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独家故事!赵生的《穿越成废皇子,只想苟活!》必读章节详解

穿越成废皇子只想苟活! 》完整精彩阅读, 赵生 的书名叫穿越成废皇子,只想苟活!,是作家佚名编写的一本完结作品。本书条理清晰,笔下生花,结尾画龙点睛。赵生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1章周。京都。六皇子赵生的居所。一位白面之人手持诏书,徐徐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之运,统御天下,兢兢业业,以保社稷之安,黎民之福。然今有六皇子赵生,不思修身......”一位锦衣少年匍匐于地,他简直不敢置信圣旨上的每一个字。然而,现实便是如此。

封面

《穿越成废皇子,只想苟活!》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周。

京都。

六皇子赵生的居所。

一位白面之人手持诏书,徐徐展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之运,统御天下,兢兢业业,以保社稷之安,黎民之福。然今有六皇子赵生,不思修身......”

一位锦衣少年匍匐于地,他简直不敢置信圣旨上的每一个字。

然而,现实便是如此。

“......将赵生贬为庶人,逐出皇宫!钦此!”

赵生纵有万千不甘,也只能颤抖着伸手去接旨。

“儿臣......庶民赵生谢主隆恩!”

庶人,乃无官无爵之百姓,只要他踏出这宫闱,往后的凄惨境遇可想而知,宫廷内斗能将他碾为齑粉。

即便他未曾参与其中,也难逃一死的命运,只因背后无靠山,却又偏偏被打上太子一党的印记。

白面内侍眼中尽是漠然,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嘲笑之意。

就在赵生满心焦虑之时,院中的几个婢女在窃窃私语。

“这废物,昨日被二皇子折辱,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又被贬为庶民,咱朝皇子中,从未见过如此窝囊之人。”

“都二十一岁了,一事无成也就罢了,现在没钱没地,看他能去往何处?”

“他不是和太子走得近吗?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太子怎会提携他,一个废物罢了,算了!咱们又得寻觅新主子了......”

赵生乃周王第六子,其母不过一宫女,生下他后便被抱至皇后处抚养,一直伴太子读书。

但其母族无权无势,连太子亦不待见,相反太子失势后,他还受株连!

宫中奴才婢女对这位主子极为鄙夷,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几人低语之际,门外走进一人,正是二皇子赵伟。

“见过二殿下。”

几个宫女连忙跪地行礼。

宣旨的白面人也忙堆起笑脸,匆匆跑到二皇子身旁:

“殿下,老奴刚宣完陛下旨意,这赵生已为庶人。”

赵伟之母乃受宠的淑妃,其母族乃当朝名门世家,家族中有众多朝中重臣。

如今,原太子被诬陷谋反,已遭圈禁,虽尚未宣旨废除其太子之位,但翻案希望渺茫,赵伟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高。

赵生此时已成庶人,他深知赵伟绝不会放过羞辱他的机会。

于是他赶忙跪地行礼道:

“庶民赵生见过二皇子殿下......”

见赵生行礼,赵伟脸上不禁泛起得意之色。

昨日刚羞辱了赵生,原以为这窝囊废会去父皇那儿告状,结果一声不吭地躲回府邸。

自己略施小计,此刻他已沦为废人。

“六弟,二哥也是为你着想,皇宫不适合你居住,早些离开早些脱离苦海。”

赵生知晓圣旨背后,多有赵伟暗中推动。

但他不明白,赵伟为何主动挑起此事。

赵生将头重重磕在地面青石上。

“殿下,我这便离开皇宫,还望不要为难我母亲。”

周王看在他母亲生下皇子的份上,才勉强给了个美人封号,却依旧如宫女般活着,在皇宫干着宫女的活计。

赵生料想自己这一离开,他母亲在皇宫定会遭人针对。

“太子谋反,他的余党定然不少,父皇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未撕破脸皮,但你们这些余孽活着,始终令我不安啊!”

二皇子凑近赵生身边,低声说道。

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皇宫中谁人不知赵生爹不疼娘不爱,先不论太子是否真的谋反,即便属实,赵生在其中又能有何作为?

赵伟心里清楚,可他向来宁错杀不放过。

横竖赵伟都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出宫被他折磨致死,不如以死明志!赵生心中暗想。

一念至此,他心一横,朝一旁假山石撞去。

“噗嗤!”

殷红鲜血溅满假山石,顺着石壁渗入泥土,渐渐晕染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红色。

他起身动作不快,起身之时,众人皆知他的意图,却无人阻拦。

此时假山石周边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引得二皇子略感不适。

白面人赶忙扬起拂尘,扯着尖锐的嗓子:“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护送殿下回宫。”

方才有些失神的婢女,忙前呼后拥,扶着赵伟,匆匆离去。

假山旁,只有赵生佝偻着身子贴在假山上,似乎一切都已静止,鲜血已然凝固,只是曾经撞击的位置,变得暗红,甚是狰狞可怖......

与此同时,蓝星东边偏西的位置,一个同名同姓且年龄相同之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不料在归途时,遭不明武装袭击,被RPG直接炸飞......

不知过了多久。

赵生忽然惊醒!

他内心狂跳。

我这是......

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如今竟又苏醒过来......

呵呵。

这是老天爷送自己下地狱了吗?

不然此处怎会如此黑暗。

他只觉呼吸愈发困难,仿佛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犹如在一个盒子里。

对,就是这样,更确切地说,这应是一口棺材。

他有些心慌,但明显感觉到手指能动,还能触碰到坚硬的物体,摩挲的感觉像是木板。

虽漆黑一片,但他能感受周边的一切。

惊愕之后,便是狂喜。

我居然没死?

我真的没有死!

他想歇斯底里地呐喊,只有当人失而复得时,才会有这般激动。

而就在此时,竟似有隐隐的啜泣声响起。

声音伴随着诡异,令赵生心中生出无数念头。

我这是活着,然后被人收殓?

尤其在这狭小的空间中,里面的空气愈发稀薄,他已感到近乎窒息。

赵生使出吃奶的力气,重重地朝盖板打出一拳,期望能将上面的盖板打开。

瞬间,外面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打出这一拳后,耗费的不仅是力气,还有空间里的空气。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

“六,六殿下,是,是您吗?我知晓您冤,还是安静地离去吧。”

赵生听见了,但他不知外面所喊的六殿下是何人。

不过他还是艰难地大声“嗯”了一声。

......

须臾。

棺椁被撬开了一个缝隙,一丝光芒透入,伴随着些许烧纸的气味扑面而来。

“太好了,六殿下,您还活着。”

外面似乎只有一人,正使尽全身力气撬动棺椁。

听其说话的语气,似乎对赵生死而复生极为激动。

而此时棺材里的人,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被强行灌入。

直至自我融合,不分彼此。

这一刻,赵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的自己早已消逝,如今的自己只是穿越,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第2章

穿越至一个废皇子之身,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何况穿越过来还躺在棺材里,......

赵生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

而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眼前的这位仆人。

此人名叫李福,原本是与他娘亲一同做事的太监,因其心性纯朴,在他娘的再三恳求下,被皇帝指派到赵生身边伺候。

生于皇家,身旁竟无一个贴心之人,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作为赵生的母亲,这已是她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情。

“六殿下,老奴觉得您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里面的棺材已被撬开一半,李福探进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生很想知道李福此言的深意,难道从这棺材里出来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李公公,我想知道这是为何?”

“殿下,您若出来了,二皇子会放过您吗?况且您的府邸外头有禁军监视,您觉得自己能出得去吗?”

听了李福的分析,赵生觉得甚有道理,此事若被赵伟知晓,自己定然活不过下一刻。

李福从贡品中取来糕点,递给躺在棺材里的赵生,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您先吃些东西,如今您已被贬为庶人,您就安心在里面躺着,属下明日尽快找人将您拖出宫去,到时属下再想办法将您弄出来。”

李福说话时,声音极小,还不时地左顾右盼,也是担心外头会有人听见。

虽说李福这个人值得信赖,可这世间的变数实在太大。

并非不信任李福。

万一赵伟使什么坏招,明天将李福害死,到那时自己被埋于地下,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自己说不定又得死一回。

他也不知道自己再次死后能否穿越回去。

想想还是算了,后世的自己定格在被炸得尸骨无存,回去了自己也只是个废人!

“李公公,我觉得您说的在理,但我还是想出来跟您商量一下。”

赵生心想,自己必须先出来,再想办法将此事糊弄过去。

要知道出殡当日,是有人过来验尸的,万一里面没人,这肯定说不过去。

李福瞧瞧外头,天色已黑,眼前这位爷也没什么朋友,出来透透气,估计也无人会发现。

于是,他还是将棺材打开,让赵生从里面出来......

赵生从棺材里被拉出来,这才看到房屋是如此简陋,仅用几块白布简单地遮盖着,微弱的烛光伴着黄裱纸的青烟,显得格外阴森。

“宫里就您一个人在这?”赵生小心地问道,耳朵还不时地倾听外面的声音。

此刻必须谨小慎微,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死,未来的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时此刻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能得到谁的帮助。

李福道:“殿下您......您撞晕过去后,这宫里的婢女奴才都被马总管调走了,只留下我一人给您料理后事。”

“马总管?”赵生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谄媚的面容,他是宫里的大内总管,对原主毫无怜悯之心。

“是!”李福以为是在问他,随口应道。

“我母亲没有来看我?”赵生心想,自己都死了,生母总会来探望一下吧。

“您母亲在您出事之后,就被打入冷宫了,就算她想来,也无能为力,况且她也不知道您出事了。”

听到李公公的话,赵生心想也是,皇宫内部错综复杂,自己的母亲知道得越少越好。

“李福公公,我担心一件事,就怕二皇子也不会放过您!”

