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卿 、 姜煜 的小说名字是 抄家流放后 , 娇俏娘子要造反 ,这是一本非常精彩的古代言情书籍,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洛晚卿、姜煜主要介绍的是:第1章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棂纸洒向镶嵌着玳瑁彩贝的梳妆台上,泛起五彩斑斓的光晕。女子坐在菱花铜镜前,如葱般玉手抚上那无瑕又娇艳的面容。青春靓丽,粉嫩水润,朱唇秀鼻,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蔷薇花。一行清泪悄然划过女子的脸颊,落在妆台之上,渐渐氤氲开来。“呜呜呜,我居然穿越了。”洛晚卿内心引吭高歌。
《抄家流放后,娇俏娘子要造反》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棂纸洒向镶嵌着玳瑁彩贝的梳妆台上,泛起五彩斑斓的光晕。
女子坐在菱花铜镜前,如葱般玉手抚上那无瑕又娇艳的面容。
青春靓丽,粉嫩水润,朱唇秀鼻,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蔷薇花。
一行清泪悄然划过女子的脸颊,落在妆台之上,渐渐氤氲开来。
“呜呜呜,我居然穿越了。”洛晚卿内心引吭高歌。
她激动得立马给带她来这个世界的人来了个滑跪。
她原本是a大的一名学生,临近毕业突逢末世,她觉醒了兽化异能,能够变身成一只萌哒哒的小奶猫。
可没想到在一次丧尸潮中,猫形的她在危急关头被好姐妹当作暗器丢向了为首的丧尸王。
洛晚卿犹记得当时丧尸王正咧开嘴愤怒嘶吼,她巴掌大的小身板就那么华丽丽地被丢入了丧尸王腥臭的血盆大口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之中,她现在脑子晕晕乎乎的,正在慢慢理顺头脑中的信息。
身穿青缎背心素白罗裙的侍女边给她梳头,边叹气道:“世子妃,奴婢知道您委屈,可谁让咱在这偌大的国公府内孤立无援啊。”
说话间,手巧的半夏便挽好了一个漂亮的飞仙髻,一支鎏金镶红宝石花卉簪斜插入鬓,显得人更加娇俏可人。
“世子妃真是越来越美了,尤其是这皮肤,真真能掐出水来”,半夏从屏风上拿起一件淡蓝色绣玉兰花的外衫帮她穿上。
“走吧世子妃,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好。”洛晚卿暗自叹息,古代规矩多,晨昏定省日日都不能缺席,否则一口不孝的大锅能直接扣在你头上。
穿过游廊到达了老夫人所在的裕寿堂,院中的梧桐树开得正好,紫色花瓣上覆着晶莹的露珠。
一阵风吹来,满地缤纷。
经下人通报,洛晚卿被许进入梅老夫人的内室。
主位之人年约五六十岁,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纹,但优渥的生活却让其气质雍容,只是微微上挑的眼角却又让其面相少了些慈祥多了些刻薄。
老夫人的背后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妇人,正轻轻地为其捏着肩膀。
“孙媳拜见祖母。”
“嗯,起来吧。”老夫人眉头微皱,挥挥手示意她起身。
“多谢祖母。”
“晚卿,你嫁进来已一年有余,一直跟着你姨娘打理府中事务”,说话间老夫人递给洛晚卿一本账簿,“可你瞧瞧,一年了还在亏空,难道你在丞相府中没学过打理家务吗?”
洛晚卿拿起一本账簿看了看。
得益于她作为现代人所具有的强大的心算能力,再加上大学期间每年假期都会在爸爸的公司里赚学费,即便古今记账方法大不相同,她也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
“祖母”,洛晚卿指了指上面的几处问题,“这处,什么样的公使招待花费这么多,占了整个国公府年收入的七八成有余,请问这府中日日都在招待谁呢?不怕被人说成结党营私吗?”
梅老夫人被洛晚卿的口无遮拦惊到了,“闭嘴,你在胡说些什么!”
洛晚卿丝毫没看对方那黑黢黢的脸色,“还有这本,咱们护国公府少说也有良田千顷,你们看看每年收的粮食才有多少,我且问二位,粮食的去处在哪里?”
“洛晚卿,你得了失心疯了吗?如此出言无忌,还不快闭嘴。”梅老夫人看着她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呵斥道。
“姜不越在一年中借款七次,却没有一次归还过,这是要把咱们护国公府掏空啊......”
谁知道洛晚卿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背后的华服妇人便破防了。
“你什么意思?不越借点钱怎么了,他还不是为了咱们国公府好吗?与皇城的贵胄们相处,哪一样不需要银钱。我家不越到底不如姜煜命好,生来便是世子。”
说罢,妇人还万般委屈地对着老夫人哭诉,“娘,若兰自知蠢笨,可掌家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卿卿必定是对我这个姨娘掌家大为不满。”
“大胆,洛晚卿,无论如何,你都要喊若兰一声姨娘,不尊长辈,出言无状,这便是你丞相府的教养吗?”老夫人厉声呵斥着,龙头拐杖重重地戳在地面上。
洛晚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原主记忆中,这两个老婆子,每日都把她叫来训话,没有一两个时辰都刷不出她们的存在感。
刚刚一路上,她终于理顺了自己的记忆。
她是真的没空与这婆媳二人掰扯,倘若她们知道明日护国公府就要被抄家流放了,还会在这里耀武扬威吗?
“我的教养好得很,故意亏空了府中那么多银钱,便是二位的教养吗?”
此话一出,梅老夫人顿时恼羞成怒,拿起龙头拐杖便冲着洛晚卿砸了下来。
“世子妃,世子妃,您怎么了?醒醒啊!快请府医......”
屋内乱作一团。
原本想要借题发挥的梅若兰和正想训斥洛晚卿的老夫人都瞬间哑火。
她,她也没用力砸啊,只是做做样子打了一下她的胳膊,怎么就昏过去了......
......
洛晚卿刚穿越过来就知道,自己成为了某狗血小说中男主姜煜的路人甲前妻。
原主因男主姜煜的家族被流放而与之和离,之后在正文中再没前妻的只言片语,活脱脱一路人甲。
整本书写的便是美强惨的男主姜煜如何从一个流放犯成长为一代帝王的故事。
作为古言小说,内容当然也少不了与女主的各种虐心虐肺虐周围人的狗血剧情。
大结局时,洛晚卿刚好瞥见有人建楼给作者留言,想要知道开篇便把男主抛弃的前妻姐的结局。
洛晚卿瞬间就提起了兴趣,常言道,小说中看到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一定要仔细拜读,谨防穿越,当真是一语成谶。
番外中,原主与姜煜和离后回到了娘家。
却没想到无意间听到了庶姐洛瑶瑶与其生母柳莹儿的聊天。
父亲洛明垣与母亲柳琴的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而柳琴死亡原是她们母女二人的杰作。
洛明垣成亲前便与青梅竹马的柳莹儿偷尝禁果并暗结珠胎,生下了洛瑶瑶。
可两人的日子过得贫困潦倒,便打起了吃绝户的主意。
刚好县城里的远房堂姐柳琴要选夫婿,柳莹儿就怂恿洛明垣去勾引柳琴。
过去原主只以为父亲爱重母亲才会在母亲去世后不再娶妻,后来才得知,只是母亲掌握了渣爹的一些秘密,对方有所忌惮才不敢扶正柳姨娘。
原主为了替母亲报仇,拔下头上的银簪全力刺向了洛瑶瑶的胸口。
谁知,转瞬间,洛瑶瑶竟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对方居然毫发无损,还得意地向她炫耀自己大难不死得遇奇缘。
这场刺杀让洛瑶瑶得到了一个随身空间。
得到空间后洛瑶瑶便派人割掉原主的舌头,挑断其手筋脚筋,将其用铁链锁在了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她恨原主夺了她的嫡女之位。
如今麻雀变凤凰的柳瑶瑶日日在原主面前炫耀自己的志得意满,欣赏着原主被人恣意践踏毫无尊严的模样。
洛瑶瑶作为反派,靠着空间给男主姜煜使了不少绊子,还助其相公康王在三王夺嫡中脱颖而出。
等老皇帝宾天,康王登基,洛瑶瑶问鼎中宫。
举行完封后大典后便赐了一杯毒酒结果了原主的性命。
而原主临终前,一直喃喃自语说自己好后悔。
可谁能料到她居然会穿到了书中成为男主的路人甲兼炮灰前妻,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装模作样地躺了一会儿,洛晚卿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第2章
“霍大夫,卿卿现在如何了?”
“暂无大碍了,气血不稳,忧思过度,多注意休息,要保持心情舒畅。”
梅姨娘听着心中不是滋味,小声嘀咕,“小小年纪也不知有何忧思,我这个操持府中事宜的长辈都不敢说自己辛苦呢。”
“梅姨娘慎言,刚入府不足一年的媳妇被累倒了,还换上了心病,这话说出去我们护国公府之人脸上很光彩吗?”一道淡淡的女声响起,洛晚卿原本想要睁开的眼睛瞬间闭上,支起耳朵听二人对话。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卿卿的病是由我造成的?”
“我没那么说,只是觉得你自认为想要握在手中的东西旁人未必看得上,区区管家权而已,我看不上的东西我儿媳妇同样不稀罕。”
宋氏那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态度让梅姨娘像个小丑一般。
“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运气好成为了表哥的正妻嘛,可表哥心中始终还是自己的娘更重要。”两人交锋二十余载了,梅姨娘自然知道往哪里戳才会让宋氏痛不欲生。
宋氏轻蔑地笑了:“本夫人没什么好得意的,只是想说,有这些玩弄小心思的工夫,不如督促你儿子努力考取个功名,争取以后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毕竟这国公府的世子只有一个。那便是我儿子。”
“哼!这就不劳姐姐操心了,再如何我儿不越也是老爷的长子,等老爷得胜归来,必定会帮着不越筹谋的。”
可是,梅姨娘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宋氏平静无波的面容。
“那便祝妹妹得偿所愿了!”
