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官秘录 》全文内容阅读, 李不沉 的书名叫水官秘录,是作家佚名编写的一本完结作品。本书情感丰富,行云流水,意味悠长,深深的打动人心,推荐给大家。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东南沿海地区。“你家虾塘下边压着个古墓。”我扫了眼碧光粼粼的水面,告诉一脸焦急慌张的张老板。“果然是闹水鬼呀!”承包虾塘的张老板听了我的结论,脸比水塘的水还要绿。更是跺脚说道:“我养了两年小龙虾。
《水官秘录》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东南沿海地区。
“你家虾塘下边压着个古墓。”我扫了眼碧光粼粼的水面,告诉一脸焦急慌张的张老板。
“果然是闹水鬼呀!”
承包虾塘的张老板听了我的结论,脸比水塘的水还要绿。更是跺脚说道:“我养了两年小龙虾。第一年少一半,第二年少三分之二!我翻塘挖沙却又找不到半只会吃虾的黑鱼或者河豚,最蹊跷的是一到晚上这虾塘还冒绿鬼火,还好像有一女的......”
“能不能别吓唬自己。”
张老板说的越来越玄乎,我一摆手连忙打断,“我是说这塘下有个坟。不是说这塘里有个鬼。”
“没鬼?”张老板闻言一愣。旋即恢复了精明却又狐疑的常态。
他眼珠子转悠后,又看向我:“你一没潜水,二没下塘挖泥,三没探测设备,怎么就看出塘下有个坟呢?”
“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小儿科。”
我蹲在地上朝远处的虾塘努了努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这下边的墓是宋朝的,规格还不小。”
闻言,张老板特别好奇的问道:“这墓和我丢的虾,还有在‘鬼火’里跳舞的女人有啥关系。”
“行业机密,如果你还想多活两年的话,少打听。”我瞥了张老板一眼,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秘密的事情,也敢开口打探?
“我给你加钱,还请你吃麻辣小龙虾,管够。”张老板一脸挠心挠肺的样子。
一听到钱,我心中一动,再加上张老板似乎确实对这其中秘密很感兴趣,也就不兜圈子,旋即说道:“只要会认水,看水下的墓葬很简单。比如你家虾塘水面的泡沫和水体绿藻分布,明显有一个矩形的深绿色缺氧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老板张张嘴,想要说话但是肚子里有没有墨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古人的墓穴是三合土夯的,有石灰,千百年的石灰渗透挥发出来会影响藻类生长。所以有墓穴的水体颜色发死,还容易淤积沼气。淤积的沼气会因为气压和昼夜温差挥发,形成绿色的水下磷火,民间称为鬼草舞。”
“原来如此。”张老板恍然,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宋朝的墓?真就这么肯定?”
“咱们这在宋朝之前还是海。况且你不是翻过塘嘛?要是明清的墓穴肯定被泥沙淤埋的浅,你早就发现了。”
我说完,便捡起一只爬到岸边的小龙虾顺手扔进水里,转头看向张老板:“龙虾这东西善打洞,这才把泡在水下的墓穴给打通了。在加上那墓穴里边的空间大,吃的自然就多,就都钻下去颐养天年呗。”
“这么说我的虾都还在。”张老板闻言,顿时激动。
“龙虾寿命短,去年的就别想了,不过今年的绝对都还在。”我望着张老板,心中暗道一声财迷心窍,继续说道:“挖坟的事情我帮不了你。找文物局吧!运气好能得一面锦旗什么的。”
“可不敢找公家呀。”张老板闻言,脸色格外难看。
他抓着我的手臂一阵诉苦,满脸的委屈,就差给我跪下磕头了“这文物局一来,肯定要排水挖掘,折腾好几个月!到时候我这塘里的虾都得见阎王。我去年就已经赔了个底朝天了,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陪!”
说完那些,张老板的脸色变得谄媚起来,拍马屁道:“李大兄弟,你是蜑民的后生,看水这一方面你说第二方圆百里都没人称第一!高抬贵手,帮我这一回?”
“你想让我挖坟还是想让我吃牢饭?再说了,我挖那不也得排水吗?”
“那就想个不排水,不挖坟的办法成吧。”张老板不亏是生意人,听了李不沉的话茬心领神会,道:“钱好说,肯定不让你白干!”
“我想想。”
我锁着眉头一阵沉思,随后问,“你一塘小龙虾理论上能赚多少钱?”
“应该,应该有十万吧。”张老板闪烁其词的回道。
“按照规矩,就从中抽百分之二十给我吧。我尝试一下,把你那些藏在墓里的小龙虾弄出来。”
“成!”张老板一拍大腿,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我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是个奸商,方才说十万,怕是虚报了不少产量。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刚报了百分之二十,也是加了码的,二者半斤八两,倒也不算吃亏。
既然张老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犹豫,望着眼前至少五亩的水塘,立刻吩咐张老板帮我准备五斤猪血,七斤小龙虾。
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张老板办的极快,十几分钟便都准备妥当。
我见东西弄齐,把七斤小龙虾合麻椒、料酒放进去猛泡,直待青白色的小龙虾都卷曲成赤红麻木酒香四溢的样子,才全部捞出淋干。
张老板和他的员工在一旁都看傻了,见我将小龙虾的头颅拧下来,放在生猪血里,肥嫩雪白的虾肉则放在白瓷盘里细细码放好。
“这是干什么,白灼虾尾?”张老板颇为不解的问。
“我在做诱饵。”我望望渐渐西沉的日头,告诉张老板:“龙虾这种生物喜光喜腥喜食同类,昼伏夜出。所以等晚上把虾头合着猪血的诱饵放进水塘里就能把它们吸引出来。”
“之所以要加麻椒、料酒是因为麻椒对小龙虾的麻醉作用远强于人,它们吃过那味道之后麻痹失感,便再也钻不回墓穴里去了。
“对对,好办法。”张老板闻言一脸茅塞顿开,同时望着那些虾尾巴,张了张嘴吞了一口唾沫。
待日头下山,月光骤起之时,我将浸泡在猪血里的虾头取出,此时的虾头已经闻不到料酒和麻椒香味,散发浓浓的腥臭味。
伸长脖子瞧的张老板被呛的捂住鼻子,却精明的说道:“虾喜欢吃这些,我以后专门收虾头喂虾,你说行不行,李兄弟?”
