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 苏沅 的书名是 宠妾一心干饭 , 疯狗王爷急疯了 ,是最近非常受书迷喜欢的作家佚名精心打磨而成的,它的内容妙不可言,文风幽默,它是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书籍,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第一章六月初五,苏沅拜别父母,在家人那强颜欢笑中,带着绿珠与兰芝两个丫鬟,坐着一顶青色轿子,往秦王府而去。轿子中,她轻轻掀开轿帘一角,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苏府大门以及门口的家人,心潮起伏。直至轿子拐过街角,再也望不见苏府之时,她才放下轿帘,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接受即将开始的做妾命运。
《宠妾一心干饭,疯狗王爷急疯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六月初五,苏沅拜别父母,在家人那强颜欢笑中,带着绿珠与兰芝两个丫鬟,坐着一顶青色轿子,往秦王府而去。
轿子中,她轻轻掀开轿帘一角,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苏府大门以及门口的家人,心潮起伏。
直至轿子拐过街角,再也望不见苏府之时,她才放下轿帘,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接受即将开始的做妾命运。
时至今日,她都未曾弄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被选中!
前世加班猝死后,她胎穿至大盛朝,成了户部侍郎家的嫡次女。
这辈子,她自幼白白净净,圆圆润润,甚是讨长辈喜爱。本以为长大后会抽条,却未料到仍是珠圆玉润。
大盛朝推崇女子纤瘦之美,故而她虽五官精致漂亮,皮肤白嫩水灵,可在世人眼中却算不上美人。
四个月前,宫里下旨选秀,命京畿之地勋贵官宦之家,有女年十四至十七且未定亲者必须参选,由礼部登记造册,两个月后进宫备选。
苏沅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大兴宫一日游罢了,却不曾想竟被选中,指给秦王裴景珩做夫人。
王爷后院等级分明,正妃一名,侧妃两名,夫人四名,其余则是无名号的姬妾。
今日,便是她进府之日。
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十里红妆,唯有一身粉色宫装与三十二台嫁妆。
可惜了娘亲为她精心准备了近十年的嫁妆,足足有一百零八抬之多。
苏沅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忖,夫人就夫人吧,好歹有个名号,上皇家玉牒,算得上王府里正经的主子,总比姬妾要强。
大盛朝女子皆以纤瘦为美,而她却生得丰腴。因而及笄快两年,亲事都未能定下。如今入了秦王府,爹爹和娘亲也无需再日日为她的亲事发愁了。
若是秦王嫌弃她,今后她便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想来麻烦也不会主动找上她。
若是秦王眼神好,愿意给她几分体面,她也会敬重他,努力做个解语花,待时机成熟再生个孩子。
秦王子嗣单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极为金贵。日后就算失宠,她也能与孩子体面安静地度日。
经历前世社畜加班猝死后,她只想能躺就躺,健健康康地活到八十八。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缓缓停住落下。
“苏夫人,请您下轿。”
嬷嬷的声音在轿外响起。被人从轿中扶出,刚一站稳,苏沅便被嬷嬷丫鬟们搀扶着朝府里走去。
转过游廊,过了几道门,便进了王妃的昭云堂正厅。
苏沅跪在蒲团上,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恭恭敬敬地将茶递给眼前一袭暗红色长袍的人:“妾身苏氏给殿下请安。”
一路行过来,府里没有张灯结彩,无一丝喜气。但她没想到裴景珩居然穿了一身暗红色长袍,到底还算有心。
想到这,苏沅发现自打被指婚后,她的要求越来越低,越来越能随遇而安。
想当初,她也曾期待过有朝一日新郎一袭红袍,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喜堂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她能好好亲身体会一把古代婚礼的热闹喜庆。
如今秦王府冷冷清清,秦王穿了一身暗红色长袍,已是意外之喜,让人满足了。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如玉的大手接过茶,苏沅静静地等着手的主人训话,却未听到任何言语,只听见起身时布料摩擦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边上的丫头又端了茶来,苏沅给秦王妃林氏敬茶。
王妃林氏今年二十四岁,比裴景珩小三岁,乃是英国公府嫡女。
林氏容貌出众,妆容衣着精致华丽,气质端庄优雅,尽显雍容华贵的王妃风范。
林氏浅浅抿一口茶,温声道:“日后就是姐妹了。宫里娘娘都说妹妹的模样好生养,以后要好生服侍殿下,早日给殿下开枝散叶。”
苏沅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轻言细语地应着,“是,妾身谨记。”
破案了,原来是宫里娘娘觉得她的模样好生养,所以选中她,指给秦王。
秦王成亲七载,后院有正妃,一个侧妃,两名夫人和两名侍妾。
王妃无所出,府里就刘侧妃得了庶长子。
王妃寻医问药多年也不管用,此刻说着这般话,不知心底到底作何想.....
又给侧妃刘氏敬茶,刘氏温婉笑道:“妹妹可算进府了,真是个可人儿。”
刘氏今年二十三岁,眉目婉约,弱柳扶风,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看上去是一个似水一般的柔弱女子。
“侧妃娘娘谬赞了。”苏沅低头浅笑,做害羞状。
她可没有错过刚刚刘氏扫过她时,脸上闪过的揶揄。
且刘氏生了秦王唯一的儿子,不可能如表面看上去这般柔弱无害,还是少接触为好。
苏沅接着和两位夫人李氏、宋氏见礼,之后两个侍妾赵氏和孙氏上前拜见苏沅。
李氏等四人美得各有千秋。尤其是孙氏,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苏沅不禁感叹秦王后院女人不多,但是质量高。秦王这是贯彻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吗?
现在这群苗条纤细的美人中,新来了一个她,有种莫名异样违和感。
若是秦王喜欢纤瘦的女子?那她只能彻底躺平了......
