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期待,《接白月光回国后,傅总被太太甩了》的总裁豪门小说之外,为何选择关注南溪、傅辞宴的传奇?

接白月光回国后傅总被太太甩了 》小说章节免费阅读, 南溪傅辞宴 是本书的主人公,这本小说文采斐然,内容丰富多彩,跌宕起伏,情节引人入胜,大力推荐,它是佚名最新著作的现代言情书籍。《接白月光回国后,傅总被太太甩了》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1章“温小姐,你长得还不错,陪我一夜,立马就签合同,如何?”男人生了一双豆豆眼,态度轻蔑,眼神赤裸裸的在温南溪身上扫。温南溪恶心的想吐,下意识退后一步,清冷的面容蹙起眉:“林总,请你自重,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卖身的。”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甲方,温南溪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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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白月光回国后,傅总被太太甩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温小姐,你长得还不错,陪我一夜,立马就签合同,如何?”

男人生了一双豆豆眼,态度轻蔑,眼神赤裸裸的在温南溪身上扫。

温南溪恶心的想吐,下意识退后一步,清冷的面容蹙起眉:

“林总,请你自重,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卖身的。”

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甲方,温南溪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今天她作为助手跟着Lisa来酒会谈项目,却遇到这么个流氓,在包厢里就对他动手动脚,她只好借着尿遁跑出来。

没成想又让他堵在了卫生间门口。

林斌向前走了两步,将温南溪堵在角落里,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

温南溪是京都少有的江南美人,五官精致,清冷中带着疏离。

身材前凸后翘,那纤纤细腰盈盈一握,穿着一身淡蓝色旗袍,明明包裹的严严实实,却让他品出几分欲色来。

他挑起温南溪的下巴;

“这又不耽误,卖身可比合作赚得多,一夜给你五万,够不够?”

温南溪头一偏,躲过他的手,挣扎着想跑,却被林斌一把按在墙上。

那张猪脸越靠越近,威胁和恐惧让温南溪的眼眶发红。

“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逼急了我现在就要了你!”

温南溪心中慌乱不已,狠狠心,猛的将高跟鞋后跟踩在林斌的皮鞋上,顺势抬腿在他身上猛击!

“啊——臭娘们!”

林斌脸色涨红,整个身体弓成了一个虾子。

“别让我抓住你!老子要玩烂你!”

温南溪趁此机会转身就跑,心脏跳的快蹦出来,慌不择路的躲进一间杂物间。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她手抖的不行,掏出手机给傅辞宴打电话。

“喂,阿宴......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好害怕......有人骚扰我。”

她尾音打着颤,是真的被吓到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瞬,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温南溪,你能不能不要再耍这种小把戏了,我说了我很忙,不要再闹了。”

那些惊慌和恐惧凝结成了委屈,握着手机的指尖捏的发白。

“我没有闹。”

她声音里带着哀求,眼泪大颗大颗的向下掉:

“我真的害怕,求求你了,来救救我吧,我现在躲在杂物间里,那个流氓就在外面......”

“够了!温南溪,你是傅太太,有谁敢骚扰你?”

傅辞宴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不屑,温南溪的一腔委屈被冻成了冰。

是啊,她是傅太太。

傅氏集团总裁傅辞宴的老婆。

可是她们是隐婚啊,傅辞晏从来没有在外面公布过她的身份,在外人眼里,她只不过是傅氏子公司的一个小小员工而已,任谁都能搓揉捏扁。

嘭——

砸门声响起,她被吓得一哆嗦。

“阿宴,我没有骗你,真的......”

“宴哥哥,你看到小咪了吗?哎,你在给谁打电话?”

忽然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温南溪猛的石化。

这声音......

是傅辞宴的白月光,季姣姣!

对......今天是季姣姣回国的日子,难怪他让自己别闹......

“一个下属,你别急,我会帮你找到小咪的。”

全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嗡鸣。

“宴哥哥,你真好,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嘟嘟嘟——

耳侧忙音传来,连眼泪流出来都没了知觉。

小咪,是季姣姣养的一只猫。

她遭遇危险的时候,她的老公在帮别的女人找猫!

心痛到麻木,她露出一抹惨然的笑,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砰——

“南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Lisa的声音传来,温南溪愣愣的抬头,发现林斌已经不在了。

“Lisa姐......林斌骚扰我。”

Lisa抿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幸亏我来得早,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打个招呼就回公司。”

“那合同呢?今天能签吗?”

Lisa眼里流露出一抹苦涩:“没事的,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温南溪顿时明白了。

她不从林斌,这份合作要吹了。

快年底了,部门下半年的业绩还没有完成,不仅年终奖要被砍,恐怕Lisa升职的机会也要泡汤了。

回到了包厢,温南溪一眼就看到了脸色不善的林斌,他表情恶狠狠的,温南溪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Lisa拿了酒杯敬了一圈,招呼了一声就要走。

“等等,Lisa,这份合同你不要了吗?”

林斌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温南溪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让你身边那位温小姐,把桌面上的酒都喝了,咱们立刻就签合同。”

Lisa皱着眉,那桌子上摆的满满登登,白的红的啤的各样都有。

哪怕一个酒量极好的男人来喝都不一定喝得下。

“林总,我这助手酒量不行......”

“我喝。”

温南溪向前走了一步:

“林总,希望您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Lisa不放心的拉了下温南溪的手,却见她笑了笑:

“Lisa姐,你不知道吧,其实我还挺能喝的。”

她顺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包厢里响起一阵喝彩声。

她酒量是不错,而且今天不得不喝。

她一杯又一杯,浇着心头的酸涩。

“好了,别喝了,林总,这合同我们不签了。”

Lisa急的不行,想去拉温南溪,却被林总的人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南溪喝到吐,吐完了继续喝。

一桌面的酒,终于被喝了大半。

“林总,你放过南溪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林斌也不想闹出人命来,毕竟刚刚上面打来电话,让他注意点分寸,于是摆摆手,让下属把合同拿了过来。

Lisa心急如焚的签完合同,把温南溪从酒瓶子中间拉了起来。

“南溪,还好吗?”

她吐的眼睛泛红,面如纸色,看到Lisa手里的合同,才松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忽然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出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陪着她的是闺蜜夏天。

没看到傅辞宴,温南溪有些失望。

“宝,你干嘛这么拼啊,你知不知道胃出血有多严重!你老公呢?”

温南溪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能怎么说?说她老公在陪白月光找猫?

“玛德,你住院了他都不来,气死我了,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说!”

夏天是个暴脾气,直接拿起手机给傅辞宴拨了过去。

温南溪没拦着,其实她也想听听傅辞宴怎么说。

“傅辞宴,你老婆喝多了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她那么能喝,喝点怎么了?”

傅辞宴的语气不算太好,许是被打扰了不耐烦。

夏天一听就炸庙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是你老婆,她都住院了你也不来看一下?你现在在干嘛?”

“姣姣的猫应激了,我在宠物医院。”

“猫?应激了?”

夏天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南溪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只猫重要?”

第2章

“她非要跟一只猫比?”

温南溪几乎将嘴唇咬破。

她听得出傅辞宴声音里的嘲讽。

是了,她怎么比得过季姣姣的猫呢?

那可是她心上人的猫啊。

季姣姣是傅辞宴恩人的妹妹,当年季姣姣的哥哥为了救傅辞宴意外身亡,刚刚读初中的季姣姣就被傅辞宴接回了家里细心照顾,名义上是傅家的养女,实际上,那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

三年前,他公开发声明表达自己对季姣姣的爱意,只是这份感情没有得到傅家人得支持,季姣姣被迫出国。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她也做不了傅辞宴的妻。

现在三年已到,季姣姣回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宴哥哥,小咪得了猫传腹,怎么办呀,小咪会不会死掉?呜呜呜......”

柔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温南溪一瞬间觉得喉咙发紧。

刚刚那道冷漠的声音变得温和,安慰着说:

“不会的,小咪不会有事,姣姣乖。”

“我靠!傅辞宴他是狗吧!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你!”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夏天差点把手机摔了。

温南溪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被子,鼻尖通红,肩膀微微颤抖,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不难过呢?

“宝,你没事吧。”

夏天小心翼翼的抱紧她,感受着她压抑的情绪,心里一阵阵泛酸。

“我没事......不用担心......夏夏,我要跟傅辞宴离婚。”

那声音细弱蚊鸣,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多可笑啊,她胃出血住院,傅辞宴不曾安慰一句。

季姣姣的猫生了病,他却全程陪伴。

果真是人不如猫。

夏天将她搂在怀里:“真的决定好了吗?”

温南溪闷声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她看过一个人爱的样子,自然也能一眼分的出他不爱了。

那就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她没那么不识趣。

......

三天后,温南溪出院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深秋时节,叶子枯黄,被风一吹,便打着旋飘下来。

这三天,傅辞宴不曾来看过她,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打了个车回枫林苑。

枫林苑是她和傅辞宴的婚房,别墅后面种了一大片枫树,每到深秋,一片火红,煞是好看。

温南溪看了眼那灼灼的枫叶,心里生出一点怀念来。

这片枫叶林,见证了她和傅辞宴的那些恩爱时光。

或许傅辞宴是爱过她的吧。

如果不是喜欢自己,傅辞宴又怎么会买下枫林苑作为两个人的婚房呢?

只是人心难测,爱情这种东西转瞬即逝。

既然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那她也没必要留恋。

她照常的推开了门,意外的发现傅辞宴也在。

他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她回来,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知道回来了?不闹了?”

傅辞宴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温南溪身上。

他还认为自己在闹。

温南溪抿唇,不太想说话,只是心头那股酸涩挥之不去,她想要个答案。

“你这三天,都是跟季姣姣在一起的吗?”

他语气淡淡的:“姣姣的猫病了,离不开我。”

“我也病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你?”

她到底忍不住质问:“我们才是夫妻,这三天,你一次都没有关心过我。”

话里话外的委屈和埋怨,却让傅辞宴蹙了眉:

“温南溪,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是怎么坐上傅太太这个位置的?”

温南溪几乎站不住,胸腔里的委屈在顷刻间凝结成冰,碎成冰碴。

三年前,季姣姣出国后,她被继母算计,在傅辞宴的房间里醒来,好巧不巧又被记者拍到,傅家是为了名声才让傅辞宴娶她。

但温南溪知道,傅辞宴一直认为她是蓄意爬床。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温南溪心里那点隐秘的暗恋。

她嘴唇有些颤抖:“你是不是还爱着季姣姣?”

傅辞宴眉宇间闪过厌烦:

“温南溪,别太过了。”

他在警告她。

洪流般的悲伤涌入心扉,将她彻底吞没。

这三年,她们不是没有过如胶似漆的日子。

尽管成为傅辞宴妻子的方式并不光明,但是她认为她们应该是相爱的。

“当初说要娶我的不是你吗?你明明可以拒绝我的,既然娶了我,你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她声音里带着声嘶力竭,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以往傅辞宴最喜欢她这副模样。

傅辞宴重欲,这三年哪怕是在冷战,也是夜夜笙歌。

她常常揉着酸涩的腰去上班,虽然她经常埋怨傅辞宴不会怜惜,但她还是觉得幸福的。

他爱自己才会对自己食髓知味。

可今天,她只听到了一声嘲讽的轻笑。

傅辞宴没有说话,但是温南溪清楚的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不要明知故问。

温南溪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着心里那些崩溃,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

“既然如此,傅辞宴,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句话,傅辞宴心里升起一丝不耐,揉了揉眉心:

“你又在闹什么?”