“我又不是养虾的。”
我白了他一眼,随后端起盛放虾头的盆,“叫你的员工撑船把虾头撒进虾塘,水藻不茂盛的位置多撒一些。”
说完,我又板着脸,警告张老板的员工,叮嘱道:“撒完就上来,看见什么都当没看见。”
张老板听了这话,扯住上船的员工,问李不沉,“李兄弟,你不是说没水鬼,不会出事吧?出人命了我赔不起啊。”
“宋朝距今七百多年,更久一点,可能一千年,谁都不敢保证墓里面有什么。”
我吃了口白灼虾尾,这味还真不错:“古代墓里面最多的就是机关,以及现在的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大量的龙虾同时钻洞出来可能引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第2章
我摇摇头,说道:“说不准,最常见的是磷火粘人。正常来说,磷火很轻,挥挥手的风都能推开它,但是墓里面的某些磷火相反。如果被粘上,会被活活烧死,跳进水里都没用。”
张老板的员工吓的脸色发白,不肯下河。张老板许下加工钱的承诺,员工才咬牙撑船,一边划船,一边撒虾头。
等员工把船划到虾塘的中心,平静的水面渐渐翻起水花,大大小小的龙虾在水面争抢处理过的虾头。
张老板喜的合不拢嘴,说道:“这效果太好了,虾都出来了,今年不用赔钱了啊。”
边说,边用手电筒在水面扫过来扫过去,越看越高兴。
“李兄弟,这虾好大啊!你快看,这个头怎么卖都不亏,还是噱头,以后就让龙虾钻墓里面,到卖的时候引出来。”
此时我正把白瓷盘里最后的一条虾尾塞进嘴里,听到张老板这话,立刻开口回道:“明年最好不要承包这块虾塘了。”
“为什么?”
“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老板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但是很快被虾塘里夺食的龙虾吸引。
水花翻的越来越厉害,虾塘的水就像煮沸的开水,现在已经看不到小龙虾,全都是个头比平常大两倍的龙虾,相互之间争抢喜欢的食物。
“怎么这么多?”
我眉头一皱,看着大个头龙虾感到不对劲,于是扫视整个虾塘,问张老板今年撒了多少虾种。
张老板正要回答,虾塘西南角的水面冲出幽绿的磷火,像烟火一样升空,直到熄灭,映照得水面绿幽幽的,看上去妖异的很。
我面色一沉,扭头对划船撒虾头的员工大喊道:“快他妈用力划,上岸!上岸!”
可谁成想那个员工依旧不紧不慢的划船、撒虾头,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话,似乎也没注意到升空的磷火。
“他耳聋了吗?”张老板也意识到出问题了,看见员工没反应,即担心出人命又恼火,“眼睛也瞎啊,那么亮的磷火。”
“闭嘴吧,跪下!”
我低吼一句,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三根香,用打火机点燃,插在正对虾塘的西南角方位,说道:“张老板,磕头!”
张老板犹豫了一瞬,我见他生死关头,竟还如此犹犹豫豫,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腿弯,让他跪倒。
“不想出人命,不想赔钱就磕头!”我单手死死摁住张老板的后颈脖子说道,“我不说停不要停,磕实了,不要来虚的。”
磕三个头后,我手中力道稍缓,放开张老板,眼睛死死地盯着依旧划船的员工,时不时扫视虾塘的水。
水花越翻越大,有些龙虾的个头已经接近正常的三倍,异常的凶猛,进攻其他龙虾。
“李兄弟,还要磕吗?”
“磕!”
张老板不敢停,因为西南角的磷火再次升空,比上次还要密集。
一见这磷火升起,我心中暗骂一声,真他娘的背,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怕是比吃了老鼠屎还难看,随即利落的转身、跪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头,说道:“疍民后人李不沉惊扰阁下,在此谢罪,只此一次,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说完,我望向虾塘里划船的员工,只见员工倒在船上,船晃晃悠悠的自行划到岸边。
“不用磕了。”
见此情形,我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浑身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张老板额头碰的满是鲜血,也同我一样,躺在地上缓了老半天才开口:“李兄弟,刚才啥情况?是不是墓里面有东西,我这些龙虾还能捞吗?”