敬茶顺利结束,没出什么幺蛾子,苏沅轻轻出了一口气。
不管今后如何,至少进府第一天开端还是不错的。
见苏沅已见完人,林氏笑道:“既然都已见过,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就不留妹妹说话了。妹妹还是早些回院子,殿下刚去前面陪几桌客人,结束后就会过去妹妹的鹿溪苑。”
苏沅闻言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第二章
出了昭云堂,苏沅被绿珠和兰芝搀扶着,嬷嬷在前方引路,朝鹿溪苑行去。
约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拐过一个弯道,便到鹿溪苑门口。
苏沅抬眼看向那院子,只见朱红色的高墙上爬满青翠欲滴的藤蔓,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进了院子,嬷嬷笑道,“夫人早些歇着吧,老奴先告退了。”神色却有些疏离,仿佛不大想与她多谈似的。
苏沅看了绿珠一眼,绿珠忙笑着递上一个荷包给嬷嬷,“还不知嬷嬷您如何称呼?”
嬷嬷接过荷包,收到袖中时暗自掂量了一番,心下满意,脸上笑容便热切了几分:“姑娘客气了,奴婢是王妃身边钱嬷嬷。”
得知是王妃身边的人,绿珠更是赔着笑脸,“嬷嬷,我们夫人初来王府,今后劳烦嬷嬷您多多关照。”说着又从袖袋里摸出两个金裸子塞进钱嬷嬷手里。
捏着手中至少有一个至少一两重的金裸子,钱嬷嬷笑得越发亲切,“王爷性子冷清,不太爱说话,不喜聒噪之人。”
闻言,苏沅忙福身谢了钱嬷嬷,“多谢嬷嬷提点。”
钱嬷嬷微微一闪,受了苏沅半礼。她见苏沅知情识趣,又多说了几句府中之事。
“时候不早了,还请夫人早些准备吧。”
苏沅再次道了谢,对绿珠道:“替我送钱嬷嬷。”
送走钱嬷嬷后,苏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梳着妇人头,陌生的自己,脸上露出些许迷茫。
“我总觉得跟做梦一样,这就嫁人了......”
兰芝正在帮苏沅拆发,卸去发髻上的发簪饰物,心里有些酸涩。
姑娘从小备受宠爱,如珠似宝般娇养着长大。
可今日这嫁人......
秦王夫人,说的好听是嫁给皇子,可哪有做正头娘子强。
“姑娘......”兰芝开口正要说些安慰的话,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男声......
“夫人,奴才是王爷身边的福顺,殿下半个时辰后到,请夫人早些准备。”男声有些尖利,苏沅和兰芝都吓一跳。
兰芝连忙前去应了,接着同刚回来的绿珠一道,提了热水进来,动作迅速地服侍苏沅梳洗,用最快速度将她收拾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苏沅坐在床榻上静候秦王,心中不免忐忑。
她有些害怕,这要是搁在前世,她根本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会跟完全陌生的男人做亲密的事。
忽然,门口传来绿珠和兰芝的请安声,苏沅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秦王裴景珩来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苏沅悄悄抬眼望去,只见裴景珩长身玉立,宽肩窄腰,仪表不凡。
乌发束冠,容颜如画,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剑眉星眸,鼻若悬胆,唇色浅淡,薄削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今日敬茶时,她不曾仔细看过裴景珩,只进屋时快速瞥过一眼,知道他是个帅的,没想到是这么帅。
苏沅安慰自己,好歹是个绝世大帅哥,这样一想待会洞房似乎更能接受些。
裴景珩也在打量眼前的女人,皇后选中她的理由是她身子看着好生养,能替他开枝散叶。
她换了一身簇新的水红色绣金牡丹花裙裳,挽起秀发,绾着一支赤金嵌珍珠步摇簪头,耳边挂着镶着细碎珍珠坠子的金耳坠。
原本白嫩水灵的小脸在衣裳首饰的映衬下更显娇嫩可人。五官生得不错。
若不是迥于时下世人喜爱的纤瘦之美,称得上绝色。
“不过来伺候?”
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没有起身服侍的打算,裴景珩眉头微蹙。
这一看就是在家中娇生惯养,规矩学的不够。
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苏沅惊得一抖,反应过来忙站起来福身道:“妾......妾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起,伺候本王更衣。”
苏沅吸了一口气,轻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开始解裴景珩的袍子。
感谢娘亲曾逼着她学女红,虽说是第一次脱男子的衣服,但她知道衣服的结扣在哪,忙活半天,好歹还是顺利地脱下裴景珩的外袍。
将外袍挂在衣架上,苏沅开始解裴景珩的中衣。
女人身上淡淡的花香萦绕在裴景珩鼻尖,他微微低头就能看见身前女人的动作。
“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裴景珩眼神幽深,一把打横抱起身前的女人,往床榻而去。
“殿下!”
苏沅被他吓了一跳,忙伸出双臂搂住他脖颈,这才稳住自己。
床前红帐轻轻飘落......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苏沅脖颈之上,她双手紧攥成拳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但裴景珩用修长的手指摩挲她的脸庞,最终停在红唇上。
片刻后,俯首吻上她的唇瓣,霸道又强势。
苏沅几乎喘不过气,红色绣帐在眼里摇曳......
第三章
卯时初,晨光熹微,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裴景珩睁开眼睛,瞧见怀里女人熟睡的容颜,眸底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黑鸦鸦鬓发如云,香融融雪腮生晕。
此刻,裴景珩方真切体悟到“美人帐中君王不早朝”之语深意。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女人的红唇,他向来不曾与人亲吻,可昨夜见到女人红润的樱唇,莫名被吸引,第一次吻了上去,甚是软糯可口。
“唔......”
苏沅皱了皱眉头,被嘴唇上陌生的触感惊醒,无意识左右扫一眼,方回过神来,抬头发现裴景珩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际,她脸色瞬间绯红如霞。
“殿下......”她轻唤一声,声音细如蚊蝇。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让她羞赧不已,恨不能寻个地洞钻进去。
裴景珩未说话,只是望着女人羞红的小脸,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这女人珠圆玉润,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肌肤如凝脂白玉,触之暖玉生香,有杨妃之美。
他将女人惊呼全数堵在嘴中......