“哼!”梅姨娘看到宋氏完全不受她话语的影响,冷哼一声扭着腰肢出了房门。
洛晚卿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长相端庄优雅身着一身素衣的中年女子坐在她的身旁。
“母亲来了,儿媳有礼了”,她刚想起身,便被宋氏按住了,洛晚卿闻到了婆婆身上有着淡淡的檀香味。
“你身子不好,别再行这些虚礼,卿卿,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府中之事让你为难了。”
“其实原本这些旧事母亲不想与你多说,毕竟是上一代之事了,可谁知......唉!是母亲欠考虑了。”
听完宋氏的叙述,洛晚卿才得知这护国公府处处透着怪异的原因。
宋氏祖上是皇商,虽到其父这代没落了,却也是一方富豪,可即便如此,与国公府的差距也仿若天渊。
宋氏与国公爷姜祁山的相遇可谓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梅老夫人自然不喜,可奈何儿子非她不娶,婚后夫妻俩恩爱两不疑,她也只能无奈接受。
可宋氏自婚后三年都无所出,梅老夫人便欲帮忙张罗纳妾之事,姜祁山却死活不同意。
后来梅老夫人便设计让自己亲侄女与姜祁山春风一度,生下了庶长子姜不越。
这个儿子并非姜祁山心爱之人所生,对他的出生充满着嫌恶,而梅老夫人却将其视若珍宝。
让人没想到的是,姜不越出生后两年,宋氏也怀孕了,生下了姜煜,一出生便是世子。
梅姨娘有梅老夫人撑腰,处处与宋氏作对,原本也以为只是后院的一些小打小闹,直到宋氏三年前怀孕,本就是高龄产妇,怀的还是双胎,最后被梅姨娘害的早产,生下了两个死胎。
宋氏一心要梅姨娘偿命,可梅老夫人却以死相逼,事情便草草了事。
宋祁山在母亲和妻子的选择中,选择了母亲,宋氏的两个孩子白死了。
之后,夫妻二人的关系便冷若冰炭。
宋氏不再操持府中事宜,日日去佛堂为死去的孩子念佛诵经。
而梅老夫人和梅姨娘也乐见其成,得到了管家权。
洛晚卿终于明白这府中账务为什么那么一塌糊涂了。
宋氏不再掌家,同时也收回了自己嫁妆的贴补,不理红尘,专心修佛。
梅家是个没落世家,本就不善经营,梅老夫人也不是老国公爷的发妻,而是继妻。
老国公爷当初与发妻生了四个儿子,因心疼外孙受继母欺负,梅家便送来了小女儿当老国公爷的继室,老四姜祁山算是梅老夫人一手带大,因感念其养恩,才处处顺着梅老夫人。
原本护国公爵位怎么也轮不到老四,可谁让老国公爷的三个儿子都不幸战死沙场,这才轮到姜祁山上位。
梅老夫人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老太太,总想掌控儿子的一切,可自从成亲后,一向听话的儿子因宋氏忤逆过她多次,便越发不喜宋氏。
如今趁了她的意,宋氏与姜祁山关系破裂,不再管理府中事宜,拿到管家权的梅姨娘开心了没几日,便被府中开销折磨的焦头烂额。
国公府庞大的开销没有了擅长经营的主母,一直在拆了东墙补西墙。
梅老夫人和梅姨娘如今也不是看不懂府中财务问题出自哪里,无非就是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想要宋氏继续掌家又不想低三下四地去求人,今天之事便是拿洛晚卿这个世子妃作筏子呢。
真是无语,想要宋氏冤大头。
谁给了她们的自信。
宋氏早已与梅家人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恨,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嫁妆继续补贴国公府。
如今双方只是维持了表面的和平而已。
宋氏拉着洛晚卿的手道:“孩子,委屈你了,如今我是入了泥潭无法脱身,可你却不需委曲求全,以后我做主,她们那里你不需要再去掺和。”
说完,宋氏让婢女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这里是母亲这么多年攒的不少首饰银钱,你拿着当体己,别委屈了自己。”
“不用不用,娘......”洛晚卿连连推辞。
“拿着吧,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旧相识,当初定下了你与煜儿的亲事,便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也怪我,这些年来把自己关在佛堂没与你说这些旧事,连累你受辱。”
长者赐不敢辞,洛晚卿欣然收下。
她突然间想起了抄家之事.
本来她还在犹豫着该不该提醒旁人,面对眼前这个对她散发着善意的妇人,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娘,我刚刚昏倒时耳朵嗡嗡直响,一个声音一直再说咱们国公府明日要遭难,您说我这是出现幻听了还是怎么了,要不咱们收拾些银钱藏在身上,有备无患。”
宋氏听闻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卿卿,你这是太过疲累发癔症了,娘先不打扰你了,快歇会儿吧。”
好吧,洛晚卿微微扶额。
她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山不转那么便水转。
既然知道明天会被抄家,先把她手中的财产规整一下,藏在身上。
文中洛瑶瑶不是得到了随身空间吗?
那么有没有可能,在现实中,她同样能得到传说中的空间。
洛晚卿从首饰盒中找到刺杀洛瑶瑶的那枚银簪,仔细端详。
朴实无华,黯淡无光,与梳妆台上放置的那些个璀璨雅致、眼花缭乱的金玉钗环比起来,如同高贵的牡丹花中混入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当务之急是要激活这支发簪中的秘密空间。
她拿起发簪用力刺入她的掌心。
一阵刺痛感袭来,伤口中渗出的鲜血当即没入发簪之中。
同时,洛晚卿的身体在屋内凭空消失。
空间一眼望不到边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五间色彩与形态各异的木屋,每间木屋分别放着绿,蓝,紫,金,黑五种不同颜色的箱子。
屋前的桂花树上挂满了金灿灿的花朵,阵阵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屋外的一角是一汪清澈见底的超大池塘,她眼前一亮。
她可以养一些鱼类贝类等海产,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附近有一大片开垦好的田地,约莫十亩左右,土壤肥沃潮湿,上面未曾种植任何作物。
潺潺的溪流穿淌过田间,绘制成一幅生动明媚的景色。
对于木屋中的五只箱子,书中洛瑶瑶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没能成功打开。
她蹲在箱子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箱子连锁孔都没有,严丝合缝不知如何入手。
洛瑶瑶可是差点把血放干了都没打开。
不管了,先试试看。
于是洛晚卿再次用银簪扎破手指,把血滴在绿色的箱子上。
只听咔嚓一声,箱子应声而开,本不报希望的她惊喜得差点跳起来,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
共分为好几层,里面分别放着粮种,花种,药材等不同的种子,一些新鲜的苗类,保存得十分完整。
还有一本厚厚的书,上面配有不同的图,分别介绍了每类种子的名字,对土壤的喜好,温度,种植方法等。
洛晚卿眼前一亮。
这些种子中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能够种植,先不说利国利民,便是去往那流放之地也不愁吃喝啊。
她还想着提前在空间中囤些货物,哪怕是被流放,也要像小说中的大女主那样吃喝不愁,富可敌国。
等她成为了富婆,就去捕获一枚有八块腹肌的肤白貌美的小郎君,最好是听话的小狼狗。
不过暂时她还是决定先跟着护国公府,毕竟人家姜煜是男主,主角光环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半夏,你现在帮我去府医那里拿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最好再拿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到时候放到梳妆台上就好,等下我要出去办点事。”
“世子妃,您的身体能受得住吗?”
“能,你看,我好的不得了,刚刚其实就是装的。”
“啊!”,半夏惊讶地捂住了嘴,反应过来后笑的合不拢嘴,早该这样了,“好的,那奴婢通知马房帮您准备马车。”
“不用,我想溜达着过去,晚膳也在那边用,今晚你自己看着玩吧,不需要来我这边伺候。”
说完便将半夏推出门外。
关上房门。
洛晚卿将房里所有的珠宝首饰,银钱字画等全都收入空间之中。
洛晚卿寻思着,如果她还留有末世的兽化异能就好了。
她在一天之内拥有共计2个小时的变身时间,每次变身时间不得低于一刻钟。
猫的夜视能力强,到时候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跑出去,趁着夜黑风高将渣爹的库房搬空。
到时候让那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只那么一想,洛晚卿突然间感觉到身子一轻,“喵喵?”
她居然还有异能!
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
她果真是天命之喵。
不仅得到了反派的空间,连异能都带了过来,虽然这个异能不像雷系冰系异能那么强,但却也有旁人没有的优点。
她变成猫咪后,洗澡用的水很少,吃的东西也不多,甚至每天舔舔毛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的,等她变成人也同样干净。
而且她体积小,容易躲避,因此而一次次躲过了丧尸的追击,没想到最后却被身边人给害死了。
不过也感谢她的好姐妹,否则她还得过着每日三餐不饱,闻着尸臭腐败的日子。
现在形势虽然也不怎么好,但好在她有空间。
还有半天时间,她打算趁机囤些货物在手。
第3章
一刻钟后,洛晚卿变回人形,穿好衣服出门。
洛晚卿先去了一趟西市街。
大庆皇都有两条繁华街区。
一条是东市街,那里的东家通常都是皇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鼎鼎有名的金玉阁,锦绣坊,环翠阁,云来大酒楼都开在这那一带。
另一条是西市街,一般都是面向平民百姓,米面粮油,布庄,杂货铺等都开在这里。
为了保险起见,洛晚卿出了护国公府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换了件不起眼的衣服,还用纱巾遮住了脸。
民以食为天,流放途中风餐露宿,干面饼子几乎就是流放途中的餐标,除非花大钱提前给衙役们打点好关系,或许还能在路过市集的时候给点时间让人们打打牙祭。
虽说她身上有不少银钱,但太招摇了更容易引人觊觎,毕竟欲壑难填,人心不足。
再说把宝压在旁人身上确实太过被动,在末世她见多了只收钱不办事的人,所以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洛晚卿先去了一家包子铺。
老远便闻见了包子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店里被人收拾得十分干净。
老板看到她穿着不俗,赶紧笑着打招呼“夫人您请进,小店素包一文钱一个,肉包3文钱一个,请问夫人要哪种?”
洛晚卿将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
“你这里有多少包子,我全都要。”
老板一听愣了,“全要?”