赵生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依照赵伟的心狠手辣,事后很难放过有关联的人。

“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总要有人来料理您的后事,总不能放在府里任其发臭吧!”

“发臭?”赵生听了这句话,心中一计油然而生。

“李公公,要不我们这样,然后再那样......”

大周朝的秋天,本应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然而,今年的秋天气候却异常燥热,仿佛盛夏的余威仍未消散。

整个古京城,都被这燥热的天气所笼罩,人们期盼着一场清凉的秋雨,能够驱散这难耐的酷热。

一两天过去了,赵生的棺椁被钉得严严实实的,放在灵堂里无人理会。

“李福是干什么吃的,那棺材就这么放在府邸,也不找人埋了?”

守在门口的禁卫军,似乎已经闻到了一阵恶臭,这味道打过仗的人都知道,臭味来自何处。

“要不要向宫里的主管汇报一下,这么热的天再放一天估计蛆都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另一名禁卫士兵说道。

“这都是什么事?一个死人还要我们守着,难道还怕跑了不成?”

越说就越觉得恶心,禁卫守卫商量后还是找到了李福。

“李公公,你怎么还不将六殿下下葬?”

“按照礼制,要停棺七天,六殿下如今已是平民身份,也得三天,可他要埋在哪里?皇陵肯定是不行了,别的地方,我找了半天也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

“哎呀!还按照什么礼制,早点埋掉吧,都已经有味道了!”

“这才两天,明天,明天我去问一下马总管。”

李福心里暗笑,昨天他去菜市场买了一副猪下水,用布包裹着放进棺材,又用面粉捏了一个人脸的模样,放在里面。

便池里的蛆捞了几百条,也放进了棺椁的位置,加上一天的发酵,你说能不臭吗。

马总管很快得知了这件事,好奇地问向一个小黄门。

“这尸变也太快了吧!”

“大总管,我听说六皇子的脑仁都流出来了,这样的话,特别容易发臭!”

马总管一听,还当真有这么一回事,于是跑到二皇子那里汇报。

“殿下,听禁卫说,里面都长蛆了,有好几条从里面爬了出来。”

赵伟听到马总管的描述,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咆哮道:“这事也和我说,那还不快点找人抬出去埋了!”

马总管领命,派了一个小太监去传口谕,立即找地方埋掉。

当天下午,一路上的行人都掩住口鼻,只见一辆马车拖着一口棺椁出了城门,在一处乱葬岗挖坑,将六皇子的棺椁埋掉。

......

据史书记载,“道明二年,南方大旱,种粒皆绝,人多流亡,因饥成疫,死者十二三。”

赵生先是连夜穿着太监的服饰,守在宫门,寅时三刻宫门打开,他趁机溜出去,然后再换上衣物,雇马车出城。

逃离京城的赵生,下车后徒步向北,途经河北道时,遇到的全是难民。他们皆死气沉沉,看不出还有一丝生机,犹如行尸走肉。

田间土地干裂荒芜,禾苗早已枯萎,连野草都不见三两株。树皮更是被扒得精光,就算天上飞来一只苍蝇,也有人恨不得将其抓住吃掉。

赵生身着破旧衣衫,怀里别着一把短刃,包袱里藏着几个烧饼。

他的腰间看似扎着腰带,实则里面裹着碎银和金叶子,这都是李福在宫里积攒下来的积蓄。

长途跋涉依山而行,口渴难耐的他,皮囊里已无半点水。

这时,他看到山脚下有户人家,似乎正在熬粥,看样子是一家人,年长的夫妇带着一双儿女。

第3章

大的是女儿,正在附近荒野拾柴,还不时在枯草下拨弄,试图找寻新发芽的草根。

全家已然断了食物,只得煮些半枯的草根,勉强就着水吞咽下去果腹。

运气好时能挖到新鲜的根芽,家人便能为此美餐一顿。

女孩在草丛里扒拉了许久,显然颇为失望,一抬头望见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赵生,吓得她失声尖叫。

她的父亲闻声赶来,见有一陌生男子,大声喝道:“你是何人?”

看似有几分戾气,却也难掩其读书人的文弱。

赵生微笑着躬身道:“我乃路过此地,一路未见水源,瞧这边有炊烟,便来询问何处有水源。”

中年男子见赵生眉清目秀,不似恶人,指着一处山间深凹之处道:

“那里有个水荡,估摸等上个把时辰,能有一壶水的样子渗出,您去那边找找吧。”

在这个年头,一口水很可能就是活下去的希望,这一家人躲在此处,显然是不想与人分享水源的。

为何却告诉他?难道?赵生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辞别后,独自径直走向中年人所指的方向。

大约走了一里路左右,果然看到一处干枯的石荡,周边的草根已被人拔光,隐约能见到一处水洼,仅有一拳大小和深度。

他身上没有取水的工具,很难将水装进皮囊里。

正当他思考如何取水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赵生心中一紧,暗想,果然这人居心不良。

瞬间,他从怀里取出短刃,藏于袖口,迅速从石荡里跃出。

“诶!年轻人,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地方没有舀勺,很难取水,我特意给你送来木勺。”

说着,来人将手里的木勺递了过来。

赵生虽明知自己误会了对方,但刚才从皇宫逃出的警惕,仍让他时刻小心。

他没有上前接过木勺,反而谨慎问道:“敢问尊姓,你们从何而来。”

“免尊姓赵,名世成,字,博林,豫州人士。”

古代有姓名字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算得上是儒籍。看来混成这般模样也是家中遭遇了变故。

“在下赵生,无字,京城人士,前往河间投亲。”

赵生所说的地方,便是李福的老家,位于定州以东的位置,虽他家境贫苦,但胜在安全。

“哦,原来是同宗!”赵世成见小伙子是本家,态度变得热切起来。

在古代认祖归宗靠的就是家谱,如果他乡遇同姓,就会背诵家谱。

赵生见赵世成有对家谱的想法,立即答道:“赵先生不必背谱,我是皇亲。”

“皇亲?”赵世成并未被这个身份吓到,反而对赵生产生了兴趣:“来来来,我给你盛水。”

说着,拿过赵生的皮囊,俯身石荡间,一勺一勺地往皮囊里灌水。

“我祖上和当今皇上五代曾经同宗。”赵世成突然开口说道:“我这一支算我没出息,几次科举都未曾高中。”

说着又叹息道:“这个家也因我的科考,家业逐渐衰败,连年天灾,家中老母多病,借贷医治,结果人没了,还背上一身债,只能卖地还债。”

赵世成滔滔不绝地说着,大抵是族人见他一事无成,对他如避蛇蝎,又遭遇天灾,他也不得不带着家人逃难。

“那你们这是要去何处?”赵生好奇问道。

“南边大旱,我们打算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或许那里能寻得一条活路。”赵世成大概是遇到本家的缘故,对赵生毫无隐瞒。

赵生惨然一笑,心中暗道:谁又不是一个逃难之人!此行我还需隐瞒身份。

正想着,又听到一阵沙沙作响......

不对,凭借赵生前世丛林作战的经验,这是一条大蟒的声音,大概这里的水源,以前是蟒的地盘。

也就在这时,赵世成的女儿赵珍也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大蟒一般视力不佳,它们依靠嗅觉和听觉辨别猎物的方向。赵珍朝着这个方向走来,明显给大蟒一个攻击的信号。

也就是这一念之间,赵珍被大蟒袭击,小腿踝骨处被蛇咬了一口,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

赵生闻声赶去,只见一条三米长的王锦蛇,咬人后,大概发现人类体型过大,主动放弃目标,打算溜走!

王锦蛇也叫菜花蛇,毒性不大,却是一道美味。

在如此大旱的天气能遇到这么大的蛇,也算是赵生今日的口福。

他一棍子打在蛇的脑袋上,顿时王锦蛇卷起来,试图裹住攻击它的目标。

赵生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弄死眼前美味的机会,他反复地敲打,直到将其打得无法动弹,这才回头发现赵珍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妹妹,你没事吧。”赵生不知赵珍已被蛇咬,只是习惯性地问候了一句。

赵世成听到动静,提着水上来,就看见赵珍站在那里发呆,腿上明显有两个血窟窿。

“珍儿,你被咬了?”

赵生听到赵世成急切的叫喊声,连忙走过去查看,果然女孩的踝骨处,出现两个被蛇咬过的齿印。

虽然赵生知道王锦蛇毒性不大,但毕竟是小孩子,不处理一下总觉得让人不放心。

赵世成可不懂这些,在他这个儒生的眼里,蛇就是毒物,被咬了就是九死一生。

瞬间,他瘫软地坐在地上,看着被打死的王锦蛇,良久才失声痛哭起来。

赵珍也是后知后觉感到脚踝处疼痛,见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态,自己却低头沉默不语,她大概已经猜到,自己命不久矣。

这个天灾,什么草都枯萎了,即便附近有草药,此时也无人能辨认出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放血排毒了,至少能给伤者一点心理安慰。

(其实,不处理也不会死人,顶多难受几天就好了。)

“小妹妹,别紧张,大哥哥给你放血排毒,很快就会没事的。”赵生低声安慰道:“我懂一点医术,你不会有事的。”

赵生撕下一截布条,将赵珍的腿绑住,用匕首在被蛇咬过的地方,划开一条口子,让有些微肿的伤口,流出一些血。

“赵大哥,将皮囊拿过来,给孩子的伤口冲洗一下。”

赵世成到现在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即便赵生呼喊他,也是许久没有反应。

“爹,将水递过来。”赵珍小声地呼唤着。

见赵世成还是没有反应,赵生走过去拿过皮囊,回到赵珍的身边微笑着说道:“别担心,等我先给你洗洗,等会儿就没事了。”