待苏沅再次醒来,裴景珩早已离离开。
忆起昨夜,苏沅心中略有满意。
看来裴景珩也能欣赏丰腴之美,不嫌自己胖,当真是个识货之人。
她心底从不认为自己胖,此乃丰腴之姿,曲线婀娜,若在前世,定是能迷倒众人的大美人。
绿珠听到动静,在帐外轻声问道:“夫人醒了?”
苏沅强撑着酸痛身子,有气无力地问:“现在什么时辰?”
“辰时一刻,一会儿要去昭云堂请安,夫人还是快些起来吧。”绿珠边说边用钩子挂起帐子。
“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卯正之时,殿下走时吩咐莫要吵醒夫人。”绿珠语气激动,“夫人,殿下这是爱重您呢!”
“爱不爱重,我不知晓。只知我全身酸痛。快,绿珠,快扶我起来沐浴,我要泡热汤舒缓一番。
”苏沅一动,心中不由暗骂裴景珩禽兽。
闻言,绿珠忙喊兰芝进来,二人一同服侍苏沅起身,扶着她转到隔间浴房。
浴房内早已备好沐浴香汤,绿珠从边上桶里舀些热水,调好水温,伺候苏沅入浴。
泡在温热香汤中,浑身酸疼得以缓解,苏沅舒服地喟叹一声。
“姑娘昨夜和今早可是累坏了吧?”绿珠笑吟吟地问,眼睛弯成月牙儿。
“......不知羞!”苏沅没好气地回答,“未出阁的大姑娘,居然敢打趣我!”
说着,她伸手接过兰芝递来的打湿的热巾帕,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奴婢们这是为夫人高兴!殿下喜爱您,才会如此疼爱您!”兰芝轻柔地用热巾帕擦拭苏沅秀发,笑意盈盈地看着苏沅,眼中满是喜色。
“两个厚脸皮的丫头......”苏沅笑骂道。
,裴景珩并不嫌弃她,这算是个好的开端。她今后所求不多,若能有个孩子,安稳度日便足矣。
沐浴后,苏沅选了一身云烟粉缠枝纹暗花高腰裙,外搭月白色罩衣。梳了个十字髻,插上金镶翠挑簪。
揽镜自照,暗自点头,素雅低调,适合今日请安。
再三确定已将自己收拾妥当,苏沅带着绿珠刚踏出房门,就被候在门口的人一惊......
“怎么是福公公您?!苏沅惊讶道,“怎敢劳烦福公公,唤个丫头来便是。”
屋外候着前来引路之人,竟然是裴景珩身边的福顺。
一见到苏沅,福顺笑便呵呵地上前行礼。
“夫人初来乍到,对府里不熟。殿下命奴才送夫人去昭云堂。”
闻言,苏沅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有劳福公公了。”
她对绿珠使了个眼色,绿珠笑着递上一个荷包,福顺大大方方接过,依旧笑眯眯,神色毫无变化。
苏沅也不在意,作为裴景珩的贴身奴才,福顺世面见得多。二两金子重的荷包在他眼里确不算什么。
出了鹿溪苑,苏沅主仆俩跟着福顺朝王妃的昭云堂行去。
苏沅昨日入府只带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两个大丫鬟绿珠和兰芝。
兰芝心细沉稳,今日就留在院中整理她的嫁妆。绿珠机敏灵活,故而陪她前去请安。
一路行来,秦王府的下人们都十分规矩,默不作声地做着各自的活计,不见扎堆闲聊的。见到她时,纷纷低头请安,苏沅没有摆架子,淡淡点头致意。
福顺甚是周到,一路上低声讲述着王府里的诸事。
第四章
福顺道,王爷极为重视子嗣,如今府里唯有刘侧妃诞下一位公子,故而刘侧妃便得王爷多些看重。
福顺话里意有所指,苏沅微微颔首,却并未接话。
听闻侧妃刘氏所出的庶长子身子不甚康健。
她心中若有所思......
福顺继而介绍,裴景珩之书房乃重地,后院之人不可随意前往。且裴景珩最厌有人往书房送吃食邀宠之举。
福顺平日里跟随裴景珩在前院贴身伺候。近日李嬷嬷不在府上,裴景珩便将他派往后院,辅助王妃。
李嬷嬷乃裴景珩之奶嬷嬷,跟着王妃打理后院。前些时日,李嬷嬷染了风寒,离府休养,后日便将归来。
"夫人日后需要什么,尽可去找李嬷嬷。"
苏沅顿时心里明了,福顺与李嬷嬷一外一内,由此可见,这秦王府不管内外,真正做主之人皆是裴景珩。
王妃林氏......恐无实际大权。
她心下微惊。
大盛朝素来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当家主母在内院当是说一不二之人。
只是,这秦王府却不知为何皆由男主人里外一把抓。
不知是裴景珩控制欲过强,还是与林氏之间生出嫌隙,并不信任林氏?
然不论何种缘由,对她而言,后院真正之主子是裴景珩,倒比是林氏要好。
自己是他的女人,将来所生之子亦是他亲生子嗣。虎毒不食子,无论如何,他总归会护着孩子。
王妃林氏则不同,夫人虽在王妃面前位卑,却也上了皇家玉牒。若尚无嫡子,所生之子与侧妃之子一般,可请封世子,端看王爷心意罢了。
福顺一面说着,一面留意着苏沅神色。
见她神态平和,静静聆听,不时点头,心中一动,轻声道:“前些日子大公子风寒咳嗽,虽现已大好,侧妃娘娘却仍不放心。这些日子仍将大公子拘于屋内。夫人今日怕是见不到大公子。”
大公子?