“明日家中办事,以前吃过老板家的包子,觉得味道不错,故此想要提前订一些,肉素包子各要一半。家中可是要招待人的,老板可别小气,多多放馅儿。”
“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这条街上谁不知道咱们潘家包子皮儿薄馅儿大,又干净又好吃,只是您给了这么多银子,小的现下没那么多,您得等等。”
“这个不碍事”,洛晚卿将手中的字条递到老板手中,“老板按照这个地址,今日酉时送到此处即可。”
包子铺老板看了看地址,离这里不算远,就开心地满口答应。
“夫人放心,麻溜给您做。”
为了赶时间,老板支了牌子,便早早打了烊。
之后洛晚卿分别去了杂货铺,布铺,成衣铺,大手一挥,让老板将店铺里所有的东西都送去同样的地址。
特地交代了成衣铺老板娘:“大娘,明日我还打算给家住北方的亲戚们寄些冬衣,要抗冻就行,尽量多做几件。”
“刚好小店里还有几张上好的狐皮和羊羔皮,差不多能做三件冬衣,倘若剩下的一些料子也能做个手焐和围脖之类的。”
“好的,就按大娘说的做。”
老板娘看着那么多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拍着胸脯保证道:“夫人放心,没有我顾大花办不成的事,我现在就召集手快的姐妹们给你赶工,要是不介意的话,也能帮你打听着,看看谁家有缝制好的新冬衣,先拿来顶着。”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能保证是崭新的就行。”
“这个您放心,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有”,洛晚卿递上了一张图,上面是一个现代常见的双肩包,“老板娘,还有这种款式的行囊,你也给我做几个,各种大小都做几个,用最结实耐磨的布料做。”
顾大娘看到这种新奇的款式的行囊,大呼有创意,“没问题,包你满意。”
今日算是碰大客户了,都赶得上她大半年的收入了,还有这种包,她以后也可以多做一些放到店里卖。
洛晚卿刚想离开,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老板娘,你知道这条街哪家铁匠的手艺好啊?”
“这你可问对人了,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拐一个弯,有一个虎子铁匠铺,是我表弟开的,祖传的手艺,你就说顾大花介绍的,能给你个实诚价。”
“好的,谢谢老板娘。”
“好说好说。”
洛晚卿按照顾大花说的路线走入了虎子铁匠铺,外面却明晃晃贴着一张店铺转让的牌子。
一进门就看到一膀大腰圆的汉子坐在凳子上擦拭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刀柄不是古代常规的木质刀柄,而是如玉般细腻油亮,阻手齿纹的弧度做得十分丝滑。
刀刃上带有类似雪花的花纹,类似于她前世看到的大马士革刀的模样,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看到有人上门,大汉立马招呼道:“夫人想要什么器具?”
洛晚卿想到了门口的告示,想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脑海中灵光一闪。
“大叔,我看你门口贴着转让店铺的牌子,就进来问问。”
大汉听闻精神一震,“夫人有意要盘下这间铺子吗?”
他这里地理位置偏僻,远离主街,转让的牌子贴了半个多月,愣是连一个问津之人都没有。
洛晚卿看了看铺子里的器具,除了农具,各类武器甲胄外,还有不少日常用品,譬如炉子,火钳,铁锅铁铲,还有钓鱼钩等,真的是应有尽有。
“大叔您生意干得好好的怎么不继续做下去了?”
大汉叹口气说:“唉,我家本不是皇城之人,当年逃荒到了此处,幸好得到了亲戚的帮助,在此处开了家铁匠铺,小生意做得倒也还不错,可如今家中老父老母年岁大了,想要落叶归根,这不就打算卖了铺子回原籍养老嘛。”
“那大叔您这铺子连带里面的货打算钱多少出手。”
大汉一听,来劲了,他正愁这一屋子货一下子卖不出去呢,没想到却有人连房带货接手呢。
“是这样的夫人,我这个铺子当初付了三年的租金,如今还有两年的时间,连租金带货物一口价四百两。”
洛晚卿皱眉,“大叔,四百两也太贵了吧,我看着顶多两百两到头了。”
大汉看着铺子里满满的货物,一口老血涌上来,“夫人,哪有你这样讲价的,一下子就把一半给抹了,您怕不是耍我吧。”
洛晚卿内心汗颜,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古代物价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她上学时候买衣服讲价可都是对半砍的。
虽然洛晚卿对古代物价没什么概念,脸上却装得理直气壮。
“老板,不是我说,你这个铺子的位置挺偏的,想要出手也不容易,我有这四百两,在主街都不愁开一间,只不过正好看到你这里贴着告示就进来问问,可老板您给的这个价格也不实诚吧。”
第4章
大汉气急:“我这里的货物可一个个都是精品,你看看这把剑,精铁打造,你再看看这个纹路,这个手艺......”
洛晚卿哭笑不得:“大叔,我盘下铺子又不是继续要售铁器,就算您这里的东西再精巧,我还不是要亏本甩卖,要不您还是继续慢慢熬两年吧。”
说完,洛晚卿作势要走。
10,9,8......
心中默默数着数字,刚要抬脚出门。
“唉,夫人留步。”
大汉肉痛。
“您刚刚说的200两肯定是不行,最低350两”,看着洛晚卿还想说话,大汉双手合十,“不能再低了,小本买卖,再还价您可就是割我的肉了。”
看着老板一副快哭的模样,洛晚卿就没再为难人。
“350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需要你帮忙打造一些东西。”
大汉听了好奇道:“什么东西?”
洛晚卿拿出已经画好的图纸,又拿出几样材料:“就是这种。”
大汉看了看,心下赞叹不已,他从来不知道一件首饰里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的名堂。
一枚漂亮的花蕊装指环,一按特定的开关,就能弹出锋利的刀尖,还有暗影鞋,表面是朴通的绣花鞋,但只要踩中某处机关,鞋头就会弹出短剑,乾坤扇,只要推动扇柄滑条,扇面会冒出一把短刀......
虽然这些暗藏乾坤的首饰威力远不如那些正经的暗器,可趁敌人不备时却可能成为保护自己的武器。
真乃女子们居家旅游的必备道具。
他想起了自己十二岁大的女儿......
“这,这些东西都是夫人自己想的?”
“也不算,是一位朋友所绘,大叔能做吗?”
“这些东西不难,不过很是巧思,或许这个是一种思路。”大汉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某种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
“那今天能做好吗?”
“没问题!不出一个时辰必定给夫人做好。”大汉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夫人你这个图纸卖不?”
洛晚卿看着大汉,笑了。
“不卖。”
看着大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洛晚卿又说道:“不过可以拿这个换。”
她指了指大汉手中的匕首,刚进门她便看上了。
大汉内心十分不舍,毕竟这把匕首跟了他那么多年,可这个图纸,将来回去家乡,或许能做些与现在不同的生意。
“好,换了!”
大汉苦笑着拿出纸笔,两人签好合同,干了十多年的铺子,真有些舍不得。
洛晚卿拿起匕首,满意地点点头,她有些颜控,既然是自己用的东西,当然要符合她的审美。
“夫人也可以先去转转,一个时辰再来拿。”
“好的,不过大叔尽量多做几个啊。”
洛晚卿转身出去,离开铺子继续在街上溜达,路边的小摊贩们不住地吆喝着,一片祥和的烟火气息。
离酉时还有一段时间,她就顺手在街边买了不少的东西。
有鸡蛋,爆米花,饴糖,糖葫芦,糯米糕,各类点心等。
“兔子,30文一只,兔子,30文一只。”
洛晚卿寻声望去,一个小男孩背着个大背篓边走边叫卖着。
兔子?
突然间想起前世处于和平年代时,她最爱吃的一道美食就是麻辣兔头。
可惜末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尝过任何美味了,有时候连块干馒头都买不到。
不知道她的空间能不能装活物。
兔子超好养活,四五个月就能交配,妊娠期也只有1个月,而且全年都能繁殖。
倘若空间里能养兔子,那么她岂不是隔三岔五就能吃兔子肉了,不管空间里能不能养,先买了再说,大不了她就辣手摧兔。
想到这里,她馋得口水直流。
“小弟弟,给我拿四只母兔,两只公兔。”
“好的,姐姐,总共180文。”小男孩一听她要买六只兔子,开心不已。
立马放下背篓抓起兔子耳朵看公母。
“姐姐,只有一只公的,剩下的都是母兔。”
洛晚卿数了一下,背篓里总共八只兔子,也就比预计的多了两只而已。
“要不小弟弟,这里面所有的兔子我都要,我给你250文钱,你把背篓也卖给我吧。”
小男孩听她说都要,还一分钱没还价,忙不迭的点头,“可以可以,姐姐给你。”
洛晚卿痛快付钱,看着小男孩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她将背篓背在身上,走到僻静之处,一个念头,背篓瞬间消失。
洛晚卿大喜。
天色渐渐暗沉,洛晚卿回铁匠铺,看到大汉打造的暗器,心里十分满意,痛快地给了对方图纸。
看人走远了,她将铁匠铺的门窗关好后就开始不停地往空间里收东西。
包括货架,打铁等工具也一件不落地往空间里放。
空间就像与她心灵相通似的,只要手触摸到的,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马上收进去。
只要在空间中,她就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每件东西都能靠她的意念摆放到相应位置,简直神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铁匠铺便变得空空如也。
最后,洛晚卿向给顾大婶子他们留地址的那个院子走去。
她在自己的房间收东西时候看到了不少的田契和地契,其中的一间院子就在西市街。
这个院子是当初原主娘和渣爹刚到皇城时住着的地方。
皇城寸土寸金,即便是家境还不错的二人来到这里也只能先将就着买一套简陋的小院子住着。
后来渣爹官位越来越高,皇帝赏赐了豪华的院落。
可原主娘念旧,即便家里越来越富有,也没舍得卖掉当初刚来皇城的落脚地。
而这个院子后来在原主成亲时,被执掌中馈的柳姨娘拿来充当嫁妆。
说来也够可笑的,堂堂丞相府嫡女,成亲时候的嫁妆居然只有区区32抬,大多数还都用棉被,过时的布匹凑数,连陪嫁的首饰都是早些年间早已经过时的款式。
而渣爹一直以来塑造的人设便是清廉正直,多年来不贪朝廷的一针一线,每日的吃食十几年如一日的四菜一汤,就连皇上都称其“清廉如莲,不蔓不枝”。
原主也一直以为渣爹真的两袖清风。
她的嫁妆虽寒酸,也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这也造成了原主嫁进国公府时,遭了某些人的白眼,背后偷偷说她攀高枝,笑话她是泥腿子家出身,穷酸劲十足。
原主也时常听到些风言风语,也曾心酸过,茫然过,可她却体谅自己的爹不容易,能够做到丞相之位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可单纯的原主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员。
渣爹总是端着慈祥和善的面孔对她说,府中只有她一个嫡女,在外受了委屈,一定要与爹爹说。
可她真诉说了自己的委屈,渣爹又老泪纵横地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大度,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天天给原主画大饼,实际上却从不主动关心自己的女儿。
第5章
也不知道原主是否怀疑过这份父爱,或许怀疑过,但却麻痹自己这就是爱,毕竟除了父亲,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洛晚卿看到翻修一新小院子,忍不住嗤笑,这柳姨娘倒也算做了件人事。
在原主成亲前,命人将此处打扫修缮了一番,话说得很好听,就是给孩子留个念想,没有那么破破烂烂地给她陪嫁过来。
呵呵,这女人这时候倒是知道要脸,还怕人戳她的脊梁骨。
院子里共有四间房。
两间卧室,一间厨房,还有一间书房。
洛晚卿本着不走空原则,进去搜刮了一番。
毕竟房子没人住,里面也没什么家具,也就几个衣柜,床,妆台,书案,柜子里面还放着几床棉被和枕头。
厨房里有碗柜厨具和餐桌餐椅。
收完东西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出门一看,原来是布铺老板派人送货了。
伙计看到她出来,赶紧上前询问:“请问是清姑娘吗?”