“能,但是要遵守三个规矩。”
“第一个规矩,过了晚上九点,一定不能捞龙虾,不然捞虾的人活不过当晚。”
“第二个规矩,三倍大的龙虾不能捞,不能卖,捞起来了也得放回去,否则谁吃谁倒霉。”
“第三个规矩,你的龙虾不能卖给同姓的人,卖了就会断子绝孙。”
张老板听得胆颤心惊,连连点头应好。
我交代完,与张老板结清尾款后回到家中,急忙从床底下的一只旧密码箱里翻出本破旧的书,首页写着《蜑民历事》。
这本《疍民历事》是我爷爷临终前传给我,老爷子替人看了一辈子水,临了,还是火化的。
老爷子曾经跟我讲过,李家祖上不是蜑民,只是沿海地区一户贫穷的人家,直到明朝的时候蜑民纷纷上岸,融合进当地的村镇,李家祖上娶了一个蜑民的女子,在女子这里得到并学习了《蜑民历事》的本领。
掌握了看水的本事,李家就此发家,一跃成为当地的首富,但是好景不长。
只要李家人学习了看水本事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手脚会长成蹼掌,耳朵后面裂开变得和鱼鳃一样,必须每天泡在水里,半年后身体开始流出大量的水分,等水分排尽成了一具似人非人的怪物干尸。
李家每代人都在寻找破除诅咒的办法,始终没有头绪,直到我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李家的诅咒来自《蜑民历事》,只有学全了才能解开诅咒。
不过,还未等他寻找,身上便产生了那诡异的变化,没过多久便驾鹤西去。
我爹亦是如此,当年离家前去寻找解决之法,便再未回来,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我手中的这本《疍民历事》并非全本,而是我爷爷从南海的一个大墓中取来的,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其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故而能看之处并不多。
不过从那些能够辨认的字迹上可以知晓,这疍民看水的本事,共有八种。
分别是,观水、听水、闻水、逆水、顺水、算水、邪水、正水。
先前在张老板虾塘里出现的,正是邪水中所记的,磷火升天!
所谓磷火升天,是指水中的磷火达到某种密度,上升至水面,犹如整个水面都在燃烧的壮观景象。
老爷子曾说过,李家身上背负着的诡异诅咒,唯有剩下的半本《疍民历事》才可解除,而这半本书,最有可能出现在,磷火升天之地!
第3章
我此时有些激动,但也知道,这虾塘下虽说不比汪洋大海那般凶险,却也是常人不可轻去之地,随即做了些准备,打算明天,亲自前往那虾塘下的宋代古墓,取书!
次日一早,我便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张老板的虾塘走去,盘算着怎么忽悠着张老板放弃这块虾塘,好让自己放心的寻找《疍民历事》的后半本。
“诶?你还没给钱呢!”
“钱,什么钱?老子没钱!”
没等走进张老板的饭馆,我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吵闹,不禁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张老板还有心思跟人扯皮呢,随即加快走步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就见到张老板正被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推倒在地,脸上青了好一大块。
张老板眼见我进来,好像看见救星一般,指着大汉喊:“李兄弟,这,这小子吃霸王餐!”
我本不想管张老板的破事,可若是事情闹大,引起其他部门的关注,对自己寻找残卷一事,可就有些麻烦了。
想到此处,我走上前,抬手握住了大汉的手腕:“停手。”
“嘶,我说你算老几,别他娘的多管闲事。”大汉不耐的甩了甩手,可一甩不要紧,他赫然发现我的手劲儿比他想的大了不少。
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的大汉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咧了咧嘴,从兜里抠抠搜搜的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扔在桌上:“老子就是说说,真当老子吃不起饭?”
“不知道是哪来的莽夫。”张老板把几张纸币塞进兜里,眼中有些心疼,就这几张票还不够零头。
我不想在此事多浪费时间,只是开口说道:“张老板,今天晚上,把你在虾塘的人都撤走。”
“撤,撤走?”张老板眼角一抽,虽说这虾塘规矩不少,可却是实打实的出货,自己都打算好了,以后就指着这虾塘挣钱了,至于那虾塘里的神秘东西,只要自己不亲身过去,怎么着也找不到自己身上吧。
我见张老板眼中困惑,也不愿再过多解释,搬开椅子就着大汉剩的小半盘虾吃了起来:“这虾塘里的东西不一般,从今天开始,晚上我会亲自在这盯着,你的人留在这,只会给我添麻烦。”
“李兄弟,能不能......”张老板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我眉头一皱,赶忙把嘴闭上。
我一直在张老板的店里坐到晌午,待日头正高,我才慢悠悠的走到虾塘,从包里拿出尺余长的木棍,这木棍半黑半白,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些八卦图的味道。
我将木棍抵在额前,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壬子癸水照,断定是绝家,无论阴阳宅,切忌犯九砂。”
言罢,我将手中木棍抛入水中。
见到这木棍在水中的样子,一旁的张老板眼睛都直了,自己这木头到了水中,向来只能飘着,可这根木棍,竟然直挺挺的插在水中,随着水面晃动。
我蹲下身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木棍:“半阳入水,全阴在外......”
张老板见我半天没吭声,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兄弟,这是?”
“这是我祖上传的手艺,可断水中祸福。”我抬手捞起木棍,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水,顺手塞进包里。
一听可断祸福,张老板赶忙问道:“那我这虾塘......”
“大凶,晚上我会在此看守,你尽快离开吧。”
张老板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刷一下就白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已然意识到,我虽然年轻,却绝非那些个江湖骗子能够比拟的,绝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哪个茅山道人的徒子徒孙,想到此,张老板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李兄弟,你本事大,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
“行了,谁不知道你前几年刚娶了个小你二十岁的小老婆,还八十老母,快走,晚了我也保不住你,你若想来,等到明日正午吧。”
看着张老板这幅德行,我差点没笑出声来,随即开口应道。
见我打算帮忙,张老板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连连点头,不敢再怠慢,快步离开了虾塘。
四周无人,我这才松了口气,方才他跟张老板说的大凶之卦确实不假,不过这大凶之中,还有半分生机,而这生机,就藏于那埋于塘下古墓中的《疍民历事》残卷当中!
我在虾塘旁静坐到太阳落山,当阳光从天幕消失的瞬间,虾塘地骤然闪烁其幽绿色的磷火,看着十分渗人!