她不过一介夫人,请安之时见不到府里这唯一根金苗苗,倒也正常。
苏沅狐疑地看向福顺,见他不愿多言,便点点头,“多谢福公公提点。”
福顺不动声色地受了谢,依旧挂着那不变的笑容,继续引路。
他领着苏沅二人行至昭云堂门口,刚停下脚步,尚未通报,院子里的奴仆便上前热情恭敬地将苏沅一行迎了进去。
苏沅心里门清,这群下人热情的对象可不是她,而是福顺。
福顺身后站着的乃是裴景珩,她未来的金大腿!
不过王妃仍是王府女主人,后院明面上的主子,礼数与恭敬一丝一毫不能少。
苏沅进屋时,王妃林氏端坐在上首,侧妃刘氏、夫人李氏等人分坐于她两边下首之位。
后院众人竟皆已到齐,她竟是最晚的一个!
苏沅心中略有懊悔,都怪裴景珩害她起晚了,进府首日请安,竟成最后一个到的。
见她进来,林氏笑盈盈地招呼道:“苏妹妹来了。”
福顺早已请过安退下,苏沅压下心中腹诽,正色敛容,微微敛裙,规规矩矩地跪下行大礼。
"妾身苏氏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林氏似对她的恭敬守礼颇为满意,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得与傲气。
“妹妹怎行这般大礼,大家都是姐妹。今日便罢了,往后只需与其他妹妹一般,行福身礼即可,不必如此讲究。”
“多谢娘娘恩典!”苏沅感激地谢恩。
能少跪当然少跪,她又不是受虐狂,爱跪开跪去的。
况且大家都行福身礼,独她一人行跪拜礼,这是几个意思?要卷死众人吗?!
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谢过林氏,苏沅站起身,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
这一坐下,与人挨得近了,对比便格外明显。
苏沅惊觉自己比身旁的宋氏胖了半圈。
额,这就有些尴尬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自己胖,实乃宋氏太过纤瘦,如那林妹妹一般,弱柳扶风,风一吹便倒。
自己这丰腴体型,前凸后翘,在她身旁可不就显得壮了些?
堂上众人亦察觉到此,纷纷窃笑起来。
听闻府里要新进一位夫人,不论得宠与否,众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慌张烦躁。
王爷性子冷清,公务繁忙,分到后院众人身上的精力、情谊少之又少。
僧多粥少的,,如今又来一人分一杯羹,着实令人心烦。但昨夜匆匆一见,她们便放下心来。
昨日一见便知苏氏体态肥胖,今日这一对比更是明显。
如此痴肥之态,殿下定是瞧不上。
可怜这苏氏年纪轻轻,入门三日之后,怕就要独守空房了。
众人幸灾乐祸,神情中不免流露出几分。
苏沅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然面上却做出强忍羞耻之模样,不再往宋氏那边瞧上一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此正好!后院的女人嫌她胖,看不上她,也就不会来找她麻烦,她便能悠闲清净度日。
“呵!”宋氏突然冷哼一声,转过脸来,鼻孔冲着苏沅,嘴角微勾,露出鄙夷神色。
苏沅心里狂翻白眼,这女人,过分了哈......好吧,她宣布还是裴景珩有眼光。
这群有眼无珠、不识美丑之女人!
但她面上依旧稳如泰山,挂着一副羞耻不堪的神情。
请叫我奥斯卡影后,谢谢!
苏沅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赞。
上首端坐的林氏忍不住拿着帕子捂嘴,眼里满是笑意。
她昨日见到苏氏时,就知道她无足挂齿,便知她不足为虑,不过一个痴肥的胖丫头罢了。
眼下要紧的乃是刘氏这个贱人!不过该防的还是得防!
林氏一个眼神,身边的丫鬟秀烟会意,悄然退下......
第五章
“苏夫人,请用茶!”
秀烟端着一杯茶进屋,恭敬地将茶摆在苏沅手边的小几上。
苏沅闻言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盏,茶香扑鼻,然而其中却似多了一味别样之物。
她垂眸轻抿一口茶水,随后便端着茶盏浅酌起来。
说来也不知是否为穿越之福利,她此生五感远超常人。记忆力虽称不上过目不忘,却也相差无几。
上辈子因加班猝死,这辈子她格外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古代医疗条件欠佳,区区风寒便能夺人性命。
好在她外祖乃是太医院院正,国朝圣手。为能健健康康活到八十八,她自幼便爱往外祖家跑,缠着外祖学医。
这些年来,虽不敢言可继承外祖衣钵,但也将外祖一身本事学得七七八八,用于自保全然不成问题。
这茶她一闻便知其中加了一味可使女子不易有孕之药。
此药于侍寝后服用,有避子汤之效。
她今年不过十七岁,身子骨尚未完全长成,正好不想有孕。这当真是瞌睡时有人送上枕头。
至于这药的副作用,她回头配些药茶饮用,便无大碍。
她的嫁妆之中药材不少,足足有四抬之多,皆是外祖积攒的宝贝。在得知她被指婚秦王府后,外祖便将这些全部赠予她,让她带进府中以防万一。
见苏沅一口接着一口喝着茶,毫无半点防人之心,在场的女人们纷纷放下心来。
殿下最厌恶蠢笨之人!
这般蠢笨痴肥之人,注定不得恩宠,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一身白皙如凝脂般的好皮子。
确定苏氏无害后,众人便懒得再将精力放在她身上,继续说笑,话语之中却暗藏机锋。
苏沅捧着茶,默默围观秦王府后院的女人凑在一块谈笑风生。
虽说在场之人昨日敬茶之时皆已见过,但当时匆匆忙忙,她未曾细看。如今静下来,方才察觉这热闹之下暗含的刀光剑影以及拉帮结派之势。
夫人宋氏和侍妾赵氏以侧妃刘氏马首是瞻,不时应和刘氏之言。
夫人李氏则一心向着王妃林氏,言语之间不着痕迹地捧着林氏,暗暗贬低宋氏和赵氏,却丝毫不敢去撩刘氏。
侍妾孙氏则低着头,也不搭话,安静地坐着,美得犹如一幅画。
“孙妹妹不愧是让姐姐当年一眼看中,给殿下纳进来的美人!瞧瞧,苏妹妹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刘氏捂嘴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沅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孙氏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猛然跪在地上:“妾身......”