洛晚卿点头:“是的。”
“清姑娘好,小的是苗氏布铺的伙计二毛,奉掌柜之命来您府上送布料。”
“好的,小哥儿辛苦了,把东西放到那边就好”,洛晚卿拿出三十文钱递给二毛,“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等下请弟兄们喝杯茶。”
“多谢清姑娘。”
二毛看着洛晚卿如此慷慨,干起活来特别起劲。
“兄弟们,麻溜儿点,给姑娘都码齐整了。”
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弟齐声应和:“放心吧二毛哥。”
有钱好办事,不一会儿,三个小伙子就把布料搬完了,几乎占满了整整的一间卧室。
送走了布铺伙计后,杂货铺,成衣铺和包子铺的人分别送来了货物。
送走伙计后,洛晚卿关上院门马不停蹄地往空间里收货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空间并不是书中所写的三进三出的院落,而是无边无际望不到边。
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谁会嫌自家的房子大呢.
收完东西后,洛晚卿累得出了一身汗。
天色暗沉下来,今晚月色朦胧,空气中透着丝淡淡的潮湿,泥土的腥味扑鼻而来,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洛晚卿记得书中写着,明天大雨滂沱,护国公与姜煜被各罚了几十军棍,伤口混进了雨水,护国公年龄大了,感染上了风寒。
官兵抄家抄的猝不及防,阖府众人收拾行李时连想要往身上藏点东西都办不到。
最后还是一名随行衙役曾得过姜煜的恩惠,实在看不过去,偷偷拿了一碗酒水,给护国公冲洗了伤口,才没酿成大祸。
洛晚卿的第一站便是渣爹的产业济仁堂,就拿它来“祭旗”吧。
洛晚卿疾步向东市街走去。
天色已晚,大庆王朝一更三点便要实施宵禁。
现在刚入一更,从西市到东市步行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她需加紧步伐争取早点到达。
她一天之内只有两个小时能变身,刚刚在家中已经用了一刻钟,那就是说明零点之前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还得合理安排。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奔波,终于赶到了东市街。
真的很想吐槽古代的鞋子,今天为了长时间走路,她早就换上了适合外出的登云履,就这样脚后跟还是疼的不得了。
如果现在能有双运动鞋,她也不至于才走了这么点路就差点累成条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锵锵,梆梆——
“什么人?”一声厉呵从身后响起。
糟了,遇到打更人了。
洛晚卿没有回头直接发动异能,变成一只白色的小猫,嗖一下沿着墙壁爬上了房顶。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其中一个提着灯笼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王大,这个时间哪来的人啊,你是不是晚膳时又偷喝酒了?”旁边拿着锣的男子皱了皱眉。
“明明刚刚看着有个人影啊,看着身姿婀娜,像是个女人。”提灯笼的男人喃喃自语。
“我看是女鬼吧,哈哈。”
“刘二,黑更半夜的,你瞎说啥,呸呸呸。”
“哈哈哈哈哈,干咱这行的还这么胆小。”
......
洛晚卿眼瞅着二人走远了,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站到济仁堂门口。
济仁堂本就是原主母亲的陪嫁,也是其母作为洛府当家主母多年来的心血,可惜被人鸠占鹊巢,洛家那些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洛晚卿一个念头从空间掏出一把匕首,把匕首叼在口中,划开窗棂纸,很轻松便从窗户缝隙中跳了进去,一个意念,匕首便辈被丢回空间之中。
她作为猫咪时候的夜视能力极好,不需要任何照明,里面的东西便一览无余。
济仁堂门面分为三层,一层是普通药材,二层是包括人参、虫草、灵芝,铁皮石斛、龙涎香等珍贵的药材,三层出售一些成药,包括丸剂、散剂、膏剂、丹剂、药酒等。
洛晚卿所触摸之物,无论大小轻重,只需默念“收”字,包括沉重的药材柜都统统收入空间,完全不需要再分门别类,当真是好用的紧。
结束后,又转战到后院的库房。
库房里的药材更是种类齐全数量繁多,还有许多是装在大笸箩里,白天在阳光下晾晒,夜晚又拿回库房的。
也全都收入空间之中。
洛晚卿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不一会儿就将济仁堂扫荡一空。
接着她将仁济堂旁边那位自诩清流人家,实际上却与土匪勾结的无耻之徒,残害了不少无辜女子的王尚书家的粮食铺席卷一空。
之后又光顾了康王府的首饰店,鲁王家的酒楼等。
这些人家不是大贪就是欺压鱼肉百姓之徒,洛晚卿拿他们家东西的时候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这皇城中最大的典当铺子,天宸典当铺。
明面上是一家有背景的商人开的,但事实上这里是当今皇上的私产,连大掌柜都是宫中的太监郝公公。
她可不会给这个不知百姓疾苦只爱卖弄权术的帝王留任何财物。
第6章
库房分为四个区域:
一块是黄金区域。
一块是白银区域。
一块是铜钱区域。
最后一块区域是客人们的典当之物,包括珠宝首饰,珍稀药材等。
真不愧是皇上私产,刚才搜刮的那些个药铺、布铺、酒楼之类的,加起来都没这个多。
无需犹豫,收收收。
看着那一排排的真金白银、珠宝玉石、名家字画统统收进自己的空间,洛晚卿终于过了把爽文女主的瘾。
走出当铺,洛晚卿再次出发。
洛家的仁济堂在东市街有好几家分店,虽然比刚刚扫荡的主店小了不少,但洛晚卿可不会给渣爹留下一株药草和一片铜板,沿路全部都收入了空间。
现在已是三更天,五更之前必须回到护国公府,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晚上不停地切换着形态,她的猫形时间都用完了,不过过了零点马上就又有两个小时的变身时间。
东市那里的大贪官和仇人的商铺也都被她零元购了不少。
书里原主被洛瑶瑶折磨得生不如死,康王府怎么可能不光顾一趟呢?
再次变成猫先去了康王府的库房,雁过拔毛,收收收。
康王府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里面收了不少的奇珍异宝,有康王私自贪墨的外邦贡品,还有朝臣们的贿赂,洛晚卿全部笑纳。
包括书房里的古玩字画,书籍,就连笔墨纸砚与书桌椅子全都收起来。
后院主子们的房间也转了一圈,又收获了一小波。
康王府的最后一站便是原主的好姐姐洛瑶瑶的房间。
刚刚在仁济堂时,她还找到了一些迷烟,刚好用在洛瑶瑶身上。
房里的东西一件不留地收。
在洛瑶瑶的梳妆台上,很多都是原主母亲的首饰。
前世洛瑶瑶还专门戴着这些首饰在原主面前晃,简直是杀人诛心。
洛晚卿拿出空间里的剪刀,咔嚓咔嚓,贴着头皮将洛瑶瑶的头发统统剪光。
如果不是怕节外生枝,她还真想挠花他的脸。
走出房门后洛晚卿在窗户上贴了一张“千面圣君到此一游”的字条。
据说那位千面圣君可是有名的采花大盗,武功不出彩,可轻功却是一流,逃窜速度无人能及,多少官兵追捕都无功而返。
最特别的是,此人从来不采黄花大闺女,只钟爱少妇,完事之后还会剪下对方的一撮头发挽成同心结送给对方。
刚才她的手不小心抖了几下,头发剪的稍微有点多,她分出一小缕系成一个死扣放在洛瑶瑶的枕头旁,剩下的头发直接带走。
到了院子里才松开手,让洛瑶瑶精心保养的长发随风散播。
她还挺想看到书中洛瑶瑶这条美女蛇醒来后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最后一站就是丞相府,再收一波就打道回府。
洛丞相不愧是老狐狸,连府中的库房都是狡兔三窟。
一个是明面上的库房,里面的东西除了御赐之物,其余都稀疏平常,看起来清明得很。
第二处,里面放着一些渣爹多年来从各地收集回来的奇珍异宝。
第三处是下属们溜须拍马送给他的钱财外加多年来贪墨的钱财。
第一个库房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全部收好。
第二处在假山,右下方有一块较为光滑的石头,想来是渣爹经常摸索,得益于她看前妻姐的番外看的格外认真,脑海中清晰地记着开机关的方法。向左转三圈,再向右拧四圈,最后再按一下石头。地下出现一条暗道。
进入其中,里面居然亮堂堂的,博古架上有一颗脑袋大小的夜明珠,照的整个珍宝室宛若白昼。
博古架上面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闪瞎人的狗眼。
有金瓯杯,红珊瑚树,象牙雕品,一人高的满绿翡翠摆件,老沉香双龙戏珠,金缕玉衣......。
简直贪到令人发指。
就这泼天富贵,给女儿的陪嫁居然寒酸到那种地步,她再一次刷新了渣爹的无耻程度。
洛晚卿一挥手,麻溜儿地往空间里收宝贝。
就当补给女儿的陪嫁了。
洛府最后一个库房在柳姨娘床下。
照例用迷烟将其迷晕。
得益于她大学的专业刚好是中医学,为了以防万一,洛晚卿还特意用银针扎了她的昏睡穴,让她进入甜美的梦乡。
打开机关,洛晚卿进入暗室。
这间库房中大多数是黄白之物,也有一些字画,全部收在箱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箱子外面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渣爹定是经常进来欣赏。
一挥手全部收起。
洛晚卿还用毛笔在外堂墙上画了一只戴着帽子的大王八,并在墙上题了两句诗: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最后,她把洛姨娘扒光拿被单裹着,把人扔到倒座房中。
里面住着的男人是丞相府的管家,也是洛姨娘深藏了好多年的奸夫。
洛晚卿特地给两人点了十根催情香,就算是进入深度睡眠他俩也能被催醒。
珍惜当下吧,明日丞相府可有的闹腾了。
眼看着天色已然不早,洛晚卿赶紧变回猫形撒丫子往回赶。
等回到护国公府时,刚刚好五更天。
收了那么多家,护国公府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放过,反正明天所有的财物都带不走。
花园里的盆栽,收!