“嗯,我相信你。”此时的赵珍对赵生有着莫名的信任。

一番处理完毕,赵生没有让赵珍走路,而是对着赵世成道:“你带着皮囊和地上的大蟒,今天有蛇羹吃了。”

说完,他抱着十四岁的赵珍,朝着她母亲的方向走去。

可怜的赵世成见着这条大蟒,又恨又怕,但考虑到是一顿美食,还是壮着胆子用木棍将蛇挑着回去。

第4章

夜幕降临,天空宛如一块硕大的黑色绒毯,璀璨的群星恰似镶嵌在绒毯上的颗颗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大蟒被切成几段放入锅中,热水在锅里翻滚,香气引得赵晗直流口水,紧紧盯着锅里的蛇肉。

“多炖一会儿,入味后更好吃,也能更有效地杀灭寄生虫。”

赵生对于野味最为忌惮的便是寄生虫,能煮熟吃的他坚决不吃生的,能煮久一点的他,也坚决不会缩短时间。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小火慢炖,加入随身带来的盐后,蛇汤的味道远远胜过了肉的鲜美。

这些日子赵世成一家人肚子里没进过米菜,而今日有肉的晚餐,让他们大饱口福。

“慢点吃,建议你们最好一顿别吃这么多。”

蛇肉含有较高的蛋白质和脂肪,如果摄入过多,可能会给消化系统造成一定负担,导致消化不良。

尤其是他们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进食,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是个大麻烦。

或许是他们心疼儿子,晚上蛇肉着实没少吃,反而因此出了岔子,晚上肚子咕咕作响,却怎么也拉不出屎来。

他前面吃的是草根,晚上又多吃蛇肉,肚子胀得如同鼓一般,再拉不出来,只能活活被撑死。

“大哥,救救我弟弟!”赵珍不顾赵生不要她下地走路的叮嘱。她拄着一根木棍,来到赵生休息的地方,哀求道。

“哎!吃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了,眼下我也没辙。”

赵珍的腿还没好,走过来时额头大汗淋漓,赵生心有不忍,又将她抱了起来。

“我说话你们总是不听,你的腿不注意,以后就废了。”

赵生为了合理地抱着女孩,故意吓唬赵珍。

“娘,我拉不出来。”

一个男童,说话带着哭腔,还不时地使劲,蹲在地上使尽全身力气。

“不行的话,只能找个湿地挖点蚯蚓了。”

赵生走过来,他的话让男童吓了一跳:“你说要挖出蚯蚓是想干啥?”

“嗯?灌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安心等着吧。”

赵生笑着对赵世成道:“把蚯蚓捣烂,给你灌肠,这样或许你儿子就能拉出来了。”

赵世成的老婆赵王氏这时发现,赵生这小子又抱着自己的女儿。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赵珍也不小了,都十四岁了,已然到了嫁人的年纪,而赵生毕竟是个外男。

赵世成显然看到了自己老婆要吃人的眼神,他对赵生说道:“你还是先放下小女吧,有话咱们慢慢说。”

赵珍今天被赵生抱了两次,第一次还有些害羞,这第二次她反倒觉得习惯了。

赵生被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嘴里却倔强地说道:“都是一家人,我也是珍儿同宗的哥哥,这乱世就是亲哥哥。”

赵世成闻言,觉得有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是呀!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但是......”

“别但是了,珍儿被大蟒咬了不能走路,我这么做你们难道不明白是为啥吗?非要被那些迂腐的礼法束缚道义?”

被赵生一连串的反问,让赵世成这个读书人瞬间有些惭愧,他冲着媳妇吼道:“还不去挖蚯蚓?”

“行了,这么晚你让夫人去挖蚯蚓,未免太残忍了,大哥我陪你去!”

赵珍听到喊自己的父亲大哥,心里嘲笑道:这又是自己同宗的哥哥,翻脸又喊自己父亲大哥,这辈分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举着火把,两人找到一处地势较低的田地,用手中的刀具在地里一通乱挖,果然挖出了许多蚯蚓。

更为离奇的是,这个地里居然还有黄鳝。

蚯蚓捣烂其实并非最佳的润滑剂,但当下没有别的办法,赵生只能用这个了,而且黄鳝表面的分泌腺会分泌出一种黏液,用来做润滑剂倒是非常不错。

古方中,华佗曾经大便闭结,常用之法,为用下剂。惟久用则成习性,故兼用本法。

赵生采用的原理差不多,因地制宜罢了。

“快了,快出来了。”有了润滑剂,赵晗呼啦一下,拉出了几节带血的驴粪蛋蛋。

赵王氏激动地说道:“总算是拉出来了!”

“你们算是幸运的,再吃几天草根,估计就很难拉出来了。”

赵生瞅了那驴粪蛋蛋屎一眼,讪讪地说道。

谁愿意吃树根啊,赵王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没哭出声,默默地将赵晗的裤子提起来,抱在怀里。

第二天早晨,一条黄鳝炖了给赵晗吃了,剩下的蛇肉,汤多肉少。

赵生从裤裆里掏出两个面饼,递给赵王氏道:“嫂子,昨天我话说重了,这两个饼放汤里做一锅糊糊吃吧!”

一个饼有一个人的脸盘子那么大,也不知赵生是从何处买来的,特别干,捂在身上两三天了也没馊。

或许已经馊了,但对于一个饥民来说,馊了也是好东西。

赵生和他们一起也喝了一碗糊糊,把里面仅有的一块蛇肉捞出来给赵珍吃。

在这个时代,女孩子总是不受家人重视,他们认为只有男孩子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虽说昨日才认识赵生,但她心里对这个赵姓哥哥甚是喜爱。

“我们今日去哪里,我是朝着北方走的。”赵生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方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们也朝北走,先到漳县休整,再沿着河向东走。”

赵世成的目标也很明确,他们这样走大概率会进入山东境内。

“行吧,我们还能走上一段,只是今日珍儿的腿还不能走,这里也没有马车,你们看是背还是抬着。”

赵生的这句话可难住了赵世成夫妻,抬是不可能的,毕竟逃难带的东西不少,背的话只能她这个当娘的背,这一走还有好几十里路,那还不累死?

“大哥哥,我不要人背,我自己走过去。”

“除非你不想要这条腿了,严重的话可能会没命!”

赵王氏和赵世成对视一眼,然后说道:“算了,逃难路上咱们也别讲究了,就这么走吧。”

赵生一听,什么叫就这么走,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于是,他也不征求别人的意见,背起赵珍就往前走。

背人是有技巧的,长途背人如果用一根绳子兜着会轻松许多,夏天赵生有个小包裹让赵珍背着,他用腰带把赵珍兜着前行。

就这样走了二十多里路,赵世成一开始还换着背了一下赵珍。

最后,一家人在前面走着,头都没有回一下,就这样,一直到最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大哥哥,我是不是拖累了你?”

赵珍似乎发现了家里人的阴谋,这是把她这个负担丢给了赵生,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赵生也感觉到了这个阴谋,特么的把这么小的女孩丢给自己,算怎么回事?

难道我还真要养个妹妹一起逃难吗?

第5章

北直隶虽干旱情况不甚严重,但也难以承受灾民不断地的涌入。

往昔,稍有地方受灾,当地无田亩之百姓,便会涌向可乞讨,乃至可获赈灾粮食之城市。

时日一久,有人竟觉受灾亦颇佳。于是他们便藏匿于此等城市,过着盲流般的生活,未受灾时则沿街乞讨,且还集结一帮人,垄断乞讨此业。

更有甚者,会抓捕一些乞讨者,专门借此谋生。

漳县并非大县,此地路过的灾民却已渐多,即便朝廷赈灾,亦轮不到如此小地。当地县衙每日仅施粥百余人做做样子,随后将这些人驱赶至下一处。

“今日不再施粥了,你们得等明日了,今日吃过的,就往下一个县城赶去,莫要滞留一处不动。”城门边的小吏扯着嗓子大喊道。

粥棚附近诸多灾民方才赶到,闻此消息顿时哀嚎震天,偶有纠缠的饥民,小吏还会舞动手中铁尺,无情抽打他们。

亦偶有城内身着华丽服饰之人,打着收丫鬟、仆人的幌子,以低价收入,至于入得城中作何,众人亦不得而知。

每日皆有此类事情发生,城外之人皆已司空见惯。

天黑之前,赵世成与妻、子赶至城外,与数千流民挨着,难以进城。

“唉!若是赵生在此就好了,他乃皇亲,身上定然有皇亲的身份牌子。”赵世成此时方悔,不应将赵生和女儿丢于身后,都怪自家女人,出了这般馊主意。

好在早上他们吃了些东西,晚间虽无吃食,尚不至于那般饥饿。

且说一路背着赵珍的六皇子,走走停停,数十里路天黑了仍未见漳县城门。

“前面我看见有个破庙,晚上不行我们就在这里歇下来吧。”

其实赵生感觉此地距漳县应已不远,然如此晚,他们亦难以进城,且城外那么多流民,若让他们见到自己在此吃东西,定然会遭有些人觊觎。

灾年欲自保,便需远离灾民。

饿急之人此时已算不得人了,饿急了人肉皆是好物。

就在赵生带着赵珍欲进破庙时,忽闻庙里有人说话。

“大哥,这漳县也不施粥,我们这几十号兄弟天天这般挨饿,也扛不住啊!”

“那你说怎么办?城外皆是些苦哈哈的穷棒子。”

“我听说有些人卖了儿女,换了些粮食和钱财,就得找了个地方过活。”

“他们这些傻子,那一点粮食能吃多久?还不够塞他们同乡人的牙缝。”

“哈哈哈!大哥说得对,这时候有粮食还扎在灾民堆里,就是一帮蠢货。”

赵生一听,此处之人不少,且皆非善茬,他实不想招惹他们,就在他转身欲走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外面的人是谁?给老子站住!”