“我是认真的。”

温南溪用力咬了下唇,让自己清醒。

“反正三年也快到了,不是吗?我们早晚要离婚的,不差这么几天了。”

她和傅辞宴是协议结婚,就在婚礼当天签下的协议。

这三年,她是傅太太,傅辞宴会给温家投资,三年后二人和平离婚,她能分到一笔财产,往后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以前没把这个协议放在心上,毕竟新婚那两年,他们那么恩爱,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离婚这个地步吧。

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这份协议不就是为了季姣姣签的吗?

三年到了,他的白月光回国,而自己这个可笑的契约妻子,就要被扫地出门。

既然最终都要分开,那她希望是自己提出来的。

起码这样她能走的有尊严一点。

“呵......”

傅辞宴轻笑一声: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楚现实?出了傅家,你还能去哪里?回温家,然后再被卖一次?”

温南溪发现,傅辞宴总是能精准的戳到她的痛点。

当年继母设计她,就是为了傅家的投资。

也是因为这个,傅辞宴的父母对她一直都不满意。

可她也是无辜的啊,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抹去眼角的眼泪,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当初说好了,离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是我以后的事,就不劳您挂心了。”

“温南溪。”

傅辞宴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的零花钱,你还不知足?离开了我你能养活你自己?就靠你那一万多块钱的工资?你连工作都是我提供的。”

温南溪猛然抬头,没错过他眼里的轻蔑。

“傅辞宴,你以为我只是依附于你的菟丝花吗?”

第3章

温南溪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傅辞宴心中是这样想自己的。

她当年有过很好的机会,她大学专业是摄影,在校期间,她的成绩非常出色,拿了很多奖,经常给一些明星艺人拍摄宣传照,已经小有名气。

她大学期间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甚至有能力做慈善资助一些贫困山区的学生。

毕业的时候,有好几个知名投资人要投资她开工作室。

但是因为傅辞宴当时需要设计师,所以她放弃了那些唾手可得的投资,听话的进入了傅氏旗下的子公司给他做设计,工作之余给他打理家务,照顾他衣食住行。

是傅辞宴让她去帮忙的,怎么就成了是他提供的工作呢?

她的牺牲换来的并非理解,而是......看不起。

是了,傅辞宴其实,根本就看不起她。

所有希望都被打碎,她也没了执着的理由。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别忘了,协议期不满就离婚,你拿不到一分钱。”

傅辞宴面无表情,话里话外透露着让她识趣一点,别做那些自讨苦吃的事情。

温南溪感觉心里又被狠狠的豁了一个口子。

她这三年付出的感情,在傅辞宴眼里一文不值。

“我不要你的钱。”

她将眼泪吞进肚子里,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而她面前的傅辞宴,只是发出一声无所谓的笑。

他实在不明白,之前那么听话的温南溪,竟然会因为一只猫提出离婚。

一只猫而已,有必要么?

他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别墅。

那道身影消失,温南溪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哭累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提了个行李箱回房间收拾行李。

她提了离婚,傅辞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大概就是默认了。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将结婚之初傅辞宴给的银行卡放在桌上。

那里面存着从结婚到现在傅辞宴给她的所有钱,她一分没花,也不想欠他的。

那些名牌包包和奢侈品,温南溪也没有拿,整齐的摆放在衣帽间里。

她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用不上这些。

柜子里放着一个相机,许是很久没用过,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温南溪愣了神,片刻后将相机拿起来,随意的坐在地上,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这个相机已经很多年了,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里面都是一些她以前的照片。

她母亲早逝,头七还没过,她爸温明德就迫不及待的将小三带回家,还有一个只比他小半岁的私生子。

亲爸娶了后妈,便成了后爸。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没少受虐待,挨打,关小黑屋,不给饭吃。

她弟弟温旭东始终看不惯她,在学校里带着头霸凌她。

初中的时候,她被几个小流氓拉进男厕所,是傅辞宴救了她。

他像一个英雄,从天而降,将她拉出深渊。

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傅辞宴是她唯一的光。

后来她用这个相机偷拍了很多傅辞宴的照片。

打篮球的,读书的,代表优秀学生在台上演讲的,无一不藏着少女的心事。

温南溪看着那些照片,看着看着眼泪便滚了下来。

后来傅辞宴出国了读书,等到她读完大学,傅辞宴已经变成京都第一集团傅氏集团的总裁了。

那样优秀,矜贵,高高在上,还娶了她,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

只是如今梦也该醒了。

温南溪抹了一把脸,拎着沉重的行李箱下了楼。

秋风有点凉,她转头看着这个住了三年的家,眼里有不舍,最后却只剩下果决。

嗡嗡嗡——

还没等她走远,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方锦英。

是她继母。

“有事么?”

“死丫头,你要和傅辞宴离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温南溪咬着唇:“谁跟你说的,傅辞宴?”

方锦英的声音满是嘲讽:

“你管谁跟我说的,你爸说了,你要是敢离婚,影响了温家的投资,非得打死你不可!”

温南溪怎么也没想到,傅辞宴竟然会让温明德给她施加压力。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介意什么......

“这事我自己的婚姻,你说了不算,我长大了,你管不着我。”

“哈......才嫁出去几天,涨脾气了是吧,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温南溪倔强的不肯低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知道,温家不会让她离婚,她是维系傅温两家合作的纽带。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离婚的理由。

她自己走,总好过被傅辞宴赶走吧。

“不用我管?”

方锦英的声音骤然变得阴森:

“你妈的骨灰牌位你不要了?要不要我这就把它们丢到臭水沟里去?”

温南溪瞳孔骤然放大:“你!”

第4章

冷风吹的温南溪头痛欲裂,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神经都快麻木。

她什么话也没说,但是方锦英知道她已经屈服,嘲讽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她抹了一把脸,指尖被沾湿。

傅辞宴知道她所有的弱点,在这场婚姻里,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权。

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自己打倒。

她迎着风笑了笑,拖着狼狈的身体回了别墅。

想了想,她将行李放进客卧,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跟傅辞宴一如既往的睡在一张床上。

简单整理了一下,她叫了个车去公司。

最近公司很忙,她是设计部的主力,手上有好几个项目,因为胃出血已经耽误了三天,不能再拖了。

而且她心情很乱,她宁愿让自己忙起来,可以不去想那么多。

匆匆进了设计一部,温南溪却看见自己工位上坐着一个人,等那人转过头来,让她瞳孔骤然一缩。

季姣姣?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但温南溪还是第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傅辞宴的白月光。

她怎么在这?

Lisa刚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愣住的温南溪,说道:

“南溪,你身体恢复怎么样?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再来?”

她还打算下了班去看看温南溪,没想到人已经出院了。

温南溪扯了个笑:“已经没什么事了,工作不能耽误,怕你们忙不过来。”

Lisa的确是需要人手,便没再推脱:

“那你注意身体,有不舒服随时请假,你可是大功臣,没有你,咱们整个设计一部都要挨批。”

“你就是一组组长温南溪吗?你好,我是季姣姣,以后请多多指教。”

季姣姣从椅子上跳下来,笑的清纯,身体微微向前探,主动跟温南溪打招呼。

她个子不高,整个人看起来娇小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温南溪的情敌,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南溪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

“你好。”

Lisa:“姣姣是新来的,还有很多不懂,我把她安排在一组,南溪,你带带她。”

温南溪心里有些膈应,但是工作没办法推脱,她只能答应:

“好的。”

季姣姣坐在了温南溪工位旁边,笑呵呵的说:

“南溪姐,我有点笨,你不要嫌弃我啊。”

“不会,我整理下工作发给你,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

温南溪认真的看着电脑,心里却实在不舒服。

极光定制是傅氏集团旗下最大的高端定制品牌,就坐落在傅氏总部旁边,说是嫡长女也不为过。

她大学对设计感兴趣,所以课余修了个设计学的双学位。

当初她刚毕业就和傅辞宴结婚了,原本是想按照自己的爱好开一间摄影工作室的,但是傅辞宴说设计部缺人,而她的那段时间的设计内容刚好相关,就听从傅辞宴的安排来了极光定制。

但是可笑的是,傅辞宴没给她开任何后门,她是走正当面试途径,在一众求职者中杀出重围,才进了设计一部的。

更没有在职位上面给她任何安排,像社畜一样,从一个月薪三千的小职员做起,一直到现在,靠着自己成为了一组的组长。

如今不是招聘季,她看了一下季姣姣的资料,发现毕业的学校也并非是什么很出色的大学,达不到特招的标准,那她怎么进的设计一部,可想而知。

这就是差距吧,对待心爱的人,自然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南溪姐,你有男朋友吗?”

季姣姣笑着问,温南溪手指微微蜷缩。

“没有男朋友。”

她和傅辞宴是隐婚,除了双方家人以及要好的朋友以外,没人知道她结婚了。

季姣姣靠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那改天我让我男朋友给你介绍一个,你这么漂亮,肯定很抢手的。”

男朋友......

温南溪觉得讽刺。

她和傅辞宴还没离婚呢,就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当然好呀。”

季姣姣曼联幸福,拿出手机来给她看:

“我这三年都在国外读书,他在国内打理公司,每个月都会去看我一次。”

温南溪猛的抬起头:“他每个月都会去看你?”

季姣姣点了点头,可温南溪的心却像是被丢进粉碎机里搅碎。

傅辞宴每个月都会去出差一次。

原来那不是出差,是出轨!

她竟然被傻傻的骗了三年!

季姣姣像是没看出温南溪的不对劲,还沉浸在幸福里跟她分享:

“他是个很浪漫的人,会带我去玫瑰园跳舞,去吃烛光晚餐,带我去旅游,还说要带我走遍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温南溪愣愣的看着那些照片,他们笑的那样幸福,幸福的让她嫉妒。

“他......真的很爱你......”

“对呀,我们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如果不是之前我年纪太小了,早就嫁给他了。”

温南溪心中抽痛。

她早该知道的......

毕竟有关于季姣姣的一切,都被傅辞晏完美的珍藏着,就在她们的婚房里。

枫林苑别墅是她和傅辞宴的婚房,她一直把枫林苑当成自己的家,可两年了她才知道,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存放季姣姣的东西的。

一年前,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季姣姣亲手做的陶瓷杯,傅辞宴便跟她冷战了大半年。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从亲密的爱人变成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费尽心思讨好,才让傅辞宴的态度软化一点。

如今看来,都只是笑话罢了。

温南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何必要自讨苦吃问这些事情,随手将桌子上的文件拿起来,塞给季姣姣:

“你先去整理客户信息吧。”

可那文件才刚碰到季姣姣,只听咣当一声,季姣姣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胳膊碰到了桌子上的水,顿时洒了一身,布料轻薄的衬衫被水打湿,透着光粘在她身上,狼狈又性感。

“姣姣!”

温南溪猛地抬头,看到傅辞宴快步走过来,扫到她胸口淋湿的衣服,眼神下意识避开,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季姣姣身上。

季姣姣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向傅辞宴怀里缩了缩:

“宴哥哥,你别怪南溪姐,她也不是有意的。”

温南溪瞬间瞪大眼睛。

她是故意的!