正当我打算脱了衣服下水一探究竟之时,突然听到旁边的草垛里传来一声闷哼,我吓得浑身一紧,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来?难不成是张老板不听话,又擅自回来了?
想到此处,我从兜里套出一把弯刀握在手中,这弯刀与寻常用刀不同,极弯无比,如同鹰爪刀般,且刀身上刻有“裂水分金,探疍得归”的字样。
我缓步走到草垛边上,抬脚朝里踹了进去。
“哎哟!哪个王八蛋敢踹老子!”
听到这个声音,我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他,今天早些时候在张老板店里闹事的,那个胖子。
只见胖子龇牙咧嘴的从草垛里钻出来,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拎着半截猪腿:“小子,怎么又是你,回回来坏你爷爷的好事,真当老子怕了你不成。”
我皱着眉盯着胖子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也是为了这塘下的古墓来的吧?”
“什,什么古墓,这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老子。”虽说胖子满嘴胡诌,可我还是从这家伙的小眼睛读出,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努了努嘴,看着胖子手里的猪腿说道:“你手里的猪腿,是想吸引虾塘里的龙虾,帮你把古墓里的封土拱开吧?”
一听这话,胖子眼神都变了,寻常人哪能知道这么多道道,抄起手里的猪腿指着我说道:“小子,我警告你,你可别坏老子的事,要不然,别怪老子不仗义,我实话跟你讲吧,我要这古墓里的东西救,救人。”
“救人?”我一挑眉,疍民的后裔,除了我之外,应该没别人了,难不成这其他地方,也有人中了疍民的诅咒不成?
胖子见我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没在逼迫:“是,我爹临死前,让我到东南边的一个渔村去,说那有他的战友,那个战友需要一本......叫啥来着,哦胥民日记?说是要他救命,结果老子一去,哪他娘的有什么渔村,全是破砖烂瓦,不过老爷子交代的事,咱也不能不办,这不,一路查到这。”
一听这话,我心中更为惊讶,开口问道:“你家老爷子,是不是姓胡?”
“诶?你咋知道的?”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复,李不沉叹了口气:“我就是你爹要找的那个战友。”
“什么!”
“的后人。”我咧嘴一笑,这个姓胡的胖子说的,确实是真事,当时老爷子临终前,也和自己说过,我爹失讯之前,曾写过一封信给到家里,信中所言称,要是需要帮手,就去中原找这个姓胡的,说他二人是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我一向独来独往,再说,中原那么大,上哪找一个姓胡的去。
胡胖子这头听到我的话,龇着牙围着我转起圈来:“小子,你怎么证明啊,是不是看胡爷我好骗?”
我闻言一阵无语:“这是《疍民历事》的前半本,你家老爷子让你找的,是后半本,能救我的东西,就记在上面。”
见到《疍民历事》,胡胖子这才放下心来:“嗐,原来是一家人,先前多有得罪,对了,俺叫胡胖子!”
我刚打算报上姓名,突然见到一旁的虾塘开始沸腾起来,犹如开锅一般,龙虾在池塘里发疯样的蹦来蹦去,塘地的幽光更是阴冷的渗人。
“不好!胡胖子,快把你那半截猪腿扔进去!”
水先生
第4章
“猪腿?”胡胖子一怔,好似没反应过来,我也等不得他在反应,一个箭步走上前,夺过猪腿转身扔向虾塘。
未等猪腿落水,那水中的龙虾好似疯了一般,争抢着蹦出水面,撕咬着猪腿上的血肉,一旁的胖子都看傻了,瞪着眼睛说道:“乖乖,这龙虾怕是要吃人呐!”
我见此心中也有些骇然,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退却,索性把外套一脱,几步走到塘边回头看着胖子说道:“十五分钟我要是没上来,你就走吧。”
说完,也不等胡胖子回答,纵身一跃,宛如游鱼般钻进水中。
养虾的池塘,一般都不太干净,我一进水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莽撞了,这水里本就浑浊,再让难以计数的龙虾这么一闹,水中更是乌烟瘴气浑浊不堪,睁眼看去,最多,也就是半米的距离。
可事已至此,也不能退缩,就算拿不到那半本《疍民记事》,也得看看这塘下的古墓,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好在先前在岸上的时候,自己已在心中推演过数次,现在入水,虽说水中环境恶劣,但也能克服。
我李家祖上,从疍民手中习得看水之术,这看水,可分为三类;
水行、入水、水势。
其中入水一类,几乎是每个族中会看水之人必会的门类,因为疍民,正是因为此类,才可在水中如游鱼般自若,此时水中情势随乱,但我也并未慌张,体表更是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棕色的透明状黏液,正是这些黏液,稀释了水中阻力,让我游的更是迅速,眨眼间便潜到了塘底。
这水底的情形,让我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胆颤,只见那古墓所在的封土层,竟被龙虾活活豁开一个大口子,此时乌压压的黑水从古墓内渗出,好似在流血一般,看着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我从小生活在水上,对水势也十分了解,此时并未迎着黑水游去,而是到封土层上游,掏出手中的鹰嘴刀,将那裂口越凿越大。
可就在此时,我直觉水流骤然汹涌,身后一股巨力传来,下意识的的将鹰嘴刀向后挥去。
这一转身不要紧,我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这要是在水底泄了气,就算我有入水只能,也绝难全身而退。
方才那打算从背后偷袭我的,竟是一条数米长的大鲶鱼,这鲶鱼不知潜藏在古墓中多少岁月,两只须子好似活物一般,足有一尺来长,通身暗红。
见此我心中暗道,这大鲶鱼怕不是吃小龙虾吃的染了色吧。
鲶鱼十分凶猛,肥硕的身躯一扭,卷起阵阵黑水又朝我撞过来。
我见此也不慌张,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区区一个虾塘能乃我何,当即后腰一摆,躲过鲶鱼的同时单手将鹰嘴刀插进鲶鱼腮中,吃痛的大鲶鱼在水中一阵翻滚,血色的水波四溢,引得周围的龙虾更为亢奋,竟放弃了猪腿,转头朝着鲶鱼游来。
我见此当机立断,一脚踩在鲶鱼身上,接着反弹的力道钻进古墓的裂缝当中。
此时的大鲶鱼,早已被无数龙虾咬住,身上血肉四溅,疼得坠在封土层上打滚,近米厚的封土层眨眼间就被它拱开,黑水瞬间涌出,将整个虾塘染得如墨色一般,漆黑无比。
而我这头,因为由于黑水被释放,眼前的整个古墓也随之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好似有什么重物坠入水中,心中暗惊,难不成这墓中还有一只大鱼不成!
