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王妃全章节阅览_柳无忧、花想容、萧越寒新章节阅读

废弃王妃 的主人公是 柳无忧花想容萧越寒 ,是作者佚名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这本书妙不可言,欢风华丽,本文的简介是:第1章睡的正沉,她忽然翻了个身,一向在睡觉时不规矩的小手忽然打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好痛......”她不满的呢喃出声,迷迷糊糊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向一旁的不明物体看去。“妈呀!”她刚刚还以为是睡觉前将笔记本忘记在床上了,或者是哪里飞来的UFO落到自己床上,可是定睛一看,怵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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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王妃》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睡的正沉,她忽然翻了个身,一向在睡觉时不规矩的小手忽然打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好痛......”她不满的呢喃出声,迷迷糊糊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向一旁的不明物体看去。

“妈呀!”她刚刚还以为是睡觉前将笔记本忘记在床上了,或者是哪里飞来的UFO落到自己床上,可是定睛一看,怵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叫一声。

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睡在她身边!

坐起身,揭开被子,仔细的看向身旁堪比模特身材的美男。

好帅的男人,顿时色心大起。

她抬起手,轻轻的,用手指顺着他的额头,一直画到他高挺的鼻梁,然后,缓缓的移到他性感的薄唇上,轻轻勾画着他的唇形。

她认定了这场是老天爷念在她平时上班努力的份儿上才赐给她的一场春梦,既然是这么完美的男人,又是一场可以让她放开了胆子的梦,她不好好利用,那不就是绝对的浪费?

浪费是可耻的!

本着这一项原则,她忽然直接低头来个饿虎扑狼......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有些激动,她好像隐约感觉到身下正被自己压着的男人身上悄悄的震动了一下。

继续亲亲啃啃,好像又感觉身下的男人身上紧绷了一下。

“够了,别玩火自焚!”

一句低沉有力,却略带因隐忍而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猛的抬起眼,身下的男人终于睁开的双眼。

一双璀璨的星目,本就深邃狭长的眼变的深不见底,冷凝着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怀疑和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总之,他完全满足了自己对美男的要求。

她魅笑一声,像水蛇一般趴在他的身上,一双小手不规矩的伸到他俊美如神的脸上,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轻语:“我的梦郎......既然是神仙把你送到我的梦中,我们就应该互相好好的享用啊!”

募然间,她只感觉整个天地瞬间旋转,男人迅速的一把将本来在上边的她压至身下。

她猛的抬起眼,对上一双半眯的星目。

“花想容,这是你自找的!”男人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话,然后,不待她回过神,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便席卷而来。

......

“王妃!”

“王妃怎么还不醒啊?”

“妈,别吵我,今天星期六,我不用上班......别叫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铃铛姐姐,王妃在说什么呀?”

“小姐......快醒醒!”

身旁有人不厌其烦的一直唤着奇怪的称呼,浑身又酸又疼又疲惫的她被吵的心烦意乱,终于不耐烦的睁开眼,猛的转过头瞪向床边站着的两个身穿淡绿色衣衫的人。

“啊?”待看清了床边着的是两个看起来十八九岁根本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时,她怵的翻坐起身:“这什么情况?你哪位?”

一旁个子高一些的小姑娘也是随即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快速伸手一把将被子拉高,转头对着个子矮的小姑娘低语:“别多问,快去给小姐准备热水洗身子,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知道。”

“哦......”个子矮的小姑娘傻傻的点了点头,但是看着个子高的小姑娘的眼神示意时,这才有些明白了昨天晚上她们在外边守夜时听到里边鬼哭狼嚎一般的奇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小脸一红,飞快的转身跑了出去。

一直呆坐在床上的人却猛然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四周的摆设,全都是古典的东西,龙凤雕花檀木床,金银双勾纱罗帐,满房间里全是纯古代的花瓶,玉器,紫檀木的桌子,四周还飘着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倒像是一种古代的熏香。

甚至眼前站在床边的那个小姑娘,一身绿色的衣服,也是纯古代的样式,只是那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古怪。

“王妃莫怕,我是铃铛,您是不是睡觉时被梦吓着了?要不要我叫人去娶些安神汤给您服下?”丫鬟铃铛一边打量着她脸上怪异的神色,一边又似乎是担心的轻拍着她的肩。

她猛然抬起眼,看向铃铛:“现在......是什么时候?”

其实她想问的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什么朝代,虽然她脑子里已经感觉自己好像是像小说中的一样穿越了,可是又觉得这事情不大可能。

叫铃铛的丫鬟却在她问出这样一句话时,眼神一闪,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小姐,这里是东寻国建元三十四年十月,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坐在床上的人儿猛然像是惊住了一般,惊愕的看向铃铛:“这是穿越还是架空?”

“小姐?”铃铛皱起秀眉,小心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了?昨夜王爷是跟您说了什么?还是......?”

“昨夜?王爷?”她又瞬间瞪大眼睛。

“小姐,您不会是......”铃铛仿佛猜测的看着她:“不会忘了您是谁了吧?”

坐在床上的人儿一个激灵,连忙抬起眼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可能真的是睡觉时被什么梦吓到了,我......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她一个翻身,就将自己蒙进被子里,可是刚将自己封闭在被子低下的黑暗中,这被子里传来的她身上的香味还有昨天在梦里的那个男人身上的龙延香的味道,她又翻开被子坐起身,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下班后和同事去开了个生日派对,然后在同事家又看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电影而己,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她只是做了一场春梦,把一个美男给......

不对!好像不是春梦!

她募然低下头,看见床上的一块血迹。

“小姐......”铃铛看着她的异样,担心的俯下身。

“我是谁?”她努力的保持镇定,深呼吸了几口气,忽然转过头,看向铃铛。

铃铛扯出一丝甜笑:“小姐,您是咱们东寻国大皇子,也就是锦王萧越寒的王妃呀!”

第2章

“王妃?”她一愣:“那我叫什么?”

“小姐,您莫不是睡糊涂了吧?”铃铛笑着,将缩在被子里的女人的头发顺了顺,又将她身上的被子帮她好好的裹了裹:“小姐,您名叫花想容,是咱们东寻国左丞相唯一的女儿,半年前及笄后的第三天嫁入咱们锦王府,成为锦王的正王妃。”

“那为什么你叫我小姐?”花想容蹙起秀眉,努力让自己不去乱想。

“铃铛是您在嫁入王府前在路边救回来的,您忘了吗?后来铃铛和您一起入了王府后,小姐您因为......”铃铛突然垂下眼,忽略了之后的话,直接跳到后边:“是小姐您不让铃铛叫您王妃的,所以才......”

“啊,我记起来了。”花想容尴尬的扯唇笑了笑,然后转头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见铃铛还在站在床边,她忽然看向她:“铃铛,刚才发生的事,还有我问你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只是睡糊涂了,才一时可能有些头痛......所以......”

“小姐您放心吧,铃铛不会向外人多言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铃铛又仿佛知道花想容在想什么似的,对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小姐,您先等一会儿,我去看看珠儿怎么半天还没把热水端来,您等着,我去看看。”铃铛又对花想容甜甜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花想容一见铃铛离开,便连忙揭开被子,下了床。

当找到在牡丹屏风后边的一面有一人高的铜镜面前时,她忽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那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

这个花想容竟然是如此天人之姿!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脸。

“云想衣裳花想容......竟然是如此的花容月貌啊......”她不禁喃喃出声。

可是为什么会是她穿越了?她也没出车祸也没捡到什么古代镯子项链什么的,她没遇到任何机缘,为何穿越?

难不成是睡着睡着就穿越了?难不成她有啥前世纠葛?还是有啥孽债?要不就是老天爷待见她,赏她一个穿越之旅当是消遣?

可是可是......为什么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嫁进王府半年,昨天晚上才把第一次给送出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花想容依然呆呆的立在铜镜面前,直到铃铛与珠儿一起端着水走了进来,在房间后边开了一个小门,在里边捣鼓了半天才又一起走过来扶着依然处于离神状态的花想容走了进去。

那里边,是一个五六平米大小的白玉筑成的圆形浴池,满满的全是温暖的水,水上飘着茉莉花瓣。

在之后的两天里,花想容把自己憋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只希望能睡回二十一世纪去。

当连续试验的几次失败后,她终于认命的接受了一切,对于未来有太多的迷茫和无奈,对于穿越有太多的好奇和不解,她只能在认命之后,拉着那个懂事到吓人的铃铛,让她跟她讲讲一切。

当然,就在她连续睡觉加适应穿越这档子事儿的几天时,那个所谓的她的丈夫,所谓的锦王,根本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仿佛,她的存在只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外边的世界根本与她无关一样。

这个地方是一个与中国不一样的大陆,并不存在中国的历史中。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这个大陆上的四个强盛的国家之一的东寻国,其实三个国分别为南誉国、西通国、还有北疆国,而东寻国和西通国主要以陆路为主,南誉国却几乎等于是个水上之国,不论走到哪里都水,都是船。北疆国却是常年下雪,极寒之地。

而她,花想容,是东寻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花谨庭之女,半年前嫁给锦王萧越寒为正妃。

原因是,花想容从小知书达礼,为人却冷漠无趣,自从半年前年满十五岁嫁入锦王府后,据说在洞房花烛夜时,萧越寒进房后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冰寒着脸离去,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自此再也没踏进她的雪灵园半步,之后萧越寒先后纳了一个侧妃和一个侍妾,半年来虽然与花想容相敬如宾,但却没人知道萧越寒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前几天萧越寒的侧妃,也就是那个叫什么岚妃的女人说他一直冷落王妃也不好,怎么也要去住一晚。

花想容一听就知道那个侧妃是想装做娴熟,好早点上位霸占王妃之位,岚妃也知道生性冷漠的花想容绝对不会让萧越寒和她怎么样,所以相信这一夜定会平安无事。

可是没想到的是......

花想容对此异常汗颜,就是那一晚,就是那个王爷半年后再次进入雪灵园,与她同床而睡,却只是合衣而眠根本没想圆房的时候,她,穿越了......

花想容泪眼朦胧的坐在窗前,揪着手里惨不忍睹的花瓣,撅着嘴,哀凄于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她那时一定要犯花痴,被美色所左右......

不过萧越寒娶了花想容,却不碰她,但也不休了她,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毕竟不同房,也不生孩子,就算是犯了七出之条吧?可是人家居然还是把她摆在王妃的位置上。

听铃铛说这东寻国的势力分三方,一方为锦王萧越寒,另一方为二皇子,也就是荣王萧洛寒,再另一方,便是她的那个爹爹,左丞相花谨庭。

再说,那个岚妃的父亲是从一品的左都御史,手里有一定的军权,虽然不及萧越寒手里和左丞相手里的多,但也是有一定的用处。

由此......

花想容才发现,也许,自己会是一个利益的筹码。

这不就是古代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常用的伎俩么?

花想容嘴角翘起一丝笑意,突然觉得,或许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不能跳舞的日子也没有那么无聊。

龙虎斗,也许也是一场比任何电影和音乐都能拿来消遣的东西......

......

但是花想容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以她目前的身份,她根本就是已经跳进了命运的旋涡,旁观不得。

花想容整整呆在房间里有十日之久,她这副身子本来就长的好看白晰,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样每日呆在房间里久不见阳光才会这样白。

第3章

为了健康,当她勉强接受了这个世界,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却不一定会接受这份命运的时候,她带着贴身丫鬟铃铛,出了这个囚禁了她十天的雪灵园。

她曰:晒晒太阳。

珠儿因为总是觉得最近花想容言行古怪,而铃铛却只是好好的服侍她并没有问她这这那那的,所以她干脆直接让珠儿和其他人负责收拾房间,而铃铛则近身服侍。

花想容走在锦王府里,四周丫鬟家丁还有侍卫传来的目光有惊讶,有不解,有好奇,转头悄悄问了一下铃铛,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半年来,花想容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比如必须有王妃站在锦王身旁显的夫妻和睦的时候,她才会走出来,否则平日里都是在雪灵园里做诗做画,或者干脆弹琴刺绣,总之是坚决不会出来。

她怕见到谁?还是怕谁看到她不被受宠的模样?

不去理会那群人的眼光,她挺胸抬头,延着小路,享受着午时暖洋洋的阳光,一直向前走,仿佛这条路通向的是一片自由,她脚步轻快,嘴里哼着随手捻来的儿歌。

忽然,眼前落下两片红色的不知是哪里飘来的叶子,花想容接住,仰起头向四周看了看:“铃铛,你不是说东寻国没有冬天么?那这深秋时的红叶怎么会落在这里?”

“回小姐的话,东寻国不是没有冬天,只是冬天不太冷,秋天会落叶,自然会有红叶。”铃铛恭敬的答话。

花想容垂下眼看了看手里的叶子,转眼看向前边一片仿佛花园一般的地方,便快步走了过去。

当看到一个人造假山旁边,有一条仿佛是人造的溪流,两旁全是高低不等的石头来做护栏,那条小溪仿佛是通向王府之外的,所以水才会这么清澈自然。

花想容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两片叶子,突然兴中从来,想效仿古人那种消磨时间,将感情寄予墙外有缘人的做法。既然自己是穿越女,会不会也像小说里的一般,一片叶子找到一个有缘人?