第5章

傅辞宴冷漠的看着温南溪:

“怎么回事?”

季姣姣咬着嘴唇,眼眶泛红:

“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摔的,跟南溪姐没有关系,宴哥哥,你放开我吧。”

说着,她就要将傅辞宴的外套脱下来,她穿的本就单薄,这会儿都能看得清内衣的颜色形状了。

傅辞宴用手按住她肩膀,眼眸深邃的看向温南溪,似乎有不满流露出来。

温南溪感觉心中堵得慌。

“我只是把文件拿给她,没有推她。”

“温南溪,你够了。”

傅辞宴护着季姣姣,看上去就像是搂着季姣姣的肩膀一样,看向温南溪的眼神有些许埋怨,气势压的温南溪喘不过气来。

温南溪指尖蜷缩在身侧,心脏不可避免的抽痛起来,鼻尖酸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没再说话,因为知道傅辞宴不会相信她,他永远无条件的偏心季姣姣,无论真相如何。

刚开好会的Lisa看到这一幕,吓得在心中土拨鼠尖叫,赶忙上来打圆场: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姣姣衣服怎么都湿了,快点去换衣服吧,南溪跟我来,客户那边有新的要求。”

傅辞宴瞥了一眼温南溪,护着季姣姣离开。

转头的那一瞬,温南溪看到季姣姣挑衅的眼神,心中的一口郁气堵的不上不下,难受至极,沉默的跟着Lisa进了会议室。

Lisa看出了温南溪的不对劲,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你怎么跟季姣姣对上了?你知道她是谁吗?那是傅总的人!今天亲自送过来的,你没背景,惹不起。”

傅总的人?

温南溪眼前有些恍惚。

“我没推她,Lisa姐。”

Lisa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

“我信你,我带了你三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清楚,我只是在想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陷害你呢?”

常年混迹职场的,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小把戏。

温南溪知道原因,只是她不能说,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疑惑的问:

“你说季姣姣是傅辞宴的未婚妻?”

Lisa点点头:“对,这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得捧着点,不然工作都不知道怎么丢的,我看她可不像个大度的人。”

温南溪握着杯子,灼热的温度透着杯壁传到手上,烫的人手心生疼,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

她心里升起厌烦的感觉。

都是未婚妻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方锦英给她施压,不许她离婚呢?

要知道,上市公司总裁的婚姻情况都是有注明的,他也不怕季姣姣被说成小三?

温南溪感觉自己绿的透顶,有点犯恶心,没人愿意被戴绿帽子。

“我知道了Lisa姐,我先回去忙了。”

......

季姣姣被傅辞宴护着向外走,身上的外套还沾染着傅辞宴的味道,不由得让她脸红心跳。

身边这个男人,她爱了六年。

她是初一那年来到的傅家,傅辞宴亲手带她长大,少女春心萌动,名为暗恋的种子生根发芽。

她十八岁成年那天,便不再隐藏心意,高调示爱。

但是傅辞宴拒绝了她,她还真的以为傅辞宴不喜欢自己,在傅靖尧父母的逼迫下,伤心欲绝的出国。

可是没想到,她刚一出国,傅辞宴就公开发声明,说他深爱着自己。

更是在出国之后,常常来看她,陪伴她。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不拒绝,陪着她跳舞,吃烛光晚餐。

早知如此,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出国。

不然现在两个人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她害羞的看了一眼傅辞宴,却发现他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不由得有些不满,哎呦一声,假装踉跄,靠近傅辞宴。

“小心点。”

傅辞宴扶着季姣姣的肩膀,却并未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

季姣姣撇撇嘴,告状道: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温南溪,她要这么针对我,摔得我好痛哦。”

傅辞宴眼神变得深沉,声音低了许多:

“姣姣,不要耍小心思。”

季姣姣眉心微蹙:

“我就是不喜欢她,宴哥哥,你把她开除吧。”

傅辞宴停下脚步:“她是你嫂子,我还有事,你自己换衣服吧。”

季姣姣愣在原地,后背升起一阵寒意。

傅辞宴这么在意温南溪?

他明明爱着自己的啊。

看着傅辞宴的背影,季姣姣攥紧了拳头,眼里只剩下怨毒......

......

傅辞宴没有回总裁办公室,而是去了极光定制的人事部,给温南溪批了一周的假。

想起刚刚温南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他就忍不住皱眉。

也不知道折腾什么去了,虚弱成那样。

温南溪接到人事部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懵。

谁给她请的病假?

总不会是傅辞宴吧。

Lisa把文件整理好让她带回家去,可以回家休息,但是不能不干活,看着温南溪泛白的唇,她叹了口气:

“你先回家避避风头吧,如果季姣姣还是针对你,回头我把你调到二部去。”

温南溪终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她碍了季姣姣的眼了,傅辞宴这是帮季姣姣出气呢。

这次是给她放假,下次大概就是开除了。

那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被爱就是原罪?

回到枫林苑别墅,温南溪望着面前的设计稿,感觉脑子疲惫到无法转动,就这样枯坐到傍晚。

开门声响起,是傅辞宴下班了。

她没动,用沉默反抗那些不公。

“不吃饭,你是想饿死自己?”

他声音里带着讥讽,温南溪顿了顿,走到餐桌旁。

热腾腾的菜摆满餐桌,她和傅辞宴坐在餐桌两端,像隔着一条银河。

“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傅辞宴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恶劣:

“没人教过你吃饭的礼仪么?”

温南溪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

“吃完了饭,我们聊一聊。”

傅辞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于嫂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擦了擦手:

“先生,今天的鱼很新鲜,你尝尝看。”

温南溪沉默着吃着面前一碗丝瓜肉丸汤,又略带嫌弃的将汤里的香菜挑出去。

傅辞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筷子一顿,看向于嫂:

“于嫂,下次不要放香菜。”

于嫂讨好的笑:

“先生,我记得您是喜欢吃香菜的,姣姣小姐也很爱吃。”

她这一桌子菜,都是按照傅辞宴的口味做的,至于温南溪喜欢吃什么,那不重要。

姣姣小姐已经回来了,这个女人很快就会被赶走。

傅辞宴眼含深意的说道:

“如果你想换工作,可以直说。”

于嫂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歉。

肉丸掉到碗里,溅起汤汁,温南溪皱了眉。

傅辞宴是在为她说话?

应该不是,大概是口味变了。

今天在公司他还为季姣姣出气,怎么可能替自己说话了呢?

于嫂尴尬的走了,温南溪沉默不语,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看着傅辞宴放下碗筷,温南溪开了口:

“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办一下离婚手续吧。”

傅辞宴懒懒的抬眼:“什么日子?”

“我生日。”

第6章

空气中似乎有些许的尴尬。

温南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根本没记得自己的生日。

反正也要离婚了,她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故作洒脱:

“生日礼物就送我自由吧,这三年谢谢你的照顾。”

傅辞宴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半晌他才开口:

“所以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陪你过个生日?你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出四个字:

“故作姿态。”

温南溪的眼睛一瞬间睁开,整个人入赘冰窟。

她的伤,她的痛,她的委屈。

傅辞宴通通都没有看见。

却认为她只是在吸引他的注意?

将胸口的难过压下,温南溪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

“随你怎么想吧,傅辞宴,我只想离婚,明天早上你把时间空出来......”

“明天上午我没空。”

他拒绝的干脆。

“那就下午。”

“下午也没空,不过我晚上可以回来陪你过生日。”

他一副恩赐的模样晃了她的眼。

“我不用你陪我过生日。”

温南溪心头升起一丝火气,看着傅辞宴的眼神除了失望还有咬牙切齿。

他永远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忽略她所有的情绪。

“可以了,闹也要有个分寸。”

傅辞宴声音里多了点不耐。

他已经足够给温南溪面子了:“给你台阶,你要下。”

“哈......”

温南溪被气笑了:

“照你这个说法,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是吗?感谢你给我台阶,感谢你莫名其妙停我的职,感谢你在我住院的时候跟别的女人厮混?”

“温南溪。”

他冰冷的视线划过来,警告意味很明显:

“不要无理取闹。”

他不明白,向来百依百顺的温南溪,现在怎么说话这样的尖锐又难听?

或许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温南溪深吸一口气,刚张开嘴,就被傅辞宴打断:

“明天我会回来陪你过生日,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何况温南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拦住傅辞宴,一字一顿道:

“我说,我要离婚。”

傅辞宴抓住她的手腕,眉眼间闪过不屑:

“离婚而已,不耽误过生日,明天你在家里准备好,我会考虑。”

他上了楼,温南溪气的在原地跺脚。

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算了,不跟这种听不懂人话的智障计较。”

当夜,两人分房而睡。

傅辞宴看到她进了客卧,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温南溪睡的不是很好,她有失眠的毛病,早些年她经历校园霸凌的时候,得了抑郁症。

后来经历了治疗已经基本康复,但是睡眠还是受了影响。

辗转到半夜,她起身拿了两片褪黑素吞了下去,勉强睡到天明。

只是一大早,她就被敲门声吵醒。

不是敲她的门。

“宴哥哥,大懒虫,起床啦,说好了带我去上班的,你忘记了吗!”

温南溪气的将被子蒙在头上。

不是,这人有病吗?

大早上的也不怕扰民?

开门声很快响起,门外又响起了季姣姣撒娇的声音。

“宴哥哥,于嫂做了我最爱吃的灌汤包,快陪我去吃。”

脚步声路过了温南溪的房间,逐渐消失。

温南溪觉得胃里有些酸,但是也没起床,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现在不想跟季姣姣对上,免得自讨没趣。

楼下餐厅,季姣姣活泼的跑向餐厅,亮着眼睛夸赞于嫂:

“哇!于嫂,你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在国外最想念你做的这口!”

和对温南溪的嫌弃不同,于嫂对季姣姣就亲近多了,眼里是满满的疼爱:

“姣姣小姐这三年委屈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快吃吧,我都没放葱,知道你不喜欢。”

以前在老宅,于嫂以前是专门照顾季姣姣的,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傅辞宴看着这一幕,眉心微蹙。

身为住家保姆,记不住女主人的口味,却能记住别人的喜好。

他是不是真的该换保姆了?

季姣姣一屁股坐在傅辞宴旁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跟于嫂撒娇。

倒是比温南溪更像女主人。

傅辞宴吃好放下筷子,说道:

“于嫂,晚上记得准备一个蛋糕,奶油不要太甜。”

他记得温南溪爱吃甜品,但是不爱吃太甜的甜品。

季姣姣的筷子一顿,假装不在意道:

“宴哥哥,嫂子今天生日?”

“嗯,吃好走吧。”

傅辞宴应了一声,起身拿起外套,没看见季姣姣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

温南溪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于嫂坐在一旁刷视频,声音很响,完全没有去热饭的意思。

她知道于嫂以前是照顾季姣姣的,她把季姣姣当亲女儿疼。

这三年以来,于嫂没少给她脸色看,如果傅辞宴不在,她做的菜大部分都不符合她口味。

她跟傅辞宴提过几回,但是傅辞宴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她也不是与人为恶的性子,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吃,所以也没跟于嫂计较过。

但是如今,她真是觉得越来越碍眼了。

“于嫂,去煮碗清汤面。”

温南溪对于嫂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吞下胃药。

于嫂有些不满:

“哪儿有东西就吃呗,挑什么,真以为自己是豪门太太了。”

温南溪嘴角垂了下去:

“我不是豪门太太,难道你是吗?”