当即赶忙向墓外看去,却见到胖子竟然也跟了过来,见我已进入墓中,扑腾着向我游来。
不过此时已经顾不得询问,我对胖子打了个跟上的收拾,转身钻进墓室,只见水底尽是白骨,不知是殉葬之人,还是不慎被鲶鱼拖进此处的倒霉鬼。
我和胖子在墓穴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像样的陪葬品,更别说那本《疍民历事》了,不过想来也是正常,这虾塘下情况复杂,纵然那书材质特殊,可在水中泡了千年之久,能否保存完好,仍是未知。
倒是胖子这边,先找了通往主墓的甬道,可这甬道被一堵墙封住,在水下难以打开,他用力撞了几次都未有成效。
我见状快速游到胖子身旁,、正想帮忙,却看他对我摆摆手,撸起袖子,铆足了劲靠向封土层。
我见此心道,要不怎么说人傻力气大,胖子这一身横肉是真没白长,他这一撞,封土层顿时裂开一道半尺长的缝隙。
我刚要竖起大拇指夸夸他,就见到墓穴之外,那如白蚁般密密麻麻的龙虾竟然钻了进来,想来是龙虾见了血以后,凶性大发,想要吃人!
好在此地水流湍急,龙虾难以疾行,否则自己二人只得落得跟大鲶鱼一样的下场。
胖子一看就急了,娘的,自己长这一身横肉可不是为了帮张老板喂虾,当即发了狠,使出吃奶的尽头连连撞向封土层,我也顾不得在旁边看乐子,与胖子一同撞去。
二人接连撞了十几次,撞的我一阵眼黑,终于,封土层“扑哧”一下倒了下来,此时龙虾群已然追上,胡胖子的屁股,被好几只龙虾狠狠钳住,疼得他龇牙咧嘴,纵然如此,也不敢怠慢,万一被龙虾群缠住,外面那头只剩白骨的大鲶鱼,就是自己的下场。
我和胖子玩了命的,沿着甬道向前拼命游去,我见胖子脸色青紫,口鼻间有气泡不停窜出,知道这是散气的征兆,若是再找不到出水之处,胖子只怕会活活憋死在水下!
疍民入水,和旁人不同,在水中潜浮的时间足有十几分钟,远非常人可比,胖子,虽说也是游泳好手,可入水后遭遇太多险情,大量运动之下,氧气急速消耗,此时,也只剩半口气在肺中。
好在这宋朝墓穴,主墓所在之地势,往往比殉葬坑高上不少,我和胖子沿着甬道向前游了足有几十米,终于看见前方水波停滞,似有出路。
我急忙对胖子招了招手,先一步游了过去,二人浮出水面的瞬间,纷纷大口喘息起来,颇有劫后余生的味道。
胖子更是破口大骂:“娘的,这些小龙虾,等胖爷出去,非得,非得给你们红烧了不可。”
我抬头看了一圈,心道这古墓修得够高的,从规格上来看,八成是个哪个王爷的爱妃死了以后葬在此地,否则甬道绝不会这么长,不过现在二人所处的方位,应当早已脱离了虾塘的范围,此地偶有腥风吹过,短时间内,应当不用担心会缺氧。
胡胖子喘着粗气爬上岸,刚要起身,不料突然有个东西从天而降,正好落在胖子怀里。
“啊!”
听到胖子一声惨叫,我急忙跑了过去,竟见到胖子怀里,竟抱着一具白骨。
这白骨也不知在此地多少年月,那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还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胖子吓得脸色惨白,支棱一下将白骨扔在地上:“娘,娘的,这天上咋还掉死人呢。”
“不是天上,是这墓顶。”
胖子闻言一怔,随我一同看向墓地,只见这墓顶上,竟然齐刷刷的挂着几十具白骨,正随风飘荡。
第5章
看着头顶的累累白骨,胡胖子吓得“噌”一下蹦了起来,激起一身的白毛汗。
“这,咋这老多吊死鬼。”
“这不是吊死鬼,是殉葬者,此地四周墙壁湿润,想必时常有水涌入其中,宋朝时期,虽说殉葬之事已经废弃,但有些小国之君,仍旧保留此风俗,这些人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吊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淹死的。”
我看着屡屡白骨心中一阵发寒,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这洞窟墙上的水迹还很湿润,看样子不久前此地应当还被池水充斥。
此时胡胖子还在龇牙咧嘴的向上看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娘的,老子就说这些封建主义思想留不得,我说李不沉,你猜这些殉葬者里,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大姑娘?”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都什么时候,还他娘的惦记着大姑娘,随即快步朝墓穴深处出走去:“我估计这里很快会回水,不像跟你这些大姑娘吊在一起,就跟上来。”
胡胖子吓得浑身一颤,甩开步子跟了上去,可随着二人深入主墓,照明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其实在下水之前,我并未考虑过这小小的虾塘下,竟然暗藏乾坤,根本没带照明用的设备,此时竟然越走越黑,照这个进度走下去,就算顺利找到墓室,可没有照明设备,也是俩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更别说找到那半本《疍民记事》了。
胡胖子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抬手摸了摸屁股:“我说,等等,我打个亮子。”
我脚步一顿,回身看向胡胖子:“你带了手电筒?”