“有什么好怕的?”刘氏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笑容有些冰冷:“这张脸蛋儿长得可真勾魂。”
苏沅见此一幕,只觉刘氏温柔美人人设瞬间崩塌,这才是生了秦王唯一子嗣的侧妃真正的气势。
“刘妹妹,快让孙妹妹起来,她胆小,性子内向,经不得刘妹妹如此作弄!”林氏冷声道。
话音刚落,林氏身边的钱嬷嬷便上前扶起孙氏。
见状,刘氏轻哼一声,转身回至位子坐下,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似水。
李氏低头狠狠扯了扯手中绢帕,压下心中嫉妒。
孙氏这个贱人不过是一张脸生得好,王妃便如此看重。她每日这般奉承王妃,都抵不上孙氏的一张脸。
她所求不多,只盼王妃能给些机会,让她多见见王爷。
“姐姐,妹妹不过是夸了孙妹妹一句,她如此这般反应,传出去,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呢?”刘氏柔声道,也不待林氏搭话,转头便问:“苏妹妹,你说孙妹妹美吗?”
“......”众人的视线聚集过来,苏沅一脸懵,嘴唇哆嗦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她今日就主打一个蠢笨人设,麻烦别来招惹我!只想看戏,不想上台演戏。
“坐了这么一会儿,大家都累了。今日就散了吧,众妹妹早些回去。”林氏一句话替苏沅解了围。
苏沅心下一松,只要人设立得好,麻烦自会少来扰。
林氏已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在座的一干人等只能起身依次退出正房。
出了院子,尚未走多远,苏沅便瞧见前方路边站着的刘氏和跪在地上的孙氏。
第六章
刘氏微微弯腰,掐住孙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庞。孙氏眼眸低垂,一副逆来顺受之态。
这是闹哪出?一时间,苏沅不知是进还是退。。
“夫人,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绿珠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苏府只有夫人,并无妾室,从未有过妻妾相争之事。她首次直面后宅妻妾争斗,心中难免有些畏惧。
“等。”苏沅冷静道。
“啊?”绿珠满脸疑惑,“可万一......”她担忧地望向刘侧妃和孙姨娘。万一闹出什么事端,牵连到自家夫人可就糟糕了!
刘氏端详孙氏片刻,嗤笑一声,随后松开孙氏的下巴,转身离去。孙氏在刘氏离开后,默默起身,临走之时,看了苏沅一眼。
眼神复杂而晦暗,不过却也没说什么。
“夫人,孙姨娘临走时看过来了......”回去的路上,见四周无人,绿珠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在怪夫人没有出言相助吗?若是如此,她会不会对夫人不利?”
“不知道......”苏沅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快些回去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从早起到现在,就只喝了些茶水,粒米未进,苏沅只觉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回到院子,早膳已然送来,兰芝将早膳摆放在堂屋。
一碟笋籍鹅,一碟水晶包,一碟糖蒸酥酪,一碟樱桃煎,一碗碧粳粥,还有三样爽口小菜。
这般伙食标准,苏沅甚是满意,期望以后的伙食都能保持此等水平。
用完早膳后,苏沅让兰芝从嫁妆里取出三味药材,用茶房的小炉子炒制后,泡一壶药茶来喝。
绿珠和兰芝作为她的贴身大丫鬟,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些医理,会制药茶之类。
苏沅坐在西厢间的榻上,手捧着茶碗,不时浅酌一口药茶,略苦的药茶在口中弥漫开来。
一一旁的兰芝正誊抄着嫁妆单子,“夫人,您的嫁妆都锁进了院子里的后罩房。药材这些单独挑拣了出来,放进嫁妆里的中药柜中,做好了防潮防虫措施。您要去查看一下吗?”
“不了,你办事我放心。我现在只想歇歇。”苏沅放空大脑。
今日请安下来,确定了这秦王府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秦王后院这个职场着实难混。好在她们都瞧不上自己,自己暂时算是安全的。
好在她们都瞧不上自己,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喝完最后一口药茶,苏沅正打算在榻上眯一会儿,兰芝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夫人,院子里的下人想给您请安。您看是现在还是晚些时候?”
苏沅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只好起身,“就现在吧。”绿珠和兰芝上前帮忙整理衣裳,随后扶着她出门。
来到院子,只见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站在院中等待,她们穿戴得体,神色恭敬。
“奴婢给苏夫人请安,夫人万福。”
苏沅微笑道:“你们不用多礼,起来吧,都自我介绍一下。”
三人齐声应答,其中嬷嬷上前一步,福身道:“回苏夫人,奴婢王氏,原是在李嬷嬷手下当差,被李嬷嬷指派前来伺候夫人。”
接着她指向另外两个丫鬟,“她们分别是端月和霞初,之前都是跟着李嬷嬷的三等丫鬟。”
苏沅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王嬷嬷身上。
她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容貌普通,身材高挑,气质沉稳大方。
苏沅心中暗忖:不愧为王府里的嬷嬷,这派头确实比寻常人家的仆妇要强上许多。
视线扫过边上静立的两个丫鬟,皆是神色恭敬,垂首肃立,姿态从容。
嬷嬷和丫鬟都是从李嬷嬷手下出来的,这一点让苏沅最为满意。
李嬷嬷身为裴景珩的奶嬷嬷,替他掌管后院。出自她手下的人,自然比从其他人院子里调过来的下人让人放心得多。
“王嬷嬷,今后你就是鹿溪苑的掌事嬷嬷,端月和霞初提为二等。”
“是,谢夫人!”闻言,王嬷嬷、端月、霞初皆是喜气洋洋,福身谢恩。
她们深知自己在苏夫人面前尚不能与她带进府的绿珠、兰芝相比,但苏夫人一上来就给她们升了等,可见也是看重她们的。
“嗯,今后就劳烦王嬷嬷了。”苏沅微笑点头,对于王嬷嬷的识趣很是满意,又吩咐兰芝,“王嬷嬷赏二十两银子,其余人赏十两银子。”
“谢夫人!”众人齐声谢恩。
第七章
放完赏,苏沅便让王嬷嬷带着端月和霞初退下,自己则带着绿珠和兰芝在院子里转悠。
昨日她忙于梳洗,今日一早又忙着去请安,都未曾仔细端详过她所居住的院子。
鹿溪苑四四方方的,坐北朝南,正屋三间房并两间耳房,两侧是东西厢房。庭院宽敞,整洁干净,东北角处种植着几株海棠,此时正值盛夏,花红叶绿,煞是好看。
正屋西侧前方有一汪碧水池,水面上漂浮着几朵睡莲,池中几尾锦鲤悠然自得。水边上还长着一株高大的梅树,显得十分雅致清幽。
炎炎夏日,在梅树下摆放一把摇椅,再配上几样精美的茶点与果子,那当真是惬意舒适。
“院子真漂亮。”绿珠笑着说道,“可不比您在家中的院子差呢!”