她叫铃铛去取来笔墨,却又让铃铛用匕首把毛笔上的毛弄光,又把笔杆削成尖状,这才沾上笔墨,便往红叶上写字。

一旁的铃铛看着花想容拿着的怪笔和那根本就像是拿着钢笔写字的动作,不仅没有多问,反尔嘴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灵动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花想容在两片叶子上写下了两首诗,然后对着风吹干,便笑盈盈的将笔放下。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铃铛俯身看着花想容手里的叶子:“小姐,您写的诗真是越来越有意境了。”

花想容一楞,这哪里是她写的,明明是她盗来的好不好?不过......她却还是笑眯了眼睛,好吧,穿越也不失为一种好事,毕竟唐诗宋诗,随后拿来一个,也没人会追究版权。

“这首?”铃铛转眼看向花想容另一只手里的诗,双眼顿时放光。

“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花想容喃喃的念了出来,然后小声嘀咕:“想要让自己像原来的花想容一样端庄娴淑又才情满腹,还真是要多准备些诗来武装一下自己呢......”

就在她捧着红叶时,花想容便已经知道,花园左侧的石门处,走来一对男女。

岚妃一看向那边坐在溪旁手捧红叶念诗的花想容先是一愣,随即满眼的火气,狠狠的瞪着她的背。

而她身旁的,正是那位花想容最近很不想见到的丈夫,锦王——萧越寒。

花想容在感觉到那边传来的两道不一样的视线时,缓缓站起身,见红叶上的墨迹全干了,这才俯下身,将两片叶子放入水里。

“小姐,您这是......想给谁看?”铃铛突然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有缘人吧。”花想容似笑非笑,眼神飘转,仿佛不知道身后已经走近的两个人。

“啊!王爷......”铃铛也仿佛是刚看到萧越寒与岚妃,猛然吓了一跳,转身便跪了下去。

萧越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花想容,又略扫了一下她紧握的拳头,忽然感觉眼前虽然是背对着他,但只是一个背影,一个感觉,就已经很让人觉得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花想容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堆起满脸灿若朝阳的微笑,快速转过身,双手微微叠,置于左腰处,行了一个大大的万福礼:“妾身见过王爷!”

岚妃呆站在萧越寒身旁,看着突然满脸笑容的花想容,愣在那里。

萧越寒却是面色不动,一副泰山压于顶却不动的姿态,直到花想容一直做着那个姿势,一直未等到他的一句“起来吧”而开始有些僵硬时,他才微勾起嘴角,那让花想容熟悉又陌生的磁性嗓音响起:“王妃乃是孤王正妃,平日里,不必行此大行,起身吧。”

终于解放了的花想容连忙直起腰来,抬起一双晶亮的大眼,笑盈盈的看向似乎是无心理她的萧越寒,在心里骂道,明明就是故意看着姑奶奶我有些站不稳了才肯说句起身吧,明明几天前的晚上还在她的房间里跟她热情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倒是装上正经了。

花想容越想越觉得这个萧越寒是个黑心鬼,她特意将怒意化为笑容,脸上的笑容弧度已经几乎到了刹不住的地步,直到岚妃开口说话。

“想容姐姐这是在在做什么啊?刚刚妹妹似乎是听到想容姐姐说什么......寄与有情人?难不成姐姐正在思念咱们王府外的......”岚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萧越寒的脸色突然骤冷,低下眼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岚妃瞬间抖瑟了一下。

“不过是闲着无聊捡到两片红叶,题上两首闲诗,放入溪流玩玩儿罢了。哦对了,听说岚侧妃姐姐大想容三岁,姐姐也不必因为身份而唤我如此,长幼有序,虽然我为正你为侧,但是这句姐姐,想容可是受不起的。”花想容撇嘴一笑,那个“侧”字被她咬的极重,眼神却是始终盯着萧越寒,忽略脸色沉下来的岚妃。

萧越寒略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并不喜欢她在他面前以这样让人不容忽视的态度出现一样,冷声道:“时入深秋,天气转凉,王妃身子单薄,还是回雪灵园休息吧。”

第4章

“妾身告退。”花想容又是灿烂一笑,然后转身,欲要故意紧贴着萧越寒身边走过去,岚妃见状,连忙换身到萧越寒右侧,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悄悄伸出一脚在花想容面前。

花想容不恼,嘴边笑意更浓,转眼对着与她有一人之隔的萧越寒抛去一个暧昧至极的眼神,然后仿佛没看到脚下的障碍物一样,一脚狠狠踩下去,想要让她跌到出丑?你这丫头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姑奶奶我一个灵魂有二十四岁半的女人,还敌不过你一个十八岁的妒妇不成?

“呀!”岚妃痛一声尖叫,连忙收回小脚,双眼却是愤慨的瞪向一脸淡笑的花想容。

“岚姐姐下次落脚时要注意,有些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耽误其他人落脚呢,不该触及的地方,要适时的收回去,才会免得自己受伤。”抛下一句自以为含义颇深的话,花想容不再看向那边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萧越寒,而是对着岚妃妩媚一笑,携着铃铛转身,昂首挺胸的向着雪灵园走去。

“小姐,那个岚妃一看就是故意想绊到您让你摔跤的,您怎么还那么善良的给她台阶下?”铃铛随着花想容回到雪灵园手,一副愤慨模样的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自在站在窗前微笑的花想容。

“我善良?”花想容斥笑一声:“你看你主子我哪里善良了?想要征服一个男人,不急在一时......”当然,她并没想过去征服那个萧越寒,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

她不过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方安静,寻找能回二十一世纪的方法。但是首先,既然她现在是花想容,她便必须去为花想容去争取她应得的一切。或者说,她可以试着玩一玩,玩得风声水起,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第二日,铃铛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小姐!”

“这是怎么了?”花想容站起身,扶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铃铛,一眼便看到她手里的捏着的一片红叶:“这是?”

“小姐,王府外边似乎是真的有您的有缘人哎!有人把叶子给您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怎么送?我记得那溪流只是一直向外流去,并没有可能会流回来的呀......”花想容不可置信的笑问。

“是真的,刚刚王府门外的侍卫派人叫雪灵园的过去取东西,我一看是红叶,本来也挺想不通的,但是这叶子上边也是写的诗,虽然铃铛认字,但是却有些看不明白这诗的含义......”

花想容孤疑的接过铃铛手里拿着的红叶,转身对着窗外的阳光看向上边的字。

“卿本异世魂,误入锦府深。若想归故里,城外绿植村......”花想容读了半天,突然脸上染上一层喜色:“居然只凭一个红叶上的诗就能知道我是穿越人......”

铃铛悄悄的伸过头看去:“小姐,这上边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铃铛,咱们锦王府在的是哪个城?”

“锦王的封地是在距离皇都有一千五百里之远的江元城!”铃铛眨眨眼,答道。

“那在江元城外有没有一个叫绿植村的地方?那里有没有什么半仙啊,或者活菩萨啊,或者什么法师啊能人啊什么的!”花想容兴奋的问道。

“绿植村?”铃铛皱起秀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半年前随着小姐一起嫁过来时,铃铛是与小姐您一起坐的龙凤七宝马车,四周都是大红色的围帐,我们根本看不到外边的。”

“那好,铃铛你帮我找件男装,随我出城一起去看看有没有这个绿植村的地方!”她坚信,只要找到这个人,她就一定能找到回二十一世纪的办法。

铃铛惊愕的瞪大眼睛:“小姐,我们连王府都出不去,又要怎么出城?”

“我是王妃,怎么就不能出王府了?”花想空面色一顿,不解的看着铃铛的大眼:“难道我被他们囚禁了?”

“小姐,咱们锦王府不比在丞相府一样,锦王府里平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都必须是王爷准许的人,戒备森严。而且以王妃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让你随便的出去,除非是王爷答应,不然,就是您要拿到王爷随身的腰牌,侍卫见到腰牌就会放我们走了,不然我们根本不能出去!”

“腰牌在哪里?”

“在王爷的身上......”

......

“小心点......”花想容猫着腰,快步蹿到前院的一处盆栽后边,转身扯了扯紧跟在身后的铃铛:“一会儿千万别出声啊,见机行事。”

“小姐,其实就算是我们扮成了小厮的模样也出不去的......”铃铛无奈的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花想容,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小厮装扮。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花想容转头翻了个白眼:“你跟着我便是!”

花想容看到前边有几个侍卫走了过去,连忙趁机拉起正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的铃铛往前走去。

“什么人?”前边刚刚已经走过去的侍卫转过身看向她们。

花想容一惊,连忙紧紧拉住铃铛的手,像个老鼠一样的快速蹿进一旁的花丛里,趁那群侍卫在寻找的时候,又连忙转身逃向了大门处。

到了那边,花想容这才从铃铛身上挎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大篮子,又在里边装了几片绿绿的白菜叶,然后猫着腰,低下头和铃铛一齐向前走。

“站住!”门前的侍卫孤疑的看着低着头的花想容和铃铛:“你们是刚才给府里送菜的?”

“是的是的。”花想容粗着嗓子连连点头。

“不对呀,刚才不是进来了两个人,但是不久前就已经离开了么?”侍卫甲冷眼看着花想容。

“刚刚进来的那两个人是我们一起的,我们在凌晨时你们这批侍卫轮换之前就进来了,所以你们今天没见到我们,今天送的菜比以前多了些,可能是你们府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所以我们分了两批人来送。”

“是吗......”侍卫乙摸着下巴:“那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把头抬起来!”

花想容在心里低骂了一声,忽然抬起头,对着两个正仔细看着自己的侍卫灿盈盈的一笑,一见两个侍卫当场愣住,便连忙趁机抓起铃铛的手低下头就往外跑。

第5章

“站住!”两个侍卫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就欲追出来。

“小姐!”铃铛忽然在身后很着急的叫着她,花想容无心去多管,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横冲直撞的就想出去。

忽然,没看清眼前道路的花想容只感觉撞到一个很结实又很有弹性的地方,但是还是撞得她脸疼鼻子疼,她在嘴里暗骂,猛的抬起眼看去,愣在当场。

萧越寒脸上带着一丝怪异到近乎嘲讽的笑意:“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花想容连忙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眼睛灰溜溜的扫向萧越寒腰间挂着的那块白玉牌,看样子那样龙纹白玉牌就是所谓的腰牌吧。

一见到目标,花想容脸上突然扯出一丝大大的笑容:“王爷,妾身想念王爷了,听说王爷忙了一上午才回府,便想出来看看,哪知府中侍卫不放妾身出来,妾身又想出来亲自迎接王爷,所以才......”

“如此?”萧越寒低眉一笑,看起来似乎是对她的甜言蜜语很受用:“王妃此时看到孤王了,我们可以回府了吧?”说着,萧越寒顺着花想容的身侧便走了进去。

萧越寒在走进王府门前时,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仿佛是在看花想容,又仿佛没看到她,花想容却是眯起眼,她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他侧过来的脸上的表情。

非常的,不屑。

花想容转回头,看向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侍卫,愤愤的将手里的大竹筐扔在地上,转身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小姐......”铃铛连忙跟上。

“王爷!”花想容跑进王府,看向正要往前厅走去的萧越寒的背影,唤了一声。

萧越寒顿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看向花想容:“王妃何事?”

“王爷......妾身最近忽然觉得自己一直未能尽一个王妃的责任,妾身自以为清醒了过来,所以,想找个时间跟王爷说说心里话,谈谈心,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不知道王爷,今晚可有空啊?”

花想容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扫进萧越寒那双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吸进去的深邃眼瞳里。

“没空。”萧越寒微微挑眉,转身走了。

偷窃腰牌第一计划,宣告失败!

总之,花想容现在的目标十分明确。她没办法再去以静制动,因为那个诡异非常的王爷跟本就是把她当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动物,挥到一旁,毫不在意。

好吧,既然如此,享受了十多天安宁奢侈生活的花想容开始想要战斗了!

想要让一个男人彻底的臣服在自己脚下,甚至心甘情愿的抛下自尊将她所需要的腰牌大方的奉上的唯一可能就是......第一:把萧越寒弄晕,直接从他身上拿;第二,让萧越寒这个居然敢藐视她如此魅惑的邀请的伪柳下惠动心动情。

尽管花想容明明就知道萧越寒其实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利益的棋子,为了他将来的宏图霸业和皇位铺路的一颗棋子,但是不代表她这颗棋子没有选择权,也不代表她不能去反控制萧越寒。

如此一举两得又让人斗志昂扬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放过?

她就不信,她虽然不如原来的花想容才情满腹,但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XX艺术公司著名的舞蹈师,专修古典舞的她还没到魅力惨跌到零的地步,更何况,这样的身材这样的相貌,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资本。

彻底定下目标的第一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的花想容迈头进了雪灵园的书房,将这个国家乃至这个她陌生的世界全都去解一遍。

第二天,花想容一大清早就派人叫来裁缝师傅,又选了几十匹柔滑好看的上等布料定做了三十多件素色与十几件艳色的新衣服,当然,衣服样式完全是她自己画的,这古代的一切都繁琐的要命,先是这个发型那个发型,这个鬏哪个鬏的,再是衣服里环套外环,显的又臃肿又难看,她实在受不了了,设计了几套古代样式的新衣服,有露骨的有含蓄的,也不忘画了几件白色半透明绝对可以诱惑男人的丝制睡衣。

第三天,花想容拉着铃铛坐在房间里一整天问着萧越寒的喜好与习惯等等诸如此类......

