠,心里莫名有些不忍。
姜泠虽然性格好,但被伤成这样,发点脾气也正常。
只是,谁也不能伤害萧意欢。
......
半小时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萧意欢带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姜泠下意识后退皱眉,“你来干什么?”
萧意欢笑而不语,径直走到她面前。
“姜泠,你不是很喜欢在背后耍阴招吗?”
“既然你曝光我的视频,那我也曝光你的,这叫礼尚往来。”
话落,萧意欢给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大步上前,抓住姜泠的胳膊,将她从病床上狠狠掀了下来!
第四章
姜泠重重落地,拳脚铺天盖地向她砸来。
恍惚中,她感觉男人扯掉了她脸上、身上的纱布。
紧接着,开始脱她身上的病号服。
“别碰我!”姜泠大声呵斥,双脚用力蹬踹,不顾一切地反抗。
奈何她身形单薄,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几下就被按回到地上,沦为对方的掌中之物。
“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在小叔心里的地位?”
萧意欢屈膝蹲下,伸手抓住姜泠的头发向后一拽,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小叔当年娶你,是因为他怕那些传闻毁了我的清誉,你不过是他用来保全我的工具罢了!等着吧,我马上就把你的果照发到网上,让你一炮而红......”
看着萧意欢发疯的样子,姜泠蓦地笑了。
萧意欢表情一凝,“你笑什么!”
姜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对我动手的视频才刚发出去,我若再出事,你猜大家会怎么想?”
萧意欢没想到姜泠会威胁自己,怒火彻底被点燃,抓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用力一磕!
姜泠痛得眼前发黑。
余光扫过墙上的紧急呼叫按钮,她咬紧牙关,额头猛地撞了上去。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意识的最后,姜泠看到病房门被破开,医护人员匆匆赶来。
......
萧意欢带人夜闯医院的事很快传到了萧叙淮的耳朵里。
第二天,萧叙淮就把姜泠接到萧家名下一处静谧幽僻的庄园,推掉手上的工作,一心一意留在家中照顾她。
外界都传水泥封心的萧总开窍了,终于懂得宠妻了。
姜泠也差点信以为真。
直到她路过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萧叙淮打电话的声音。
“姜泠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的分内事。”
话音刚落,萧意欢尖锐的声音便从手机里炸开。
“萧叙淮,谁不知道你娶她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你明明就——”
“够了!”萧叙淮厉声打断她,“我是你的小叔,你该清楚什么话不该说。”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语气稍稍缓和,吐字如碾过砂纸。
“你若真想让我省心,就安分些,别再节外生枝,否则,我不保证姜泠不会找你麻烦。”
萧意欢听出了萧叙淮的言外之意,连忙问:“所以你把她藏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萧叙淮没有回答,绵长的呼吸声却胜过千言万语,让萧意欢瞬间破涕为笑。
电话挂断,萧叙淮转身,撞上姜泠意味深长的目光。
“怎么起来了?”萧叙淮一怔,“伤口还疼不疼?”
姜泠没说话。
银白色月光顺着落地窗洒进来,在萧叙淮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层冷霜。
她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他的眉骨、鼻梁,最终落在那双眼睛上——
同样的眼尾弧度,同样泛着深褐色的双瞳。
明明那么相似,却终究不是记忆中盛满星辰的模样。
“你说......”姜泠冷不丁开口,目光越过萧叙淮,看向窗外湖中的月影,“明知捞起的是一捧碎光,还要骗自己攥住了月亮,这样的人,到底是疯还是傻?”
萧叙淮不明所以。
还没来得及追问,姜泠已经转身离开。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萧叙淮微微皱眉,心底涌起某种不安的情绪。
第五章
两天后。
萧意欢带着一大堆保养品来到庄园。
见到姜泠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笑眯眯道:
“婶婶,前两天的事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冲,下手没个轻重。”
“不过小叔已经教训过我了,也让我把那些照片都删了,婶婶要是还不解气,可以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闻言,姜泠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萧意欢敢这么说,无非是笃定有萧叙淮撑腰。
“你是萧家的金枝玉叶,我要是真的动手,恐怕连庄园大门都迈不出去。”
见姜泠退了一步,萧意欢心里暗暗得意:“婶婶说笑了,今天中午我来下厨,就当是给你赔罪。”
萧意欢拎着食材进了厨房,萧叙淮尾随其后。
没过五分钟,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
下一秒,萧叙淮拽着萧意欢快步走出来,攥着她渗血的指尖道:“都说了你做不来这种粗活,怎么就是不听?”