“是呀,当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苏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绿珠嘴角抽搐,看向自家夫人,这话听起来怎么这般别扭呢?这才刚进府,怎么就想着养老了!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苏沅转过头来问兰芝。
兰芝温柔笑道:“对,夫人说的对!”
“兰芝!”绿珠气呼呼地瞪着兰芝。
苏沅哈哈大笑。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苏沅午睡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却无事可做,便命人摆上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起来。
棋局正酣,她却似有所感,余光瞥见一旁站着一人,玄色锦袍,腰悬玉带,不是裴景珩又是谁?
苏沅连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裴景珩虚扶一把,淡淡道:“起吧。”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微微诧异:“这是......九珍棋谱上的残局?”
苏沅点头称是。
裴景珩的目光在棋盘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暗称奇。
这九珍棋谱上的残局,皆是千古奇局,他平日里也时常研究,却鲜少有人能解开,更遑论是女子。
没想到,苏氏竟也是个中高手,而且看这棋局,竟已解开了不少。
他心中一动,提议道:“苏氏,不知可愿与本王手谈几局?”
苏沅自然不敢拒绝,欣然应允。
二人相对而坐,棋盘上黑白两子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苏沅棋风多变,千里埋线,裴景珩则沉稳老练,见招拆招。
最终,苏沅技高一筹,险胜半子。
裴景珩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朗声笑道:“痛快!痛快!你棋艺高超,本王甘拜下风!”
他虽是输了棋局,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沮丧,反而带着几分畅快之色。
苏沅见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一丝窃喜。
今日难得棋逢对手,她下着下着便全身心投入,结果赢了裴景珩。
好在他并未小心眼地生气。
眼下看来,她赢了他,却也给了他下次再来找她下棋的理由。
她就不信,下次裴景珩想下棋的时候,还会想不到她。
裴景珩看着苏沅因赢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一动。
他忽然伸手,将苏沅拉近了些,低声道:“苏氏,你过来些。”
苏沅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起身,朝他靠近了些。
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景珩的吻,带着淡淡的奇木香气,霸道而又温柔地落了下来......
翌日,苏沅泡在香汤中,心中暗骂裴景珩。
今早,她一睁眼,便只觉得全身酸疼不已,比昨日清晨更加惨烈。
“夫人,殿下走的时候说了您今日不必去请安。”绿珠看着浴桶里疲惫不堪的苏沅,心疼道,“既然殿下都开口了,今日就不去了吧?”
泡在香汤里,苏沅半合着眼,“得去!快扶我起来收拾,今日还得早些去!”
“夫人......”
“昨日殿下在鹿溪苑待了半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已让人眼红。若今日不去请安,我们后面的日子将不得安生。”
苏沅摇摇头,示意绿珠和兰芝扶她起身。
第八章
苏沅比昨日早了小半个时辰赶到昭云堂,然而一进门,却发现众人皆已到齐。
得,她又是最晚的那个。
苏沅在心底暗自吐槽,这秦王府的女人们莫不是故意为之?今日她来得这般早请安,却仍是垫底之人。
她昨日曾向王嬷嬷打听众人请安的时辰,通常是辰时四刻,她今日辰时三刻赶到,竟依旧是最晚的。
这群女人是要将她卷死吗?她多想大声告知她们,职场之上,卷王可要不得!
苏沅顶着众人或嫉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走上前去,站定后行礼:“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苏沅话音刚落,坐于首位的林氏便笑道:“免礼吧,你倒是迟些才到,快过来坐下。”
苏沅微怔了一秒,随即应声而动,在位子坐下,手边是香气袭人的热茶。
刚端起茶浅酌一口,便听得宋氏笑道:“苏妹妹,昨日下午殿下去了鹿溪苑,本以为你今日请安来不了,没想到你竟来了。”
“是啊,还是苏姐姐有本事,能让殿下在鹿溪院待上如此之久。”赵氏立马接着发难,脸上满是“你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住了王爷”的神情。
“的确还是苏妹妹有本事!”
“就是,就是......”
李氏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从里到外看透。
“......”
苏沅在心中叹气,她就知晓今日请安必定不轻松,却未料到一上来便遭人发难。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苏妹妹脸皮薄,经不得你们这般说。”
林氏轻咳两声,制止众人喧闹,又看向苏沅,微微一笑,“苏妹妹,莫要生气。殿下向来对后院淡漠,昨日难得下午就来后院,所以姐妹们难免有些好奇。”
她得知王爷昨日下午就去了鹿溪苑,待到今日卯时才离开。心中暗恨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苏家的胖丫头竟有这等本事!但此刻见苏氏捧着茶喝个不停,心中不禁一松。
苏氏蠢笨单纯,不足为虑,想来不过是王爷一时新奇罢了。不像其他贱人,如今是一口水都不碰她昭云堂的。
哼!她们以为不碰昭云堂的吃食就可以怀上王爷子嗣,想得美!