“那东西没球用,还得看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只见胖子不知从屁股后面哪个地方,掏出来一根足有半尺长的白蜡,抬手掰断被水打湿的一截,又从裤兜里掏出火信子这么一蹭,火苗腾的就燃了起来。
见我有些惊讶,胡胖子心里倒有些得意:“咋的,咱老胡是不是还点本事?”
胡胖子不知道,此时我心中想的,不是这孙子有本事,而是这个看上去足有二百斤的胖子,是怎么在刚才那么拼了命游泳的时候,还能把这点东西保留无损的呢?
主墓的通道不算长,二人举着蜡烛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了墓中央的红色棺椁。
一片漆黑中,棺椁的阴影被摇曳的烛火四处拉扯,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正凝望着我们。
到了这个节骨眼,胡胖子端着蜡烛走到墓室的东南角,把蜡烛粘在地上,卷起袖子朝手心啐了两口吐沫,就势这么一搓:“你要那东西,就在这里面是吧?”
看着胖子如此行事,我也没阻止,这是摸金校尉的手段,难怪老爷子临终前让自己来找他。
提起摸金校尉,那可是中原一带倒斗摸金的好手,不少大墓大宝都是这伙人弄出来,可惜这门手艺和下海采疍一样,已然是接近失传了。
我这头正想着,胡胖子那边已经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不知他又从哪掏出一把工兵铲,顺着棺椁的缝隙就撬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股腥风吹过,那放置在东南角的蜡烛,竟然摇摇欲坠起来,火光竟然变成渗人的青白色!
胡胖子吓得脸色大变,抽出工兵铲就退到我身边:“我说,这棺材里头,有粽子!”
我虽然不懂摸金那一套,可眼前的景象,却让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老爷子曾经说过:“水幕不占水,木椁不见天。”
意思就是,埋在水里的古墓,若是没进水,那这棺椁一定不能打开,否则的话会有恶事发生。
这是多少年来,疍民们在水中采疍摸宝留下来的规矩。
可这《疍民记事》就在眼前,若是让自己就这么走,那是绝对不甘心的。
就算里头真有什么千年大粽子,大不了跟他拼了,最差也不过一死,被粽子撕成碎片,总好过以后慢慢化成鱼干!
“胡胖子,吃了它。”想到此处,我当即从胸前口袋拿出两粒墨绿色的药丸,抬手扔给胡胖子。
“这是啥?”
胡胖子抬手接下药丸,却没立刻吃下去,虽说现在他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终归还没经受过考验,万一我心怀不轨,想让自己去喂棺材里的老粽子呢。
我也不管胡胖子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先咬开药丸吞了下去:“这是绝气散,吃了以后十五分钟内你身上不会有阳气散发出来。”
要不怎么说胡胖子到底是摸金校尉的后代,听到我的话,二话没说,一吧唧嘴就把绝气散吃了下去。
阻绝阳气散发,通俗点说,就是能让粽子感觉不到你,只要没有太大动作,你在粽子面前,就跟隐形人一样。
就在我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突然一声闷响,从棺椁里穿了出来,吓得我俩皆是一怔,纷纷看向那红木打造的棺椁。
更让胡胖子心惊胆战的是,那放置在东南角的蜡烛,不知何时,只剩一点萤火闪烁,似乎随时可能会熄灭。
不过那棺椁发出闷响之后,便再无动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思考片刻,让胖子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从小腿的口袋里掏出一根半尺长的银针,从棺椁的侧面,用力扎了进去!
也不知这棺椁是何等材质所制,被这银针一扎,竟入豆腐般被其洞穿,我只觉银针似乎扎入淤泥一般,一时间难以脱手。
胖子见那棺椁被我扎了一道也没反应,当即龇着牙喊道:“我说,你行不行,换我来吧,反正蜡烛也没灭,想来是祖师爷开恩,准我俩吃定这老粽子了。”
说完,便把走到我身边,抄起工兵铲嵌进了,棺盖与棺椁的缝隙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那棺中被银针洞穿的位置,竟渗出了丝丝黑血!
胖子本是憋了一股狠劲儿才敢冲过去,此时一看这黑血,心中那股狠劲儿一下卸了一半,回过头梗着脖子看向我:“喂,我说这粽子是中毒了不成。”
“快退。”
见到黑血的瞬间,我心里咯噔一声,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
胖子虽是不明所以,可见我脸色阴沉,知晓事情不好,刚要往后撤,就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胖子刚打算将工兵铲横在身前,就感到被人从一旁扑到在地。
第6章
“咣”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胡胖子扭头一看,乖乖,那棺椁的棺盖竟硬生生嵌进墙中一半之多,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扔过来的,若不是我刚刚将自己扑到在地,这一下要是拍实了,自己这一身膘就算是被榨了酱了。
“你没事吧。”
我凝着双眸紧盯着棺椁,那原本好端端躺在棺椁里的人,此时竟然直勾勾的站了起来!