紧接着,又看向姜泠:“午饭还是由你来做。”
“婶婶还没康复呢,这样不太好吧?”萧意欢嘴上这么说,眉宇间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
萧叙淮置若罔闻,让萧意欢坐在沙发上,拎着医药箱屈膝跪在她面前,掌心稳稳托住她的手。
消毒时,力度轻到近乎虔诚。
姜泠没兴趣看两人上演“叔侄情深”,关掉电视,起身道:“粗活我也不想做,点外卖吧。”
......
当晚,萧意欢决定在庄园留宿。
姜泠刚准备睡下,萧叙淮便推开房门,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姜泠知道萧叙淮是在做样子给萧意欢看,懒得理会,索性闭眼装睡。
床垫骤然一沉,萧叙淮在她身边躺下。
过了很长时间,萧叙淮大概以为她睡熟了,开始用手机刷萧意欢在朋友圈发的小视频。
少女明媚的笑容激起男人内心深处求而不得的隐痛,直到手机自动黑屏,才惊觉掌心已沁出薄汗。
短暂的沉寂后,姜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紧接着,床垫开始有规律地轻轻震颤,伴随着压抑的粗喘一下下撞进耳膜。
那道令人作呕的声响持续了许久。
直到姜泠快要忍无可忍时,男人忽然将她搂进怀里,滚烫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姜泠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萧叙淮呼吸急促,像是要把对另一个人的渴望尽数宣泄在她身上。
“三年了,你不就等着这一刻?”
姜泠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掀开睡裙,“萧叙淮,你想让我死在这张床上吗!”
看到姜泠身上缠绕的纱布,萧叙淮动作一僵,欲念如潮水退去。
“抱歉,是我冲动了。”
说完,起身离开房间。
姜泠被萧叙淮折腾得彻底没了睡意。
她去厨房倒水,返回时路过萧意欢的房间,看到虚掩的房门里,萧叙淮正单膝跪在床边。
他伸出右手,修长手指轻轻梳理着萧意欢散落的发丝,口中喃喃道:
“你总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其实,那年冬夜你把我从巷子里救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
“只可惜,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跨出那一步......”
姜泠闻言,唇边溢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七年前的冬夜,萧叙淮醉倒在巷子里,是她拼尽全力将他拖出去,又送到医院。
后来不知怎么,萧叙淮把萧意欢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走,她自始至终保守着这个秘密。
也永远不打算说破。
......
翌日清晨。
姜泠得知萧叙淮去了公司,临走前吩咐萧家司机半小时后来接萧意欢。
她来到餐厅。
还没落座,萧意欢便拿起手中餐刀大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道:
“贱人!昨晚被我小叔弄得爽吗?”
“小叔不舍得碰我,是因为我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而你......等我把你的脸划烂,看他还会不会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
话落,萧意欢朝她的脸用力划了过来。
姜泠侧身躲过,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两人剧烈推搡间,刀刃翻转,径直划向萧意欢!
待萧意欢回过神来,脸上已经多出一道血痕。
凄厉的惨叫声穿透别墅。
闻声赶来的佣人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客厅里瞬间乱作一团。
姜泠转身欲逃,却听到萧意欢大声喊:“把那个贱人按住,庄园大门锁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走!”
下一秒,保镖拦住姜泠的去路,铁钳般的手臂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第六章
萧意欢处理完脸上的伤,立刻带姜泠来到马场。
她牵来一匹最烈的黑马,让人把姜泠的手用铁链拴住,另一端死死扣在马鞍铁环上。
紧接着,利落地翻身上马,靴跟狠狠磕向马腹。
黑马向前冲了两步,姜泠踉跄着被拽倒在地,掌心在碎石路上擦出长长的血痕。
她刚咬牙撑起身子,萧意欢又突然扯动缰绳。
马匹急转时铁链猛地绷紧,将她整个人凌空带起,重重摔在砂砾上。
姜泠吐掉嘴里的血沫,死死盯着萧意欢。
“萧叙淮虽然宠你,可你要真弄出人命,他也不会轻饶你。”
“是吗?”萧意欢笑容明媚,“那我倒要看看,在小叔心里,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名声更重要?”