一个月后,花想容身着一袭天蓝底衬白色蚕丝绣蓝线的新衣,让铃铛帮她梳了一个蝴蝶髻,坠了几棵小巧圆白的珍珠,便坐在后花园中看书吟诗,然后很“巧合”的看见正与朝中正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边走边聊的时候,忽然看着手里的史书,大声却又不失娇柔的念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念完,还抬起手状似抹眼泪的动作。

然后“不经意”间发现了正缓步走来的萧越寒和那个侍卫,连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盈盈的做了个万福礼:“王爷......”

侍卫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之间美的仿佛九重天女一般的花想容,宫里所有人都知道锦王娶了一个淡薄寡情又与右丞相公孙长卿有染的女子,却哪知竟然突然如此惊为天人。

而正看向花想容的萧越寒,脸上却是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于她这种人能使出这种偶遇的伎俩很是不屑更又看得出来她别有深意:“王妃免礼!”

然后,与侍卫直接忽略了花想容的存在,转身继续聊他们的,完全不把她精心的打扮放在眼里。

但是这对花想容来说,虽然是个打击,但却是越挫越勇。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园偶遇的戏码已不下五次,长廊偶遇的戏码也已经不下十次,包括在府门前迎接,在一些很巧合的时刻总会出现萧越寒面前......

一切从偶然开始,慢慢的,也就变成必然了。

她不急于一时,只需要慢慢的去磨,慢慢的将这一丝丝好奇全都沁入萧越寒的心底。

花想容也从渐渐的了解中知道,萧越寒这个男人,不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去接近。

一下子就得到了的肉并不好吃,她需要的是自己争,自己抢,千方百计得来的,这样,她才会细嚼慢咽的,去体会这个中的滋味。

晃晃悠悠的便又过去一个月,在战斗中越来越有精神的花想容不仅没有再哭丧着脸想要回家,反而从战斗中磨砺出越来越多的经验。

第6章

“王爷......”就在萧越寒刚刚回到府中,要经过后花园才能回到自己住的清沉园时,在后花园门前守着的小厮突然快步上前:“王爷,您今天确定还要走这条路么?”

“怎么?”萧越寒眼里夹杂着一丝让人难解的笑意,看向小厮。

“王妃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坐在后花园的鱼池边上......说是要钓鱼......”

“钓鱼?”萧越寒似笑非笑的缓步走了进去。

“王爷,王妃她天天都这样等着您,您不觉得有点......”

“连你们也觉得,她变了?”

“王、王爷......”

萧越寒只是勾唇,淡冷的一笑,并未理会那小厮,转身进了后花园。

当看到那个脱了鞋袜,将一双脚都炮在水里,雪白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而手里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鱼杆更是摇摇晃晃的在水里,根本没在钓鱼的花想容时,萧越寒站在她身后。

花想容的嘴里不知是在哼着什么歌,故意的将鱼杆提了起来,看着笔直的根本掉不上来鱼的鱼钩时,萧越寒忽然走向她。

“王妃可是在钓鱼?”萧越寒仿佛兴致昂然的问着。

“呀?王爷......真巧啊!”花想容连忙将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从水里拿了出来,不穿鞋子,直接让白晰的沾着水珠的小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见萧越寒垂下眼,看向她一双小脚上那几根正调皮的乱动着的脚脂时,分明看见了他眼里的颜色渐渐转深。

花想容撇嘴一笑,对于男人的那点心思,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王爷今日不忙?”花想容仰起一张明媚的笑,笑眯眯的看进他深邃的黑瞳里。

“不忙。”萧越寒转过眼看向花想容的鱼钩:“孤王怎么不知,王妃平日里有钓鱼的喜好?”

“那只是你没仔细去了解过自己的王妃罢了!”花想容对着他眨了眨眼,在看到他眼里腾起的一丝别样的笑意时,忽然又转身,将笔直的鱼勾放入水里。

“没有鱼饵,又是直钩,王妃想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钓上鱼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花想容别有深意的对他甜甜一笑。

“何解?”萧越寒半眯起眼。

“妾身钓的不是鱼,而是想钓上一个薄情郎,负心人......”花想容突然收起笑脸,转眼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妾身想钓的,是王爷的心......”

萧越寒眼里玩味更浓,突然眼里一道光芒闪过,移步到花想容身侧,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俊朗如神的脸暧昧的渐渐靠近。

花想容一愣,绝对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主动的过来,心里腾升起一股紧张,连忙转开头。

“王妃脸红的模样,还真是美的动人心魄......”突然,萧越寒俯下头在花想容的嘴边轻语:“或许,王妃的话,孤王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花想容浑身一震,接着假意的红了脸庞。

可事实证明,花想容那自以为是的魅力还是不够。

因为,当天晚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着萧越寒前往雪灵园与她共度春宵的花想容,坐在桌前一直等到黎明也没听到铃铛在外边通报说王爷来了。

第二天一早,花想容顶着一双熊猫眼,愤恨的得到了一个消息,萧越寒昨天晚上在侍妾钰茗的茗香园那里下棋,随后便去了岚侧妃的芙蓉园过夜,偏偏就是没有来她这里。

这个王府,几乎有着半个故宫那么大,这个生活在距离皇都有一千多里之远的王爷,根本就是这里的一个土皇帝,要不是远处还有一个他的父皇,恐怕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都快要自封为王了。

如果再多些妃子,他这王府不也就等于后宫了么?

虽然花想容不在乎,但是她还是恨的牙痒痒。

想她花想容曾经在二十一世纪虽然并没进入社会最上的阶层,但好逮也是美丽不可方物的中上等人儿,畅游于各大企业富二代的怀抱之中,能迷惑人心,也能得自保全自己的身体,那便是有她独有的魅惑招式。

既然这萧越寒分明就是故意不顺着她的心,明显就是想看看她失望颓败的模样,她偏偏也不顺他的心,她笑,她得意的笑,她继续钓鱼,她继续在花园里欢笑着乱转,甚至时不时的在他出现的时候在那里随意的跳起小天鹅舞,嘴里哼着欢快的歌儿。

但是,当萧越寒仿佛没看到她的存在一样,直接路过。

每当她像个斗败了的小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回到雪灵园,让铃铛给她按摩给她用她自制的花瓣沐浴露洗澡时,她总会重新提起一丝战斗的力量,开始研究第二天的做战计划。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萧越寒的确是个很聪明狡诈兼极度腹黑的男人,他明明看出了一切,却根本不迎上来与她对战,放任她自己每天自己跟自己斗气,直到累到睡着。

没错,她确实是跟萧越寒明斗暗斗,屡战屡败,分明两人这两个月来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她能感觉到从萧越寒偶尔看到她时,那双深邃的黑瞳里所折射出来的很强烈的嘲讽。

直到......

有一天,机会来了!

东寻国建元三十五年,正月初一,举国欢庆。

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一样,正月初一过春节,喜气洋洋迎新年。

听说,每年府里最忙碌的时候就是一月和二月。因为正月初一的晚上锦王府会每举行很盛大的宴会,当然这是花想容自己理解过来的意思,总之是会款待府里的许多人。

锦王很慷慨,每年春节时都会叫东寻国内最大的布庄为府里的所有人赶制新衣,就连下人也不例外,虽然下人的衣服料子不是最上等的,但也绝对是在平民百姓中显的很好的,更何况府里那么多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照这样的施舍,肯定也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但这一切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正月初一晚上,会到了歌舞升平的境界,而且听说这次岚侧妃和侍妾钰茗都有所准备,应该不是弹琴就是做诗做画了,主要就是那天是正月初一,新年伊始,如果当天晚上就能把萧越寒弄到自己的园里去过夜,在这些迷信的人眼里就算是有个好兆头,预示着这一年那个人都绝对会受宠,而且还会得到很多赏赐,也许一下子把把花想容踢下去,坐上正王妃的位置也不一定。

第7章

不得了了!花想容在心里长叹,这萧越寒分明就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帝了!难不成他父皇不知道?就这么让他在这座城里称王......

还有还有,二月十六就是东寻国皇帝建元帝的五十岁寿辰,所以每年开始的前两个月绝对是最忙碌的。

当然,花想容也同时忙碌了起来。

她花大小姐是正忙着准备自己的绝活,好在正月初一的晚上找到机会成功吸引萧越寒的视线。

毕竟这么好又这么现成的机会可很难找的啊,如果这次错过了,她那偶遇和撒娇的戏码就等于白费了。

这么久了,四个多月了,那萧越寒就算是再想冷落她,也绝对不会做的太过火。

而且......这一次,花想容很有信心。

花想容连夜画出新衣,又叫铃铛派人去准备一些必备的物品,至于是什么东西,暂且不谈。

总之,她这次,如果再输,就绝对不是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墙壁练习排山倒海和狂风扫落叶那么简单了。

她花大姑奶奶都豁出去到这份儿上了,如果再被某人无视的忽略......

她绝对会直接冲上去,咬断萧越寒的脖子,骂他的不解风情。

正月初一当晚,整个锦王府仿佛都一下子迎来了许多喜气。

热闹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晚上酉时。

直到戍时开始,锦王府左侧的别院里就已经陆续走进宾客与王府中一些主子和常年为王府鞠躬尽瘁的人和家眷。

然后便是岚侧妃与那位一身白衣出尘的侍妾钰铭,随即到来的便是锦王萧越寒。

萧越寒依然风流倜傥,不笑时宛如冰山,眼如刀锋般犀利,笑起来却如昙花一现,妖孽般迷人,浑身永远带着那抹让人忽略不掉的王者霸气。

岚妃身着一身紫红色芙蓉锦锻长衫,盘云髻上斜插三支凤头金钗,显然昭示着她渴望当王妃,甚至渴望当上未来的皇后的野心。侍妾钰铭浑身雪白,但衣料却是上等的白雪纺纱,梳的万分精致的峨髻上斜插一支金步摇,走起路来缥缈出尘却又不失勾人心魄的性感意味,摇摇欲坠的感觉给人一种很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女子气质。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渐渐从萧越寒身旁的两位佳人身上移至空荡荡的王妃位置。

没错,过了半天,菜都上齐了,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捧酒想要说祝贺词了,锦王妃花想容却迟迟未到。

坐落于下边的人不敢出声,却都小心的抬起眼扫视着萧越寒,见他眼里并无波澜,仿佛对王妃这种不懂礼节的事情不甚关心,一旁的岚侧妃笑的花枝乱颤,钰茗侧一直看着眼前的酒杯不语。

“禀报王爷,王妃派人过来说身子偶感风寒,不方便出来见客,请王爷与各位主子不必等她了。”

走进来的小厮的一句话,一下子打破了一群想奉承萧越寒却不知何时开口的尴尬,一时间觥筹交错,吹牛打屁欢声笑语几乎震了半边天。

萧越寒嘴边一直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人看到他眼中微微泛出的一丝冰冷,薄情的唇微微一撇,看向身旁空荡的王妃子位置。

之后,突然有人提意让萧越寒身旁的两位挂人一展身手与才华。

萧越寒应允之后,岚侧妃率先站出来,让人将古琴备上,弹了一曲她当年在家里吸引到萧越寒的那首曲子。

一曲做罢,萧越寒动唇微微一笑,仿佛赞赏,眼里却了无笑意,赏了岚侧妃一颗珍贵的夜明珠与她。

之后钰茗吟诗与大家,又与一些自复有才的人对了几个对子,随后萧越寒赏了她一支宫中传下来的孔雀翠玉簪。

又是一阵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好不欢快。

直到......

萧越寒仿佛就知道今天的节目并没有完全结束一般,当看到有两个雪灵园附近的侍卫般着一支直径半米,高一米的外坠几千几花朵的圆箱子走了进来,放于台下中央时,他微微勾唇一笑。

一群不解之人的好奇眼光瞬间投了过去,却只有站在不远处的铃铛看到了从萧越寒的眼里闪出来的一丝凉薄的笑意。

“禀王爷,王妃自雪灵园派人传话,今日正月初一,实在不好扫了所有人的兴致,虽然人未到,但却还是要表现一些敬意与祝贺,特此送上一份大礼。”侍卫甲恭敬的跪了下去,大声说道。

“从来不知道锦王妃还有这等巧妙的心思呐......”有人在下边窃窃私语。

“打开看看。”萧越寒不以为意的斟了一杯酒放至嘴边。

“回王爷,王妃说,这箱子要由您亲自来开。”侍卫乙恭敬的开口。

一旁的岚侧妃满眼不快的瞪着侍卫:“快点打开,别磨磨蹭蹭的!她要是真有心,为何不亲自来。”

萧越寒并未看向岚妃,勾唇一笑:“哦?”

便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走了下去。

“王爷!”岚妃连忙唤道:“这几个月来,王妃行事怪异,不知她究竟有何居心,王爷还是小心才好!不如让妾身帮你......”