“娘娘,昨日殿下来鹿溪苑,不过是同妾身下下棋,闲聊养生之道!”苏沅开口回禀林氏。
“养生之道?!苏妹妹你要编也得编得像些!”宋氏嘲讽道:“你懂什么养生,又不是大夫!殿下怎会同你谈什么养生?!”
苏沅懒得搭理她,朝着林氏继续道,“妾身外祖是太医院院正,耳濡目染之下,妾身对养生之道略知一二。”
苏沅顿了顿,接着道:“昨日殿下在书房看道家书时,书中提及养生。殿下想起妾身外祖是太医,所以来询问妾身是否懂一些养生之道。”
闻言,林氏点头道,“苏妹妹家学渊源。”苏氏外祖是太医院医正之事她早已知晓。
其余人听完后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果然王爷才看不上这痴肥的胖丫头。不过是占了家世便宜,在王爷面前卖弄一二。
宋氏开口道,“既然如此,苏妹妹也和我等说说这养生之道吧......”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苏沅只好开口挑一些养生之道说说。结果一个早上都未能停歇,直说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
请安结束,回到院子后,苏沅直灌了两盏茶才缓过来。
夜里,床帐内,裴景珩侧躺着看着苏沅,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秀发把玩,“本王看道教的书,来找你探讨养生之道?嗯?”语气玩味。
“殿下......”苏沅看着裴景珩危险的眼神,头皮发麻,讪笑着:“殿下,妾身总不能实话实说,那......那多不好......”
“道家的房中术才是其养生之道,我们今夜就秉烛夜谈,好好探讨一番......”
“殿下......”苏沅想要逃开,可是双手已被他禁锢住了,连忙道:“妾身觉得养生之道在于节欲......”
“胡说!道家房中术讲究阴阳调济,方为养生......”裴景珩的眸光沉下去,俯下身堵住她的唇瓣,轻咬她的耳垂,“你个不老实的,竟然敢编排本王!本王今夜就好好教教你养生之术......”
“不......唔......”苏沅的声音淹没在他火热又粗重的吻里。
不是说裴景珩性子冷清,不爱说话吗?
这性子哪里冷清了,这风流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第九章
“夫人,她们实在太过分了!”绿珠气鼓鼓地说道,“她们根本不知道殿下有多疼爱夫人,却个个都摆出一副夫人即将失宠的模样!”
请安回来后,苏沅靠在贵妃榻上,浅酌着药茶。
一旁的绿珠一想到今日请安的情形,就替自家夫人生气。
“尤其是宋夫人,她说的那叫什么话呀!说什么这几日难为殿下了,今后她会好好侍奉殿下。”
绿珠越说越气,“我都打听清楚了,王爷留宿后院的时日不多。宋夫人她们每月也不过分到一两日。她们都不得王爷宠爱,又凭什么说这些话”
看着小脸被气得通红的绿珠,苏沅笑了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和她那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也是,不和她们计较。”绿珠突然想到了什么,得意地说道,“夫人,我打听过了,王爷去其他院子可没有每次都叫水。”
“你怎么会打听这个?”苏沅震惊了,无语道,“还没成亲呢,你说起这来都不害臊!”
“......”绿珠装傻充愣。
苏沅白了她一眼,沉声嘱咐道:“今后还是莫要打听了,免得惹来麻烦。我们院子的篱笆得扎紧些,以后院子里的任何事情都不得透露出去,尤其是殿下来时的事情!”
“夫人,您放心吧。兰芝一直暗暗盯着王嬷嬷等人呢。况且那日福顺公公一番威胁,大家更是不敢透露分毫院里的消息。”
绿珠接着笑道,“后院有的消息都不需要打听。就像宋夫人的锦绣院,一有什么动静,一会儿就传遍了后院。都不用打听,大家就都知道宋夫人院中叫没叫水。”
“......”
苏沅没想到宋氏看着一副精明的模样,她的院子却跟漏风似的。
说实话,如果今夜裴景珩留宿其他院子,明天听到该院子晚上叫水的消息,那她着实佩服裴景珩。
他腰子是铁打的吧。
早膳后,苏沅窝在西厢书房,找了本游记翻阅着。书中描写的山川河流,令人神往。
正入迷时,兰芝走了进来:“夫人,李嬷嬷求见,现在可否请她过来?”