鱼缸里的锦鲤,收!
丧心病狂地收!收!收!
等收得差不多了,一声悠长的鸡鸣声响起来。
洛晚卿蹑手蹑脚地回到屋里,切换成人,换上寝衣。
劳累了一夜,头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直到府中的尖叫此起彼伏。
“啊!遭贼了!”
“抓贼啊!”
“来人啊!”
......
洛晚卿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干嘛啦,这么吵。”继续翻个身,想要继续睡觉。
笃笃笃。
外面传来一阵急急的敲门声。
半夏焦急的声音响起:“世子妃,快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
“刚醒,正穿衣服呢。”洛晚卿慢条斯理德冲着外面答道。
房门外,半夏急得在外直跺脚,“怎么这么慢,快点快点啊。”
另一个大丫鬟幽若安抚道:“急也没用啊,总得给世子妃穿衣时间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半夏气急败坏道。
“不然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何况天又塌不下来。”
“你,你,哼!真是被你气死,不和你说了。”说罢,气鼓鼓地别过头不理幽若了。
第7章
洛晚卿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对着门外对二人道:“进来吧,何事如此紧急。”
“禀报世子妃,府内昨日失窃了。”
洛晚卿装模作样惊讶道:“什么?何时发生的?都丢了什么?”
“回禀世子妃,奴婢不知,只清晨听众人说起,便与半夏一起前来禀报。”
洛晚卿看向自己屋里,“啊,我屋里也丢东西了。”
半夏进屋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连外屋的屏风茶桌都不见了,记得团团转。
“世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我先去柳姨娘那里问问情况。”
路上碰到了好几波人。
先是碰到了姜煜的庶兄姜不越和庶嫂子白氏,“二弟妹,我房里失窃了,赶紧查查看,那个贼子究竟是何人?”
洛晚卿淡淡开口:“嗯,听说府中多处被盗,我已经派人去统计损失的财物数量了,先与柳姨娘那边说一下吧。”
半路上又碰到姜煜的胞弟姜涵。
姜涵蹭到洛晚卿跟前悄咪咪问:“二嫂,你说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管家说连库房都出事了,难不成是寻仇的?”
“你房里的东西也丢了?”
“可不是嘛,我看窗棂纸上有一个钻孔,用的应该是迷烟。”说完又破口大骂道:“也不知是哪个龟孙子,连小爷最心爱的马球杆子都偷,要能逮着此人,我定叫他跪下来叫爹。”
洛晚卿的脸色有些僵硬。
这小子,真是。
走到半路,管家身边的福贵连滚带卿爬地过来禀报:“世子妃,三少爷,大事不好,库房失窃了。”
洛晚卿惊声道:“丢了多少东西?”
福贵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全丢了。”
“什么叫全丢了,福贵,你先起来,慢慢说。”
“世子妃,今早起来就听不少人说府中失窃,原本也以为是某位主子房中丢了点东西,可谁知好几房都说自己的财物不见了,姜管家就派奴才去库房查看,谁知,谁知库房空空如也!”说完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福贵,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空空如也?”
“世子妃,奴才没撒谎啊,真的是空空如也!真的连一根针都没了啊!”
洛晚卿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本世子妃亲自去看,如有妄言,看怎么罚你。”
“世子妃,您就算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洛晚卿看向姜涵:“刚好大家都在,便一起去看看,等事情落实再与姨娘禀告,你说怎样,三弟?”
姜涵深以为是:“二嫂与我想的一样。”
众人赶到库房,只见姜管家和好几名府卫早已等在门口。
看到洛晚卿等人浩浩荡荡地赶来,姜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妃,三公子,老奴看管不力,造成护国公府失窃,请主子责罚。”
“姜叔快起来,此事如何能怪到你头上,只能怪贼人太过放肆。”
姜管家泣不成声:“那个贼人实在是太猖狂了,连一块铜板都给咱们没留下。”
众人进入,只见库房里果然空空如也。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尖厉的女声划破上空,惊得树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处。
紧接着扑通,重物落地,白氏情绪不稳忽然昏厥了过去。
“娘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来人啊,快救人。”
众人看向白氏,有些无语。
正经主子还在呢,她昏个什么劲。
在场的哪个主子不比她尊贵,那库房里的东西一个庶子将来能得几分,这副做派像是护国公府是她的一样。
就算是那个从穷酸的丞相府出来的世子妃遇事都是有条不紊、气定神闲。
洛晚卿慢条斯理地走向白氏,用力掐上对方的人中。
不一会儿,白氏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顺了过来。
她扭头抓着姜不越的手:“夫君,那是假的,是不是,库房里的东西没有丢是不是?”
姜不越如丧考妣,“真的没了。”
白氏不相信,怎么可能没了,她还指望着夫君出人头地呢,届时护国公府的财富,她的夫君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不可能,偌大的国公府怎么可能被贼人偷空,定是内贼,赶紧查,来人,还不快去查。”
没人理会她的歇斯底里。
如今府中出事,更需要人冷静下来,主持大局,喊叫与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姜涵看了眼姜不越:“大哥,我看大嫂精神头似乎不大好,你快送她回去吧。”
又对姜管家道:“姜叔,你派人到京兆尹府去报案。”
“封修,你带府兵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福贵,你带人去统计各房丢失之财物。”
说罢,看向幽若:“你速去请祖母与各房夫人来议事厅,切记先别说太多,以免祖母她们受不住。”
“半夏,你去请府医来议事厅待命。”
“是,三少爷!”众人齐齐应声。
洛晚卿看向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做事的姜涵。
倒是和书中描写的有些出入。
姜涵就是书中那个暗恋女主宋婉儿的痴情男二,也就是男主的亲弟弟。
如果说姜煜是冷面阎罗,姜涵就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有着父亲和哥哥的庇荫,他只管闲茶浪酒,肆意潇洒。
放荡不羁的他却在看到女主的第一眼便被对方那清水芙蓉般的气质吸引。
与所有的痴情男二一样,女主哭他递肩膀,女主逃跑他递双腿,女主生孩子他喜当爹。
女主与男主和好他出家......
这就真的很男二。
谁能想到这么个恋爱脑做起事来还挺靠谱。
洛晚卿偷偷看了姜涵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
“咳咳咳,二嫂,我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您也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吧。”
姜涵觉得二嫂看他的眼光不对劲,很不对劲,似乎充满着好奇和......同情?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吗?
同情他今天丢了东西?不应该啊!
难道她自己房里没丢吗?
姜涵挠了挠头,总觉得二嫂的目光让他脊背寒凉。
第8章
洛晚卿收回目光掩饰地清了清嗓子。
“没有。就是在想这件事来的诡异。”
姜涵头疼地揉着眉心:“是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二嫂,你说贼人是如何做到把整个府中的钱财都偷走的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就像是活见鬼。不过今早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又看到屋顶上盘旋着一群乌鸦,恐是不祥之兆啊。”
“乌鸦盘旋?二嫂亲眼所见吗?”姜涵严肃道。
在大庆王朝,乌鸦过顶,非灾即祸。
去年平西王府犯事时,上百只乌鸦在屋顶盘旋不散,遮天蔽日,鸣叫不绝,那情景十分瘆人。
当日陛下便下旨,平西王府上下满门抄斩。
直到如今,此事都还是皇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我亲眼所见,天刚蒙蒙亮时,一群乌鸦在府中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果然乌鸦出现准没好事,府上大清早的便遭了窃,我记得平西王府......”洛晚卿说完才觉得不妥,赶紧捂上了嘴。
她昨晚静下心的时候也考虑了很多,她自问不是什么聪明人,就只是一个来自末世平平无奇的小炮灰,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可要不要提醒一下护国公府的人呢?如果想提醒,又用什么方法呢?
难不成直接告诉他们,大家伙们听我说,护国公府要被抄家了,赶紧行动起来,一起收拾行李准备流放吧。
如果这么说,倘若事情发生了,大家说不定会把她当成乌鸦嘴鞭尸,就算是护国公府的人不拿她血祭,那她又是怎么知道抄家之事呢?
倘若事情没发生,大家会把她当成失心疯,更甚者会把她当成诅咒护国公府的乌鸦嘴。
总之,她的下场绝对与乌鸦嘴脱不了关系。
看书时只觉得所有人只是作者笔下的npc罢了,可如今,看着这些鲜活的面孔,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如果大家一起流放,她空间中的物资岂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人人都懂。
有句话说得对,末世先杀圣母,这句话放到流放的环境当中同样适用。
与其自己偷偷摸摸冒着暴露空间的风险,还不如大家趁着先知优势搜罗些盘缠藏在身上。
希望自己的这些暗示能够点到姜涵,如果现在每个人可以藏些银两,食物,药品等在身,或许流放路上存活率要高上许多。
听了洛晚卿的话,姜涵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沉无比。
“二嫂言之有理。”
言之有理?