话还没说完,萧越寒已兴致盎然的走到坠满了花瓣的箱子旁,刚一接近,便闻到了某些人身上独有的甜香,他俊眉微挑,伸手揭开盖子。

在箱子打开的瞬间,只听到一阵不算太大的爆炸声响起,当所有人都恐慌的站起身时,萧越寒依然站在那里,面不改色的看着从箱子里飞出来的片片花瓣,随即从中飞出一道缥缈玲珑的身影。

花想容着一身水粉色轻拂蚕丝衫,水裙在半空中摇曳晃荡,蝴蝶髻上只系了一条粉红色的长长丝带随风飞舞,一双光着的白玉小脚在空中俏皮的转了一圈,随即落向地面,整个人浑身飘出一阵甜香,缓步轻移到脸上仿佛也透着一丝惊讶,却又瞬间恢复平静与淡笑的萧越寒面前。

素手盈盈飞袖起,粉色的长长的水袖在空中飞舞了半圈,落到萧越寒肩上,直至缠了几圈后花想容暧昧的靠近,在他的耳边轻轻吐着暧昧的热气,随即一个转身,水袖飞扬,轻点脚尖弹起与半空中飞舞了一圈又落与萧越寒身后,一圈一圈,娇小玲珑的身子在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萧越寒双眼微微眯起,转过头,仿佛很喜欢她这个惊喜似的,双眼追逐着她翩翩的舞步......

第8章

突然又一起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一双白玉般透明的小脚在半空中划过,一个翩然转身,透着无尽魅惑的双眼对着擒着笑意的萧越寒飞去,随即,花想容的身子由半空中徐徐落下,光裸的小脚站在萧越寒的脚面上。花想容抬起晶亮的大眼,对着他盈盈一笑:“王爷,妾身来迟,望王爷恕罪......”

“妙啊!真是太妙了......”

“王妃真是天姿国色,连九天仙女也比不上了,不愧是左丞相的掌上明珠,这天下也就只有王妃才配得咱们锦王了......”

四周顿时喊声迭起,花想容却似乎是在这整个世界只能看到萧越寒一样,双眼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等着他有所表现。

“王爷?”花想容看着他,双脚踩在他的脚面上,身前紧紧依附着萧越寒。

萧越寒微微勾唇,在看着花想容时,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流光,突然一个俯身,一把将花想容腾空抱起:“王妃的礼物孤王甚是喜欢。”

说着,抱着一脸笑意的花想容走回刚刚的座位,也不让她坐到王妃的位置上,直接抱着她,让她坐于自己腿上,没有赏赐给她任何东西,却独独举起一杯酒:“王妃辛苦,天气微凉,王妃穿的这么少,先喝些酒暖暖身子。”

说罢,毫不迟疑的将酒杯放到她手里。

花想容一愣,垂下眼看着杯中的烈酒,又抬起眼看着萧越寒。

他那眼神分明就是要逼她喝。

虽说花想容已经在房间里备了酒,但也是她叫铃铛出去弄来的一些其他国家进贡来的葡萄酒,而萧越寒这杯,她根本就是不会喝。

“怎么?王妃不喝?觉得孤王赏赐给爱妃的酒不好喝?”萧越寒握在她细腰上的手微微收紧。

“若是王妃觉得这赏赐不好,不如今夜孤王去雪灵园过夜可好?”萧越寒忽然暧昧一笑。

花想容瞬间笑的如花儿一样,点头如小鸡啄米。

萧越寒出其不意的俯下头将花想容手上杯中的酒喝光,然后转头直接吻上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唇,看似温柔,实则强迫的将酒给她灌了进去。

花想容一惊,本来是想挣扎的,但是忍了半天,她硬将那烈酒咽了进去,然后一脸痛苦的咳着。

就刚刚萧越寒那一吻,四周惊讶的抽气声起此彼伏。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锦王与王妃夫妻并不和睦的消息谁人不晓?但传闻瞬间被这一幕打破。

萧越寒甚至很怜爱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然后趁她转回头时又是在她嘴上轻轻一啄:“孤王说的果然没错,王妃脸红的时候,真的是美极了。”

之后四周喝声一片,祝福声一片,还包括岚侧妃和钰茗那边传来的愤恨的眼神与哀怨的神色。

花想容本以为今天萧越寒还是依然那么难对付,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那么顺着她的意愿就去了雪灵园。

反而,一直在设计一切,在想着把他弄来的对策的花想容倒是站在雪灵园外边,光裸的小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微微蹙起秀眉观察着萧越寒那向她的阁楼走去的背影。

他今天又在想什么?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她的目的,又怎么会......

花想容一时被他这般的顺从打乱了最初的计划,双脚一直站在冰凉的地上,丝丝凉意顺着脚底透入心里。

直到萧越寒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将她打横抱起,俯下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呆愣的眼神:“时值冬日,虽然东寻国无雪,但就这样站在地上是不是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嗯?我的王妃?”

花想容立时回神,转过眼看了他一眼,马上收回满脸呆呆的神色,微微一滞,一双胳膊便搂住萧越寒的脖颈,柔声呢喃:“王爷,妾身冷了,我们进房吧。”

萧越寒勾唇:“如王妃所愿。”

说罢,萧越寒温柔的抱着花想容轻盈柔软的身子走进雪灵园的阁楼,铃铛与旁边几个守着的侍卫丫鬟连忙上前要把花想容抱过去。萧越寒却是冷眼看了看他们,不假他人之手的继续抱着花想容走进房间。

刚一进房,花想容脸上的魅笑越是灿烂,当萧越寒将她放到床上时,花想容忽然柔柔的推开他,转身站了起来。

萧越寒倒也不急,径自正坐在床边,淡笑着看着花想容脸上那明媚又勾魂的笑:“王妃还想做什么?”

“王爷,妾身刚刚便已沐浴好了,可是王爷还没沐浴哦!”花想容故意笑的极度的暧昧:“妾身已经叫铃铛备好了水,王爷先去沐浴。”

萧越寒握住她在他胸前不规矩的小手,仿佛痴迷一样的举起,放至嘴边轻轻印下一吻:“好。”

待看到萧越寒走进内室,花想容连忙转身,趁着仅有的时间将藏好的葡萄酒拿了出来,倒进两支小巧的酒壶里,她突然灰溜溜的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在桌上两支酒杯的其中一个里放进闻醉散。

闻醉散,就是闻一下这酒便会醉倒的迷药,更何谈掺了这闻醉散的酒一喝进去,根本就比喝了二十杯烈酒还要醉人。本来她是想弄来蒙汗药直接把萧越寒迷倒的,但是铃铛说蒙汗药虽然无色无味,但是萧越寒却一定会发现,就算喝的时候没发现,第二天醒来时也一定会知道是被迷晕了,而闻醉散则不会,因为喝了之后就会大醉,毕竟今天萧越寒已经喝了不少了,就算他喝了这杯后就醉了,第二天他醒来时也只会以为是宿醉,不会怀疑其他。

花想容拿来一支银簪,在放了闻醉散的杯子里倒上酒,然后轻轻搅拌了一下,见粉末全都融了进去,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才将银簪藏好,转身坐到桌旁,等着萧越寒沐容完后出来。

就在花想容弄好且刚刚坐下后,萧越寒便已经走了出来。

花想容转过头,见铃铛低垂着头仿佛不好意思般的拿着萧越寒的外衣走了出去。

花想容微微一滞,在心里不由得嘀咕着,这老天爷对萧越寒也太好了吧,不洗澡时浑身阳刚味儿十足,洗完澡后更加妖孽了,甚至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除了男人味儿之外的一种庸懒又迷人的味道。

为了不让自己的花痴毛病又犯出来,花想容甜甜一笑,转身站了起来,小跑着迎了上去,仿佛期待了很久似的,紧紧搂住萧越寒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上一吻,然后又趁他低下头想吻自己时,欲擒故纵的的翩然转身到桌边。

第9章

“王爷......妾身的房里也没什么好酒,只有这偶尔闲暇时自己酿的一些葡萄酒,味美甘甜,既然王爷好不容易看到了妾身的心意,妾身万分开心,想与王爷共饮几杯如何?”

萧越寒嘴边泛起一丝邪笑,缓步走上前,揽住花想容纤细的腰身:“王妃想如何,孤王便如何。谁叫......孤王今夜将自己赏赐给王妃了呢?”

花想容娇羞的笑了一下,拿起已经倒好的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至萧越寒眼前:“来,王爷......妾身敬您......”

萧越寒接过酒杯,却是忽然又将酒杯放下,俯下头将花相容自己手里的酒给喝了进去,花想容一见他又来这套,连忙挣扎了一下想要闪开,脸上羞红一片,心里却是在暗暗低骂。该死的,这男人原来喜欢玩这种恶心的游戏。

心里刚骂完,萧越寒那张妖孽脸便已经靠近,俯下头将酒液全数灌她的嘴里。

花想容脸红红的,趁他一吻做罢时,连忙伸手将桌上那杯掺了闻醉散的酒放到他面前:“王爷......妾身敬您的,您难道不喝么?”

“王妃来喂孤王喝吧。”萧越寒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

花想容暗自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只是把酒含在嘴里绝对不会醉的,便闭上眼,将杯里的酒全数倒入嘴里,连忙趁机仰头吻上他,要将嘴里的酒夜送入他嘴里,哪知她刚一倾身吻去,萧越寒忽然紧搂住她的身子,俯下头迎上她的吻,却抬起一支手擒住她的下巴,强迫的让她将她自己含了半天的酒咽进去。

“咳......”花想容猛然将身子往后倾了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越寒。

下一瞬,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滚烫了起来,脑中嗡嗡做响,眼前那张凉薄的笑脸渐渐变成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直到眼前越来越花,整个身都无力的倚靠在萧越寒胸前。

萧越寒垂下眼,看着满脸因醉酒而娇红着脸,一身的酒香与独特的甜香的女人,轻轻的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床榻。

花想容突然仿佛害怕一样的抬起无力的胳膊:“不要......”

萧越寒一顿,冷眯起眼看着已经醉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儿,抬起胳膊握住她的小手:“王妃说什么?”

花想容撇过头,头疼的摇晃着另一只胳膊:“不要......头好晕......”

萧越寒勾唇冷冷一笑,俯下头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咬,低语道:“王妃努力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么?”声音暗哑低沉,却不失残酷的讥讽。

“我不是王妃!”花想容突然抬起胳膊锤了一下萧越寒的肩:“我想回家......我不是王妃......”

萧越寒仔细的看着她:“告诉孤王,你是谁?”

花想容摆了摆胳膊,无力摇着头:“你不认识我......”

萧越寒眼神微微转冷:“叫什么名子?”

花想容轻哼了一声,却是忽然被他掐住了脖子。

“好痛......”花想容一脸委屈的睁开迷蒙的眼,泪眼朦胧的:“痛......”

“说,你是谁?”

“无忧......”花想容歪过头咕哝一声,转过头无力的回答:“我叫无忧......”

这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子,柳无忧,爸爸妈妈希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所以,她叫无忧。

“无忧?”萧越寒眼中的风暴渐渐熄灭,换来的却是一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淡淡笑意,他垂下眼,仔细的看着身下人儿的娇憨姿态:“好名子......”

是夜,花想容一直在梦中,不知道究竟是谁在一直唤着她的名子,那声音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有些温柔,也有些她听不懂的一层疏离,当她每每想睁开眼睛去看看却,却总感觉提不丝起力气,整个人仿佛在云上漂浮。

头痛。

非一般的痛。

花想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终于醒来,迷糊中只感觉铃铛扶着她坐起身,帮她理顺头发,便要扶着她下床。

当脚落在冰凉的地面时,花想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然抬起眼看向铃铛。

“小姐......”铃铛小心的唤着她,仿佛正在暗示她:是的,你昨天晚上失败了,而且还和王爷光明正大的圆了房。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花想容瞪大眼睛,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将那杯加了迷药的酒喝了进去,然后......?

脑中的某一根弦一下子到了尽头,之后发生的事情白茫茫一片。

“昨晚......小姐您可能是醉了......”铃铛一直没进房,当然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花想容连忙甩开铃铛的胳膊,转身将床上的被子围在身上,然后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铃铛那擒着笑意的眼睛:“王爷何时离开的?”

“回小姐,王爷早上天刚刚亮时就离开了,不过王爷有留下话来,说让小姐您好好休息,让铃铛告诉您,他晚上还会过来......”

“什么?他还来?”花想容大叫一声。

“小姐......您不是还没有成功的拿到王爷的腰牌么?他晚上还能再过来,小姐您不是还能继续找机会......”

花想空突然皱眉孤疑的看着铃铛:“铃铛,你怎么这么希望我拿到萧越寒的腰牌?”

铃铛不解的抬眼看向她:“小姐?”