胖子揉了揉屁股,也起身与我沉并肩而站:“卧槽,这么大个的粽子,我说,要不咱撤吧。”
“这不是粽子,是水鬼,也是你们摸金行当里说的水尸。”
我一边说话,一边从腰间口袋里拿出鹰嘴刀握在手中。
未等我二人再有动作,只见那那水尸“腾”的一下从棺椁里弹了出来,直奔二人跳了过来,这一下,足有三五米远。
我见水尸袭来,也顾不得想那许多,抬脚踹在胖子腰间,将他踢到一旁,自己则接着力道向后一滚,算是躲开了水尸这一下。
此时,我才看到这水尸的样貌,除了人形之外,哪有一丝人模样。
体表遍是黑毛,两只手五指的指甲足有半尺来长,此时站在地上,从头到脚滴着腥臭无比的黑色液体,不知道有没有毒。
“我说,这他妈不是水猴子吗!你这绝气散是不是过期了!”
胖子见这水尸如此凶悍,心中稍怯,但嘴上却损的很。
我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干,自己以前跟爷爷学本事的时候,都是老爷子在身边指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如今这水尸,别说自己,就算老爷子爬起来,恐怕也得费些周折。
这次,可真是是轻敌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就准备充分些再下来了,原本以为这小小的虾塘,出不了什么大风浪,现在看来,还是考虑不周,尚缺经验。
思绪虽长,可现实里却只是短短一眨眼的功法,我见水尸如此凶狠,心道:“妈的,反正找不到《疍民历事》也是死,跟这狗娘养的拼了。”
既已决定,我便不再坐以待毙,主动朝水尸冲了过去:“水无根则不活,这水尸一定有弱点!”
胖子此时也缓过劲来,他本就是摸金校尉的后代,早在小时,就跟着老爹下过不少墓,也算是开过眼的人。
先前被水尸所摄,这才有些心慌,眼下也已经定下心来,见我动手,也是不含糊,抄起工兵铲朝水尸身后蹦了过去。
那水尸见我冲过来,两只如利刃般的手向下这么一插,我急停之下已是退无可退,只得用鹰嘴刀在空中一拦,火化闪烁间,腰间在空中一扭,正好躲开了水尸的攻击,随后鹰嘴刀向上一撩,想将这水尸开膛破肚。
可未成想这水尸体表虽是黑毛,但皮肤却坚硬无比,鹰嘴刀划上去好像刺到了一块钢板,半寸都没扎进去,只带下来几缕黑色的毛发。
此时胖子也从身后袭来,两只手握紧工兵铲,抡圆了膀子砸在水尸头上。
只听“啪”的一声,工兵铲应声飞出,胖子两只手被震得虎口碎裂,血流不止,疼得他哇哇大叫。
二人谁也没想到,这水尸常年泡于水中,身体竟还如钢铁般坚硬。
胖子手持的是德式工兵铲,这一下砸下去,别说人了,就算是钢板也得砸出个坑来,可这水尸不仅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震伤了胖子。
方才这么一下,我和胖子顺势站到一起,二人气喘吁吁的看着水尸,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说,这水底下不是你们疍民说了算的,你跟他商量商量,就说咱俩是路过的,这就走。”
“我爷爷说过,水尸周围定有活水,否则水无根不活,想办法找到这水尸的源头,或许就能整死他。”
我听了胖子的话心中一阵无语,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贫。
胖子点点头:“行,胖爷我去招呼它,这水里的家伙,本就不是我们摸金校尉的强项,你可得麻溜点,我爹说了,摸金校尉到我这,就算最后一代了,我可还没娶媳妇。”
“把它往虾塘引。”
眼看水尸又动身窜过来,我心中已有计较,当即拽着胖子就旁墓道跑,这水尸动作太快,一蹦就是三五米远,在宽阔的墓室里难以与其周旋,只有在墓道中,这水尸无法跳跃,才可能以人力跑过这力大无比的水尸。
胖子不知我心中所想,但也知道,生死攸关的时刻,我绝不会害他,此时只管也跟着闷头向前跑,身后水尸大吼一声夹杂着一股腥风跟了上来,离胖子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和一路向前,前方的水潭中的水早已回流,将墓道的前半段淹没。
眼见水潭在前,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回身接住随之入水的胖子将他顺势一甩,正好躲开那水尸的利爪。
此时,先前那群在虾塘里吃红了眼的小龙虾早已涌了进来,我一入水中就见到水底密密麻麻,不知爬了多少龙虾,看得人头皮发麻。
说来也怪,水尸一落入水中,就好似失去了在陆地上的那股力道,虽然也能窜动,但却十分僵硬,远不如刚刚迅速。
我在水中做了个向上的手势,胖子点点头,二人一路向上游。
可就在此时,水底的龙虾好像感觉到有活物入了水,纷纷沸腾起来,那沉在水中的水尸,顷刻间便被无数小龙虾咬住身上的黑毛,任凭它怎么挣扎也甩不开。
看到这般情景,我心底一惊,不要命的向水面游去,这要是被小龙虾缠上,那还能有命在!
眼看要重回墓道,只听身后“咕咚”一声闷响,急忙回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我散了气!
先前那虾塘通往墓穴的口子,竟被一只足有数米大的龙虾豁开,此时正舞着两只钳子想要钻进来!