于嫂被怼了,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然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温南溪懒得理她,吃好饭去工作。

身体恢复了一些,温南溪今天灵感爆棚,专心投入工作,改好设计稿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于嫂不知道去哪儿了,连晚饭都没做。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亏待自己,于是出了门买了个蛋糕。

如今已然深秋,枫林苑里大片的枫树,此刻红的像火,煞是好看,而一旁的杨树树枝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几片树叶,冷风吹过,一片萧瑟,有些冷,温南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会儿天黑的早,温南溪看于嫂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没人接,干脆决定自己动手。

她不太擅长厨艺,平常最多自己煮个面什么的,她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做好了四菜一汤。

餐厅灯光柔和,蛋糕上那只草莓熊憨憨的笑着。

她点燃蜡烛,双手合十,却呆愣了许久。

她竟然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

温南溪歪头笑了笑:“那就平安顺遂吧。”

蜡烛熄灭,她忽然想到,傅辞宴昨天说今天回来陪她过生日的。

如果她一个人吃了,傅辞宴估计又要找他的茬。

还要谈离婚的事情呢,她不想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快九点了,傅辞宴还没回来。

温南溪撇撇嘴,在心里骂了傅辞宴几句,百无聊赖的刷手机。

玩着玩着又觉得有些累,便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她是胃疼疼醒的,胡乱的吃下药,这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向十一点半。

别墅空旷冷寂,饭菜也早已凉透。

温南溪皱了眉。

傅辞宴是个很重承诺的人,这次放鸽子,想来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但是温南溪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不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正骂着傅辞宴,她忽然刷到了季姣姣的朋友圈。

【生病好难受,但是还好有你。】

温南溪一眼就认出来,图片里季姣姣握着的那只手,是傅辞宴的手。

枫叶样式的婚戒,精致俊秀,那是她亲自设计的婚戒!

温南溪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闷闷的痛感传到四肢百骸。

他带着自己设计的婚戒,去握别的女人的手!

她呆愣片刻,关了手机,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那些冷掉的菜,想把那股难受的感觉压下去。

眼眶酸涩,她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只想拼命的压下那股难堪。

还没恢复的胃再一次抽痛起来,温南溪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吐的翻江倒海。

肉体上的痛苦似乎将心理上的难过压下去了一些。

她惨然一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有些丧气。

活着真累......

手机铃声响起,夏天的声音传出来。

“宝~生日快乐啊,这该死的地方没有信号,我爬了两座山头才打通你的电话!”

夏天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经纪人,今天带着艺人赶通告,拍戏的地点在某个山沟沟,莫说网络,连信号都没有,她骂骂咧咧一天才找到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上温南溪。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南溪眼眶又开始发热,却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回应着。

在温南溪开口的一瞬间夏天就听出了她的不对劲,焦急的追问。

温南溪耐不住她的追问,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夏天直接气炸。

“我靠!傅辞宴这个大渣男真的敢出轨?玛德,你等我回去带你捉奸!你们还没离婚呢,他还敢给你戴绿帽子?”

温南溪扯了扯嘴角:“不用赶回来,你注意安全,别担心我,反正都是要离婚的。”

夏天忽然沉默,小心翼翼的问:

“宝,你舍得吗?”

温南溪性格内向,不爱社交,朋友就那么寥寥几个。

夏天了解在温南溪心中,傅辞宴有多重要。

温南溪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假装轻松:

“我可没有一直戴绿帽子的爱好,出了轨的男人,我不要了。”

第7章

傅辞宴从椅子上醒过来,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

季姣姣正躺在床上,脸上还微微泛着红,傅辞宴用手背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已经褪下去了。

“不烧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宴哥哥。”

季姣姣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开口:

“我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傅辞宴看了下手表,眼里闪过焦急。

已经十二点了。

他错过了温南溪的生日。

他将季姣姣的手放进被子里,叮嘱:

“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季姣姣连续叫了几声,都没能让傅辞宴停下脚步,气的捶了好几下床,咬牙切齿的说道:

“温南溪!都怪你抢我的宴哥哥!”

她淋了大半天的冷水才让自己发烧,又偷偷的在傅辞宴的水杯里下了些安眠药,这才把人留下。

她现在只恨自己药下的不够多,不然今天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太可惜了。

傅辞宴赶回枫林苑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别墅里一片漆黑,于嫂揉着眼睛出来:

“先生,太太出门了,不在家。”

傅辞宴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的事?”

于嫂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说道:

“天一黑就出门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来接的,我没见过,先生,蛋糕还要吗?”

于嫂从冰箱里拿出那个草莓熊蛋糕:

“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傅辞宴转身上楼,声音冰冷:

“丢了吧。”

......

温南溪在输液室困的不行,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一直到手上的针回血了才被隔壁输液的女生叫醒。

她上次胃出血还没养好,这次又胃痛起来,身体十分虚弱,很想睡,可是还有两瓶药要打,护士换药的时候叮嘱:

“你家里人呢?怎么不来陪你,一个人打针睡着了很危险的。”

她今天在别墅胃痛的厉害,没办法才叫了车出来挂急诊。

手背还有些疼,家人这两个字又让他她心里揪了一下。

温南溪跟护士说了声谢谢,才接过话头:

“我父母都不在了,就我一个人在这,放心吧,后面我不会睡了,不好意思。”

她母亲贺晚枫在她六岁的时候去世,她母亲为了保护她被绑架,营救的时候被重伤,救护车又在路上被连环车祸堵住,耽误了救治,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至于她的渣爹温明德,活着跟死了没差,除了用她换取利益,不会给她多一点关心。

护士愣了愣,低声道了歉:

“对不起,有空的话我帮你看着。”

温南溪摇头拒绝,她这会儿已经没那么困了。

旁边也在输液的女生看到她手上的婚戒,没忍住说道:

“你结婚了吧,要不让你老公来陪陪你呢。”

温南溪顿了顿,垂下眸子:“老公出轨了,现在在陪小三。”

女生也愣住了。

心里默念了一句:我真该死啊。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正是犯困的时候,女生担心她又睡过去,便陪着温南溪聊天。

“姐姐,不顺心就离,男人嘛多的是,出了轨的烂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是配男明星也绰绰有余。”

温南溪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不顺心就离。”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

如果没爱过自然不会有什么留恋。

从深爱的人身上抽离,无异于从心口挖一块肉出来,必然要鲜血淋漓。

挂完水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气越来越冷,地上都凝结了一层霜。

温南溪怕被沈越川抓住又骂自己,赶紧拢着衣裳走了。

设计稿已经改完了,都装在包里,她懒得跑回家,去了趟公司把稿子送给Lisa。

她来得早,先去吃了个早饭,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公司的人已经陆陆续续上班了。

“哎,听说了吗?咱们总裁和设计一部新来的那个季姣姣,昨天睡了。”

“真的假的?我听说季姣姣是傅总的妹妹哎,哥哥睡妹妹?”

“什么兄妹,人家是未婚夫妻,昨天还没下班我就看见傅总抱着季姣姣走了,俩人又是今天一起来上班的,肯定早就同居了。”

听着这些议论,温南溪大衣里的手骤然握紧,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既然两个人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干嘛还拖着不跟她离婚呢?

Lisa看她脸色不太好,手背青紫了一块,有些关切:

“病的这么严重?这两天就歇歇吧。”

温南溪笑了笑:“问题不大,我还能干。”

Lisa一直很欣赏温南溪,能力优秀肯吃苦,刚毕业三年多,就成了设计一部的主力之一。

只是可惜,怎么就得罪了总裁未婚妻呢?

“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从另一个电梯走,别碰见季姣姣。”

温南溪点点头,从容的从侧门离开。

多可笑啊,她一个正妻,还得躲着小三走。

她拦了个出租车,刚上车就接到了温明德的电话。

温明德是她那个活着跟死了没差的爹。

“死丫头,季姣姣回来了,你机灵点,别让她钻了空子,无论如何,不许离婚,最好能快点生个孩子出来,你这肚子未免太不争气了,三年了一个蛋都下不出来。”

温南溪觉得可笑至极:“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生育机器?”

温明德显然有些生气了:

“你一个女人,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用?不会下蛋的母鸡,你知不知道公司正在关键阶段,就指望着傅家的投资,你要是敢给我掉链子,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温南溪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好意思,我不会下蛋,要么你给我演示一下?”

“臭丫头!你有没有家教,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爸!”

“从你把我卖给傅家的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不理会温明德的跳脚,温南溪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一个卖女求荣的父亲,三年前设计她爬床,让她嫁给傅辞宴,她嫁了,救了濒临破产的公司,已经算是还了他的生恩了。

离婚以后,她想为自己而活。

母亲是怎么得了躁郁症她是知道的。

她母亲刚怀上自己的那年温明德出轨,前期瞒的很好,她四岁的时候母亲才发现,父亲在外面还有个家,私生子只比自己小半岁。

母亲那样一个温和优雅的女人被活生生的逼成了一个疯子。

更可笑的是母亲死后头七还没过小三便登堂入室,成了她的继母。

温南溪不想走母亲的老路。

她的人生,也不只有结婚这一条路可以选。

第8章

第二天傍晚,温南溪给傅辞宴打了个电话。

总不能让她一直顶着这顶绿帽子吧,离婚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办个手续,都用不上半个小时。

电话很快接通,却传来了季姣姣的声音。

“喂?南溪姐,宴哥哥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吗?”

洗澡?

温南溪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那你让他小心点,别淹死了。”

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忙音,季姣姣露出得逞的笑,将通话记录删掉。

一刻钟后,傅辞宴开好会出来,看到季姣姣,皱着眉:

“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

接下来的几天傅辞宴都没有回家。

如果不是经常能在财经新闻上看到关于傅辞宴的报道,温南溪还以为自己丧偶了。

温南溪真是烦透了这样的冷暴力。

她不想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养身体,除了画稿子就是睡觉,过了三天,她才被夏天从别墅里薅出来。

夏天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温南溪没有一点精神的脑门:

“你说说你,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一个渣男,扔了就扔了,干嘛折磨自己!”

突然见到夏天的温南溪有些恍神,明明才过了三天,却像是隔了三年似的。

“我在cos深闺怨妇,像不像?”

夏天:......

“什么叫像,你本来就是,姐们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逃出来,走,带你嗨皮去。”

夏天开着自己的奔驰小跑一路飞驰到京都最热闹的酒吧。

舞池里年轻人扭着身体,五颜六色的灯光让人眼花缭乱。

温南溪被吵的心脏突突直跳,她不太喜欢这样吵闹的氛围。

“你带我来酒吧干嘛?我又不能喝酒,你还想再把我送医院去啊。”

夏天一撩长发,笑的妩媚动人:

“不喝酒也可以找找乐子啊,这里面的弟弟,都是清纯男大,有八块腹肌随便摸的那种哦~”

温南溪:......

那倒也不必。

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傅辞宴的那副身子?

要是把傅辞宴送去当男模,一定能成为京都所有富婆的心头的白月光。

夏天给温南溪叫了一杯果汁和吃食,一手端着酒杯,眼睛在酒吧人群中巡视。

温南溪还以为她是在找帅哥,自顾自吃着面前的果盘。

忽然夏天一把抓住温南溪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一个位置:

“可算让我逮到你小子了!走,姐妹带你捉奸!”