洛晚卿正想着怎么说能提醒到护国公府,就听到了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她疑惑地看向姜涵:“什么言之有理?”
姜涵却没再吭声。
这时的姜涵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那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少年天才,16岁便深入蛮夷腹地,生擒敌军将领,百步穿杨射穿敌军首级,立下赫赫战功的鬼面小将军。
半年前,哥哥刚拜完堂便赶赴边关。
许久未收到父兄的信,最近他的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他总会梦到两年前平西王府被满门抄斩的情形。
总爱叫他臭小子的平西王伯伯,昔日国子监的同窗挚友,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调皮丫头,无一人幸免,菜市口流出的血像是要淹没整个皇城,惊醒梦中忽坐起,连看到的东西都是血色的。
他问兄长,“哥哥,平西王伯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为何竟落得这般下场。”
哥哥说:“封无所封,赏无所赏,你说会如何?”
年仅14岁的他有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悲戚感。
他问:“我们家会步平西王府后尘吗?”
哥哥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涵儿,日后切记谨慎行事。”
从那之后,皇城之中人人都道,护国公府二公子自从感染了一场风寒后便伤了脑子,性格大变。
还是躲不过吗?
难道护国公府真的要遭殃了吗?
如果出事,又会是什么罪名?
也是满门抄斩吗?
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平西王府事情之后,父兄已经做了不少布局,陛下不可能将护国公府......
可今日府中发生的事又是为何。
姜涵心里慌乱不已。
他真的想不明白。
他从小就不如兄长稳重,如果是兄长,一定能够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他想多了。
但即便是他猜错了,也要做足准备。
几人心事重重,一路无话,到了议事厅。
关上门。
不一会儿,梅老夫人与宋氏,梅姨娘还有各房夫人们全都到场。
梅老夫人坐在主位,手中的龙头拐杵在地上砰砰作响,看向宋氏直皱眉头,“你们是如何当家的,府中进了贼都毫无察觉,说出去让人如何看待护国公府。”
宋氏低头不语。
梅姨娘自知理亏也没吭声。
梅老夫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又看向洛晚卿,十分不满:“各房失窃,你不去查查是否有内贼出入,还需要烦到我这个老婆子,你贵为世子妃,嫁入府中已经半年,跟在你母亲身边究竟学到了什么?”
洛晚卿内心大大翻了个白眼。
原主这个世子妃与梅姨娘能学到什么?学着怎么败家吗?
她心心念念的侄女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这老太婆心里真的没点数?
姜涵看到梅老夫人又想喋喋不休地教训人了,赶紧开口。
“祖母,孙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昨晚府中遭窃,不仅仅是各房屋内,连库房都被人洗劫一空了。”
洗劫一空!
梅老夫人腾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这如何能做到!”
宋氏也不信:“煜儿,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母亲,孩儿所言句句属实,我与二嫂还有大哥大嫂等人亲自查看过,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梅老夫人的龙头拐啪一声掉在地上,身子晃了两晃。
身边的丫鬟赶紧伺候着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府医立马上前,给梅老夫人喂下一枚清心丸。
宋氏与其余各房夫人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梅姨娘更是号啕大哭。
宋氏突然间想到了昨日洛晚卿说的话,护国公府要遭难!
第9章
宋氏身边一体态婀娜的女子看到宋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上前帮着顺气:“姑母,您别着急,先听听二嫂嫂和三弟的说法。”
洛晚卿瞅了一眼说话的女子,正是书中女主宋婉儿。
只见女子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皮肤白皙,樱唇粉嫩,眼眸清澈如两汪秋水,配上淡淡的柳叶眉,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古典与温婉。
果然如文中所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不愧是书中女主。
洛晚卿走上前去,“祖母,母亲,还有各位伯娘,事情已经发生,多思无益,我们已派人去京兆尹处报案。”
梅老夫人一听,火冒三丈。
“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家,就是当不得大任,你们究竟是如何执掌中馈的,能把家当成这样。”
在书中,洛晚卿真的挺讨厌这个梅老夫人的,自诩世家出身,总是倚老卖老,都被流放了,还摆出一副老夫人的架势。
瞧不上商户出身的宋氏,也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洛家,挑拨护国公和宋氏的关系,不惜给儿子下药把自己的侄女硬塞到护国公房内,生出了庶长子姜不越,不给自己儿媳妇脸面。
常常生事,导致人家夫妻不和,闹的自己儿子苦不堪言,害的宋氏怀的双胞胎早产,生下死胎,逼得宋氏每天不问世事只知道躲在小佛堂中念经。
洛晚卿最讨厌的就是倚老卖老的人,正想要怼回去。
就见姜涵上前一步道:“祖母,今日府中失窃,处处透着蹊跷,究竟是何人能不动声色地搬空一个国公府的财物,为何我们阖府上下无一人察觉,也请各位长辈仔细想想。”
宋氏脑子疼得嗡嗡直响,究竟何人要害护国公府。何人,何人,啊,宋氏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
看了看姜涵,又看了看洛晚卿,见到二人脸上的表情极其凝重,她心下一凉,真的是她所想!
同时,梅老夫人拉住宋氏,“你们在打什么眉眼官司,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啊,弟妹,快说是谁?,看我不捏死他。”三房夫人闵氏也拉着宋氏不放手。
宋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用手指了指上面。
闵氏完全看不懂宋氏的暗示,拉下捂着她嘴的手,一个劲儿地拉着人问:“弟妹,你什么意思啊,房顶上有什么东西?”
宋氏无奈叹气,她这个三嫂真的是......
“三嫂,或许是上面人见不得咱们家好。”
姜涵趁机输出:“今早天色蒙蒙亮时,我观一群乌鸦环绕在府中上空,右眼皮突跳,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果然出了事。大家想想平西王府,只怕是今日我护国公府要遭殃,大家不妨悄悄收拾一下金银细软,贴身带着以防万一,切记别弄太大动静。”
闵氏这回算是听懂了,大骇。
却还是纠结不已:“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可现场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如今整个府中都遭窃,就算不是姜涵所猜想的那样,她们如今还剩下多少体己钱?
对对对,赶紧回去看看内室中还有多少东西能够贴身藏着,免得剩下的这点再被人偷走。
洛晚卿没想到姜涵这个人还怪好的哩,居然替她顶了乌鸦罩顶之事,哪怕事情没有发生,那么妖言惑众的罪名也不是由她这个外人承担。
由姜涵这个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少爷说出口比她这种人微言轻的世子妃说出来要合适得多。
洛晚卿看向了姜涵,看到对方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各房管各房之事,如今能带多少东西就带多少东西,免得到时候如书中那般,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有了洛晚卿的刻意引导与姜涵的有意上眼药,各房都迅速动作起来。
洛晚卿认为自己挺善良的,只进了几个讨厌的人房间,具体为什么去姜涵那里,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恋爱脑有些偏见。
发生了刚刚的事,她倒是对姜涵有了不少改观,或许恋爱脑≠脑残。
趁着旁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洛晚卿将两名陪嫁半夏和幽若叫到跟前。
按照大庆王朝的流放制度,犯事府中的奴仆由官府再次发卖,但随女眷陪嫁来的丫鬟嬷嬷却是不归属于流放与发卖范围。
洛晚卿成亲的时候带着两个陪嫁丫鬟,加上林嬷嬷共三人,都是原主母亲生前给她选来自小伺候在身侧的,林嬷嬷早已是良籍,只有半夏和幽若卖身契还在她手中。
感念多年主仆情谊,她还给了每个丫鬟一百两银子,林嬷嬷如长辈般尽心尽力照顾原主,近日去外地省亲,她的二百两托半夏带到,前路漫漫,将来过得如何,全靠自己。
她拿出卖身契递到二人手中。
“半夏,幽若,听好了,你们二人如今已是自由身,你们与我主仆一场,这些钱你们收好,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
“不,小姐,奴婢自小就跟在您身边,无论在哪里,奴婢都不要离开小姐。呜呜呜呜。”
“半夏,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将钱收起来,财不外漏不明白吗?而且你跟着我有什么意义?你们过得好,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洛晚卿面露严肃道。
幽若听话地将钱收好,拉了拉哭泣的半夏:“别给小姐惹麻烦”,随后拉着半夏跪下来给洛晚卿磕头:“奴婢的命是夫人救的,奴婢的这条命也是小姐的,倘若小姐日后有何差遣,奴婢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半夏也抹着眼泪说道:“奴婢也是,为了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刚安顿好一切福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世子妃,陛下身边的黄公公前来宣旨。”
洛晚卿心中一咯噔,书中的主线剧情来了。
裕寿堂中,梅老夫人正吩咐下人收拾着东西,她虽对姜涵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交代下人们赶紧行动起来。
听到禀告,她心中一凉,颤抖着双手抓着婢女的胳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身边伺候着的婢女们只能搀扶着梅老夫人慢慢起来,一步步走向前院。
第10章
明明平日里一刻钟不到的路,现在走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
终于走到了前院,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数百人齐刷刷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等人都到齐了,正前方站着的黄公公居高临下地看向府中众人。
他的身后齐刷刷站着随时待命的禁卫军。
黄公公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姜祁山不遵圣谕,私自用兵,藐视皇恩,虚报军情,按律当诛,朕念其劳苦,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罚五十军棍,以儆效尤。其子姜煜不敬皇权,抹黑皇室威严,念其征讨蛮夷有功,罚三十军棍,以示惩戒。特赐查抄护国公府,阖府上下流放北域,无诏不得返,钦此。”
“不,我护国公府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怎么可能会藐视皇恩虚报军情,冤枉啊!”梅老夫人跺足捶胸哭得声泪俱下。
众人也跟着齐声呼喊“冤枉”。
二房三房之人叫嚷着,自己虽然还未离府,可却早已经与护国公府分家,不仅如此,还真的拿出了几家分家的证据,此次抄家与他们毫无关系。
黄公公看了看那些所谓的证据,轻蔑道:"没有官府的印记,怎算是分家,这种字据随便写一百份都不在话下。哼!"