巨大的龙虾挥舞着双螯,搅得水底泥沙涌动,饶是李不沉水性上佳,此时也难以在水中自如行事,更别提那浑身僵硬无比的黑尸。
第7章
我急忙对胖子用力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向前游。
不远处的胖子也是这般想,顾不得还有几只小龙虾夹在屁股上,用尽全身气力向墓道内游过去。
二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方才还如索命鬼般的小龙虾群,竟然一转眼成了自己的救星,还有那巨大无比的龙虾王,张老板要是知道自己虾塘里出了这么个东西,不知是喜是忧。
生死关头,我和胖子二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眼下已是鹬蚌相争,就等着我俩进入古墓,渔翁得利了。
此时那黑尸已经和龙虾王纠缠在一起,仗着自己身体坚硬,用两只如钢刀般的手插进龙虾王的胸口,龙虾王疼的一阵扭动,蓝色的鲜血顿时将整个水下污染,我虽然憋着气,却还是仿佛能够闻到那血中腥臭无比的味道。
而黑尸这头也被龙虾王的两只巨螯钳住腰间,竟是要硬生生的将它斩成两截!
我见此也不敢多停留,不管这两个家伙哪一方获胜,都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
趁着两只怪物内斗之际,我和胖子一前一后游进墓道,此时距离入水时间已经不短,胖子憋的满脸通红,眼看就要炸了气,若是再不出水,就算没被黑尸或是龙虾撕成碎片,也会被活活闷死在水下。
这倒不是说胖子的水平不如我,实则是因为在摸金校尉这个行当,普遍都是在陆地作业,手段大多也都是用来对付墓中的各处机关和沾了阳气的粽子。
至于分金定穴的手艺,则和疍民差不多,至少,在水中如此。
我眼看胖子要沉底,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游鱼一般窜了过去,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领,连带着他一同向水面游去。
好在二人先前这墓道内水并不深,我向前游了十几米便见到水面,咬牙带着胖子扑了出去。
一见了空气,我便大口的喘息起来,空气肆虐的进入肺中,颇有股子劫后余生的感觉,在水下如此激烈的行动,饶是我也有些吃力。
胖子就更别说了,佝偻着身体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向外吐水,方才若不是我拉了他一下,能不能上岸都是未知。
“我说,胖爷我这回算是栽了,以前我他娘,咳咳咳,还是市队的游泳冠军,这回算是泄了底,差点他娘的喂了鱼。”
胖子喘着粗气爬起身来,虽未对我说什么,但从其眼中,还是能看出感谢。
都说历经生死的感情,往往最为坚固,二人虽说才认识不久,可刚刚那么一遭下来,也有了那么一丝的情感将彼此串联起来。
我虽然向来话少,不过方才那一番周折下来,也算是对胖子的为人有些了解,此时见他如此,也忍不住揶揄几句:“你那一身肥肉,怕是这些小龙虾吃的都嫌腻。”
二人拌了几句嘴,也心知此时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顶着疲惫朝墓室快步走去,谁知道水中那两只怪物什么时候和解,万一对上眼,觉得还是先把这俩大活人收拾了比较好,那可就麻烦了。
少了黑尸的阻拦,二人再进入墓室比先前少了许多压力。
我快步走到棺椁旁,想看看这棺椁里到底有什么陪葬之物,那本让我心心念念的《疍民历事》到底在不在其中。
此时棺中的黑色液体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我向内望去,心中一沉。
这棺椁也不知是如何处理的,其内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枚拇指大的玉环躺在里面,这玉环在水中饱受侵蚀,此刻外表早已被水纹环绕,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卧槽,这粽子够他妈穷酸的,就这一件冥器陪葬,我说,你这回可是看走眼了,还什么宋代王妃墓,我看,连个地主都不如。”
胖子咧了咧嘴,他对于古墓里这些之前玩意,向来是秉持着宁拿错不放过的观点,可这次,就这么一件,让自己折腾了这么半天,差点把命都搭在这,可真他娘的不值。
我皱着眉头从棺中取出玉环,接着胖子胸口上矿灯的亮光细细打量。
胖子也低下头打量起来,就这么一眼,胖子就看出不对:“我说,你之前说,这是个宋代的墓?”
李不沉点点头,没开口。
“宋代的玉器都比较讲究,上面的纹饰也十分丰富,你这个,光秃秃的,不像是宋代的东西。”
一听胖子这话,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几分:“那是?”
胖子没回话,拿起玉环在灯光下透了透,说来也怪,这玉环看起来明明晶莹剔透,可光打上去,却无半分光泽穿过。
“说不准,肯定比宋要久远,说不定,是这墓主人知晓这玉环特殊,这才用来陪葬的,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找专人看看才行。”
我眉头紧锁,按理说自己的推算不会有错,纵是有些差别,可《疍民历事》上半本确实是这么说的,可为何这墓中空空如也,只有一枚玉环殉葬呢。
若是此番找不到《疍民历事》,那以后再想找到与之有关的信息,不就更是大海捞针,如此下去,这诅咒何时能解开。
就在我思绪混乱之时,墓道内突然传来一声嘶吼,震的人耳膜一阵刺痛。
“卧槽,是那大粽子!”
胖子惊呼一声,谁能想到,那黑尸竟然能从龙虾王的巨螯下生还,如此情形,我也顾不得再多想,是真是假,只能等上了岸再做计较!
也许是被龙虾王伤的不轻,那黑尸此时极为狂躁,数息间就从墓道内窜了出来。
二人见状,不禁心中稍缓,虽说那龙虾王没能阻止黑尸,却也让它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此时黑尸只有一条手臂还在,身上的黑毛更是被小龙虾咬的精光,只留下墨褐色的皮肤裸露在外。
若是如此,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这黑尸见到胖子手中的玉环,急的大吼一声,不要命的向他冲了过来!
眼见黑尸几步窜到自己面前,胖子哪还顾得了许多,只见他就势向后这么一闪,这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胖子!”
我惊呼一声,刚刚这一下发生的太快了,这黑尸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这玉环对它而言,就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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