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我和裴泽婚后一年去世。
她走的时候曾拉着裴泽的手让他照顾我。
直到裴泽同意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忌日那天我求了裴泽好久,他才抽空陪我一同去扫墓。
车开到半路,裴泽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他猛得停下车,将怀孕八个月我丢在高速上。
不料羊水破裂,我颤抖着手给裴泽打电话求他救我。
他语气冰冷不耐,“林月,别又拿这个借口来骗我。”
直到我死后,尸体出现在入殓台上。
裴泽依旧不肯见我。
但在我火化那天,他抱着我的骨灰盒却疯了。
这是母亲去世的第四年。
开车去墓地的路上,我和裴泽沉默了一路都没有话聊。
车子缓慢又平稳地行驶着,突然裴泽的手机响起一阵特别的铃声。
他猛得踩下急刹,车子往前滑行了数米才堪堪停下来。
我由于惯性大着的肚子直直挺挺撞在车前座上,疼得脸色煞白。
虚汗瞬间遍布全身。
不过裴泽好似没有发现,打开手机自顾自地回着消息。
声音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过了一会儿,裴泽好心情地转过头。
在触及到我目光的瞬间,他慢慢收起了脸的笑意。
“这里离枫山不远,你就在这下车。”
我疼得紧紧咬住牙,迟迟没有动作。
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会儿,才在他黑如墨汁的眼神下开口回答:“你答应过我,我们说好一起去看妈妈的。”
对于我的不听话,裴泽显然是没有料到。
他皱了皱眉,面上颇有些不耐烦。
“你看完阿姨就在枫山公墓等我,等公司的事情忙完我会过来接你。”
正说着裴泽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苍白的脸。
拿起后座上的厚外套仔细披在我身上。
语气缓和下来,“这几天风大当心别吹感冒了,你还怀着宝宝要多注意身体,别让我担心好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再说话,沉默地下车。
迈巴赫在我面前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他也没再回头看过我一眼。
胸口间闷闷的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压得我难受。
回想起方才祝语诗给裴泽发来的消息。
手上的一点小伤口,就能让裴泽不管不顾地赶过去。
余光间似乎瞥见祝语诗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祖母绿手镯。
那熟悉的镯子,像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自两年前,我就再也没在家里找过那只镯子了。
我向裴泽抱怨过几次。
他总是不耐烦地说是我失手掉在了某个角落,让我再好好找找。
可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都没找到。
但我也没想到,他会将我母亲的镯子送给了祝语诗
——我最讨厌的人。
打开手机,一条消息弹出来。
是祝语诗刚发的朋友圈。
她拍了一张裴泽围着围裙的背影,配文:
“听说喜欢一个人就要给他做一辈子饭。”
他的朋友纷纷在下边评论,说羡慕祝语诗。
“我们裴总五星级大厨的手艺,林月她还天真地认为裴泽不会下厨。活该林月她这辈子都不配吃到我们裴总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