赵生闻言心中暗道不好,被人发现了。

......

“老八,你手够黑的,那两个灾民啥都没有,你也下得去手。”

“灾民怎么了?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几天?明天我们去漳县看看,顺便打一茬县衙。”

“县衙现在人数可不少,估计有五百人守着。”

“那大哥你什么意思?我们打哪儿?”

“我们朝南打一茬勾镇,那里漕帮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水位吃浅走不到的商户,我们正好去打一波秋风......”

躲在暗处的赵生,一直听着破庙中几个土匪的对话,赵珍被他压于身下,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走。”赵生小声说道。

然后背着赵珍悄悄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好几里路,此处有一破落村庄,里面房屋几乎皆已倒塌,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稍好的房屋,居然还无大门。

“看样子大门被人偷走了,我去看看,里面能否住人,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赵生找来一捆稻草,用火镰点燃,举着火把进入了房屋。

“里面还行,虽无门,但有个土床,晚上凑合一夜没有问题。”

干旱的天气有个好处,便是房屋皆很干燥,连个蚊虫都甚少见。

赵生带着一件大外套,当做铺垫给赵珍睡下。

“哥,你晚上睡哪里?”赵珍说话很小声。

“你安心睡觉,我晚上不能睡,需要守营!”

赵珍不知守营是何意,但她知眼前的大哥哥定然在她身旁。

有大哥哥在,她睡觉便能踏实。

无蚊虫不代表无野兽,毕竟此地靠近山林地带,赵生借着月色,捡来一些木棍和树枝,还准备了一些干草,做到随时可以点燃。

木棍和树枝将大门堵住,万一来个野兽也有一定的预警作用。

赵生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直至天快亮了,也没有活物出现,这时,他才靠着墙角落,小睡了一会。

当他醒时,赵珍已将东西收拾好了。

“珍儿,还有两个饼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哥!”

“拿出来,吃了!”

昨日晚间赵生便将大腿边的饼摘下,放在包袱旁,就是等早上吃的。

“哥,我不饿,你吃吧!”

昨日晚餐都未吃,说不饿是假的,赵生也未与赵珍废话,将一块饼撕开,一人一半。

这饼又干又硬,他们的水囊已无水,干吃这般的饼实在难以咽下。

挣扎着吃了几口,赵生实在吃不下去,赵珍见赵生不吃了,自己也未再继续吃。

“没有水,吃不下吧!”

“不是的,我就是不饿!”

好吧,女孩都说几次不饿了,再劝下去,便显得自己矫情了。

“你爹妈也不知进城没有?”赵生突然问道。

“他们走得早,应该进城了吧!”赵珍说这话时,心中有种莫名的悲情,在她心中觉得,父母已将她抛弃了。

或者说,父亲将她送给了赵生,至于为何如此,她不得而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跟面前的哥哥,希望他别再丢下自己。

......

漳县城外,清晨的阳光直射在一片人海中。

不时会传来阵阵嘶鸣的哭声。

“大概又有人饿死了!”旁边一个有气无力的饥民仰天说道。

“死了便死了,还哭什么?难道说是为了传信给那些人?”

“什么人?”

“嘿嘿......”

两人未再继续说下去,一旁听到对话的赵世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们今日想办法进城,实在不行就要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赵世成压低声音朝着自家的媳妇说道。

赵王氏听到自家丈夫的话,感同身受,一路走来他们皆是十分小心,夜间露营皆选择人数少,偏僻不易发现之处。

昨日晚间城外歇息,赵世成感觉每个人的眼睛,都似吃人的神情,他真的担心一不留神,自己变成了别人嘴里的食物。

第6章

赵生携着珍儿艰难前行。

午时抵达漳县城墙时,他们并未寻到赵世成一家人。

“我爹是不是进城了?”

赵珍心中慌乱,觉得父亲或许真的不要她了。

“我们再找找,你跟紧我。”

赵生一手扶着赵珍,另一手则握着藏在衣袖里的短刃。

城门紧闭,也不见有人出来赈灾。此处乃二皇子的势力范围,我尚不能暴露身份。赵生心中暗自思忖,警惕地留意着周围每个人的举动。虽说他逃出宫来无人知晓,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滚开,别挡道!”

此时城外走来一队官兵,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外观极其奢华。

赵生见状,扶着珍儿打算往路边靠,结果被冲过来的官兵推了个趔趄,赵珍和赵生一同摔倒在地。

赵珍强忍疼痛欲起身,却见赵生倒地后,脸部受伤,额头流血。

“大哥哥,你的头破了。”

情急之下,珍儿顾不得许多,扑到赵生身边,试图拉起他。

不料,马车经过,人群骚乱,赵珍被人踩踏。

赵生猛然起身,将踩在赵珍身上的乱民一把推开,那人也是受饿多日,被赵生这么猛力一推,直接撞到马车的轮子上,昏死过去。

“什么人胆敢闹事?”

护卫马车的军士首领从怀中抽出弯刀,指向倒地的乱民。见此人头破血流已昏死,便转头看向正在扶人的赵生。

赵生自顾自地将赵珍扶起,打算背着她离开。

“小子,你摊上事了,谁给你的胆子,对朝廷大军不敬!”

刀枪指向赵生,他却视若无物。军士首领恼怒,大声喝道。

“我走我的路,你办你的事,咱们互不干涉,对你我都好!”

赵生低着头,沉声对军士首领说道。

漳县城墙大门开启,县衙城防兵左右各十人列阵,中间走出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中年人,匆忙来到马车前。

“漳县知县贺文章,恭迎定州郡主。”

马车因刚才的乱民一撞,已停在城门外。车驾中的郡主,刚才全心关注着军士,对待刚才发生的事,并未留意到县令的到来。

军士首领见赵生说话狂妄,上前一步挥动钢刀:“给我拿下!”

大手一挥之下,十几军士手持刀枪过来,将赵生围堵在当中,眼见一场屠戮就要发生,赵生从怀里拿出一物,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金光。

“你们还是先看看这个,再决定是否能动我吧。”

赵生知道此事无法躲避,只好拿出身上一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希望能尽快脱身。

军士看到赵生手中的金牌,上面有五爪蟒纹,下面有烈鸟托生,中间刻着“赵”字。背面虽然有持牌人的身份介绍,不过被赵生朝里拿着,一般人无权查看。

能持有此物者,必定与皇家有关,定州郡主就有一块,军士首领怎会不认识?

“噗通!”

军士首领跪下:“本将定州郡府校尉周通,不知是皇家之人,冒犯了,请恕罪!”

赵生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上前制止周通继续发声,能脱身就行,赵生不想再生枝节。

“你走吧,我奉旨在外办差,身份不可泄露,路上遇到一点情况,你私下与你的主子说下,有重要的事情,她可不用见我,但是你一定要来一趟。”

说完,他背着赵珍朝城外走去。

周通闻言知道事情的轻重,派二人跟着赵生,自己朝着郡主的车驾走去。

车驾中的郡主此时才想起,贺文章还在外面行礼,自己尚未回应,急忙挑起车帘道:“贺知县,有礼了,刚才这里有些小状况,一时失神!”

显然,刚才周通的行为被贺文章看在眼里,此时郡主以此事说事,他觉得其中有蹊跷。

就在贺知县思考之际,郡主对车外周通道:“周校尉,刚才那人的牒牌上是什么字?”

周通知道郡主所问,答道:“郡主,是国姓。”

国姓乃“赵”字,定州郡主是异姓王,姓李!虽有赐姓,但也仅郡王和嫡长子随姓而已。

今日在城外见到国姓牒牌,却只身一人,着实让郡主想不通,即便分藩的王爷,也没有朝定州这个方向来的。

难道......

郡主是定州郡王的嫡长女,名为李淑雅,

她忽闻周通上前,小声在他面前道:“他说办差身份需要保密,适才又说有要事通告,要我去一趟。”

李淑雅闻言思考了一下,无声地点头后,周通便在人群中悄然消失。

赵生在漳县暴露了身份,他知道肯定会被追查。

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不会放任一个皇家之人在此,且身边没有护卫的情况出现。

所以,他走得虽然非常匆忙,心里也难免有些杂乱。

赵生穿越前是一名国际特种雇佣军,身体素质那是没的说,要不是原主身体有点废,他带着赵珍肯定能走得飞快。

眼见后面周通的跟踪,他不知道是福是祸,但他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来到一处破旧的村庄,里面似乎还有几户人家在里面生活,虽说天旱没有了庄家,漳县附近的河流多少还能给人一点活头。

“珍儿,我们藏在这个废旧的屋子里面,不要出声。”

闪身躲进一间房屋,他将赵珍藏好,进来的时候多少留有痕迹,不过赵生也不担心。

周通显然还是比较聪明的一个人,新踏出来的足迹很容易辨认,赵生的藏身之地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找到。

“我们在外面听命,请出来一见。”

周通进了院子以后,也懒得进去搜查,毕竟里面的人是拿着皇家的身份牒牌,动粗只能让自己家的主人肇祸。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里面,而不是在你的后面。”

赵生说话的时候,人是在院子的外面,这着实把周通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周通不解,足迹明明只有进没有出的痕迹,这人居然跑到自己的后面。

“疑兵之计,你不觉得痕迹留给你的太明显了吗?”

听到对方的话,周通恍然大悟,这是故意引他上钩。

“你赢了,说罢,引我为何?”

虽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周通想看看对方的居心。

“说话好生奇怪,你一直跟踪我,现在反而说我引诱你。”

赵生觉得周通脑子有问题,这倒打一耙的本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行,我错了,我是奉你的令,跟着你,现在也见了,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给我的。”

“我知道你家的主子,既然是一家人,我劝她别好奇害死猫,皇家的事情少打听。”

“你!”周通感觉对方是在羞辱自己,但是没有证据,他倔强地偏过头问道:“敢问你是皇家的哪一位,我好回去禀报。”

“不必......,我说了,皇家的事情少打听,他一个丫头片子,和小时候一样,啥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到底。”

赵生说完,突然想起问道:“我的干粮没了,你们身上有没有多余?”