可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铃铛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便摆了摆手说:“算了,没什么。”

之后的半个月,萧越寒几乎是每天都往她这里跑,仿佛她真的捡到了一个好兆头,从正月初一,一直到正月十四,在别人眼里,那萧越寒仿佛被她摄了魂一样。

这一日,正月十五。

花想容正坐在房间里研究着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没错,她的与众不同,可能是已经让萧越寒上了隐,但不代表他的心已经到了她的身上。其实她不仅一次的在犹豫,究竟是速战速决的抢了腰牌离开,赶快去绿植村找那位有缘人送她回二十一世纪呢,还是让他爱上自己,把自己的面子夺回来。

因为她是个爱面子的女人,所以她很无奈的继续选择后者,真是无奈。

这一步很难,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萧越寒的一颗棋子,若是有一天左丞相花谨庭突然辞官回家了,或者突然死翘翘了,那些原来在左丞相手里的权利全都被萧越寒握住时,萧越寒根本也就不会再惧怕任何人,或许是可以说,他不必再介意任何人的对抗,那个二皇子,虽然手中有不少兵权,但那一点力量根本无法与萧越寒抗衡。

第10章

为什么一直在强调有个左丞相呢,因为东寻国还有个右丞相,但是那右丞相手中却无半点兵权,听说他叫公孙长卿,花想容忘记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名了,好像是在王府的下人私下嚼舌时听到的,好像是说锦王妃花想容与那个右丞相过去怎么怎么样。

因为花想容无心去问,也无心去理会,所己也就不了了之,不过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右丞相公孙长卿在东寻国乃至其他国家的部分少女心中,简直就是天神的形象。

但是一听说那公孙长卿在朝中只掌管国学与修书,做的事儿跟《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那位修四库全书的纪大烟袋差不多,一想到这儿,花想容就更无心去想了,直接在心里把公孙长卿和大烟袋划上等号。

就在花想容坐在房间里离神之际,铃铛突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王爷今天晚上估计不会过来了!”

“今天不是元宵节么?他肯定会忙的啊,我知道他不会过来,正好我落个清闲......”

“是岚妃怀孕了!王爷一得到消息就过去看她,到现也没回来,恐怕今天是不会过来咱们这里了。”铃铛惋惜的叹了口气。

花想容闲闲的站起身,转身走到窗边拿起一把装饰的扇子就开始在胸前猛摇:“关我什么事啊?”

“小姐......”铃铛却突然怪异的看着她:“现在是冬天,虽然不冷,但至少也不热啊......您为啥要扇扇子......”

花想容低下头呆呆的看了一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扇子,连忙扔在桌上,转身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是觉得屋子里太闷了。”

“......”铃铛仿佛是在憋笑,又仿佛是在忍着什么。

花想容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撇她那嘴交抽搐的模样,气的将杯子重重放下:“想笑就笑出声来,我不怕你笑!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吃醋!”

她可没吃醋,她只是生气,气岚妃那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女人那么好命,她花想容向来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但是若是一个总是想站在她头上撒尿的女人抢了便宜,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岚侧妃怀孕,萧越寒忙于照顾连续十日都没再来。

花想容却是忽然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

萧越寒是什么人,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一个干练稳重又诡计多端的王爷,一个娶了三个老婆的男人,一个根本不可能会装下爱情的男人。

花想容突然仿佛是想开了,觉得自己每天劳心劳力的去抢的心那根本就是费事儿的事,她本来还想去做点什么事去把萧越寒抢回自己的雪灵园。

但是当她发现萧越寒十天都没来的时候,她算是终于明白了。第一,萧越寒在告诉她,她永远没有可以侍宠而娇的那一天,第二,他还是在告诉她,告诉她别妄想得到他的感情,他的心,随时可以留下,也随时可以走开,第三......原谅她还没有领悟出来。

所以,花想容也没打算去芙蓉园看岚侧妃,更没打算去找萧越寒。

谁说一定是她热脸贴向冷屁股,姑奶奶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该做的都做到的,早就可以换个方式继续努力了,她才不会笨到一直缠着萧越寒,更不会笨到用岚妃那种方式抓住一个男人。

东寻国建元三十五年二月初二。

感叹的是这里竟然有春节有元宵节,却没有二月初二吃猪肉的习俗。

不过已经过惯了中国习俗的花想容还是让铃铛跟她一起忙活了一上午,甚至故意在萧越寒的近身侍卫面前跑跑颠颠的,直到她们备好了一个大锅,一些青菜粉条,还有一些豆腐,又叫厨房的人准备了几大盘牛羊肉片,当然,还准备了一个超大号的猪头肉,又弄了些酱料辣椒什么的。

其实花想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自己想吃火锅时,一定要让萧越寒的近身侍卫看到她高高兴兴的忙活着。

打死她也不承认她是想让那个侍卫去告诉萧越寒,说她很开心的做火祸吃,一点也没有弃妇的哀怨之感。

她想不通自己为何这么做,但是当晚上她和铃铛正要开吃,却走进来两个她最近很不想看见的人时,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自作自受。

萧越寒扶着那个才刚刚怀孕,肚子根本还是很平坦,却硬是要捂着肚子走的缓慢的岚妃走进来时,花想容立刻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冰霜。

她扯出一丝笑意,硬是抬起眼笑眯眯的看向那个与她睡了半个月,却因为岚侧妃的一个怀孕而对她不闻不问的萧越寒:“王爷怎么来了?”

“听说王妃今日心情很好,叫人在厨房里忙了许久,又叫下人帮你弄一种叫火锅的食物,孤王与岚儿都甚是好奇,便过来看看,瞧瞧在王妃这里能不能讨到东西吃吃。”萧越寒笑的越是温柔多情,花想容越是恨的牙痒痒,她本来就是想和铃铛一起饱餐一顿的,哪知道又来了这么两个臭不要脸的不速之客。

岚侧妃一时没说话,只是满脸笑盈盈的站在萧越寒身旁,直到萧越寒也不过问她这个主人要没要他们坐下,就直接扶着岚侧妃让她坐在花想容对面,又叫铃铛再添两个碗筷。

铃铛拿来碗筷后,本来应该是她坐的椅子一下子被萧越寒抽走,坐在他的屁股下边。

花想容眯起眼,嘴边露着大大的笑意,眼中却是锋芒毕露,狠狠盯着萧越寒落坐的屁股,恨不得那椅子上长出针来。

直到萧越寒出声不耻下问的问她这要怎么吃,花想容才终于眯起眼笑了出来,站起身,拉起站在一旁委屈的看着她的铃铛坐在她的椅子上,压住她害怕的想站起来的身子:“乖,坐在这里,拿起筷子,吃。”

“可是小姐......”铃铛委屈的看着她:“那您坐哪里?”

花想容只是灿烂一笑,转过头,对着正得意的看着她的岚侧妃抛去一个媚眼,翩然转身,坐到了萧越寒的双腿之上。

一双玉臂搂住萧越寒的脖颈,魅笑着看着他未变的笑脸和眼中闪过的一丝疏离:“王爷......妾身腿不舒服,坐在王爷腿上让王爷喂妾身吃东西,王爷不会推开妾身的吧?”

第11章

“当然。”萧越寒勾唇一笑,大手抚上花想容的背。

她灿烂的一笑,仰起头在岚妃那边射过来的愤恨目光下在萧越寒嘴上轻轻一吻:“王爷,锅里的肉要用筷子夹出来,沾着盘子里的酱料吃,味道很香的,王爷没吃过吧?可以先尝尝......而且,妾身怕烫,麻烦王爷将肉吹凉了再喂臣妾......”

“好。”萧越寒倒是纵容。

一时间满桌肉香,再加上岚妃身上的芙蓉花香,花想容身上的甜香,一时间香味满场,怎可一个香字了得。

直到萧越寒喂了花想容第三口肉,岚侧妃终于坐不住了,忽然一个腾身站起来,再也没有刚刚那么虚弱的表情,也不再捂着肚子,冷冷的做了个万福礼:“王爷,妾身身子不舒服,有孕不喜食肉,先回芙蓉园了。”说着,转身就走。

但是她巧妙的却是,刚刚一副冰冷的受伤的神情,走到门前时,忽然身子一软,似乎是要倒下。

萧越寒“眼疾手快”的将花想容抛到一边,到门边扶住岚侧妃,状似担心的看着因有孕而脸色苍白的她,扶着她要离去。

眼看门前的人就要离去,花想容本来不想打破今天晚上吃火祸的兴致的,但是那岚侧妃装模做样的姿态实在是激起了她花想容心里存在的邪恶细胞。

只见花想容突然伸手拿着勺子盛了一碗锅里滚烫的水,然后又“不注意”的将碗打翻,白晰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而且立刻起了数十个小水泡。

“啊!”花想容痛的大叫一声。

铃铛吓的连忙站起身拉起她的胳膊大叫:“小姐,天啊......”

两人的声音拉住了萧越寒的脚步,他过头,看向花想容,在目光触及到她手上那红起来的一片和数十个吓人的水泡时,眉头一蹙。

“王爷......”岚侧妃柔声轻唤,想拉回他的注意。

萧越寒扶着她让一旁的侍卫先扶岚侧妃回去,再叫个大夫给她检查一下身子,然后利马转身走回房里。

半个时辰后,花想容非常满意的坐在床上,窝在正搂着她的萧越寒怀里,靠在他胸前,那支被烫伤了的手正被站在床边的老大夫举起来打算上药。

尽管萧越寒抱着她坐着,看起来温柔缠绵又担心她手上的伤势,但花想容却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寒气。

当大夫终于在花想容哭得梨花带雨之时将水泡一个一个挑开,上好药再包扎好时,萧越寒接过她那支受了伤的手,让铃铛送大夫。

桌上的火锅依然冒着热气,小火一直在持续的燃着,屋子里满满的甜香混合着火锅的肉香,这种坐在床边拥抱,却是满屋子香气的时候......花想容依然在抽噎的大哭着。

没错,她在哭。

而且是自做自受的不受控制的哭,眼泪滴哒滴哒的往下掉。

就在刚刚她斗气而故意烫伤自己的手时,她根本就忘了起了水泡就一定要用针一个一个的挑开时的那种疼痛。

刚才她甜蜜的依畏在萧越寒怀里,当大夫拿起针开始虐待她的小手时,花想容鬼哭狼嚎的想要挣扎,却被萧越寒牢牢的按在怀中不让她动弹一下。

直到她嗓子哭哑了,手也包好了,大夫离开了,那眼泪还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满意了?”过了许久,久到花想容哭着哭着就差点睡着了的时候,忽然萧越寒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花想容坐起身,看向他。

萧越寒脸色不是太好,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她被包成了粽子的小手。

“十天都没有出去闹一场,孤王还以为你矜持大度,没想到终于还是忍不住,甚至不惜残害自己硬是将孤王留住。这就是你五个月前突然改变后,所研究出来的捆住孤王的方式么?”萧越寒的声音冷的彻骨。

花想容刚才哭的脑仁疼,半天没反映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萧越寒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但是他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你的方法从来都不高明,孤王很失望!”萧越寒手下突然一用力。

“啊!”花想容痛叫一声,连忙想要收回正被他毫不留情的紧紧捏住的那支粽子手:“痛。”

“知道痛还敢故意烫自己?”萧越寒眼里酝酿着冰霜。

花想容登时清醒了过来,眼里的迷惘也瞬间清明,她惊愕的看向萧越寒冰寒的眼睛。

萧越寒冷眯着眼看进她呆愣的眼里,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俯下头狠狠吻住那张让人想咬碎的唇。

过了黎明,花想容才终于从他的狼爪下解脱了出来,精疲力尽的翻过身抱住被子。

身后传来蟋蟋嗦嗦穿衣服的声音,花想容转过头看去,只见萧越寒面无表情的将外衫穿上。

花想容气不打一处来,疲惫万分却也还是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撅起嘴看着萧越寒那仿佛要离开的背影。

“这么无情?”花想容也不再继续伪装,满目的愤慨和被欺凌的表情:“你们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争宠,但是既然你敢娶那么多女人,又何谈不喜欢?你自找的,不是么?”

萧越寒停下脚步,转回身,冷冷的看着她。

花想容皱起秀眉,突然发现,前几天萧越寒在看着她时,眼里缺少的是那股嘲讽与冷冽,多的则是一丝探究和放纵。

可是此时此刻,他眼里的讽刺又回来了。

“干吗这么看着我?”

尽管她不太明白前几天萧越寒为什么会对她改变方式来对待,但是她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眼里的蔑视,仿佛是把她所做的一切都归于想要吸引他的目光,而他却看透了,很鄙视她这种行为一样。

“好自为之。”冷冷的撒下一句话,萧越寒便转身,打开透进了阳光的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花想容咬牙,双眼瞪的极大,狠狠的瞪那抹无情的背影。

虽然她也同样无情,他利用自己,她也利用他,互相的利用着,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时很可悲。

她不知道原来的那个花想容对萧越寒是怎样的看法,但她敢确定,原来的花想容绝对没有爱过他。

第12章

从那一天开始,本来已经改善了关系,缠绵万分的花想容与萧越寒,关系再次冷的跌入谷地,仿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累了一整夜,无力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时,发现雪灵园的守卫换人了,甚至又多了四个守卫,看起来面色很不善。

花想容让铃铛给自己梳洗好,然后走了出去,这才发现这些侍卫不让她踏出雪灵园半步。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群冷着脸的侍卫,转头问向一直没敢出声的铃铛。

这才知道,她被萧越寒给软禁了!