“快请李嬷嬷进来。”苏沅连忙吩咐道。
李嬷嬷,乃是裴景珩的奶嬷嬷,实际管理后院之人。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和李嬷嬷处好了,对自己有益无害。
兰芝应诺退了出去。
片刻后,一个体型丰腴、穿着青色绣花衣裙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年纪四十多岁左右,头发梳成一个光滑的发髻,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挽着。眉目寡淡,看起来是位端庄贤明的妇人。
只是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干练,让人觉得她不容小觑。
“奴婢李氏给苏夫人请安,夫人万福。”妇人恭敬行礼。
苏沅连忙起身扶住她:“李嬷嬷无需多礼,请坐吧!”接着吩咐兰芝上茶。
李嬷嬷坐定后,余光打量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
一袭葱绿色暗花翠竹软烟罗襦裙,头上簪着碧玉竹节簪,精致素雅。
此时,她正含笑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虽不是纤细美人,但五官精致动人,尤其那双桃花眼,更是波光潋滟;肌肤白皙似雪,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身姿丰腴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妩媚。
李嬷嬷暗道,好一个娇美佳人,难怪王爷会宠爱苏夫人。
今日一回府,福顺就跟她讲,王爷命她今后多照顾苏夫人,莫要让苏夫人被人欺负了去。
原先知道苏夫人要进府时,她并未多在意,只是按规矩安排好院子和服侍的丫鬟嬷嬷。如今经福顺这么一说,倒是将苏沅放在心上了。
“奴婢这身子不争气,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耽搁了给夫人请安,还望夫人恕罪。”李嬷嬷恭敬道。
苏沅摇了摇头:“嬷嬷说得哪里话?嬷嬷操劳府中事务,身体吃不消也是有的。”顿了顿,她继续道,“若非有嬷嬷在,府里也不可能如此井井有条。”
“这是奴婢该做的。”李嬷嬷谦虚道,“既然殿下对奴婢信任,奴婢不能辜负殿下信任。”
“夫人近日在府里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夫人尽管吩咐。殿下特意嘱咐奴婢务必得好生照顾夫人。”
苏沅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多谢殿下关心,我在府里一切皆好。今后若有事,就劳烦嬷嬷了。”
她没料到裴景珩会吩咐李嬷嬷照顾她,心中微暖。
她这几天的辛勤服侍看来是有用的,不是做了白工。
“奴婢分内之事。夫人客气了。”李嬷嬷笑着说道,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第十章
送走李嬷嬷后,苏沅立于窗边,望着水池中游动的锦鲤,怔怔出神。
被指婚后,她深知无法以自己与全家的性命来反抗皇权,便告诫自己,今后将秦王府当作职场,坚守本心,努力过上早日养老的生活。
然而,与裴景珩相处的三日里,同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夜夜肌肤相亲,偶尔的温柔贴心,让人难免有些心神不宁。
可一想到裴景珩从今夜起将流连于其他女人的床榻,那再火热的心也很快凉了下来。
前院书房中,裴景珩端坐在书案之后,翻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眸微垂,神色清冷而沉寂,薄唇紧抿,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书桌前,立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留着短须,相貌堂堂,举止之间透着稳重,不急不躁。
“殿下,江南水灾的消息最快这两日便会传来,届时圣上必定大怒。河堤去年才花重金重修,今年就决堤,导致水灾如此严重。这简直是......”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十分明显。此次之事太过严重,江南数万百姓因水患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江南传回的消息称,重修河堤时官员偷工减料,致使河堤如纸糊般脆弱,都未能扛过第一轮洪峰。若河堤偷工减料之事查实属实,必将牵扯到一系列相关人员。
首当其冲的便是工部,而工部尚书乃是大皇子燕王的岳父。
裴景珩抬起头来,漆黑如墨般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男子,片刻后方才缓声道:“甫之,父皇现虽对诸皇子防范日益加重,但在政务上还是如年轻时一般精明强干。”
“只要他想查清楚,便能够查得水落石出。在这件事情上,父皇绝对不会容忍。”
听到这句话,王元若点点头,又叹口气道:“殿下英名!但是殿下,江南水灾一事牵扯到大皇子,而太子那边......”
就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陛下召您立刻进宫!”福顺领着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禀报。
裴景珩闻言与王元若对视一眼,来不及多言,便从书案后匆忙起身朝外行去......
乾元殿,御书房。
建元帝端坐在书案之后。虽头发半白,脸颊瘦削,但他眉目深邃,神态威严,微眯的凤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他看了一眼走进大殿的三儿子裴景珩,眼神若有所思。
“儿臣见过父皇。”裴景珩跪拜。
“平身吧。”建元帝摆手道,随即吩咐道,“赐座。”
待裴景珩落座后,建元帝才问道:“可知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回父皇,儿臣不知。”裴景珩恭敬答道。
建元帝轻叹一口气,“哼......”他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江南总督刚送来的折子,江南河堤决堤,水患严重,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折子中提到了河堤没扛过第一轮洪峰便决堤。”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眼下并非追究此事之时,朕命你携一队青衣卫立即南下赈灾,即刻启程。景珩,切记你此行以赈灾、安抚百姓为先,河堤之事留待日后再查。”
裴景珩起身垂首领命:“是,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果然,江南水灾一事一出,父皇并不信任大哥燕王和太子。不待明日朝会商议,便将赈灾之事交予他,话语中日后河堤之事也将由他负责。
这一是对他的信任和看重,二是看来有意削弱江南燕王和太子的势力。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还在位,就容不得其他人觊觎皇权。
“嗯。”建元帝颔首,挥手让他退下,“去准备吧。”
“是,儿臣告退。”裴景珩应声而退。
等裴景珩离开后,建元帝对站在一旁的老太监道:“德海啊,你觉得景珩能办好这个差事吗?”
“奴才愚钝。”德公公弓腰低头。
“唉——”建元帝长叹一声,说道,“此次江南闹水灾,是天灾更是人祸。老大牵涉其中,此事中也有太子的影子。景珩虽是亲王,才干出众,可是......”
建元帝摇摇头,无奈道:“老大在江南的势力不容小觑,太子也在江南插了一脚。太子一系定会拿此事攻击老大,明日朝会有的吵了。”
裴景珩出宫后直奔王府,命福顺快速收拾行装,又叫来李嬷嬷嘱咐她盯好后院,照顾好苏沅。
走之前打发一小太监到后院同林氏说了一声,便带着福顺和侍卫前去定贞门外同青衣卫汇合。
青衣卫是隶属皇帝的私军,战斗力极强。日常负责护卫皇帝,监察文武百官、勋贵宗室。
一队青衣卫满员一百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更多的好手。
有了这一队青衣卫,他南下不用带众多王府侍卫了,只需一队亲卫即可。王府的侍卫都是当年跟他从北疆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折损一个便少一个。
半个时辰后,定贞门外一队身着黑色盔甲的青衣卫早已等候多时。
裴景珩下马见过队帅林彦,商议行程安排后,便翻身跃上马背。
林彦带着青衣卫护卫在外侧,内侧由福顺带着府上侍卫拱卫。
一群人打马扬鞭,马蹄溅起阵阵尘土,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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