周通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被赵生这么一说,两人觉得有些古怪。

这皇家的人怎么吃饭都不知道进城?

“行了,我不白吃你们的,我给你们钱,里面的公主还没有吃午饭,被你们追得饿着呢!”

赵生说完从怀里抠出一粒碎银子,朝着他们抛去。

“我可不是为了钱财给你们吃的,我是怕里面的公主饿着。”

跟着周通的一名军士,从包裹里取出几张大饼,里面还有少许咸菜,一股脑的全部给了赵生。

“行,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银子,顺便将你们的水袋中的水也灌入我的皮囊!”

赵生顺手将皮囊递给了周通,示意将里面的水灌满。

军士用的也是皮囊,当他们接过赵生的皮囊时,发现皮囊的栓绳,居然用了金丝线做的点缀,而且,吊牌上绣有一个“生”字。

第7章

皮囊的栓绳竟用的是金丝线,上面还有吊牌,且绣着一个“生”字。

给郡主当侍卫的人,多少是有些心眼的。

而赵生却没有想那么多。

“你们是定州郡王的亲卫吧。”此时的赵生还堆着笑脸,神态略显谄媚。

周通被这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情形的变化有些突然,况且对面是皇家之人,郡主只吩咐他们不得得罪罢了。

正在往皮囊里灌水的侍卫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我们是定州郡的侍卫,刚才只是觉得你需要保护,郡主这才安排我们前来。”

这话连路边的蟾蜍都不信,周通觉得这样说也不合适,补充道:“郡主也是好奇罢了,你们皇家的人为何如此低调。”

这句话才算踩到痛点,也是赵生必须回答的问题。

赵生接过灌满水的皮囊:“两位差大哥,我先将吃食送予公主,回头再与你细聊。”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拖延一下时间。

刚才说赵珍是公主,也是他后世的习惯,他将赵珍当作小女孩,习惯性地将这十三四岁的女孩,喊做小公主。

可不是么,后世这个年龄的女孩,哪一个不是父母的掌中宝,心头肉!一个个活得犹如公主一般!

等赵生再次出来时,也不过二三分钟的光景。

“两位,皇家有些事情见不得光,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否确定要听?”

赵生这般说确实勾起了周通的好奇,但转念一想还是不知为好。

“哎!我看你们二人也是好人,请问,两位差大哥尊姓大名?”

“小的姓毛,单名一个旺!”

话音刚落,周通想阻止都来不及,那个叫毛旺的人傻呵呵地自报家门。

“毛旺!”赵生心中暗想,这名字咋好生奇怪:“哦!毛旺大哥,那这一位是?”

赵生抱拳朝着周通拱了一下手,可把他吓得不轻,就从刚才皮囊上看,便可知此人身份尊贵。

个人物品使用金线,何其罕见!

“小的周通,见过贵人!”

不清楚身份,统称贵人,这个时代的称呼不会有错。

赵生知道他们有些怕了,但他还要将戏做全套,他继续说道:“我是奉旨带着公主去燕州的方向去,不料前面几十里处,遇到一股土匪。”

“我带的的人也不过五十人,岂料对方也有一百多人,一番厮杀后,我被打散逃到这个地方,原本想进漳县,但忧心城内有敌探,故而犹豫没有进城。”

“那一方匪众原本是去勾镇打劫的,这半路被我们撞见,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继续勾镇劫掠,这件事情我个人以为你们现在从漳县带兵过去,应该还能堵住他们。”

虽然赵生没有具体说他是什么人,但从口气中方法认识郡主,但通告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周通急忙拉着毛旺,跪下对赵生道:“贵人,我们这会就去复命,先行告辞了!”

说完,两人就飞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哎!不是说要保护我们的吗?”

看着远去的背影,赵生假模假式地在后面喊了起来。

......

漳县,郡主下榻的地方是县衙后宅。

虽说定州郡王是太上皇的结义兄弟,好歹也是世袭罔替的王爷家小郡主,贺文章可没有那个胆量,安排郡主住在驿站。

待到两人来到县衙后宅,李淑雅宣见了两人。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李淑雅努力在大脑里想着皇子皇女中,能和今日见到的人匹配。

“你说皮囊上有个生字?”李淑雅似乎想到什么,不确定地又问了周通一遍。

“是的,郡主,这个字我还是认得!”周通急忙答道。

大周朝,虽说文字已经普及楷书和隶属,但是官方文字大多还是使用篆体,很多人不很认识。

“如果这样,这般年纪就应该是他了!”李淑雅自言自语道。

“郡主,你说的他是谁?”

“放肆!皇家的事情你也想打听,我看你是想掉脑袋了。”

李淑雅见毛旺抬头打听,立马严厉呵斥道。

周通毕竟年纪大一些,也是这些侍卫的首领,他瞪了毛旺一眼后,抱拳对李淑雅道:“郡主今日之事,还有一件,这位贵人说他的侍卫被冲散了,但是匪徒可能会去勾镇。”

“勾镇?这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去禀报漳县县令吧,让他去处理,后面的事情我们不要生出枝节。”

“得令!”周通抱拳,带着毛旺赶紧的走出郡主的房间。

夕阳西下,越往北走,早晚的温差就越大。

半夜若没有厚一点的衣物,人的身上就感到些许凉意。

好在赵生出门的时候就带着一件大褂,包袱皮虽然是麻布,胜在可以做床单。

小丫头赵珍就这样跟着赵生北上,在她的心里认为父母已经将她遗弃。

小小的身子躺在赵生的大长褂里,晚上一点也感受不到冷,而赵生则是用包袱皮裹着身子,靠在一个墙角边,低头睡着!

又过了二日,赵生担心大名府有人认出自己,便绕过该城,来到了卧牛城。

史书记载:周国邢候建城,赵皇帝石勒重建,城墙周长九里十三步,阔六步,故俗称卧牛城。

在古代,牛是丰收吉祥的象征。于是人们便在神牛卧过的地方定居下来,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城镇。

在周朝,牛一直是专用国祭的祭品,非常珍贵。

这里因水草丰美、气候适宜而受命养牛,等于代管国宝,无形中提高了城池的地位,也因此留下了牛城之城的源头。

“闪开,闪开!”

数匹健硕的马横冲直撞,几位贵公子从马驰冲。

大街上,本不该有人如此骑马,怎奈这些人家世殷实,背后又有人朝中做官,即便是骑马伤人,也没有人将他们怎么样。

赵生见状猛地将赵珍护在怀里,免得被疾驰而来的马匹撞到。

“哼!”

看着这些纨绔行径,无可奈何的赵生,只能鼻孔哼出一声冷气。

他两是从南城进来,那里已经坍塌了好多地方,朝廷拿不出银子修缮,任凭这样风吹雨淋,这些豁口就越来越大!

好在这里出现的流民不多,城内治安似乎感觉还算不错。

连续两天的行走,两人身上撒着一层尘土,脸上也乱七八糟,看起来和乞儿无异。

赵生出门是带着钱的,所以找一个客栈休息,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在这卧牛城,看到一家干净点的客栈,便带着赵珍走了进去。

“客人,你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客栈的伙计见赵生浑身脏兮兮的,觉得来人大概是搞一点吃的就走。

“小二,我们赶路,随身的包袱被乱匪追丢了,好在我的钱还有,所以找一间上好的套房,烧水先给我家公主洗洗。”

赵生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喊赵珍,但是赵珍羞得脸一红,小手攥着衣摆,使劲地往下拽。

小二听赵生的话有些托大,自然有些不屑,头往上一抬伸手道:“我管你们是公主,还是皇子,先给钱!”

赵生也没有因为小二的无礼而生气,随手拿出一个金叶子递上:“请收好,顺便按照我的要求做,离店的时候一并结算。”

小二在这卧牛城客栈,干了也有几年,南来北往的客人见过不少,铜钱也好,银裸子金裸子都见过,唯有这金叶子没见过。

第8章

小二未曾见过有人用黄金结算,冷笑道:“哼,你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也想当作钱财使用?”

周朝时期的黄金,购买力着实价值不菲,一两黄金等同于二万五千六百铜钱。

古代是十六进制的换算,一两黄金亦等同于十六两白银,一两白银则等于一千六百铜钱。

而一间最好的客栈套房一晚上的费用不过一百多铜板,试想一下,谁会拿黄金来付房钱?

赵生本不想暴露自己,怎奈自己行事有时并不符合这个时代,此番又遭小二轻视,心中多少有些烦躁。

“你这店家好生无礼,未住店先给钱,我也当是你小瞧于我,给钱却不识得,居然还大言不惭。”

赵生的话语声很大,既吵醒了客栈后面休息的掌柜,也引来了街上吃瓜的百姓围观。

“什么事情,如此大声喧哗。”掌柜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晃动着肥胖的身材,被人吵醒后满是怨气地走出来。

“掌柜的,来了个乡村野人,不知拿着什么,估计是铜打的首饰,居然想当钱使!”

小二见自家掌柜前来,自然有了底气,说话时也不顾及赵生的脸面。

听小二如此一说,掌柜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朝着柜台边看去。

赵生此时正站在柜台旁边,衣服虽有些脏,但单看布料也不似普通百姓所穿,且赵生面部皮肤细腻,俨然是个富家子弟。

再看柜台上被赵生拍在那儿的金叶子,此时吓得掌柜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晓金叶子的来历。

一般金银是不能在市场上通用,只能是大额交割财物时使用,使用前也需去钱庄兑换成铜钱使用才可。

后来为了满足权贵带着大宗的货币需要,就造出这种金银特殊的货币,而且限定使用人的身份,这也是防止有些人抢夺他人财物。

所以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使用,或者是皇族中人方有的特权。

“贵人见谅,小厮不懂礼数,冲撞了贵人。”

说完还冲着小二大喝一声:“跪下!”