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花想容想不通,连续三天坐在房间里,出不了雪灵园,也就懒得再踏出房门一步,就算她再不甘心,但是在这种时代,一没法律二没人权,她又打不过侍卫,只能憋在房里研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还记得萧越寒那天晚上的那句话:“你的方法越来越不高明了,真是叫孤王很失望!”

他知道她在用计,这个她心知肚明,但是她就不明白了,她哪里让他失望了?她自知一直都还是在他的囚笼里的兔子,没一点反抗能力,就算是偶施小计,也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想看出来她的目的,并不难,更何况像萧越寒这样的男人,每次在她的视线放在他的腰牌上时,他眼中那冷酷的笑意都在告诉她,别妄想。

她只是脑子一热,跟岚侧妃学坏了,也争宠了一下下,那该死的萧越寒干吗忽然大发雷霆,甚至把她再次打入原来那个受冷落的王妃的地步里。

一个争宠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就真的这么烂吗?

还是,她不小心用错了方法?

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真是想破大脑都没想明白。

“小姐,今天王爷接到从宫里传来的圣旨,听说过几天就要起程去皇都了,二月十六是皇上的寿辰,可能这几天就要动身了呢。”铃铛从外边回来,手里拿着几支刚采回来的花枝,放在一旁的花瓶里,然后转身走到坐在窗边的花想容跟前。

“哦。”花想容撇嘴,应了一声。

“小姐,您现在应该抓住机会去跟王爷解释一下啊!”铃铛突然蹲下身,拉住花想容的胳膊:“这次王爷去皇都,等皇上寿辰过后,估计会在皇都那边的锦王府住上几个月呢,如果您不找机会让王爷带着您一起去,那小姐您可能就会被关在这里好几个月都没人管......小姐......”

花想容突然蹙起柳眉,转眼看向铃铛:“可是我被软禁了,怎么见他??

她何尝不知道去找说明白,但是她心里那股子傲气却容不下她低下头去请求什么,这么久了,都半年了,她该做的也做了,如果萧越寒打心底就是想冷落她,那就算是她跟他说出天花儿来,又能怎么样。

更何况,这还是面子问题,她实在放不下面子,去跟他解释什么。

“小姐......左丞相和右丞相可都在皇都啊,若是见到他们,您想做什么不都会有帮手了么?”铃铛叹息。

花想容一愣,转眼看向铃铛,这左丞相是她爹,确实算是个靠山,但是那右丞相......

“我和那个右丞相公孙长卿究竟是什么关系?”花想容忍不住好奇,终于还是问了。

在铃铛的娓娓道来下,花想容知道了一个美丽又凄美的故事。

十六年前,也就是东寻国建元十九年四月,桃花满天的时节,花想容在左丞相府里的欢笑声中出生。

而其父花谨庭却在她刚满一岁才刚刚学会走路讶讶学语之时,因为朝中有人做乱,而身陷于不小的危机之中,无奈之下将刚刚一岁的还不懂世事的花想容送到了在皇都东部,苍山山顶的一处书院中,那书院的院长公孙友是花谨庭的老友,只是人到中年还未得一子,只有一个几年前捡回来的养子,取名公孙长卿。

花谨庭将花想容交于公孙友抚养,之后便回了皇都内,与皇帝并肩做战,抗起朝廷中的危机。

公孙友的养子大花想容五岁,但在那里算是唯一一个能与着花想容玩耍的伴儿,而且就在一岁的花想容刚刚被送到了苍山上后,谁想抱抱她,她都直接大哭,直到六岁的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的公孙长卿好奇的伸出小手帮她擦眼泪的时候,小小的花想容突然不哭了。

因为,她尿了......

小小的花想容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公孙长卿的脖子,直接尿到了他那洁白的衣服上。

从此,两人之间朦胧的感情也在这一尿之下,定了下来。

三年后——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长卿哥哥,长卿哥哥,陪容儿玩嘛,容儿想玩秋千,哥哥给容儿晃秋千嘛!”小小的一身粉红色衣服的花想容跳到正坐在树下看书的公孙长卿怀里。

“好啊,那容儿先学会背一首诗,哥哥就陪你玩秋千。”虽然才九岁,但看起来除了稚嫩之外就已经有潘安之貌又风度翩翩的公孙长卿轻轻的搂住花想容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低下头在她鼓鼓的脸蛋上偷亲了一口。

“容儿不要念诗,容儿要玩!”花想容鼓起小嘴。

“爹爹说,熟读四书五经才能立世,没有学问的人一辈子让人看不起,容儿想让长卿哥哥看不起的话,那就不要背诗了。”公孙长卿笑眯眯道。

“那......那只背一句......”花想容撅着小嘴,窝在一团白色的暖暖的怀里,撒娇道。

“好,跟着我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郎、郎骑......竹马来,绕床弄、弄青梅......”花想容吐字不清的学着念。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公孙长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重念。”

“唔......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是花想容除了在两岁时就开始学的四书五经之外,学的第一首诗。

......

后来花想容不仅想着,是不是这个世界上,以前有谁穿越过来的,不然这句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传了下来......

十几年过去了,当花想容出落成一个十三岁的倾城倾国的美人儿时,公孙长卿也已经年满十八,永远的一身白衣,因为他记得花想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过,长卿哥哥穿白色的衣服最好看了......而且,容儿擦鼻涕时最喜欢找白色的东西......

第13章

那年,左丞相上山将花想容带走,十三岁的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死活都不肯与公孙长卿分开,最后那个十八岁的白衣少年、那个从未跪过任何人的公孙长卿,突然跪在花谨庭的面前,请求把花想容嫁给他。

才十三岁的花想容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她也同样喜欢公孙长卿,却因为是女儿家而从未开口,公孙长卿那一跪,感动了她,她还没表态,花谨庭却委婉的拒绝了。

丞相的女儿,不是嫁给皇帝就是嫁给王孙。

他明着说是爱女儿,又对女儿宠爱有加,可是又有谁知道,丞相的女儿又是一个有用的棋子呢?

花想容之所以悲哀,正是因为她同是父亲的棋子,也是她未来丈夫手中的棋子,除了被利用,还是被利用,空有一副美貌,却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最后,在花想容强行被带走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她的长卿哥哥的声音:“容儿,长卿发誓,两年之后,一定会站在与你爹爹并肩的位置上,一定会在你及笄时把你娶来,给你幸福!”

没人能理解那种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没人能理解花想容被公孙长卿保护又宠爱了十几年,那根本已经忘却不了的习惯。

耳边再次回响起从两个小小的坐在树下相拥的身影口中念出的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一年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刚刚考取了状元之衔的公孙长卿被皇帝亲自赐官。

那一次没有人知道的偶然,只有公孙长卿才知道那其中的必然,如果不是那次偶然,他也不会在又一年之后,坐上了当朝右丞相的位置。

没有人懂得那其中的辛酸,只知道他是个幸运儿,一年之内连连升官,一直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堪称奇迹。

又有谁知道,那个不想考取功名,只想隐居山林,与心爱的容儿妹妹白头皆老的白衣公子,只是为了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才不得己而为之。

然,一切都是晚了那么一步,一如当年他晚了一步而没有抓住花想容的手一般。

花想容已经在他被封为右丞相的三天前,被皇帝赐婚给锦王为正王妃,于花想容及笄三天后成亲。

错过。

又是错过。

悲哀的花想容坐在前往锦王府的马车里,看不到外边的一切,只能听到一颗距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温暖的心,一点点的......支离破碎。

她还记得在及笄那天,公孙长卿来到府上,她与他说过的话。

父亲毕竟是老了,她也一直知道自己注定只能活在别人的利用当中,为了爹爹,为了让长卿哥哥免于落入危险之中,她狠心的甩开公孙长卿温暖的手,狠心的将院落中的青梅折断,决绝的转身离去,再不相见。

那个满身书香的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落漠与心痛。

容儿......你可知......

若是你此时说一句跟我走,就算是抛去了功名,抛去了丞相之位,就算是奋力撕杀,我也会带着你一起离开......天下之大,总有一处容身之所。

可是为什么,你要用这种遗忘的方式来拒绝。

忘记?

谈何容易......

花想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铃铛只是大概的跟她讲了一个故事,她却连续的一直在做着这些不属于她的梦。

那些花想容与公孙长卿的过去,那些她根本不知道的故事,一直在她的梦里回荡。

眼前又闪过花想容站在桃花飘香的落院之中,甩开了那白衣男子的手,她一直看不清那白衣的男子的脸,但是却还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哀伤。

眼前是一株青梅,花想容抬起手,狠心的折断......

仿佛是哪里传来的心碎的声音,震撼了正在睡梦中的花想容,她突然一个激灵,翻坐起身,却是惊愕的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一丝冷冰冰的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那声音?

花想容突然一愣,猛的转过头,看向斜卧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的左侧,手中拿着一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双眼凌厉却饱含诡异笑容的看着自己的萧越寒。

“你?”花想容一看到这个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男人,虽疑惑却还是问:“你肯见我了?”

萧越寒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身旁的一本像是兵书的东西,也不理会她,径自看了起来。

花想容本来想继续问,但是突然发现他身旁那个桌子的造型奇特,又忽然发现身下铺着的是很厚的软垫,而身上还是她睡觉之前换下的那身睡衣,四周有着微微的摇晃,好像与地面有些距离感。

刚刚在梦中时心头的刺痛渐渐的消失了许多,花想容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问道:“这是在哪里?”

萧越寒不语,继续看书,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花想容上前一把抽出萧越寒手中的书,咬着牙低骂:“看什么兵书,这破书不看能死啊?有空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三十六计?你以为你装着看这破玩意儿就不敢打扰你了是不是?”

萧越寒冷眯起眼,刚刚很平静的眼中瞬间积聚起不小的怒气,冷眼看着她:“把书给孤王。”

“不给。”花想容将书藏到身后,双眼瞪的老大:“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萧越寒忽然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正在隐忍着,免得他一掌把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劈死。

“马车上。”萧越寒冷声道。

“马车?”花想容一愣,连忙转身揭开一旁的一个像是窗口的小帘子,看向外边缓缓过去的街道:“为什么会在马车上?我们要去哪里?”

她正问话间,只感觉手中的书被抽走,她一愣,转过头瞪向似乎是无心理她的萧越寒,瞬间又想起前几日他软禁自己的理由。

马车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花想容想要骂人想要打人,但是又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危,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窝在马车的角落里,双眼盯着自己光裸的小脚,在心里把萧越寒骂了个千遍万遍。

第14章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花想容已经在心里用刀子捅了萧越寒第七百一十遍的时候,萧越寒突然开了口:“你刚刚说的三十六计是什么?”

花想容转眼看向他。

只见萧越寒眼神带着半分的疑惑。

仿佛是又抓住了他心中的一个重要的东西一般,花想容突然咧开嘴,笑的猥琐异常,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你想知道?”

一看到她眼中那抹灿烂的光芒,萧越寒放下手中的书,将身后的软垫放平,便躺了下去,似乎是很疲惫的打算睡觉,随口淡淡道:“不想。”

他摆明了是不想问自己,花想容撇了撇嘴,知道现在还对他用那种老套的方式去勾引他肯定行不通,看样子她应该改变一个套路了。

而且,既然他肯带着她上马车,再加上前几日铃铛说的话,她敢相信这马车是向皇都的方向走的,既然他带她去皇都,却没有带上其他的两个女人,就代表她还是有些希望去勾搭上他的心,虽然这种游戏有够无聊,但是她现在却是很想把他的心抢过来,然后狠狠的摔碎,以报自己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愤恨之仇。

“喂!”花想容撅起嘴,挪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真的不想知道啊?那你知道孙子兵法吗?”见他装睡,花想容咬了咬牙,忽然笑道柔声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果然,手下的肩微微僵了一下,随之萧越寒坐起身来,眼中依旧冰冷如常,转过眼看向她:“说下去。”

“唔......”花想容却是偏过头装傻:“说什么?”

“你的那个兵法。”萧越寒闭上眼,继续忍着想摧残眼前女人的冲动。

“我饿了。”花想容直接岔开话题,笑眯眯的看着萧越寒那已经黑到了不行的脸。

她深知一个心怀天下,想要做皇帝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四国相争的时候,用兵之计对他来说是多重要的东西。

最后,在花想容的心理战术兼用三十六计等等东西的诱惑下,她成功的得到了食物与水,窝在马车角落里狂吃一顿。虽然只是路上准备的干粮,但是对她这个一夜没吃东西,一醒来就坐在马车上连早饭都没吃的人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终于还是完全的进了萧越寒那双冷眸里,也同时迎接到了他更多的奚落眼神。

完了完了,破功了,在王府里伪装的大家小姐的温柔模样和吃饭时的动作,这一下就破功了,铃铛不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没有人在她身边提醒她应该怎么做。

最后,花想容不得己的放下手里的饼,抬起一张小脸,傻笑的看向萧越寒:“你吃吗?”

萧越寒却是懒得再看她。

在花想容吃饱喝足后,她依然没有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东西,歪着身躺到刚刚他躺的地方舒服的轻谓出声:“真舒服呀......”