温南溪一脸懵:“哈?”

“我听说蒋浩南那个垃圾在这边订了包厢,果然他们在这里!”

循着夏天的目光看过去,温南溪正好看到了傅辞宴的背影。

他上了二楼包厢。

夏天掐着时间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拉着温南溪上了二楼,哐当一脚踹开包厢大门。

“傅辞宴,有老婆还找小三,你要脸不要!”

温南溪:......

夏天嗓子亮,气势足,她这一嗓子直接盖住了原本在包厢里喝酒玩乐的声音,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门口。

“什么东西在乱叫?”

说话的是蒋浩南,傅辞宴的发小,也是季姣姣最忠实的拥护者,以前没少对温南溪冷嘲热讽。

温南溪沉默的从夏天身后走出来:

“傅辞宴,冷暴力有意思吗?”

温南溪的目光越过蒋浩南,看向坐在包厢正中央的傅辞宴,他脸色有些捉摸不透。

他身旁坐着的是身着短裙还露着肚脐眼的季姣姣,两个人靠的很近,简直是恩爱非常。

温南溪看的打了个哆嗦。

都要入冬了,穿这么少不冷吗?

蒋浩南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傅辞宴。

虽说他平常挺看不上温南溪的,但是毕竟温南溪是傅辞宴的老婆。

傅辞宴没有半点反应,他只好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来干嘛?又没叫你。”

温南溪眼神看向傅辞宴,心里突然恶劣起来,不客气道:

“哦,我来找我老公的。”

傅辞宴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看起来懒散闲适,听到这句话,目光才落到温南溪的身上。

温南溪虽然是京都人,但是样貌随了母亲,是典型的江南美人,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含情脉脉。

她今天穿的很舒适,V领衬衫,雪白的颈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腰臀线,披着风衣,怎么看怎么好看。

“怎么,想我了?”

夏天翻了个白眼:

“想你八辈祖宗!”

温南溪拉了一把夏天,嘴角含笑,瞄着季姣姣:

“是啊,这是最近换了新口味?要不要我帮你纳了她?”

原本喧闹的vip包厢这会儿寂静的落针可闻,探头探脑的观望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季姣姣和傅辞宴的事当初闹的满城风雨,在座的都知道。

而这次季姣姣回来,和傅辞宴同进同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以后肯定要在一起的。

这样一来,温南溪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季姣姣可是傅辞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当初娶温南溪也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而且傅辞宴对季姣姣是真的宠。

傅辞宴的眼神阴沉了些:“温南溪,好好说话。”

温南溪眸子垂下来,觉得很没意思。

到底是谁不好好说话?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季姣姣站起来,嘴边露出两个梨涡:

“南溪姐,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身体不好就没叫你,你别怪宴哥哥,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玩吧。”

温南溪本来无意留下,但是季姣姣这么一邀请,她再走就不对劲了。

好像怕了似的。

“好啊,老公,我不打扰你们吧。”

这话里是带着刺的。

傅辞宴有些不满温南溪的说话方式,松了松领子:

“我要说打扰呢?”

温南溪态度冷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们聊聊。”

傅辞宴冷冰冰的说了句:“我不想聊。”

季姣姣很明显感觉到傅辞宴周身的气压变低了,藏住脸上的笑,撒着娇说:

“宴哥哥别这么凶嘛,南溪姐是女孩子,你温柔点。”

蒋浩南嗤笑一声:“某些人就是对自己没定位,活该不招人待见。”

傅辞宴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并不言语,温南溪的处境愈发尴尬,甚至有些后悔这样贸然的闯进来,沦为笑柄。

季姣姣看着这一幕,端着酒杯走到温南溪面前,眉眼弯弯:

“南溪姐,我们喝一杯?”

第9章

夏天当然看出来季姣姣是找事的,毫不客气的说:

“怎么?还没进门就要给姐姐敬酒了?这小妾当的挺自觉啊。”

季姣姣瞬间变了脸色,一副难堪的样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宴哥哥是清白的,他就像我亲生哥哥一样。”

夏天上下瞄了季姣姣一眼:

“亲哥哥?情哥哥吧,谁不知道你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哥哥,现在人家都结婚了你还恬不知耻的凑上来,你这叫小三知道吗?你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感情!”

“够了。”

傅辞宴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温南溪一把拉住夏天:“不好意思,她喝多了说胡话,别放在心上,我跟你道歉。”

傅辞宴有多护着季姣姣温南溪是知道的,真让夏天得罪了,容易出事。

夏天跟自己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小白菜,看起来家里有权有势,实际上只不过是个用来联姻巩固家族利益的物件,如果跟傅家起了冲突,那她肯定是第一个被放弃的。

但是季姣姣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二人,她眼眶瞬间红透,蓄起泪水,满脸屈辱的看向傅辞宴:

“宴哥哥,都是我不好,嫂子讨厌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接受侮辱,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是死是活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说罢,掩面跑了出去,空中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傅辞宴立马站起身来,声音冰冷而严肃:

“温南溪,你太过了。”

温南溪:......

行吧,都是她的错。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夏天:“你说说你,惹她干嘛。”

夏天哼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绿茶做派,把她丢进黄河,全国人民都能喝上龙井,茶味太浓了。”

蒋浩南冷笑一声:“某人是忘了自己怎么嫁进傅家的了吧,本来就是你抢了姣姣的爱情,现在怎么好意思的?”

温南溪剥着手里的瓜子:“忘了,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蒋浩南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上了桌子:

“如果不是你,姣姣根本就不会出国,现在嫁给傅哥的就是姣姣,哪有你什么事啊!”

“你放屁!”

夏天见不得闺蜜受一点委屈,一脚踩上矮桌子,撸起袖子怒骂:

“关南溪什么事?要不是你那个小绿茶表白把傅辞宴的名声弄臭了,季姣姣会被赶出国?你别太离谱,季姣姣出国那会儿南溪可还不认识傅辞宴,说得好像南溪第三者插足一样!”

蒋浩南被堵的呼吸一滞。

的确是怎么回事,当初季姣姣十八岁和傅辞宴表白,闹的太大了,京都的所有商场电子大屏都滚动着季姣姣爱傅辞宴的字样。

这也导致傅家被全京都的人看笑话,多稀罕,热搜一轮又一轮的上,傅辞宴的爹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真的说起来,其实季姣姣和傅辞宴的事情不关温南溪的事,季姣姣出国之后,温南溪才出现的。

可是蒋浩南就是看不上温南溪,他讽刺道:

“呵呵,某人为了嫁入豪门,脸都不要了,爬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个浪荡的货,傅哥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霉!”

温南溪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哦,怎么,你也想爬傅辞宴的床?”

蒋浩南:???

他火大的掀了一张桌子:

“你在放什么屁,我告诉你,姣姣才和傅哥是一对儿,现在姣姣回国了,你最好趁早和傅哥离婚,别自取其辱。”

其实温南溪很少跟傅辞宴的朋友发生冲突,之前他们感情好的时候,和这群人相处的还挺融洽的。

可是蒋浩南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像个超雄似的,又蠢又暴躁。

她轻轻拍了拍手,满含深意的看着蒋浩南:

“你一直向着季姣姣说话,该不是喜欢她吧,走吧宝,傅辞宴不会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夏天说的。

蒋浩南脑子一懵。

“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温南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离开包厢。

夏天路过蒋浩南面前的时候轻声嘲讽:

“哦哟哟,你急什么呀,你不会真喜欢那个小绿茶吧,你有几个心眼子,能玩的过她啊?”

蒋浩南被说的面红耳赤,可他又不敢动手,气急又踹翻了一张桌子,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了。

料峭的寒风吹散了从酒吧带出来的燥热,夏天有些疑惑:

“你咋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温南溪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来找傅辞宴回家的,如果傅辞宴最后跟季姣姣走了,那就相当于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季姣姣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虽然和季姣姣没见过几次面,但是温南溪还挺了解她的。

况且傅辞宴那么宠季姣姣,小情人受了委屈,当然要好好安慰了。

大概这就是情敌的直觉?

夏天愤愤的开口:“玛德,渣男贱女,我祝他们以后生孩子没屁股!”

温南溪拢了拢身上的风衣:

“现在科技挺先进的,可以人造肛门,不如祝他们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吧。”

夏天竖起一个大拇指:“还是你狠啊。”

果然,这一夜傅辞宴没有回来。

温南溪有些失落。

她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能接受不爱了,但是实在不能接受背叛,干干净净的离婚不好吗?

温南溪第二天接到了婆婆叶韶华的电话,叫她回老宅一趟。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简单收拾了一下,赶往老宅。

其实她是千般不愿回去的,当年的事情不太光彩,以至于她的公婆都不太看得上她。

不过傅家家风纯正,就算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表面上的功夫都过得去,不管是衣服首饰,叶韶华都是按着季度送过来,偶尔还会爆点金币。

但是她知道,叶韶华瞧不上她。

叶韶华身体弱,每次生病她都会去照看,但是依然得不到太多的好脸色。

如果当初没闹出季姣姣那档子事,傅辞宴不晓得能娶个多好的高门贵女,怎么会娶自己这么个小门小户出身的?

傅家家大业大,老宅是中式园林风格,占地面积极大,虽然结婚三年,但是回来的次数很少,温南溪路痴,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她只好紧跟佣人。

叶韶华已经在客厅了,正靠在贵妃椅上看书,温南溪温顺的坐在叶韶华对面,双膝并拢,手放在膝盖上:

“妈,你找我有事?”

叶韶华喝了一口茶几上的水,眉头微皱,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听说你最近整日往外跑?晚上也不回家?”

温南溪一愣:“没有吧,我很少出门,最近都在家里赶稿子。”

叶韶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响:

“你还想瞒我?于嫂已经跟我说过了很多次了,你现在不是温家的女儿,是我傅家的儿媳,还不收起你那副小家子气,我教你的规矩都去哪里了?”

温南溪一听就知道是于嫂在嚼舌根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说的应该是自己生病去医院的那两天。

“有两天是因为我生病了,夜里在医院挂水,我这里还有就诊记录......”

叶韶华却不想听她的解释,开口打断她: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你,已经三年了,你这肚子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告诉我你不能生。”

第10章

又是催生。

一天被催了两次,温南溪真是烦得要死。

说不难堪是假的。

她的价值就只剩下子宫了?

不过温南溪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叶韶华急了。

她担心季姣姣回国,和她的好大儿旧情复燃。

所以想要个孩子牵制季姣姣,彻底绝了她取而代之的心思。

温南溪深吸一口气:

“妈,关于孩子......”

叶韶华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了温南溪:

“我听说最近辞宴都不回家?你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男人的心都拴不住,别忘了辞宴当初为什么娶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我要听到你怀孕的消息。”

温南溪:???

啥都怪她是吧!

温南溪心头也涌上一股火气,本身快来大姨妈就烦躁的很,她没再顺着叶韶华,声音清冷的说:

“妈,我也不瞒你了,我前段时间去检查过身体了,医生说我没问题,我们怀不上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去问问傅辞宴。”

“你说什么?”

公公傅靖尧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南溪下意识的回头。

傅靖尧满脸震惊,傅辞宴就站在他身旁,眼神深不见底,抓着西装外套的手明显紧了紧。

温南溪脑子嗡了一声。

坏了,造谣造到正主面前了!