小二见掌柜的都跪在地下,自己有何委屈可讲,于是噗通一下,跪得严严实实。

赵生不想暴露自己,也就不想让事态扩大。

“起来吧,先将围观的百姓驱散,再按照我的要求办事即可。”

掌柜的见赵生发话,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照办就是。待人群散去,掌柜的和小二如鹌鹑般,耷拉着脑袋立在一侧。

“我本是要去燕州,半路上遭遇土匪,官身和银两都丢了,身上只有这些,本可以去官府验明,但也不想丢了颜面,所以......你们懂得?”

赵生最后这句话一出,掌柜听的浑身一颤,连忙答道:“小的明白,本店绝对不会对外声张。”

赵生见目的已经达到,将金叶子往前一推:“先收好,走的时候,多退少补!”

掌柜虽然很想收下钱,但腿肚子告诉自己,还是别动手的先。

“照着我的身子和公主的身高,里外准备一身合适的衣物,不要求奢华,但是要能混入百姓队伍,不要看出我的身份即可。”

这些要求看似简单,然而对客栈掌柜来说,却是一个难题。

贵人的衣服好卖,可贵人穿着衣服混入人堆,却不能让人看出是贵人,这实在太难了!

就在掌柜犯难的时候,一行车队从他的店门口走过。

马车上的人,正是定州郡的郡主!也正是这样一行路过,护卫郡主的校尉周通,仿佛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在窥探他们。

客栈送来热水,两人洗漱干净,享用过可口的饭菜后,这时赵生才发现客栈里仅有他们几个人。

“老板,你这是生意不好?”赵生觉得好生奇怪,这么大的客栈怎会没有客人。

“贵人,为了您的安全,本店不再接客。”

“怎能如此,难道你要我包下整个客栈?”

“不是的,客人有所不知,本地城防松懈,鱼龙混杂,我是担心有宵小混入......”

掌柜虽说得颇为委婉,但赵生总觉得老板就是让他包店的打算。

“总有熟客住店,这样,我住的东厢二楼算我的,其它你还是正常营业吧!”

东厢二层仅有两个房间,一夜才三百多房费,赵生为了安全,还是付得起这房费的。

要不是赵珍晚上担心赵生会跑,他们俩都可以分开睡觉,当然,他们住的是套房,属于是里外两间的那种。

穿上新衣服的赵珍显得格外漂亮,虽说这个时代女子以瘦为美并非漂亮,但遇到赵生这个来自后世的人,审美自然与众不同。

“小妹,我带你逛街,顺便将这几天的食物买一点,再租一辆车去河间。”

赵珍的腿已经好了,但走路依旧很远,有车不坐那不是蠢吗?

购物对女人来说,不分时代,即便在周朝,买买买!亦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光。

除了食物,赵生还另外给赵珍买了一套里面穿的内衣。

“哥,我不要这么多。”

“傻妹妹,女孩子的内衣需要正常更换!”虽说赵生也不知为何要经常换,但直觉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

香脂在这个时代是有的,大部分是给女人们使用,其工艺类似后世的大宝。

主要成分有不犯水的腊鹅脂、藿香、零陵香、山柰子、甘松、黄蜡、干胭脂粉、麝香。

藿香、零陵香、山柰子、甘松属于芳香之品,可辟秽、香肤开窍;腊鹅脂与黄蜡可滋润皮肤,消除面皱,令人悦白。

干胭脂粉有活血祛瘀之功,可增加面部颜色之红润。

莫要小瞧这些,价格相当于如今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

“喜欢就买,哥哥现在有钱。”赵生出门带着的大多是黄金,于这个时代而言,节省着用够他用一辈子。

赵珍很难说不喜欢,毕竟未逃难之前,也算得上一个良家女子,这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她往昔也是有的。

但她也绝非一个铺张浪费的女孩,所以面对诱惑还是果断拒绝。

赵生还是给她买了,毕竟往后就是冬天了,买这些也能护肤,再说,他也不差这个钱。

购买马车的钱是有的,可赵生发现自己不会赶车,尤其是日后他要去的地方,马车着实有些扎眼。

“哥哥,我们买牛车吧,牛走得慢,而且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赵珍考虑得较为长远,她给出了一个建议,赵生也觉得这小丫头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综合考量一番后,还是买了一辆驴车,简单学习了几个赶车的口语后,就能将驴子轻松驱赶。

回到客栈,将驴车交由小二,拉倒客栈后面打理。

赵生打算第二天出发,朝着目的地方向而去。

第9章

卧牛城进来的是南门,稀松不见岗哨,朝北的城门甚是奇特,竟有城防军卒站岗。

他们自城南进城时,并未见到城防士卒,不明就里之人还以为此城无官。

历朝历代皆不尽相同,所谓兵种亦各有差异,然有一点近乎每个朝代皆相差无几,便是城防军。

此兵种略有城管之味,城中诸般大小事皆能管辖,却又似乎诸事不管。

赵生赶着驴车出城之际,原以为会被检查一番,结果城防之人瞧了瞧赵生,便杵在那儿一言不发。

忽而,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开,让开!”

又是那些纨绔骑着高头大马,自城中横冲直撞而来。

城防军卒当即上前,将长枪拦在前方喝道:“下马,检查!”

赵生方才将驴车赶至城门洞子里,被士卒这么一吆喝,差点给整不会了驾车了,回头一看原来不是拦自己。

啥情况?纨绔需下马检查,他这驴车居然不闻不问,当自己是空气吗?

虽说,赵生心中如此想着,可他也并未停下招惹事端的决心。

纨绔子弟们并未勒住缰绳,而是策马狂奔,径直冲向面前城防的大门。军卒退无可退,手中的长枪刺进烈马的前胸,直没马匹的身体之中。

巨大的惯性,也将面前的军卒直接撞飞,落在后面的拒马桩上,这名军卒当场脑仁迸出,血液与白花花的汁液,混合流淌一地。

纨绔也因此跌落马下。

“他妈的......”纨绔摔了个狗啃泥,从地上爬起骂骂咧咧,

但望见死去的兵卒,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反口喊道:“城防军杀人了,乡亲们啦,这些当官的杀人啦。”

顿时,城门里里外外众多人一拥而入,吃瓜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一帮经常游手好闲的痞子见状,知晓叫嚣的人乃富家纨绔,于是帮腔道:“城防军,持枪伤人,我乃亲眼所见。”

说完,还和纨绔投去一个鬼魅的眼神,其意甚明,就是索求打赏。

又有几个仇恨官军的人,跟在后面道:“这些官军,便是达官贵人的鹰犬,时常欺压我们百姓,今日不知为何拦城,又出来搜刮民脂民膏。”

围观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又出来人命案子,以至于赵生的驴车被堵住,出不去了。

不明真相的人继续议论,仿佛刚才的事情皆是他们亲眼所见,纷纷指责城防军。

赵生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说白了,即便今日城防做得对,按照他们以往的名声,对即是错。

古往今来,老百姓身为下等人,并非说说而已。这些人中,有些人为了自己一丁点的利益,竟可出卖自己的良心,而围观的人大致分三种。

其一,跟风者,所谓从众心理,便是此类人。

其二,事不关己,但总还是要总结几句,以彰显自己是个明白人。

其三,亦是最为可恶之人,其实他们啥也不知,被人带偏了路却不自知,却死犟死犟的,认为自己就是掌握真理的那群人。

卧牛城乃县级城池,县衙得知此情况后,派出县尉来处理此事。

县尉一见这些纨绔中,有大名知府的二公子李江在,自己也知不好惹,本想息事宁人,岂料,人群中有个书生站了出来。

书生义正辞严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城防军竟敢惹出事端,若不是城防不作为,也不会有人今日死于非命!”

县尉脸色一变,心想这书生真是不知死活。

纨绔见有人站出来搞事情,愈发嚣张起来,指着县尉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狗官,只知道欺负老百姓,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县尉无奈,只好说道:“此事定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说法。”

说罢,然后便派人将尸体抬走,准备回去再做打算。

此时,赵生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多嘴,不然恐怕也会惹上麻烦。他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于是悄悄调转驴头,准备从人群中挤出去。

就在这时,后面一辆马车中走出一中年人。

赵生见了此人,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周通,但不知此时他挤过来意欲何为。

“县尉,这些人当街纵马行凶,撞死了守城的城防军士,你岂能如此放过这些贼人?”

周通拦住县尉的去路,义正言辞地说道。

县尉昨日见过周通,知晓他是郡主的人,听说还是一名校尉,身份与自己正好对等,不过,两人身后站着的人不一样,县尉自然是低周通一等。

“大人,此事需要回衙门调查,请县令大人审判定夺。”

“我看不必,这件事情显而易见是这群纨绔当街纵马行凶,才酿成惨祸,无论结果如何,肇事者少不了二十军棍,至于县衙如何处置,那是以后的事情。”

周通可不惯着这些纨绔的毛病,既然自己管不了,那就先打一顿再说。

不料这世间总有一些人,喜欢睁眼说瞎话,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标榜自己,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一个公众人物。

刚才不服气的书生再次站出来:“这位大官人,难道是想官官相护,使得城防军当街为非作歹,没有地方说公理了吗?”

周通其实是个不善言辞之人,要不是刚才郡主让他惩戒一下刚才嚣张的纨绔,他也不会主动站出来说话。

此刻书生这么一说,周通反而不知该如何说好。

“按照这位书生的意思,今日是城防军作恶在先咯?”