萧越寒不耐烦的看着她,花想容却笑眯眯的说自己累了,刚刚一直做梦也没睡好,而且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就这样抱上马车来的,她有些后怕,想休息一下再说。

就在萧越寒想威胁她的时候,花想容却说:“唔......我每次累了,和想睡觉的时候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你逼我我也说不出来啊......”

所以,最后她还是在萧越寒冰冷的瞪视下美美的睡去。

直到第二天——

花想容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这么能睡,在看到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手中拿着兵书,似乎是没被她吸引去注意力,依然认真的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的萧越寒时,她猛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马车上。

花想容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皱眉道:“我的衣服呢?”

萧越寒放下茶杯,这才略抬起眼看向她:“你身上的是什么?”

“这不是能穿出去的衣服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是叫人帮忙定做的睡衣,睡觉时很舒服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柔软轻盈稍微有一点点半透明的朦胧感觉的料子,这衣服怎么可能穿出去?

“在马车里老实的坐着,不用出去。”萧越寒冷眼瞟了瞟她。

花想容鼓起嘴,继续威胁道:“你快叫人把衣服给我找来,我穿衣服!我不要穿着这衣服在你面前晃。你不给我找衣服,我就不告诉你三十六计!”

果然,萧越寒又一次去拿茶杯的手一僵,花想容得意洋洋的架起胳膊,看着他将书放下,动了身。

萧越寒转身似乎是要出马车,但却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花想容那乖张得意的模样,一丝邪肆的冷笑在他嘴边浮起。忽然,萧越寒一个转身,回到花想容身旁。

“干吗?给拿衣服去啊......”花想容很有危机意识的向后退。

“你不想穿这身衣服?”萧越寒突然邪魅一笑,俯身靠近她,伸手轻轻拉住她胸前微敞的领口。

“你想干吗?”花想容心里一紧,脸上一红,连忙向后要退去。

萧越寒按住她的肩不让她逃脱,嘴边暧昧的一笑,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吐着气:“既然不喜欢穿,孤王就帮你脱下来。”

“不要!啊——”就在花想容的惊叫声还没结束时,身上那件可怜的薄薄的衣衫瞬间被撕碎,花想容惊叫着挣扎着转身,紧紧抓着身上的裹胸和袭裤,转身缩进角落里,愤怒的双眼狠狠瞪着笑的狂浪的男人。

好女不跟恶男斗!特别是那个总是喜欢以自己的强势来欺负她这种弱女子的恶男!

对!恶男!

之后的三天里,花想容很可怜的只穿了一个抹胸和一个袭裤坐在马车里任那个妖孽王爷观赏,走来走去也走不出他的视线。

每次有侍卫和丫鬟进来送吃的和水时,花想容总是无奈的躲到萧越寒身后,紧抓着他的衣服来挡住自己,萧越寒仿佛对这种戏弄她的手法甘之如怡,不仅没叫人给她送过衣服,也不再任她的威胁。

最后,花想容无奈之下还是把三十六计中的几个最特别的计策告诉了他,才终于换到了一件衣服。

可是那衣服......居然还是她的睡衣,是她的另一件睡衣。

第15章

穿上那衣服后,花想容在心里嘀咕着,她怎么就不知道萧越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她穿着睡衣,而且头发散乱的模样了呢?

其实路上时他们有偶尔停在一些客栈那里稍做休息,然后他们分别都找机会洗澡。

五天......

除了去客栈休息沐浴之外,她被关在马车里整整五天,每天都饱受着要面对那个邪恶男人的精神折磨与恐吓折磨。

到了第五天的夜里,她不得己的已经将三十六计中的三十计全都告诉了他,但却还是保留了几个留着以后用。

然后她终于听说了一个好消息,明日午时,就到皇都了。

就在花想容兴奋的睡不着觉,一边开心不用再时时刻刻面对着萧越寒了,又一边激动于马上就要看到传说中的皇宫了的时候,忽然,一张冷俊的脸在眼前放大。

“干吗?”花想容惊愕的看着萧越寒的脸。

然而萧越寒只是看着她痴呆的表情,冷冷的笑了笑,便按着她的脑袋让她躺下去睡觉。

花想容一夜好眠,当马车停下来,外边传来侍卫的声音时,花想容突地睁开眼,抬眼看向正在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萧越寒。

花想容伸手摸了摸脑袋下边的枕头,这一摸,吓得她腾的坐了起来,翻了个身惊愕看着萧越寒的腿,她居然枕着他的大腿睡了一整夜,这跟骑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

萧越寒腿上那块布料上有一滩水迹,花想容一愣,连忙伸手摸了摸下巴,果然有口水。怪了怪了,怎么睡着睡着竟然会流口水?她不是那种睡觉不雅的人啊,只是这几天一直在吃干粮,她在晚上做梦时啃了鸡腿而己......不是吧......

看着花想容那窘迫的模样,萧越寒低叹了声,收回腿又弄了弄衣摆,将裤子上那块不堪的痕迹盖住,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忽然斥笑道:“谁能相信堂堂左丞相的掌上明珠睡觉时竟然会流口水。”说罢,也不再管瞪大了眼睛的花想容,侧过身便出了马车。

“哎,喂!”花想容连忙想要追去,但刚要揭开帘子,低下头一看到自己身上不适合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睡衣,她咬了咬牙,嘀咕着:“姑奶奶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穿比基尼出去都不怕人看,你丫的堂堂一个王爷不怕自己戴绿帽子,我怕什么?”

花想容一把揭开帘子出了马车就叫人来扶她下去。

忽然,眼前一闪,她只觉一阵掌风将自己推进了马车里,车帘刚落下,萧越寒那双阴噬的眼便又呈到了她的面前。

花想容惊愕的看着他,刚才那阵掌风......那是掌风吧?是他使出来的?

“你......”花想容正想说话,萧越寒却忽然将手里的衣服一把甩进马车里,又冷眼瞟了瞟她惊愕的模样,转身又走了。

“哎,你......”

“小姐。”铃铛突然揭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王爷让铃铛服侍您穿衣。”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花想容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铃铛,当场愣住,只能任着铃铛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扶着她下了马车。

“小姐,别发呆了,那天晚上王爷忽然到了雪灵园,不让我们叫醒您,直接抱着您就放进了马车里,又叫我们几个随行的。现在是已经到皇都了,过了前边的护城河就直接是皇宫正门,王爷说让您先梳洗一下,然后坐船过护城河直接进皇宫。”

说着,铃铛扶着双眼瞪的大大的花想容走进了护城河附近的一家客栈。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妆,这身衣服虽然不是花想容自己设计的,但是她很喜欢,是一身白色质地的流云锦,全身雪白,只有袖口处绣着金线的花纹,铃铛帮她画了一层淡淡的装,又在眉心处用金粉画了一朵精致的花纹金钿,随后帮她胳膊上搭上一条与衣服同色系的缎带,脚穿同色系绣花鞋,幸好这时代并不时兴女子裹小脚,否则她的小脚脚又怎么会这么好看。

自恋完毕后,花想容便由珠儿与铃铛一左一右的扶着出了客栈,不远处一座看起来相当豪华的船不知是什么时候停在岸边的,两个丫头扶着她上了船,却不跟着上去,只是说皇宫不是她们这群丫鬟可以随便进的,王爷和几个大臣正在船上等着王妃。

花想容也不勉强,毕竟是到了皇宫了,她也不能去耍什么花招,特别是当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靠近皇宫时,心头那个有关于那个梦,那个公孙长卿的模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楚。

就在她闭上眼,似乎是马上就要看到公孙长卿的脸时,忽然,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一愣,转眼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的萧越寒。

“船过护城河需要一柱香的时间,站在这船边危险,到里边坐吧。”萧越寒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赞赏,花想容本来就是美丽的,但是经过这样细心精致的装扮,更是趁得她的华贵幽雅又不失清新的气质,只要他忘记那个在马车上那个有着难看吃相的花想容,忘记那个会调皮的威胁人的花想容,忘记那个睡觉流口水的花想容,那他也就可能会被她这表面的假相骗到。

难得萧越寒对自己没有冷嘲热讽,甚至话语中带着平淡的小小关心,花想容愣住,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扯唇一笑:“哟,干吗这么关心我?”

萧越寒瞟了她一眼,忽然拧眉道:“外边风大,进船舱里边坐,这是命令。”

难得的不被他欺负,花想容也不自找罪受,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复他之前在马车里用掌声把她打回去的仇,她现在还觉得胸口微微的有些震痛的,奶奶的,这男人会武功就了不起啊。

花想容坐进船舱里,忽然觉得四周多了几个不太熟识的人,穿着朝廷的服饰,她又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那个传说中的公孙长卿,究竟是长的什么样子?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船靠了岸,花想容站起身刚走出船仓,还没看清站在皇宫门前的那一大批人,手就忽然被人握住。

她一愣,转眼惊愕的看向站在自己身旁,忽然牵住自己的手往前走的萧越寒。

第16章

心里虽然变的暖暖的,但是她知道的是,就算现在站在萧越寒身旁的还是原来的那个花想容,也许他还是要握住她的手。

为了表示夫妻和睦,不是么?毕竟一会儿要见到的除了赐婚的皇帝外,还有她的爹爹。

花想容将笑容擒在嘴角,故意挑逗似的捏了捏萧越寒的手心,在感觉到他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时,她将笑容扯大。

萧越寒温柔的牵着花想容的手,走下了船,身后跟着几个锦王府的侍卫和一些随行的大臣,当花想容的脚落于地面时,她便抬起眼仔细的看起了站在皇宫门外,似乎是正在迎接他们的人。

“锦王爷!”

顿时,一群看起来官不算太大的人恭敬的上前寒暄了起来,花想容没看向他们,轻轻扭开萧越寒的手,转头挑衅了看了一眼他投过来的一丝冰冷的和不悦的眼神,她调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却没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将这一切全都看了进去。

“容儿啊!”忽然,一个身着藏青色官服,也就四五十岁,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花想容面前。

花想容想起前几天梦中的一点记忆,她记得这个人的模样,这人就是当朝左丞相,花想容的爹——花谨庭。

“爹爹!”花想容柔柔的对着眼前握住自己双手的男人微微一笑,尽管明知道这个爹爹也只是把她当做利用的工具而己,但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爸爸妈妈了,而眼前的花谨庭眼中也确实是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想必,就算是把女儿当做利益的筹码,那是亲情毕竟还是亲情吧,花想容一时感慨,这一声爹爹也叫的万分动人。

“好!”花谨庭几乎老泪纵横一般,紧紧握住花想容的手,又轻轻的拍着她的胳膊:“容儿长大了,半年多没有回家了,你娘很是想你啊。”

花想容微笑着,又与花谨庭寒暄了一阵,眼光突然飘离,仿佛是在搜寻着什么。

花想容,是你回来了么?是你在控制着我,让我去寻找他么?

她不紧在心里轻轻的问着,但却没有答音,只是视线,已经停驻在前边不远处,一个唯一没有穿着官服,一身雪白的男子。

在两人目光交接的一瞬间,花想容仿佛被雷劈着了一般。

虽然她一直不知道公孙长卿长的是什么样,但是当看到那个白衣公子时,她绝对确定那就是公孙长卿。

果然是貌比潘安,手中持着一柄并未展开的折扇站在那里,当花想容也同时看向他时,他却只是对着她淡漠的一笑,转开视线,不再看她。

花想容一愣,终于在那个比女人还美,但却没有女人的阴柔的那个男人身上回了魂,心头忽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那个就是公孙长卿,但他怎么在和她对视时,那微笑,竟然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身旁忽然传来熟悉的气息,垂在身侧的手又一次被人握住,花想容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萧越寒。

“我们进去吧。”萧越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也瞟了瞟远处的公孙长卿,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花想容被动的跟着他走,在走入皇宫正门时,花想容忽然看到自己离站在那边的公孙长卿越来越近,见他抬起眼看向自己,花想容突然扯出一丝笑意。

虽然她不知道她干吗要对他笑......

手下却忽然被人重重一捏,花想容猛然转过头瞪向面色稍微冷硬了一些的萧越寒:“你干什么?”

说着,花想容使劲的想扭开手,哪知萧越寒却是雷打不动的牵着她走进了宫门。

在与站在那里的公孙长卿擦肩而过的时候,花想容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清的墨香味,她一愣,回头想要看看他,可是回头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却已经融入了人群,看不真切了。

花想容随着萧越寒进了宫,有宫女引路让她们到偏殿休息,今天晚上便是皇帝的寿辰,这些皇子皇孙啊什么的都要趁着白天赶去祝寿,而她们这些家眷则呆在偏殿里直到晚上有了宴席才能出面。

就在萧越寒让她老实的呆在那里休息,然后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以后,花想容闲着无聊,便问了宫女御花园的方向,之后自己一人闲闲的在皇宫里乱转。

这东寻国的皇宫没想到这么气派,本来她以为在中国的故宫算是很大很气派了,再说好一点的也就是西方的那些欧式的古典皇宫啊城堡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东寻国的皇宫与那些皇宫相比,也一点不逊色。

当是免费参观了,当走到一座偏殿门前时,花想容抬起眼打量了半天,然后便又转身要走。

其实她并没有按着御花园的方向去走,只是看到好看的宫殿就在外边转了一圈。

就在花想容悄悄的在金栾殿的远处灰溜溜的看向那里边的一干人等时,也看到了站在大臣首位的萧越寒不知正在说什么,不对,不是大臣......那里全都是皇帝的亲戚,有儿子啊,小舅子啊,远亲近亲的都有,花想容因为站得远,也知道不能靠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好撇撇嘴,转身走上大殿正门百米之外的龙头白石桥,刚一转身,她忽然一愣,停下脚步,看向迎面走来的公孙长卿,依旧是一身白衣,仿佛所有大臣都要穿着官服,只有他特例独行,一身洁白在皇宫随便走动。

花想容利马又扯出一丝笑意,想着刚刚进皇宫时有萧越寒拦着,她没法子看帅哥,现在她看,也没人管着不是?