萧意欢就这样骑着马狂奔。
姜泠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血痕,几度疼晕过去,又被铁链狠狠拽醒。
直到暮色把马场染成暗红,黑色轿车终于驶入庄园。
萧叙淮坐在后排,身边放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红丝绒蛋糕,正是姜泠最喜欢的口味。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见蛋糕,笑着搭话:“意欢小姐最喜欢甜食,她看到这个蛋糕一定很高兴。”
萧叙淮微怔,“不是给她的。”
这段时间萧意欢和姜泠矛盾频发,他虽然明面上护着萧意欢,却也知道姜泠受了委屈。
方才司机那句话更让他意识到,这三年来,自己从没把姜泠真正放在心上。
那些被他遗忘的纪念日,取消的约会,桌上凉透的饭菜,无一不在细数他的亏欠。
片刻后,车子停稳。
萧叙淮刚拎着蛋糕走进别墅,萧意欢便兴高采烈地扑到他怀里。
“小叔,你终于回来了!”
萧叙淮注意到她脸上的纱布,神色微沉:“脸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到的,不碍事。”萧意欢撒娇似的蹭了蹭他肩膀,瞥见蛋糕盒的瞬间眼睛发亮,“你还给我买蛋糕了?太好了,我正想吃蛋糕呢!”
萧叙淮喉头微动,转而问:“姜泠呢?叫她一起来吃吧。”
听到姜泠的名字,萧意欢脸上笑容褪去:“她今天非吵着要骑马,摔得挺严重,这会儿还在房间里躺着呢。”
萧叙淮皱眉。
姜泠最怕骑马,怎么可能吵着骑马?
他快步来到姜泠的房间。
只一眼,便僵在原地。
只见姜泠躺在床上,唇色泛着青白,身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
“我早说骑马危险,她偏不听。”萧意欢倚在门框上轻叹,“不过我已经找医生给她看过了,说是养几天就好。”
萧叙淮走到床边。
指尖堪堪擦过她冰凉的手背,就被她迅速避开。
姜泠勉强撑起身子,后颈绷出脆弱的弧度,眼底翻涌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
“萧叙淮,你的宝贝侄女想要我性命,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你这么做,和包庇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第七章
萧叙淮闻言心头一紧。
他下意识想用“不懂事”为萧意欢开脱。
可看到姜泠被折腾成这副模样,又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佣人忽然开口:“太太,意欢小姐也不是故意折腾您的,谁让您划破了她的脸,害她差点儿毁容......”
萧叙淮神色一凛,“毁容?”
“就是点皮外伤,真没事。”萧意欢慌忙后退,显得欲盖弥彰。
不等她再开口,萧叙淮便将她拽到面前,小心翼翼揭下她脸上的纱布。
目光所及之处,狰狞的伤口斜斜划过颧骨,皮肉外翻的创面还在向外渗血!
萧叙淮表情渐冷。
再看向姜泠时,眼底已没有半分疼惜。
“姜泠,我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意欢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
“她才二十岁,还没嫁人,你毁掉的不仅是她的脸,还有她的整个人生!”
看着萧叙淮气不可遏的样子,姜泠蓦地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举着刀冲过来要划烂我的脸,我就该伸长脖子让她划?”
“她气我反抗时不小心反伤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拴在马上当狗遛,我也活该受着?”
她的声音一点点拔高,眼眶一寸寸变红。
“还有她脸上的伤......”
“早上还只有浅浅一道,现在就深可见骨,分明就是画上去的!”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拿水来给她洗干净,看看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萧意欢闻言脸色一白,紧紧攥着萧叙淮的袖口,“小叔才刚提醒我要收敛,我哪敢明知故犯?明明就是你看我不顺眼,划烂了我的脸,又跑到马场自导自演......”
萧叙淮被耳边两道声音吵得心烦意乱。
短暂的沉默后,他冷眼看向姜泠,显然已经有了判断。
“意欢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既然你和她相处不下去,那就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姜泠闻言,对男人的最后一丝期待也不复存在。
她早该明白。
萧叙淮的原则和底线,在所爱之人面前不过是一纸空谈。
得偿所愿的萧意欢朝她露出挑衅的笑。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看见了吗?萧叙淮为了我,连所谓的真相都可以视而不见。
......
