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宽大婚纱掩盖下的小腹早已是平坦一片。
生不如死的经历让我条件反射地想要讨好陆靳安。
我咬着牙去卸左手的胳膊,从前医生们看着我奇形怪状地从面前走过都乐不可支。
一边掰一边谄媚:“贱奴会听话的,贱奴这就惩罚自己!求您别把贱奴送去治疗......”
陆靳安满脸震惊,猛地拽住我几乎把左手掰脱臼的右手。
他咬牙切齿地将我丢上车,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了我:
“时栀年!你什么意思?”
“这是不满意我送你来这治疗,阴阳怪气地嘲讽我是吧?”
“我是你小叔,你爸把我托付给你,我不过是想让你别害人,你告诉我,我错了吗?”
陆靳安一双手紧紧钳住我的下巴,眼神阴骘得让人害怕。
我只能瑟缩着一遍又一遍道歉:
“对不起,都是贱奴的错,贱奴不该害人......贱奴已经改了!”
“贱奴真的知错了......求求你......别打我......”
陆靳安怒意横生,拽着我的头抵上车座靠背:“闭嘴!”
在被陆靳安收养的十年里,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若是从前的我,此时一定泪眼汪汪地按住额头控诉他:
“小叔!你明明说过会疼我我一辈子的,你骗人!”
可如今,我却在他收回手后,脸色煞白地一下又一下自己往椅背上撞。
任由刚才额头磕破的伤口再次裂开,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刚进医院时,我也曾反抗过,也逃跑过,可每次的后果就是更猛烈的责打。
被倒吊,被钢筋抽,绑在树上灌几桶水,都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我腹部被电击三小时,送到ICU时被告知子宫被毁,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
都不等我哭几声,那些人就要带着刚醒过来的我回去。
我苦苦哀求医生帮我给陆靳安打个电话,电话接通时,那头却传来男人冷漠的话语:
“时栀年,离开放日的那次算计过了才几天?念念不计较是她大度,但我不能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
“乖乖在医院接受治疗,时机成熟我会接你回家的。”
电话那头,池念娇软的声音响起。
“靳安哥,年年也只是嫉妒心强了一点,我没事的,让她回来吧......”
“年年从小娇生惯养,她吃不了这个苦的......”
端的是一派大度,可每一句都在反复强调我需要管教。
果然,陆靳安话里的冷漠更重了,他说:
“心理医院我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每个月交的费用足够她在里面锦衣玉食,她能吃什么苦?”
“马上要登机了,挂了吧。”
电话在我绝望的哭嚎声中被挂断。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彻底失去生育能力的那天,陆靳安陪池念去美国延请名医修复了被她自己戳烂的子宫。
而我因为那通求助未果的电话,又遭受了一通前所未有的毒打。
从那天起我就认命了,再不抵抗,甚至学会了谄媚讨好。
额头的伤口被我撞得血肉模糊,忽然一只宽大的手伸进额头和靠背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