公孙长卿缓步走上龙头白石桥,当看到正甜笑着看着自己,向着他的方向走来的花想容时,眼中依然波澜不惊,真的仿佛陌生人一般,只是礼貌的对着她笑了笑,便继续向大殿走。

在公孙长卿这算是第二次与花想容擦身而过时,花想容收回嘴边的笑意,一边是对这个公孙长卿有所好奇,一边是不明白他这个对花想容爱到至死不渝的男人为什么在看到自己时竟然仿佛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能读到他身上的压抑,却不懂得他的隐忍究竟是为何。

眼前就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容儿妹妹,难不成他真的忘了么?

第17章

花想容忽然趁着他刚走过自己两步时,喃喃开口:“公孙长卿......”

身后的脚步忽然停住,儒雅的背影微微一僵。

花想容扯唇一笑,垂下眼,仿佛叫他名字的人不是她一样,快步向着与大殿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没看到,那个白衣男子藏于袖中的双手微微僵硬了那么一下,已近半年都不再有波澜的双眼仿佛是渐渐恢复了几分生机一般,嘴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如果,上苍能让花想容看得到将来会发生的一切,然后再让她回头选择的话,她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他的名字。

那么,她这个祸国秧民的红颜祸水,便也不必真的祸国秧民了......

酉时刚到,萧越寒便带着花想容向御花园走去。

老皇帝将寿宴摆在了御花园,花想容与萧越寒走过去时,便看到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今天宴请的也无非是从三品以上的官员和从二品以上的皇亲国戚包括皇子和公主等等。

正与她并肩而走的萧越寒忽然停下脚步,花想容也抬起眼随之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华贵异常,样貌与萧越寒有着三分相似,但似乎是比他小了两三岁的男子正在不远处与人说话。

“那是你弟弟?”花想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萧越寒不语,只是牵住她的手向里走。

“大皇兄!哎呀,皇嫂也一起来了?”忽然,二皇子,也就是荣王萧洛寒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花想容感觉到萧越寒的一丝不悦,便忽然很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你弟弟叫你呢,你们说话,我去那边转转,去找我爹说说话,马上就回来。”

得到萧越寒的应允后,花想容便转身走到前边不远处的假山下,好奇的伸出头看向里边快要布置好的东西,哇塞,皇宫里摆的宴就是不一样,就算是上次她已经在锦王府被那奢华的酒宴惊艳到了,但现在却还是不得不再次感叹。

这假山后边没人,正好顺了她的心意可以让自己安静一会儿,背一下舞步。因为今天毕竟是皇帝寿宴,其他人都有礼物送,但她觉得皇帝啥也不缺,但是想一想,儿媳妇亲自跳一支祝寿舞,应该比什么都来得让人开心吧?

背好舞步后,花想容又理了理发型,将头上飞云鬏上插的金步摇端正了一下,便转身要离开假山之后。

忽然,她眼尖的看到站在不远处,不知是在寻找谁的公孙长卿,就在公孙长卿也发现了她,然后缓步向她走来时,花想容听到了久违的心跳声。

心跳的怎么会这么快?为什么会这么快?啊啊啊......白衣帅哥终于肯正视她了么?她的魅力又回来了么?

可是心头又为什么会染上一层伤感,很想逃开他?

她想,应该是那个原来的花想容还潜在在她的身体里,在公孙长卿出现后,想控制她的情绪吧,毕竟,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当公孙长卿走到自己身侧时,花想容突然又莫名奇妙的想逃避,转身就走。

“容儿。”温柔的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还没转身,就只感觉手腕别一支温暖的手轻轻握住。

花想容说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在感慨,只是浑身轻轻的颤栗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从公孙长卿嘴里吐出的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他轻轻转过花想容的身子,让她看向他。

终于还是近距离的看到了公孙长卿这长祸国秧民的潘安脸,花想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犯花痴,千万别在帅哥面前丢脸,可是为什么莫名奇妙的,好像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在听到公孙长卿心疼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轻柔又怜惜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时,花想容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不能自制的出神。

不知道两人只是这样对望了多久,只是当左丞相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声清咳打破了两人之间莫名奇妙的又伤感又暧昧的气息。

花想容连忙收回手,脸上腾的红了一片,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刚刚在干吗,为什么要一直望着公孙长卿那双仿佛是一直在探究着她的目光里,就算她并不真的是花想容,但也不代表她敢背着丈夫勾引男人啊?

一想到这儿,花想容蹭的一下转身跑开了,只留下面色微微凄凉,面上浮上一层心疼的苦笑的公孙长卿,面对着叹息摇头的左丞相。

花想容跑回到萧越寒身旁,萧越寒垂下眼,看着她大口喘息,因为跑的太快而把脸弄的红扑扑的模样时,只是微微拧了拧眉,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从假山后边走出来的公孙长卿,眼神又微微的冷了冷。

之后寿宴开始,花想容一直都是心里打着鼓,不明白自己在见到公孙长卿之后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原来的花想容若是真的那么爱他,竟然想返控制她而回到身体里,又为什么要对公孙长卿说出那么狠绝的话?就算是有无奈,如果他们都够勇敢一点,不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么?

想到此,花想容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面色微冷的萧越寒。

萧越寒这狡猾的老狐狸不会是发现了吧?

花想容连忙笑眯眯的帮他斟了杯酒:“来,王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萧越寒冷瞟了她一眼,但却还是拿过了酒杯,放到嘴边,想了想,却没有喝下去,转头淡淡的看着她:“今天晚上不管父皇说任何事,做任何决定,不该你说话的时候,记住闭嘴。”

“什么啊?”花想容不解的看着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撅起嘴不满的斜倪着他:“什么决定啊?难不成你父皇还想赏给你几个美人儿回去当侧妃不成?”花想容自己没发现从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酸味。

萧越寒斥之以鼻,只是忽然揽住她的腰,力度之重让花想容觉得他仿佛是想直接掐死自己,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也没有勇气抬眼看向在不远处坐着的公孙长卿。

之后,与那次在锦王府里一样,庆贺,送礼......

直到轮到花想容时,她笑眯眯的站了出去,跳了一曲柔肠百转的古代舞,不久后当她的舞步渐渐缓慢时,有人送上了两个被架好的白帛,花想容缓步旋身到那附近,用脚指优美的挑起笔,手上也拿了一支,忽然一个腾空旋转,手脚并用,一边跳舞一边将笔墨点于白帛上。

第18章

功夫不负苦心人,舞也美,两幅字画也美,一副画的是寿星老儿拿着寿桃微笑的模样,一副上边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也许只是字画也太简单了,也许只是跳舞也太平庸了,但若是两个相结合,那最后得到的掌声也会出奇的大。

就在花想容微笑的将笔放下,旋转身子在一片惊艳的抽气生中盈盈跪下身子,柔媚的唤着:“儿媳恭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容儿这丫头是真的为朕的寿辰下了心思了,好一个优美曼妙的舞姿,好一个以舞作画,有赏!”

说罢,只见有人将一个夜光杯呈到花想容面前,花想容欣喜的接过,随即听皇上说让她以后喝酒时就用这个杯子,味道会比普通的杯子美味许多,花想容又是一阵谢恩,这才回到坐位上。

她小心的瞟了瞟萧越寒,却发现他眼中并无赞赏,只是微微蹙起眉,看向她手中的夜光杯。

之后又是一阵觥筹交错,献哥献舞,最后出来的是皇帝最小的女儿,也就是刚刚年满十五岁的飘蕊公主,只见那小公主也同样是跳舞,但是活泼可爱又不失美丽非常,就连花想容也不得不赞叹那小丫头的舞美人美,若不是她对自己的这张脸有着很大的自信,恐怕她现在就已经很惭愧的低下头了。

只是花想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她拿着这个夜光杯喝着一旁的葡萄酒时,萧越寒都是偶尔瞟向她手里的杯子,蹙起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啊?”花想容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出来。

萧越寒眯起眼,正要说话,那边的老皇帝却忽然开口,兴致昂扬的说:“朕今日很高兴,正好飘蕊公主也已及笄,现在看到大皇儿与容儿相亲相爱的模样甚是欣慰,隧想在今日再促成一对良缘。”

花想容撇嘴,他打哪儿看出来她和萧越寒相亲相爱了?他们两人明明是猫和老鼠,老鼠可能爱上猫吗?切,她又是张柏芝,他也不是刘德华。这老皇帝看来是真的老了,也快到下台的时候了,怪不得那萧洛寒和萧越寒现在都这么积极呢,一个皇位,亲兄弟相争,还真真是很残忍呢。不过皇帝喜欢当红娘,这还真不是一个好事儿......

“蕊儿,过来。”皇帝忽然叫飘蕊公主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皇儿啊,今日父皇便替你物色一个夫婿,你自己看看,哪位少年公子适合做你的附马,父皇让你自己选。”

那小公主红着脸,转过身双眼便直直的看向坐在第三个位置,正独自饮酒的公孙长卿,然后低下头,想要藏住更是火红的小脸。

就在她看向公孙长卿时,花想容突然莫名奇妙的紧张了起来,手下握着夜光杯的手也越来越紧。

“好,就如蕊儿所愿,朕今日就赐婚于右丞相公孙长卿与朕最小的女儿飘蕊公主,待半年后成婚。”

“皇上!”就在公孙长卿放在杯子正要起身,不知他是打算谢恩还是拒绝的时刻,花想容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顿时,四周视线全都向她投来,有要看好戏的,也有担心的,有冷漠相看的,也有很多复杂的眼色。

公孙长卿的视线也随即飘来,只是那眼神淡淡的,并无担心,也并无其他神色。

花想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站起来,想要克制一下,却总感觉花想容本身的灵魂想要往外冒:“皇上,儿媳以为不妥......我......”

忽然,身旁一个冰冷的力道一把将她拉了下去,花想容猛的转过头瞪向正冷眼警告自己的萧越寒,忽然想到他之前说过的话。

原来他早就知道今天皇帝会给公孙长卿赐婚姻么,那么,公孙长卿自己也知道了么?忽然,一股幽怨的气息从内心深处传来,花想容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公孙长卿,看了看皇帝那仿佛已经开始生气的模样,看了看身旁萧越寒眼中的警告,花想容忽然闭上嘴,失笑。

“容儿想说什么?”皇帝突然冷冷道,眸光里的不悦越来越明显。

“我......”花想容咬唇,想要说什么,却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只抬起眼,看向那边拧着眉,看不出喜怒的白衣男子时,她忽然无奈一笑:“儿媳,没想说什么。”

皇帝皱眉。

花想容莫名的觉得一阵颤抖,就连身旁正按着她的手的萧越寒也压不住她的颤抖,仿佛要发生什么别人计划好的事了一样,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喝点葡萄酒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没想到的是手还没碰到杯子,那杯子就仿佛像是被她故意碰掉一样,落了下去。

一阵清脆的碎裂的响声震到花想容,也同时让正握着她的手的萧越寒拧起眉。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碎裂的夜光杯,那是刚刚在所有人面前,皇帝亲自赐给她的东西,她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摔了......这代表什么?

花想容忽然看向在对面坐着的萧洛寒,看到他将手中的一颗石子扔到地上,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原来是这样,花想容咬唇,有些无措的看向面色冰冷阴暗不知在想什么的萧越寒。

“放肆!你怎可将皇上赐给你的夜光杯摔碎?你这分明是大不敬,皇上,锦王妃如此不敬,在皇上寿宴时大胆的打断皇上的话,又摔碎圣物,不得不罚,以本朝律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锦王妃如此不敬,乃欺君之罪,罪责当斩!”

那个一看就是与荣王一伙的狗官嘴里的“斩”字一出来,花想容募然抬起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人。

萧越寒没有说话,花想容知道现在他是不能说话,今天的一切并不是针对她,摆明了是从她的身上,而去针对萧越寒,那个荣王萧洛寒真是阴险,在这种日子都想做出些事儿来。

之后,一群人站起来说花想容当斩,又从她爹爹那一方站起来一群人说她只是无心之失,一直未说话的公孙长卿后来也站了起来,说花想容罪不致死,只是无心之失,不该如此。

花想容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这些人纷争,从紧张一直到终于平静了下来,其实她不是重要的,今天的她,只是某些有心之人的一个导火锁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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