还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

她尴尬的脚趾抠地,留下一句“我去卫生间”就跑了。

傅靖尧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傅辞宴:

“去医院看过了吗?严重吗?”

叶韶华更是难以接受,她刚还逼着儿媳妇生孩子,结果儿媳妇转身告诉她儿子不行?

她这大儿子身强力壮正当好年纪,怎么就不行了呢?

傅家要绝后了?

她没怀疑温南溪的话,这个媳妇的出身她虽然不满意,而且当初还做出爬床这种事情,她心里有些介意。

但是温南溪向来老实温顺,这三年她病了,都是温南溪来照看,十分尽职尽责。

最主要的是温南溪可比季姣姣强多了,长得好看识大体,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也漂亮。

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是这个媳妇她心里已经接受了。

“辞宴啊,现在医疗很发达的,妈认识几个专家,我帮你挂个号你去看看。”

傅辞宴舔了舔后槽牙。

他这辈子也没想到会被造谣不行。

还是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妻子。

温南溪在卫生间缓了半天,才从那种尴尬的氛围里挣脱出来。

傅辞宴当然不是不行,他其实很行的。

但是俩人毕竟是契约婚姻,弄出来个孩子离婚的时候不好分割,所以傅辞宴每次都做措施。

也不能影响他将来追求真爱啊。

但是契约婚姻这事,傅辞宴父母是不知道的,他们还一心一意想抱孙子呢。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温南溪清醒了些许。

打开卫生间的门,温南溪整个人一僵。

傅辞宴靠在墙上,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让他看起来有些慵懒。

“傅太太,你说我不行?”

温南溪抿唇,没有搭腔。

傅辞宴靠过来,挑起她的下巴:

“还是你在怪我这几天没有满足你?”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温南溪心脏漏了一拍。

她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

温南溪不自然的别过脸: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傅辞宴差点被气笑,捉住她的手按在墙上,欺身而上:

“我的问题?温南溪,你确定?”

温南溪想到傅辞宴和季姣姣曾经那么亲密过,现在又靠近她,心里泛起了膈应,想挣脱,却动弹不得,她梗着脖子不肯退让:

“我前段时间刚体检过,医生说我没问题,那我怀不上肯定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妈逼我要孩子,我总要给她个交代,不能让我背黑锅吧。”

傅辞宴觉得牙根痒痒,想也没想的擒住那两片唇,把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揉成碎片。

熟悉的馨香让他几乎想把温南溪揉进心里,虽然才几天未见,傅辞宴却觉得想念的紧。

温南溪懵了一瞬间,她们很久没有接过吻了!

深情而缱绻,诱惑着人将灵魂都交付。

可是他和季姣姣的事情却浮现在温南溪的脑海里。

他是不是也这样亲吻过季姣姣?

“嘶——”

傅辞宴后退一步,摸着嘴唇,殷红的鲜血粘在手指上,他咬牙切齿:

“你属狗的吗?”

温南溪眼角泛红,声音却冷漠:

“你不要太过分,季姣姣知道你这样吗?”

傅辞宴皱着眉:“你又提她做什么?”

温南溪扯出了个难看的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傅辞宴这样渣,明明已经跟季姣姣旧情复燃了,却还来招惹自己。

“我们已经要离婚了,别再来招惹我。”

傅辞宴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的嘲讽,勾起的嘴角没有一丝温度:

“就这么想离婚?温南溪,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温南溪不懂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想离婚这件事情,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况且他这么爱季姣姣,忍心让她无名无分?

“是啊,我巴不得立刻离婚。”

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毕竟是曾经深爱过得人。

傅辞宴扯了个讥讽的笑出来:

“温南溪,我是平常对你太好了吧,滚吧。”

温南溪指尖微微颤动,装作无事的点点头,走向客厅。

看似无所谓其实心里像是被挖了个大窟窿,血淋淋的,怎么也补不上。

中饭是在老宅吃的,温南溪有些食不下咽。

忽然碗里多了块排骨,她抬头,竟然是叶韶华给她夹的。

叶韶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南溪,你太瘦了,多吃点啊。”

温南溪:......

从自己进门那一天,叶韶华就没看自己顺眼过,明里暗里的挑刺,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排骨有毒吗???

“妈,我做错什么了吗?”

叶韶华笑的更温柔了:

“怎么会,喜欢吃什么你就自己夹啊。”

傅靖尧咳嗽了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

“现在医疗还是挺发达的,你们不要想太多,孩子以后会有的。”

温南溪下意识看向傅辞宴,他垂着眼,若无其事的吃着碗里的菜。

她嘴角抽搐,傅辞宴竟然真的认了?

中饭结束后返程,温南溪上了傅辞宴的车。

虽然她并不愿意和傅辞宴靠的太近,但是俩人闹离婚这事不能让公婆知道,他们还盼着要孙子,不可能让他俩离婚。

车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温南溪闭着眼睛假寐,不多时,傅辞宴电话响了。

“你等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傅辞宴漆黑的眸子看向温南溪:

“下车。”

这是赶她走?

温南溪下意识开了口:

“你有事吗?”

傅辞宴眉眼冷肃,眼神轻飘飘划过温南溪的脸:

“都巴不得立马离婚了,还关心我有什么事?”

第11章

傅辞宴声音冷的刺耳,像是寒冬腊月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温南溪心里被刺了一下,但是他说的也没错。

两个人都要离婚了,的确没必要管那么多。

她点了点头,干脆的下了车。

冷风灌进衣服,温南溪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不正是季姣姣嘛。

为了心上人赶自己下车,倒也正常。

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原本还温热的手已经变得冰凉,温南溪一直都很怕冷,每回到冬天她都会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看了眼手机,这一片都是富豪们的私人住宅区,根本就打不到车。

如果沿着大路走,估计还要走上半个钟头。

地图上显示有一条小路,温南溪也顾不得那么多,转头走进那条蜿蜒的小路里。

......

傅辞宴眸子深沉的看向窗外,车内的气压极低,小李打了个哆嗦,弱弱的开口:

“傅总,刘叔那边没接到太太,可能是先走了吧。”

傅辞宴没说话,车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一些,小李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开车。

总裁和夫人吵架,他们这些做事的都得把一颗心拎起来,生怕殃及池鱼。

回到公司,季姣姣正嘟着嘴坐在傅辞宴的办公椅上,特助于钊正站在一旁,见到傅辞宴来了,躬身叫了一声:“傅总。”

季姣姣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到傅辞宴身前。

“宴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跑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上午。”

傅辞宴不着痕迹的向后躲了躲:

“回老宅了,有事吗?”

季姣姣娇哼一声:

“哼,回老宅都不带我,我生气了。”

傅辞宴眉心微蹙:

“你不好好上班,过来干什么?当初是你自己要求去极光定制的,怎么能擅离职守?”

季姣姣没想到傅辞宴对她一通说教,顿时心中有些不满意:

“我是来找你撑腰的,这几天我干了不少活,可是Lisa太过分了,欺负我是新来的,设计都不给我署名。”

傅辞宴听得心烦,转头对于钊说道:

“你带她去处理,我还有事。”

察觉到了傅辞宴的不耐,季姣姣乖巧了很多;

“那我不打扰你了,要注意身体哦~”

回到极光定制,于钊陪季姣姣去了一趟Lisa的办公室。

“Lisa姐,傅总说了,这次项目让你把我的署名添上。”

Lisa沉默一阵,看向于钊,后者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应了。

办完了事,于钊出了办公室,季姣姣收起那副乖巧的模样,整个人变得得意起来,直接将温南溪的名字划掉:

“Lisa姐,温南溪请假了一周,什么活都没干,傅总说了,她的名字要删掉。”

Lisa皱着眉头:

“这不好吧,虽然南溪请假了,但是设计图都是她画的,这个项目的主要设计师就是南溪,现在所有内容都已经完成了,客户也很满意,删掉未免太过分了。”

季姣姣只觉得Lisa不识趣,直接拿傅辞宴压人:

“这是傅总说的,要么你去找傅总聊聊?”

Lisa也没了办法,只是心中觉得不公平。

但是职场中这种不公平随处可见,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监,没办法和总裁对着干。

看着季姣姣趾高气昂的样子,Lisa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

温南溪在小路上穿梭,她穿着高跟鞋不太好走,额头上挂了一层薄汗,小腿发酸,小腹也在隐隐作痛。

最要命的是,她迷路了。

“明明地图上标记的就是这里啊,怎么没路了呢?”

温南溪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夏天又去出差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贺晏。

贺晏是她表哥,海市人,一年前被舅舅派到京都来管理分公司。

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很好,但是都很忙,平常很少见面。

贺晏平常是吊儿郎当的性格,不过对于她这个表妹向来有求必应。

“二晏,你怎么才来。”

温南溪撇撇嘴,她都等了快半个钟头了,人都冻麻了。

贺晏在家中排行老二,因此温南溪都叫他二晏,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做警察的,工作很忙,温南溪很少见到他。

贺晏把她捞上车,嫌弃道:

“你这是出来秋游,走丢了?多大人了。”

温南溪:......

路痴又不是她的错!

“走吧,小傻妞,哥带你回家。”

贺晏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温南溪恨恨的给了他一拳。

贺晏摇了摇头。

温南溪自然不可能主动来老宅了,就算是来,老宅也有车接送。

那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边迷路,原因可想而知。

“送我去公司吧,Lisa找我有事。”

贺晏啧了一声:

“身体还没好,不好好休息总乱跑什么?傅辞宴是周扒皮吗?”

“不关他的事,我就跟Lisa聊一下,就回家休息,不碍事的。”

贺晏见她又替那个混球说话,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有个恋爱脑妹妹真的很难顶。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到了公司楼下,贺晏跟着温南溪下了车,从后座拿了个围巾给她系上:

“没必要那么拼,有你哥在饿不死你的,实在不行咱们兄妹俩回去啃老,家里老头挺有钱的。”

温南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有你这么说舅舅的嘛。”

”小南溪。“

贺晏突然认真的叫了她一声。

”啊?“温南溪有些懵。

”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可以吗?我是你哥,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一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突然反扑,温南溪的眼泪几乎在顷刻之间便流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掉在地上。

若是无人关心倒也罢了,她都能忍,人一旦感受到被爱着,就会变得脆弱起来。

”好了,来抱抱。“

贺晏张开了怀抱:”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有哥在呢。“

温南溪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哽咽着说:”哥,我决定和傅辞宴离婚了,以后你养我吧。“

贺晏摸了摸温南溪的头:”你是我们贺家的小公主,养你一辈子都可以。“

温南溪哭够了,抬起头擦了擦脸:”你先回吧,我还有工作呢。“

告别贺晏,温南溪走向公司。

而不远处的树下停着一辆迈巴赫,车上的人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

回到公司,温南溪忽然觉得公司的氛围怪怪的。

这些同事看她的眼神居然有点......可怜?

她坐在工位上,看向旁边的同事许言:

“客户那边怎么说?还满意吗?”

许言脸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的说:

“嗯......挺满意的,那边尾款已经结好了,项目完结了。”

温南溪可算听到了个好消息,这个客户她跟了很久,要求反反复复的变,她头发都掉了一大半,病中还在给客户画款式,可算有个好结果。

许言看到她舒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开口说:

“那个......南溪姐,你要不要去问问Lisa姐,这次的项目署名,没有你啊。”

温南溪眉头一蹙:

“没有我?你看错了吧,这次的主要设计师就是我,怎么会没有我呢?”