二房三房之人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黄公公见惯了这种场面,未有丝毫动容,“圣旨已下,赶紧接旨吧。”
“草民接旨,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氏走上前去,将圣旨收好。
同时,迅速塞给黄公公一个荷包,只看那鼓鼓囊囊的模样就知道分量不轻。
黄公公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把荷包收了起来。
“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只准带换洗衣服,金银玉器皆不得携带出府。”
说罢,让禁卫军时刻盯着。
众人正收拾着,一个手持仪刀的禁卫军跑来,在黄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公公听闻大惊失色,眯着眼睛看向众人。
“大胆,护国公府是要造反吗?”
“黄公公何出此言?”
黄公公气地将刚刚收起的荷包砸到宋氏身上,呸,这种晦气的东西,他可不敢收。
“哼!咱家本以为你们护国公府都是聪明人,没想到却个个愚蠢,你们以为将护国公府的财物藏起来,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吗?咱家要即刻禀明圣上,治你们护国公府一个谋逆之罪。”
姜涵立马跪下来大声呼喊:“黄公公,冤枉啊。陛下圣旨刚到,草民怎会有未卜先知之力。晨起,草民发现护国公府失窃,便派人匆匆差人报了京兆尹府。”
黄公公手中的浮尘用力向后一甩,冷笑道:“姜小公子,你以为拿京兆尹做场秀,咱家就能被你迷惑吗?你还真是天真,不想看到你们姜家所有人都人头落地,便速速将府中财物尽数交出,否则,别怪咱家不顾念往日之情。”
“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护国公府,定是有人揣摩到圣意,想要借圣上之手除掉草民一家老小。究竟谁要害我姜氏一族性命!如此揣摩圣意,利用圣上,简直是其心可诛!”
姜涵说得义愤填膺,顿足捶胸,咆哮声响彻云霄。
倘若让他知道仇人是谁,他必定上前生撕了对方。
黄公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涵的眼睛,皱眉。
如此愤怒,实在不像是在装模作样,即便是有人提前通知了姜府,护国公府匆匆转移财产,也实属蠢得无可救药。
不是他瞧不起人,最近陛下可是在护国公府安插了不少眼线,府中的东西是如何转移出去的?
即便有人想要多留着些财产傍身,也绝不敢打库房的主意。
难道是有人想要借护国公府生事?
难道是几位皇子?还是皇子们背后的支持者。
整件事都透着怪异。
黄公公的脑海中迅速思考这件事情的纰漏之处,又过滤了皇上身边之人,看看是谁狗胆包天走漏了风声。
只是,处理护国公府之事除了圣上便只有几位殿下知晓,剩下便是圣上近身伺候之人,这些人都是他手下之人,绝不可能对外传信,难道是昨晚盯梢之人出了差池?
正在黄公公百思不得其解时,另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领头之人正是京兆府少尹成其良。
成其良进入护国公府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护国公府怎么会出现禁卫军?
走上前,才发现黄公公居然也在。
黄公公可是一直贴身伺候陛下的老人儿了,即便是嫔妃皇子们都要卖他三分颜面。
成其良赶紧上前躬身施礼:“黄公公有礼。”
“不敢,不敢,成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一说到这个,成其良就头痛不已。
“昨夜皇都出事了,整条东市街多家商铺失窃。同一时间康王府,洛丞相府还有护国公府被贼人洗劫一空,还有,”说完还凑到黄公公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听闻天宸当铺也出了事,惊得黄公公手上的拂尘都掉了下去。
“什么!”
何人如此恣意妄为,挑衅皇权,连圣上的私产都敢下手,简直是狗胆包天。
黄公公半分不敢怠慢,赶紧派徒弟小泉子回宫禀明圣上护国公府的情况。
他留在此处盯着。
......
皇城的郊外马蹄声由远及近,所到之处,扬起无数沙尘。
疾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身披玄色战甲,目光坚定,神情肃然,手中持着一把丈八长枪。
紧随其后的男子脸上带着鬼面面具,手握缰绳驾驭着骏马,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身上的明光铠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披上了一层灿灿的金色,像画本子中描写的黄金战神。
一路上姜家父子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终于在限定的时间赶回了皇城。
只是,刚到城门口,便被数百名御林军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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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三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康王府。
洛瑶瑶身着素衣,头戴一顶流苏帽,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柔弱无骨的身子摇摇欲坠。
倘若不仔细看流苏帽下那狗啃般的短发,真可谓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殿下,妾身没有,妾身根本没遇到什么千面郎君,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洛瑶瑶与洛晚卿的长相有五分相似,只不过洛晚卿的气质偏明媚娇艳,性格阳光大气,而洛瑶瑶偏向柔美娇弱,像一朵一尘不染的白莲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第11章
康王与洛瑶瑶可是打小的情谊。
犹记得那年,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嫡妹被众人围着,而自己却像只小兔子一般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红了双眼,那时的康王便想要保护这个可怜的女孩。
平日里只要洛瑶瑶眼泪在眼眶里一打转,就能把康王心疼的恨不得将她搂进怀中肆意疼爱一番。
孰料今夜,却发生了那件让他犯恶心的事。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千面圣君玷污,就让他从生理上产生抗拒,连平日里最爱的那张如娇花般的面容,也变得寡淡了不少。
如今整个府中,甚至府外的街道上,到处是她的头发,一想到那么多人,无论是小厮还是府卫甚至是贩夫走卒都触摸过自己女人的长发,他就的心里就呕的紧。
“瑶瑶,你先起来,你身子骨不好,先回屋休息,本王自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
“殿下,妾身......”
旁边为康王轻轻揉捏肩膀的张庶妃柔声细语道:“洛姐姐,不是妹妹说您,府里莫名失窃之事已让殿下忙的焦头烂额了,谁知姐姐还惹了那些风流事,姐姐应该懂事一些,别再让殿下忧心了。”
一旁坐着的李庶妃也应和着:“是啊,洛姐姐,那贼子狡猾地很,我们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哪里能抵抗得住呢,这事真的不怪你。其实昨日我也是走了好运,有殿下护着才能安心。”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向了康王。
“可不是嘛,李姐姐真真是好福气,偏偏能得到殿下的护佑。不过那贼人倒是没到妹妹这里,大约也是妹妹太过蠢笨,没有妹妹在皇都中芳名远播呢。”冯良娣优雅地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咪轻轻地抚摸着。
“你,你们......”洛瑶瑶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一个个话中带刺,落进下石,当真可恶至极。
有着两位庶妃的推波助澜,康王府的戏台子便搭了起来。
果然,康王松动的心又开始发紧,脸色有些阴沉。
瑶瑶确实有些恃宠而骄,也怪他对其太过纵容。
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为何不能体谅一下他,在屋里乖乖地等他,非要将丑事闹的满城风雨,她才安心吗?
康王觉得有些委屈,更是寒心。
当初为了娶她,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受了风寒昏厥了好几日才醒,差点没了一条性命。
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再者,正如冯良娣所言,为何那千面圣君就只找她不找别人,一个女子在皇城中太出风头,岂不是引来外男觊觎。
即便那个千年圣君的事情是子虚乌有,以后瑶瑶也尽量少去抛头露面。
母妃的话果然没错,女人不能太惯着,否则便会恃宠而骄,近期先冷她几日。
想到此处,康王冷冷地说道:“洛侧妃,回去吧,别再如此不懂事了。”
洛瑶瑶听着康王那冰冷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大呼不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冷冰冰地喊过她什么洛侧妃,只会抱着她亲热地叫乖瑶儿。
可恶,究竟是何人要害她?
是张庶妃那个贱人,还是李庶妃,要不就是冯良娣,亦或是其他人,难不成是几人联手?
她不可以输,绝对不能被那几个贱人斗倒,好不容易才让康王对她情深不移。
如今康王未娶正妃,她便是品级最高的妃子,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她不仅要坐稳侧妃之位,更要成为正妃,将来那个位置,她也要争一争!
想到这里,洛瑶瑶凄楚地站了起来,身上略显宽松的素衣让她整个人显得娇小又楚楚可怜,单薄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随时会从空中坠落。
眼泪从面颊滑落,挂在下颌,晶莹剔透。
洛瑶瑶向康王三拜行大礼:“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郎君啊,妾身自知失德,只愿妾用这卑贱之躯以全郎君之清誉,妾只愿郎君千岁,永世繁华。”
说罢,撞向旁边的柱子。
众人惊呼。
“不!瑶瑶!”
康王立马起身阻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洛瑶瑶的软软的身子在他怀中慢慢地滑落,昏了过去。
“快,去请府医。”说罢抱着洛瑶瑶快步走向屋内,轻轻的将人放到床上。
看到洛瑶瑶如此境地,还能把康王迷的五迷三道,张庶妃用丝帕捂着鼻子骂道:“呸,狐狸精!老远就能闻到她满身的骚味”,说罢扭着细细的腰肢离开了。
李庶妃与冯良娣对视一眼,也沉默着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康王看着心爱的女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额头上不住的渗出血,他心疼地眼圈发红。
“瑶瑶,你怎么那么傻,本王说过要为你洗刷冤屈的,为何你就是不信呢?”
不一会儿,府医到达。
“快,文大夫,快看看洛侧妃的伤势如何?”