此刻城门已经被封禁,赵生反正走不出去,见周通一时语塞,有心帮他一下,挤过人群朝着书生问道。

书生此时抖开手中的折扇,笑盈盈地说:“对错自有公论,岂是我一人说对错......。”

“公论,那请问谁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赵生未等书生说完,陡然提高嗓音打断,他看向周围众人,不等有人发言,又继续道:“按照大周律例,诬告,或者做伪证者,将遭受连坐之责。”

“还有,当街行凶,帮凶者同罪,聚众煽动闹事者,亦同罪!”

此言一出,虽有些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大多数人已明了,无理取闹的后果就是要吃官司。

先前义愤填膺之人瞬间变成了哑巴,想要讨赏的地痞无赖,也纷纷闭上了臭嘴。

唯有刚才想刷存在感的人,依然倔强地昂首挺胸道:“我辈读书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谁知话音未落,赵生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这位书生的嘴上。

口腔书生就感觉嘴上出现一股腥热,唇角就流出一挂粘稠的液体。

第10章

赵生这一巴掌下去,并非为了树立自身威信,而是针对刚才死于马下的士卒。

士卒虽有千般不是,但方才的举动,却是为了阻止纨绔们当街纵马,干的是执法行径,岂容一名道德婊作威作福。

书生被打,纨绔公子见状想上去,不料赵生抬起一脚,将他踢倒,反正在他心里不能便宜了这龟孙。

“你~你~~~,你竟敢打知府家的公子,看来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同行的一位公子哥,看似有些害怕,却强装镇定地指着赵生说道。

“哦,不过是知府家的公子,难道他父亲就能只手遮天?况且,你可知我是何人?”

在卧牛城,赵生并不惧怕什么知府之类的人物。背靠定州郡主这层身份,他不担心会暴露给这些纨绔。

一旁的县尉不敢得罪周通,却见一个路人甲,竟敢在他面前放肆?但听闻赵生此言,心中顿生疑虑?

这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连知府家的公子都不放在眼里!

与县尉想法一致的知府家公子哥,强忍着被踢倒,嘴角还在流血的疼痛,颤颤巍巍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谁?”

岂料此话刚出口。

“啪!”

众人又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知府家少爷的脸,也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一个知府家的少爷,也配询问我的身份?即便你父亲在此,也得跪着参见。”

赵生的话不啻为一种震慑,既让知府家的少爷知晓他高不可攀的地位,也让县尉明白,别为了几个纨绔,而胆敢得罪周通背后的人。

果不其然,县尉原本高高在上,骑着高头大马,此时也只得下马,上前向赵生行了一个大礼。

“属下卧牛城县尉潘虎,见过大人。”

赵生见县尉此时才下马,知其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便指向周通问道。

“你可知此人是谁?”

潘虎见赵生问起周通,便答道:“此人是定州郡校尉。”

“那可知他为何出现在此?”

“额~~~”潘虎其实是知道的,但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周通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护卫郡主?

潘虎内心反复思忖,尤其是眼前之人的出现,绝非偶然。

周通也不是傻子,见赵生处事不惊,且能拉着郡主的大旗,神色坦然,便知赵生不仅仅是皇家之人那么简单。

然而,后面的郡主也看得真切,尤其看到赵生的面容,回想起皮囊上的那个字,此时她断言这是皇子偷出宫,而且还带着公主。

于是她在毛旺耳边低声嘱咐几句,而后他骑马飞奔至潘虎身旁。

听了毛旺的话,吓得潘虎不敢多言,挥手将几个纨绔统统抓起,每人当场打了二十军棍,然后收监。

也就在潘虎打那些纨绔的时候,赵生已无心情在此看戏,而是骑着驴车朝着河间的方向而去。

他所走的路线是先到定州,再转道朝河间方向前行。

此时他牵着驴车,打算绕过高邑县,就往东北方向直接出发。

古时候赶路,既要走官道,也要走熟道。

官道即大家公认的这条路上没有山贼,行走较为安全。

现在赵生选择绕过高邑县后便朝河间方向进发,因为这里有一条官道,也是商人常赶车的道路。

有了驴车,速度快了不少,沿着官道,他带着赵珍不知不觉地朝东北方向前行,来到一个村庄附近。

“老伯,这是哪里?附近有县城吗?”

赵生见此处荒凉,几乎看不到肥沃的土地,一位老者正撬动着石头,将仅有的土壤汇集在一起。

老者见有人询问,不慌不忙地抬头看了看赵生,问道:“后生从何处来,要去往何处?这附近确有县城,朝北走七八里地便是。”

这一连串的问题看似没什么关联,但老者的问话显然别有深意。

“老人家,我从豫州而来,打算去河间投亲,途经此地,只想找个落脚之处,县城离此七八里倒也不远。”

赵生有些话有所隐瞒,有些话则故意说给老者听,想了解老者后面会说些什么。

“县城名为赵州县,我这里是石岗村,四里八乡就数我这里最穷。村里住的都是逃难至此不愿离开的人,县衙有令,在此居住的人,两年开荒,三年免税,还可上户籍。”

老者说完,又撬起一大块石头,吃力地堆在路边,形成一堵墙体的形状。

“这地方石头多,土壤少,大石头撬出来还能卖钱,实在不行自己盖房子也行。”

老者见赵生没有马上离开,便继续唠叨起来。

赵生虽曾是雇佣军,但对各地的土壤气候也略懂一二。他看出了这个地方的特点,有点像喀斯特地貌,但又不完全是。

他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土壤有点像盐碱地,石块也颇为奇特,难道这是石膏矿层?

赵生是懂地理的,他知道卧牛城附近就有一个较大的盐矿层,深度在三百至两千多米之间。

这个发现若能与定州郡王分享,不仅这里的百姓能发财,自己的后半生或许也能得到定州王的庇佑。

一念至此,赵生决定留下来。

“老伯,我姓赵,家中遇难,本想去燕州郡投亲,无奈盘缠已尽。适才您说这里是流民可安身之地,不知我等可否在此居住?”

赵生言辞颇为礼貌,田间劳作的老汉这才起身看了他一眼。

“你这后生,生得好生俊俏,想必是读书人吧!”

“老伯真是好眼力,小生家中确为书香门第,无奈家道中落,也不得不外出谋生。”

老者也是外貌协会的,见赵生长相俊朗,便信以为真。

“本村名为石岗村,旁边是赵家庄,那是当年赵国的发源地,或许你去了,会有个好前程。”

“老伯,我乃流落之人,不想寄人篱下,靠自己的双手,或许也能谋得吃食。”

干活的老汉闻言,起身搓了搓手中的泥,笑道:

“老汉本家姓赵,豫州人士,三年前逃难至此。县老爷怜悯我等,便划下了这片官地。三年能开垦出来的土地,皆可不交租,人头税也可免了。”

说着指向附近不远处的几户人家道:“此处多为平原,原有一家猎户,后来又来了一个,也和我们一样在此开荒。”

赵生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周边虽有田地,但大部分是旱地,大家勉强种些杂粮,水稻几乎没有。

也只能如此,地里的粮食也少得可怜,只因看似是土壤的地下,实则全是石灰岩地质层。

第11章

赵生伫立原地,步伐沉重,似有千斤之重,不愿继续前行。

究其缘由,实有二因。

其一,河间地处边境,战事频繁。虽燕州郡踞于前方,略作阻拦,可惜燕军战力委实羸弱,实难抵御外敌。

其二,他曾闻李福所言,河间乃混乱之地。每逢灾荒,此地便成流民途经之所,亦是聚集屯兵的佳处。故而,在赵生眼中,无论行至何处,皆无他的安身之所。

“早知往南逃就好了,为何当初要听李福之言呢?”赵生此刻懊悔不迭。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老伯,落户村子,是找村长还是找里正?”

自古往北而来之人,多半是罪恶深重之徒,跑过去不易追查。

而赵生乃穿越之人,自然知晓南方的生存条件优于北方,只不过当初自己有些稀里糊涂,听从了李福的话,才到了河间,且有其家人照料。

既然已至这石岗村,好歹先歇歇脚再说。

老头儿带他找到石岗村一位临时代理的村长,名唤赵有才,因在隔壁的赵村犯错,被逐出村庄,带着儿子便在此落户。

此时此地缺乏管理,县衙便命赵有才做了一个代理村长。

“你叫什么名字啊!”赵有才拖着长长的尾音,问向刚走进院门的赵生。

“晚生赵生,豫州赵家人氏。”

豫州乃一统称,亦称中州,赵匡胤便是此地之人,而此地赵县赵姓,乃古时赵国的发源地,故赵县的赵人对豫州而来的赵姓之人颇为鄙夷。

“呵呵,原来是豫州赵姓,行吧,你先安顿下,明日去县衙备案。”

赵有才说完,并未做任何登记,便这般打发走了赵生,不过回头望见赵珍,立马叫停了赵生。

“随你的女子是谁?可有身份牌?”

赵生见自己都未被问及身份牌之事,却对赵珍询问,便知他不怀好意,笑着上前一步:“这是舍妹,自然与我的身份在一起。”余下的话未多言,而是投去一个不卑不亢且带有些许杀意的眼神。

赵有才见了这眼神,心中有些慌乱,急忙朝着一旁的儿子喊道:“二牛,你在干什么,没看见为父正忙着吗?”言下之意便是村子里不仅有自己的儿子,还有其他之人。

就在这一声叫喊中,原本看热闹的村民叽叽喳喳议论起来,皆为外来之人,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

赵有福,乃赵有才的兄长,亦是赵家庄之人,受赵有才牵累,被迫来到这鸟不下蛋的地方。

他方才也听到了赵生乃豫州之人,心中生出那么一丝不安,上前劝道:“二弟,你休要胡闹,皆是赵氏族人,当年也是从这里出去发家的。”

赵有福甚是会说话,一下子便将赵生这一脉的赵姓拉进了。

然他却不知赵有才的心思,赵有才是看中了赵珍,欲将其做自家的儿媳妇。

赵生并未搭理这群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今日敢对我不敬,将来我必让你死无葬尸之地。”

他说的这句话瞬间令赵有才心生不服,此刻赵有福又在身旁,他再次大叫道:“村里的,能打的都给我出来,还有赵龙赵虎那两个崽子呢?”