第12章

“南溪姐,你请假这么久,项目最后的部分都没参与,没有你的署名很正常吧。”

季姣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穿着西装短裙,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一副精致的都市丽人样子。

Lisa就站在她旁边,看向温南溪的眼神有几分不忍。

温南溪皱着眉头:

“这个项目我一直跟了一个半月,改了十几次,我只不过才请了一周的病假,怎么就是没参与呢?”

工作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抢成果的。

季姣姣笑了一声:

“南溪姐,之前你跟进客户的时候,客户怎么都不满意,你刚刚请假客户就满意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温南溪搞不清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有股火升腾起来,声音毫不客气:

“能说明什么?就算我请假,我也没有停止过工作,最后一版图也是我交上去的,那是我在家里带着病画的!”

眼见这两个人要吵起来,Lisa连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一个署名而已,没必要争那么多,南溪快别说了。”

温南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Lisa姐,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主设计师,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完成的,凭什么我设计的珠宝没有我的署名?”

季姣姣的声音也冷了许多:

“温南溪,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以为极光离了你就转不了了吗?

在座的各位哪一个没有出力,说的好像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似的,况且最后一版设计图是我交的,跟你可没有关系。”

温南溪猛地抬头看向Lisa,却只见后者一脸的苦涩。

“我要求看最后一版的稿子!”

季姣姣冷哼一声:“温南溪,你已经被踢出这个项目了,你没资格。”

温南溪拳头骤然缩紧:

“我怎么不知道?谁通知我了?”

Lisa上前拉了一把温南溪,低声道:

“南溪,你别争了,都是傅总那边安排的。”

一瞬间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温南溪瞳孔有些失焦。

这个项目她跟进的多辛苦,傅辞宴是知道的。

为了讨好季姣姣,他就这么随意的将自己的心血给了旁人?

酸涩的痛感密密麻麻的爬满心脏。

他凭什么?

温南溪这一刻真的很想问问傅辞宴,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季姣姣看到温南溪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心中简直不要太快活,她向前一步,靠近温南溪,嘴角弯弯,得意非常,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宴哥哥就把项目给我了,是你的心血又能怎么样?现在都是我的,温南溪,宴哥哥爱的是我,你拿什么跟我斗?”

啪——

一声脆响,所有人目瞪口呆。

温南溪甩了甩手,刚刚那一巴掌扇了过去,直将季姣姣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她的绿茶行径已经坑了自己两次,现在又来抢她的劳动成果,再忍下去就不礼貌了。

季姣姣满脸震惊的捂住脸:

“你敢打我?”

温南溪眯着眼: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Lisa人都被吓懵了,这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啊!温南溪想不想干了!

她赶紧将温南溪拉开:

“南溪!你疯了吗!”

温南溪越是生气,脸上就越是冷漠:

“季姣姣,你别逼我。”

“温南溪!”

低沉阴郁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瞬间回头。

傅辞宴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眉心皱起,浑身气压极低。

季姣姣嘤咛一声扑进傅辞宴怀里,攥着他的衣襟,泪流满面:

“呜呜呜宴哥哥,南溪姐她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一直针对我,好疼啊宴哥哥......”

傅辞宴眉眼深沉的望着温南溪:

“温南溪,给姣姣道歉。”

温南溪站在原地,后背挺直,直视着傅辞宴:

“如果我不呢?”

季姣姣还在啜泣,低声呼唤:“宴哥哥......”

她眼睛通红,哭的情难自已,抓着傅辞宴衣襟的手轻轻颤动,看起来好不可怜。

傅辞宴没再推开她,任由季姣姣扑在自己胸前,眼神里有些情绪起伏。

“你不该打姣姣,温南溪,道歉,别让我说第三次。”

“呵呵......”

温南溪低低的冷笑一声。

傅辞宴向来公正严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问其缘由再做定夺。

唯独对季姣姣,他可以不问理由就责怪自己。

一颗心像是被麻绳缠绕,窒息到闷痛。

“傅总,我就问一句话,关于这个项目,都是你安排的?”

傅辞宴眉心微蹙:

“是,这项目我安排姣姣参加的,不过是参加一个项目,有问题吗?”

温南溪身侧的手掌微不可查的颤抖,这一句话犹如一把尖刀在她心上翻搅,疼的她呼吸停滞。

他承认了,还那么轻飘飘的。

温南溪别过头,忍住鼻尖的酸涩:

“我不认,给她可以,那我所有的设计我要求撤回。”

季姣姣哭的咳嗽两声,可怜兮兮的说:

“我知道南溪姐容不下我,宴哥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傅辞宴眉头拧起一个川字,不明白温南溪为什么如此容不下季姣姣。

“温南溪,你没必要这么计较,姣姣从来碍不到你什么。”

温南溪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辞宴,眸子颤抖。

“计较?她抢我的工作成果,我计较不应该吗?我辛苦了几个月,凭什么拱手让人?”

傅辞宴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是他说的还不够清楚?

“温南溪,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温南溪身体微微晃动,痛到极致似乎让她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

办公室里的人屏住呼吸,眼神在三个人之间流转。

Lisa不断示意温南溪低头,别再跟总裁对着干,她急的不行,可温南溪无动于衷。

“听懂了,傅总。”

Lisa松了一口气,却听温南溪再一次开口:

“但是我不会道歉,我还是那句话,项目给她可以,但是我设计的部分,我要求撤回。”

话说完,她直直的走向门口。

她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傅辞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

温南溪用力忍着眼泪,一直到眼眶发红,她一字一顿:

“不能!”

第13章

是季姣姣抢了她的项目,凭什么要求她懂事?

就因为他爱着季姣姣,就可以随便凌辱她了吗?

傅辞宴心中怒火翻涌,眸子越发深沉:

“别闹了。”

闹?

温南溪一把甩开傅辞宴的手,讥讽道:

“未婚妻在怀,傅总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吧。”

“温南溪!”

傅辞宴一声低吼,可温南溪却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毫不留情的转身便走。

谁也没看到转身的那一刻,温南溪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划过脸庞,砸在地板上,消失无踪。

傅辞宴下意识的想追,季姣姣当即哎呦了一声,捂着脸,满眼惊恐:

“宴哥哥......流血了,我是不是毁容了......”

一旁的Lisa看到季姣姣干脆利落的拿指甲划伤自己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挺狠啊!

傅辞宴攥了攥拳,想到刚刚在楼下,温南溪和贺晏那样亲昵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一把抱起季姣姣,大步离去,留下一句话:

“温南溪停职处理,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恢复职位。”

还没走远的温南溪身形一顿,偏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傅辞宴抱着季姣姣的背影,他们看起来亲密无间,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季姣姣给她留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一双手臂环住傅辞宴的脖子。

温南溪眼前再度模糊起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到底没在说什么。

于钊咳嗽了一声,原本看热闹的员工们立马埋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今天的事情,傅总不希望在别人嘴里听到,Lisa,管好你的人。”

Lisa无语的点头应了,问道:

“那这次的项目怎么说?”

于钊想了想总裁刚才的表情,说道:

“先按照傅总之前定的来吧,有变化我再通知你。”

Lisa有些替温南溪不值,设计这一行很看重灵气,温南溪是那种既有灵气又肯努力的员工。

今天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公平,温南溪做了主体设计,季姣姣只改动了两个完全没影响的地方,这件定制珠宝就成了季姣姣的。

更过分的是直接把温南溪踢出项目,这放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停职了,温南溪能留下就怪了。

Lisa满脸苦涩的摇头。

原本风气姣好的设计一部,因为季姣姣,变得乌烟瘴气。

她这个总监是真的难做啊。

......

温南溪离开公司,站在路旁,北风萧瑟,落叶飘零,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闭上眼,却是傅辞晏抱着季姣姣离开的画面。

一想到这三年傅辞宴的背叛,她就心如刀绞。

明明曾经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是如清风霁月一般的少年......

温南溪和傅辞宴的初识是在她初三那年,当时她被继弟温旭东霸凌。

温旭东在学校里说她是家里保姆的女儿,经常带着一众小流氓欺负她,包括但不限于往她课桌里放死老鼠,撕烂她的课本,把口香糖粘在她头发上。

父亲冷漠,继母纵容,老师碍于温家放任不管,她求助无门,经常被弄的浑身是伤。

直到有一天她被温旭东小团伙拖进了男厕所。

她哭喊到声音嘶哑,衣服被撕裂,绝望至极,那一刻是傅辞宴从天而降护住了自己。

算起来傅辞宴是高中部的学长,他将自己的校服披在她身上,一拳一个将那几个小流氓砸到厕所坑位里,又将自己送去了医务室。

他就像一道光,划过她黑暗荒凉的世界。

那件校服,她依然好好的保存的,那是她荒凉岁月里唯一的救赎。

对温南溪来说,傅辞宴是恩人,也是她暗恋了那么多年的信仰。

她天真的以为,傅辞宴娶了她,一定也是喜欢她的,但是她知道,傅辞宴心里还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尽可能的守好自己的心。

可是结婚之后,傅辞宴对她很好,虽然他忙,但是还是有时间给她准备礼物,在热烈的时候喊她宝宝,让她沉沦。

她容易失眠,傅辞宴给她准备助眠香薰,她痛经,傅辞宴带她去看老中医调理身体。

这两年的感情就像是深渊一般将自己吞噬,再想爬出来难于登天。

可是为什么傅辞宴这三年一直在背叛她?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

季姣姣不在的时候,他对她好,现在季姣姣回来了,他便旁若无人的伤害她,明明可以离婚,却拖着不放她走。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泪水不停的流,眼前一片迷茫,情绪压抑在心间哽的她难受。

“姐姐,送你朵花花,不要不开心哦。”

稚嫩的童音传进耳朵,她眨眨眼,看清面前这个小豆丁。

她举着一朵小雏菊,笑得灿烂,露着几颗小白牙。

“别难过,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那小女孩的妈妈递过来两张纸巾,温南溪接过纸巾和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抬头,多出了几分坚毅。

“谢谢。”

说得对,没有什么过得去的。

只不过是一段烂透了的感情而已。

温南溪理了理心情,去了街边复印店,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他们签过婚前协议,离婚也没什么好分割的,签好协议去一趟民政局办离婚登记就好了。

双眼望天,温南溪长舒一口气。

她不想做阻拦傅辞宴和季姣姣爱情的恶毒女配。

回到别墅,于嫂正大咧咧的靠在沙发椅上刷短剧,一条腿架着,瓜子皮丢了满地。

想到叶韶华的质问,温南溪微微蹙眉:

“于嫂,是你说我经常夜不归宿的?”

于嫂的动作一停,似乎没想到温南溪会这么直白的问。

不过温南溪向来好说话,于嫂也没把她的质问放在心上。

“这不是事实吗?好歹你也是傅家的夫人,整天不着家和别的男人鬼混,也不嫌丢人。”

温南溪神色冷淡:

“于嫂,麻烦你拿出证据来,能证明我和别的男人鬼混,不然我会解雇你。”

于嫂整个人一僵,震惊过后,气愤不已,指着温南溪的鼻子说:

“你凭什么解雇我?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姣姣小姐已经回来了,你以为你这个傅太太还能做很久吗?”