姜泠被硬生生赶出庄园。
萧叙淮没有给她备车,半山区又打不到车,她只能拖着渗血的伤口,在碎石路上蹒跚独行。
等她浑身狼狈地回到家时,天边最后一抹残阳也没/入地平线。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边独自养病,一边为萧叙礼准备今年的生日礼物。
这期间,她偶尔会刷到萧意欢发的朋友圈。
有萧叙淮陪着她一起骑马的。
有萧叙淮深夜为她下厨的。
还有萧叙淮帮她贴心换药的。
萧意欢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萧叙淮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腰上系着浴巾,腹肌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
只是这条朋友圈还没发出来几分钟就不见了,连带着之前那些日常也删得一干二净。
没人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离开前一晚,玄关传来开门声。
浑身酒气的萧叙淮走进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做手工的姜泠,发出一声冷笑:“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吗?”
姜泠抬起眼皮看他,“什么?”
萧叙淮摇摇晃晃坐到沙发上,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干花画,“这破玩意不是给我做的吗?”
印象里,姜泠总会在他生日之前做各种小玩意。
奇怪的是,他一次也没收到过。
“还给我!”姜泠几乎是扑过去抢,却被萧叙淮反手拽进怀里。
男人垂眸,对上姜泠那双染着怒意的双眼时愣了一秒。
而后,勾唇冷笑:
“我知道了,你是想攒够很多件,再一起送给我。”
“省省吧,姜泠,我早就说过,你做再多,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话落,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火焰窜起的瞬间,姜泠脸色骤变,疯了似的扑过去,“不要——”
第八章
画作被点燃,姜泠拼命用双手扑火,却只摸到一手滚烫的灰烬。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无声落下。
那是她和萧叙礼踏遍山野捡回的野花,是独属于她的珍贵回忆。
现在,却被萧叙淮亲手摧毁。
“一幅画而已,你至于这么......”
“萧叙淮,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姜泠打断他,眼眶通红,“......永远。”
不知是不是姜泠眼底的恨意刺痛了他。
萧叙淮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泛白的指尖几乎嵌进她的皮肉。
“明明是为了讨好我才做的礼物,现在又摆出这副恨不得我去死的表情,到底是想耍什么把戏?”
“谁说礼物是送给你的?”
“不是送给我的,那是送给谁的?”
“与你无关。”
短短四个字,将男人心底的占有欲瞬间点燃。
他扣住姜泠的后脑狠狠吻上去,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的睡衣。
“你明明爱我爱到连尊严都可以不要,除了我,还能有谁让你花费这么多心思?”
混合着喘/息的质问声砸在姜泠耳畔。
不等她反抗,整个人便被萧叙淮强硬地按进沙发,碾碎在失控的欲/望里。
......
萧叙淮不记得按着姜泠要了多少次。
最后,他瘫软在沙发上昏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将他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姜泠左手抱着一个木箱,右手拉着行李箱,正往玄关走。
“你去哪儿?”
“出去玩一阵。”
姜泠没回头,决绝的背影让萧叙淮莫名有些不安。
他挣扎起身,想问姜泠什么时候回来。
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箱子上,又堪堪松了口气。
那个刻着“萧”字的木箱,自从姜泠嫁给他便如影随形。
在他看来,那里面装的无非是些泛黄的情书,珍藏的照片,还有各种各样她暗恋自己的证明。
如今她出远门还带着木箱,不是恰恰说明,她还爱着自己?
回想起昨晚酒后失态的行为,萧叙淮有些愧疚,起身道:“我送你去机场......”
然而下一秒,微信便弹出一张照片。
鲜血蜿蜒在苍白腕间,染红的纸巾在床边堆积成山。
【小叔,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萧叙淮瞳孔骤缩!
与此同时,姜泠转过身来。
“临走前,告诉你个秘密吧。”她声音清浅,好似飘在风里的细雪,“我姜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耳边传来沉重的关门声,尾音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消失在凝滞的空气里。
......
去机场的路上,姜泠更换了手机号,注销了国内全部的社交平台。
当年萧叙淮给了她一场婚礼,却没给她一本受法律约束的结婚证。
而他所畏惧的枷锁,恰恰是她求之不得的自由。
飞机起飞前,姜泠紧紧抱着木箱,最后看了一眼舷窗外的风景。
三年来,她过得荒唐又狼狈。
如今,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往后余生,她会带着对萧叙礼的思念,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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