他以为自己这一声喊,村里之人皆会站出来为自己站台,结果,众人依旧站在原地,谁也不想触这霉头。

赵生唰的一下,从腰间拔出短刃,朝着地上扔去。

“我给你机会,你拿刀杀了我,我还不动,就站在这里。”

地上的短刃,于阳光下闪出一缕凶光,刀柄上镶嵌着犀牛角,刻有暗纹,护裆看起来金黄,好似黄金。

“这......”赵有福不仅年龄稍长一些,亦有些见识,身上有如此武器,绝非凡人。

“敢问阁下是何人?”赵有福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我若说出我是谁,恐怕会殃及这里,列位某人明天的太阳能否得见。”赵生并未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只念及自己如此一闹,恐怕想要留下来已是不能。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让赵有福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有福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疑惑。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赵有才就是个混不吝,他才不信赵生的话,找了个凳子大马金戈地坐下来,嘲笑说道:“那我就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赵二牛虽为赵有才之子,其性格却丝毫不像赵有才,且因赵有才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心中,多少有些憎恨这个父亲。

听赵生如此说,跑过去抱拳对赵生道:“只要你有权利让此人活不过明天,我们都会以你为尊。”

赵有福见二牛这般说,方知这小子对自己父亲是何等憎恨,可毕竟是一家人,万不可任由赵二牛胡闹。

“赵龙赵虎,将弟弟架出去。”

赵有福虽非村长,然毕竟他姓赵,且人品不错,在村里的威望极高。

赵生刚想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身份牒牌,忽然想起自己使用这个东西,一路上招摇过市,现在自己已经不是皇子,万一被发现,会给自己,以及村子都带来麻烦。

于是他拉着赵有福道:“这东西你认不认识我不管,但凡知道这东西的外人,基本上没有能喘气的。”

赵有福一听,心就变得警觉起来,他看赵生年纪不小,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并无其它人,于是问道:“你如此的厉害,但怎么就一个人前行。”

“这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异,你怎么看得见我背后之人,其实我不是看你是赵氏嫡亲,你看,就他那样,要是我露出来,估计全村一个活的都没有了。”

赵生说完,露出手里的牒牌一角,“你看下我的牒牌和你见过的有什么不一样?”

赵有福一看牒牌是黄金做得,再听赵生这般说,便知此物绝非凡品,他只要敢张口,恐怕就有人会死于非命。

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就这般死于非命,急忙跪下,刚想说话,

只听赵生低声说道:“我乃父皇派出来考察民情的,莫要露了我的身份。”

赵有福会意:“本家贵人,求你放过赵有才,他就是个混蛋,将来这个村的人都听你的。”

院子外面的人本就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民,至于村里谁说了算,他们并不在意,只要有人让他们过得好便行。

然此言一出,赵有才不干了,忽地站起来说道:“凭什么?”

不料,赵有福一巴掌打了过来,“你若是还想要脑袋,就听这位贵人的,他说的话在这个村便是最高的命令。”

说完仍担心赵有才胡闹,喊道:“赵龙赵虎,赵二牛,你们看着这个混蛋,从今往后不许他踏出这个院子。”

他是做大哥的,对于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弟弟,按照周律是有效管理的。

第12章

赵有福的这一系列举动,表明他着实是怕了,村里不论什么姓氏之人见此情形,也没人胆敢去尝试触怒赵生的后果。

“诶~看好赵有才,别乱说话就行。我来此是皇家派遣我们皇子来历练农事的,只要不对外声张就好。万一我们村日后比他人过得好,传到我父皇那里,你们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种事,迟早会败露,赵生先给赵有福打预防针,也是担忧日后会有变数,尤其是身边的赵珍,他需要借助她来做点文章。

于是,他想了想又对赵有福说:“公主是与我一同来的,这事皇上还不知晓,她的身份可比我的身份严格多了,知晓我的事,顶多灭九族。”

“知晓公主的事,估计知晓的人都会被株连九族。”

赵生这句话仿若晴天霹雳,赵有福瞬间明白其中的可怕之处。

他也知晓一直这般吓唬他们,也不是个事儿,当初他看中这里,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这里人口少,好操作!

而且这土壤一看就有问题,基本上这里的人想靠种地糊口极为艰难,唯一的办法便是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再设法凭借自己后世的经验,带领他们发家致富。

当然,赵生所说的发家致富,仅仅只是解决温饱问题罢了。

其次他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隐姓埋名过日子,这里是赵县,大部分人都姓赵。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

见众人情绪稳定了,这时,赵生说道:“方才我和有福叔说过了,咱们这个村既然叫石岗村,我们就不能靠地吃饭。”

赵有才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火呢,脱口问道:“不靠地吃饭,我们靠什么?”

赵生玩味地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地上磕了磕,笑道:“信我,今日大家就能吃上饭,不信我的,你们请自便,我姓赵,我也不介意结交别的姓的兄弟。”

说完,他从身上掏出一点散碎的银子,在众人面前炫耀了一下,这银子还是前面客栈找零的。

“哪位兄弟辛苦一下,去买米买菜,我估摸这一个村的人够吃了吧!”

大周朝这个时候的物价不贵,百姓吃的粗粮很便宜,主要是肉食和副产品贵。

赵有福一看,这活岂能让外姓人去干,于是叫来自己的儿子:“去,按照村里的人口,买上今日的口粮和一点油盐。”

一听说油盐,赵生特别担心他们买粗盐,关照道:“那个盐,吃细盐,以后我们村就靠吃细盐了。”

众人听后只当是个笑话,石岗村人口来来往往,生生死死,这些年能吃上粗盐就烧高香了,别说吃细盐。

“那个......”赵生指着赵龙问道:“你叫什么?”

“赵龙!”

赵有福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赵生看赵龙的年龄仿若比自己大,于是喊道:“龙哥,你去买面食,回来我们烙饼,买些肉和油,裹着饼吃特别香。”

赵龙一听吃饼,心里马上合计大概多少人,要买多少油,至于肉他就没有预算进去。

赵生估摸给的银子不够,在身上抠了抠,将所有的零钱都拿了出来,给了赵龙。

而且他来的时候,是赶着驴车来的,也让赵龙赶着车去办事,这样速度能快一些。

他这个举动在所有人眼里,都以为是他的钱用完了,瞬间原本看热闹的人眼睛都热了,眼前这年轻人真好,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们买吃的。

赵有才也是这般想的,心里那是乐开了花,心想等今晚吃美了后,赵生没钱了就赶出村里。

“我打算就住在此处了,村里的人有懂盖房子的不?我总不能在村里,还没有地方住呀!”

“你的意思,你要盖房?”赵有福上前问道。

“那必须的,不然呢?”赵生反问道。

赵有福看了看天,心想这个时节地里也没啥活,来的人都是第一件事开荒,想盖房子就盖房子吧,只是这有身份的人,要住什么样的房子呢?

因为有人传话下去,说来了新人,邀请大家一起吃会!

吃会是一种古老的叫法,会,积聚禾谷的意思,吃会也就不言而喻了。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赵有才家的院子外面,赵二牛还在看着他爹,赵虎抬头看了看村里来了多少人。

胡一非曾是猎户,自从逃难来到这里,他种的地几乎是浪费种子,也没啥收成,听说了新人请吃,也跟着他人来到大院门口。

古铜色粗糙的皮肤,满脸的胡须也未修理过,眼窝深陷且无神,赤膊上身佝偻着腰,来到门口就找了个地方蹲在那儿。

赵珍见人越来越多,她将身子向赵生这边靠了靠,以至于,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短刃。

“你打算盖什么样的房子?”赵有福问道。

“有院子,先盖两间住着,然后再盖侧间。”

“不分进?”

“暂时不分,后面再看。”

“那就和咱们这房差不多。”赵有福笑道,他还在想刚才金牌的事,这样身份的人还不盖一个宫殿?

“那房子用啥盖?”

“青砖和木料混搭。”

“我看行,白灰抹一把,中间做灌土的,应该结实。”

赵生一看,这村里的人还是有能人,盖房子的人也有会的。

“院墙我看就用土坯大砖,上面压着茅草,在咱们这啥也不怕。”

“院子我打算大一点,后面做活的人在里面方便一些。”

听到有人提到院子,赵生接话说道。

“要多大的院子?”赵有福细心地问道。

“先按照五进的院子来吧。”

赵生的话音刚落,赵有福差点一口气没憋住,两间房参照五进的大院子圈起来,看样子这人还是住大房子习惯了。

“你后面还要盖是吧!”

赵生此时脑海里高速盘算着,这里究竟从哪里下手才能搞到更多的钱,养活一个村的人,他带着的钱可不够。

“那是当然。”被赵有福这么一问话,他随口答道。

一旁听着的人闻言,乖乖!这个新来的打算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赵生前世做过很多职业,尤其是对地里和土壤这一块比较敏感,生物科技领域也是他的专长,提炼萃取是他的必修课。

所以,他看了看这个村的环境,他可不敢恭维,种粮食很难丰收,除非......。

穿越成废皇子,只想苟活!赵生精彩章节全文免费阅读故事的开头可以说真的是虐到不行,看到后面还是很满意的甜到不行,非常精彩!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