“就凭我现在还是傅太太,解雇一个不合心意的保姆很难吗?你有多少次善离职守还要我说吗?”

于嫂头一次在温南溪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

冷漠,坚毅,不容置疑,这不由得让她心头一滞。

随后她缓过神来,温南溪只是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弃妇罢了,带着嘲讽说:

“你还要证据?门口有监控,你那几天晚上不都是跟着陌生的男人出去的!”

第14章

温南溪眉头紧皱,声音严厉:

“所以那天晚上你在,那为什么我叫你你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胃痛得快晕过去了!

还有,你说我跟陌生男人出去是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网约车?叫你你不在,我不打车去医院,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她真是无语至极,她生病了要去医院,叫个网约车就成了陌生男人来接她?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蠢还是假蠢。

于嫂有些心虚的咳嗽一声:

“我睡着了,我可没听见你叫我。”

温南溪心中冷哼一声,于嫂以前是照顾季姣姣的,把季姣姣当眼珠子疼。

季姣姣那些东西也都是于嫂在整理,傅辞宴从来不让自己进那间屋子。

她平常懒得计较,在于嫂眼里就成了自己好欺负了不成?

眼看着自己难受,她装傻充愣,这样的保姆要来干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你被解雇了,现在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于嫂没想到温南溪真的要解雇她,顿时有些焦急:

“温南溪,你都快被扫地出门了,你凭什么解雇我?”

温南溪不想跟她多废话,转身上楼,留下一句话:

“给你半个小时,不然会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到了卧室,温南溪才察觉到一身的疲惫,像是被抽干了精气,小腹疼痛加深,姨妈造访。

温南溪痛经很厉害,每次大姨妈第一天都痛不欲生,简单收拾了一下,熬不住疲惫,钻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了。

有人在哭,有人在吵,温南溪火大的想杀人。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太太要解雇我,还要在行业内封杀我,这不是想把我逼死吗!”

“宴哥哥,一定是我惹了南溪姐不开心,她才要开除于嫂的,我可以给南溪姐道歉,跪下来都行,只要她能原谅我......”

温南溪压着火气从楼下看过去,呵,好一出大戏啊。

季姣姣脸上还贴着创可贴,于嫂也做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向傅辞宴控诉她的所作所为,好像她是多大的恶人。

她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声音清冷:

“那你跪吧,你想跪我满足你。”

看到温南溪的一瞬间,季姣姣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捂住自己的脸往傅辞宴身后躲,眼睛下意识的躲避,像是多害怕似的。

傅辞宴抬头望向温南溪,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当时便蹙了起来。

“南溪姐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要为难于嫂吗?她是无辜的......”

季姣姣轻咬下唇,作势要跪下给温南溪道歉,傅辞宴自然不可能让季姣姣真的下跪,便拉了一把,季姣姣顺势攀上傅辞宴的胳膊,小声啜泣:

“宴哥哥,你就让我跪吧,只要南溪姐能消气,我怎么样都行,就算她再打我一巴掌也没关系。”

她再一次提起今天下午那一巴掌,傅辞宴眸色深了几分:

“你还没有向姣姣道歉。”

温南溪轻笑了一声:“你都把我停职处理了,还想要我道歉吗?要不你直接把我开除了吧,省着我碍你们的眼。”

她这话是带着刺的,傅辞宴眉头紧皱:“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温南溪不想跟他多说:“随你怎么想。”

傅辞宴见她不想多说,直接问道:“于嫂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解雇她?就因为姣姣让你不开心了?”

温南溪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结婚三年,似乎傅辞宴从未了解过她,她的一切在傅辞宴眼里都是无理取闹,甚至不愿意多问一句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恋只剩下了针锋相对,再也没了倾诉的欲望。

温南溪眼睛愈发黯淡,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现在需要休息。

“因为我是傅太太,开除一个保姆的权利都没有吗?如果你不想开除她,那就抓紧跟我离婚。”

傅辞宴拳头骤然收紧:“这就是你的理由?”

温南溪冷淡的嗯了一声,慢慢的站起身,她现在已经疼出一身虚汗了,再不上楼她怕自己会昏过去。

季姣姣心中的雀跃简直要控制不住了,温南溪提了离婚!

虽然心中欢喜,但是面子上的工程还是得做的,她可怜兮兮的抓着傅辞宴的胳膊:

“宴哥哥,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都是姣姣的错。”

傅辞宴心里烦躁不已,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听到季姣姣这么说,也颇为认同的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因为帮季姣姣找猫,温南溪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季姣姣:......

她只是客气一下啊!

于嫂看战况陷入了胶着,弱弱的问了一句:“傅总,那我......”

傅辞宴眼睛还盯着慢条斯理上楼的温南溪,他并不觉得于嫂有什么问题,说道:

“留下吧,不用走。

听到傅辞宴这句话,温南溪心里又被戳了一刀。

留下一个欺负她的保姆跟自己朝夕相对,这是惩罚吗?

他就这么恨自己?

小腹疼痛再次加剧,仿佛被搅拌一般,忽然她感觉到眼前一黑,发软的双腿再也撑不住她的身体,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的最后,她感觉自己好像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大概是错觉吧......

而傅辞宴看着怀里的温南溪吓得心脏怦怦直跳,他差一点就没接住温南溪!

他知道温南溪的生理期,今天是特意赶回来的。

怀里的人似乎比往常轻了些许,眉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又让他一颗心揪了起来。

他将温南溪抱起来,留下一句话:

“于嫂,煮一碗红糖桂圆汤送上来。”

第15章

季姣姣眼睁睁看着傅辞宴将温南溪打横抱起上了楼,恨的眼睛都红了。

温南溪都提了离婚了,又有装晕倒这一套留住傅辞宴,真是太过分了!

要不是今天于嫂给她打电话,她都不知道温南溪这么卑鄙。

“姣姣小姐,现在怎么办?”

季姣姣咬了咬牙,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的走。

“去煮红糖桂圆汤。”

......

傅辞宴轻手轻脚的将温南溪放在床上,倒了一杯温水,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她平常吃的止痛药。

“张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温南溪脑子昏昏沉沉,下意识张开嘴。

傅辞晏看她疼的额头上都浮现了细小的汗珠,不禁有些苦恼。

明明前两年已经调理的很好了,怎么最近一年她却痛的越来越严重?

他将手搓热,放在温南溪的小腹上轻柔的打圈,直到怀里的人眉头舒展,呼吸均匀,是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姣姣推开了卧室的门。

“宴哥哥,红糖桂圆汤煮好了......”

傅辞宴漠然转头:“汤温着,你出去。”

“宴哥哥......”

“出去。”

季姣姣眼眶当时就红了,转身跑了出去。

她从来没见过傅辞晏那样深情的看着一个人,从来都没有过。

心中的不甘和嫉妒简直要将她吞噬,季姣姣快要嫉妒疯了。

她猛的将那碗红糖桂圆汤砸在地上,紧接着一声惨叫摔在地上,然后死死盯着卧室门。

没过多久,门开了,季姣姣松了一口气,委屈的向傅辞宴伸出手:

“宴哥哥......我不小心摔倒了。”

傅辞宴眉心微皱:“小声点,别吵到南溪。”

季姣姣一口银牙简直要咬碎,可又不能坏了自己单纯的人设,只好垂下头,小声说:

“对不起宴哥哥,我下次不会了。”

“嗯,你先回吧。”

季姣姣没想到傅辞宴会对她这样冷淡,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她出国之前,傅辞宴明明一直对她很好的。

她将这份仇都记在了温南溪的头上,继续示弱。

“宴哥哥,我好疼啊。”

傅辞宴脸色有些不耐:“让于嫂给你看一下,不行就去医院。”

季姣姣的最终目标可不是去医院,她必须要想办法留在别墅,这样才有机会把温南溪赶走。

“我没事的宴哥哥,你去陪南溪姐吧,你不要怪她了,她提离婚应该只是一时气话。”

傅辞宴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转身要进房间。

“宴哥哥,我今天能不能留下啊,已经好晚了,而且我脚扭了一下有点痛......”

傅辞宴并未多想,反正别墅里客房多的是,便答应了,回了卧室陪温南溪。

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温南溪揽进怀里,一双手放在温南溪的小腹给她暖着,让她能睡的舒服一些。

这一觉温南溪睡的很安心,小腹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源源不断的暖意让她身体逐渐放松,不再难受。

夜里她被尿意唤醒,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牢牢锁在怀里,鼻尖传来熟悉的冷香,让她心中再次涌起情绪。

她初中的时候被温旭东推进冰冷的河里,冻坏了身子,再加上后面也没有调理,落下了痛经的毛病。

那时他们刚结婚,两个人还不算熟悉,傅辞宴对她很绅士,方方面面做的都很好,只是少了亲昵。

感情变化是从她婚后第一次经期开始的,那时候正值寒冬,因为参加宴会穿的是礼服,喝了一杯冰凉的酒,姨妈来势汹汹,她痛的面色苍白话都说不出一句,蹲在地上疼的干呕。

一向冷静理智的傅辞宴被吓坏了,还以为酒里有毒,捞起人就往医院跑,才知道她痛经这么严重。

那一天是傅辞宴将她从医院抱回家的。

两个人刚结婚不久,家里没有卫生巾,明明可以派于嫂去买,但却是他亲自去的,各种各样的品牌他挑了个遍,甚至还能把每个品牌的好处说的头头是道。

然后那一周,傅辞宴都将她当成一个易碎的娃娃照顾,不给她吃任何寒凉辛辣的东西,也不许她碰冷水,便是工作都不让她多做,生怕她累着。

每天夜里都是这样搂着她睡,一双大手覆在她小腹上,听着他胸膛坚实有力的心跳,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

他还亲自下厨煮了红糖桂圆汤给她。

那一碗汤真甜啊。

温南溪从来没喝过这样甜的汤。

后来傅辞宴开始给她找中医调理身子。

中药苦,他每次都会哄着她喝完,然后给她剥一块巧克力,再夸上一句‘宝宝真棒’。

也就喝了半年,她痛经的毛病就缓解了很多,只是每次还有些不适。

尽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这三年以来,每一次经期都是傅辞宴陪着。

很安心,也很舒心。

直到一年前两人感情急转直下,原本已经恢复差不多的痛经再次找上来,一次比一次还要重。

她是真的真的很贪恋这份仅有的温暖,只是......

“好好睡,别闹。”

傅辞宴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南溪有些脸红,声音细小:

“我要去卫生间。”

傅辞宴听了,这才放开手,起身将台灯打开。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温南溪有些怔愣,他这般熟稔的话似乎是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下意识回答:

“不是很饿。”

傅辞宴睡眼惺忪,显然是还没睡醒,一双眸子看起来很是慵懒,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听到她的回答,又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搂着:

“那再睡会儿吧,肚子还疼吗?”

“好多了。”

傅辞宴嗯了一声,随手关掉台灯,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

他们靠的很近,房间安静,只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那只手还不忘贴在温南溪的肚子上轻轻揉按。

温南溪抿着唇,思绪混乱,搞不清楚傅辞宴到底是什么心思,挡着季姣姣的面对她这么好,不怕季姣姣吃醋?

她想挣脱,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温南溪觉得自己好了大半,床边是傅辞宴备好的止痛药和水。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都要分开了,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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