府医看着洛瑶瑶头上戴着的流苏帽,皱了皱眉。
“殿下,能否让人把洛侧妃的头抬起来,将帽子摘掉,如此老夫才能检查伤口。”
康王示意身边的丫鬟去帮忙。
两名丫鬟将洛瑶瑶的头抬起来,府医轻轻的将带血的流苏帽取了下来。
文大夫看着洛瑶瑶那惨不忍睹的头发,嘴角直抽,侧妃之事,他略有耳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给人剪头发,还剪成这么副鬼样子,那人还真够缺德的。
仔细检查了伤口,又把了把脉。
文大夫皱眉。
看的康王紧张不已:“文大夫,洛侧妃现在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文大夫斟酌用词。
府医斟酌道:“禀康王殿下,侧妃无恙,老夫马上为其上药。至于昏迷,扎一针马上就能醒。”
“怎么会,她可是流了不少血。”
文大夫没说话,仔细检查了一下流苏帽。
“侧妃的伤看着可怕,其实只是表皮上的外伤。殿下您看,这顶帽子上的流苏是用海螺钿制成的,有几片竖起来的薄片划破了额头,故此看着流血多,实则问题不大,只要及时用药,按照老夫的方法换药,便不会留疤。”
等文大夫包扎完毕后,打算用银针将洛瑶瑶扎醒时,康王阻止了他。
看向洛瑶瑶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
第12章
今夜的丞相府。
倒座房,温管家屋内。
洛晚卿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燃尽了的十根催情香终于起了作用。
温管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本想要起床倒杯水,却发现了蜷着他怀里一丝不挂的女人。
温管家轻轻掀开被子。
女人肤如凝脂,杨柳细腰,让人挪不开眼球。
已经生过两个孩子的柳姨娘,肌肤却如少女般吹弹可破。
温管家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一把从搂住了柳姨娘的腰俯身吻了上去。
此时的柳姨娘在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与她海誓山盟的少年郎。
那时,他才华横溢,意气风发,对她许下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誓言,只是当初的他们还太过年轻,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郎君,你怎的入我梦中了。”
柳姨娘说话声音天生的粘粘糯糯,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这样得天独厚的嗓音让她即便在骂人的时候,也像是在撒娇,哪怕如今的她已经三十有六,只听声音却宛若二八少女。
听着女人软糯的声音,温管家只感觉到浑身燥热,呼吸都重了几分。
郎君,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柳姨娘如此深情款款地唤他。
自打六年前的那次天雷勾地火,两人的关系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今天她怎么自己跑到了他床上,难不成最近又学到什么新花样了?
想到这里温管家变得异常兴奋。
“快来伺候爷。”温管家紧紧抱着柳姨娘,手指自上而下一寸寸地摩挲着她那光洁的肌肤。
温管家的身子像触电般酥麻,每次听到这勾魂的嗓音,他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月影婆娑,满室旖旎。
两人不知餍足地沉浸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
突然间,门被推开,一声尖厉的女声划破了夜的长空。
“你们在做什么!”
“天啊,居然是柳姨娘。”
“简直是不知羞耻。”
“别看了,别看了,要长针眼了。”
......
丞相府灯火通明,脚步声杂乱无章。
与此同时,洛明垣也被吵醒了。
他早晨的起床气向来不小,现在被人吵醒,更是没有好心情。
“怎么回事,堂堂丞相府变成了集市了?”
外面的小厮刚好正往进冲,看到洛明垣后哆哆嗦嗦指了指倒座房的方向。
“老,老爷,柳姨娘,她,她......”
洛明垣本就在气头上,看到小厮吞吞吐吐的窝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在小厮身上。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小厮的头低得恨不得埋在了裤裆里,他颤抖着嗓音说道:“老爷饶命啊,柳姨娘与温管家私通,被霍姨娘与裴姨娘抓包当场,正带着......”
话没说完就被洛明垣一脚踹在了胸口。
“胡言乱语,诽谤主子,舌头不要了吗?”
小厮哭着摇头:“丞相大人饶命啊,小的说得句句属实,大家伙亲眼所见啊。”
洛明垣疯狂摇头,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他,只有莹儿不可能,他与莹儿青梅竹马,莹儿一心为他,哪怕自己委屈了她那么多年,她还是深深爱着他。
莹儿怎么可能跟别人......
想到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洛明垣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小厮眼疾手快地站起身来上前搀扶。
“走,跟我去看看。”
洛明垣如今官拜丞相,平日里气定神闲,斯文有礼,连走路的模样都透着儒雅。
如今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像头发狂的野兽般疾步向温管家的房内冲去。
小厮在后面拿着洛明垣的外衫,“老爷,衣服,没穿衣服。”
洛明垣就像没听到般往前冲。
到了倒座房,就看到丫鬟小厮在温管家门口围了一圈。
远远就听霍姨娘训斥的声音:“有伤风化啊,春桃,秋菊你们俩怎么这么没用,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把人分开啊,都没吃饱饭吗!”
春桃和秋菊哭丧着脸委屈道:“姨娘,奴婢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可就是,就是......”
“无用的奴才。”霍姨娘骂道。
“霍姐姐,你冲着个奴才发什么火,这也不是春桃她们的错啊,谁曾想这怎么还能......”裴姨娘被那两人粘在一起的模样臊得说不出句完整话。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咱们得想想办法啊,倘若被老爷看到了这幅画面还了得。”
霍姨娘和裴姨娘心里快笑翻天了,可面上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也是活久见了,这事还能做到这地步,也难怪柳姨娘都半老徐娘了,还每天把老爷勾得神魂颠倒,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了铁青着一张脸的洛明垣。
霍姨娘泪眼汪汪地扑到了洛明垣怀中,捂住了他的眼睛:“老爷,求您不要看。”
洛明垣用力将霍姨娘推了个趔趄,迈步进屋。
“老爷老爷,别进去。”霍姨娘还想拦着,可惜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
洛明垣饶是在路上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还是被刺激地噔噔地后退几步,直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爷,老爷,您怎么样,别生气,妾身相信柳姨娘一定是被冤枉的。”霍姨娘边拍着洛明垣的后背帮忙顺气,边温声细语地劝解着。
裴姨娘嗤之以鼻:“霍姐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怎么冤枉她,谁冤枉她?大半夜的柳姨娘怎么就到了下人房里?难道还有人把柳姨娘打昏了扔到温管家床上吗?”
霍姨娘直冲裴姨娘使眼色:“妹妹别再说了,免得让人笑话。”
随后冲着院内的奴仆们喊道:“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围在这里做什么?”
“春桃,你们二人也别忙活了,赶紧去找府医帮着瞧瞧,一直这么黏着像个什么样!”
洛明垣看到两人,胸口的怒火像是沸腾的开水,再也压抑不住。
第13章
猩红的眼睛朝房内左右瞅了一圈,拾起支窗户的叉竿冲到床边拼命地抽打着床上这对奸夫淫妇。
原本因被众人围观而羞愤到背过气的两人一下子便被打醒了。
柳姨娘哭得梨花带泪:“老爷不要打了,妾身着实冤枉啊。”
可愤怒的洛明垣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只想将二人杀了泄愤。
“老爷,饶命啊!定有人在害妾身!”
“都是温管家强迫的妾身啊。”
“你胡说,明明是你这个骚婆娘勾心的我,你还说老爷中看不中用,是个银枪蜡枪头。”
“温管家别你血口喷人,说不定这件事就是你搞的鬼,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害我的?是不是霍姨娘?要不就是裴姨娘!”
“柳姐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亏得我刚刚还在老爷面前帮着你说话。”
“哼,霍姨娘,你以为这样就能洗脱你的嫌疑吗?你简直太......”
“住口!住口!住口!”洛明垣发了疯地朝柳姨娘身上用力抽打。
“求求老爷,妾身知错了,看在远志的份上饶了妾身这次吧,远志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啊。”
提到洛远志,洛明垣终于住了手。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洛家的希望。
虽然出自柳莹儿的肚子,可一直挂在亡妻名下,也是他的嫡子。
但洛莹儿毕竟是......
“咦!好奇怪啊,霍姐姐,以前还没注意到,现在却觉得远志与温管家的鼻子和嘴巴长得简直是如出一辙呢。”裴姨娘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惊呼。
洛明垣手中的木棍“啪”一声地掉在地上。
一口血吐了出来,直直栽倒在地。
“老爷,老爷,您别吓我啊,快传府医!”
丞相府中乱作一团。
府医经过一顿忙活,终于将人救了过来。
“老爷,您感觉如何?”霍姨娘抹着眼泪心疼道。
洛明垣咬牙切齿道:“那对奸夫淫妇呢?”
“老爷,已经将人关入柴房了,老爷您看该如何处置?”
“把人给我押过来。”
“是,老爷!”
......
还未等到底下人把两人押过来,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老爷,库房失窃了。”
管理库房的刘茂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由于太过急切,被门槛绊了个正着,整个人都颤巍巍地趴在地上。
洛明垣抖着嗓子问:“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老爷,真的有贼啊,咱们的库房,现在,现在连一个线头都没了啊。”
“不可能!”
“老爷,奴才宁可自己把眼睛戳都瞎了,看了好多遍,真的被搬空了啊。”
洛明垣腾地站起身来,连带着胸口疼得不停地咳嗽。
“老爷,当心您的身子啊。”霍姨娘将人搀扶着。
洛明垣脚底生风,跑到了大库那边。
没了,真没了。
再跑去柳姨娘的房间。
居然在墙壁上画了一直大乌龟,他的身子晃了晃,究竟是何人想要做出这种诛心之事。
他究竟得罪了何人,要如此整他。
直到现在,洛明垣终于察觉出来整个事件的不对劲之处。
柳姨娘,库房,这些都是冲着他来的,一定是他的死对头想要整垮他。
洛明垣跑到床边,扣动机关,下到暗室,空的!
他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鲜血。
“老爷,老爷,不如先歇会儿。”霍姨娘担心道。
“无妨!”洛明垣摆摆手。
不行,他不能倒下。
他还有一处秘密基地,那是连柳莹儿都不知道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真正的身家,刚才的两个库房不过是些庸俗的黄白之物,他有的是机会赚到。
假山的那个密室是他专门请来的巧匠设计的,最后那些巧匠也都被他灭了口,绝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
家里的大库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寻常物件,可唯独那个库房,是他这么多年来搜集到的珍宝,里面还有已故夫人的娘家从南疆偶得的流落民间的前朝遗物金瓯杯。
岳丈家见识浅薄,不识至宝,只当是个普通物件,当做女儿的陪嫁,最后到了他手上。
如今倘若那东西落到旁人手中,他洛修文何止是被杀头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化身成箭飞到花园。
他对于那里的隐蔽性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先在这里等着。”洛明垣对扶着他的霍姨娘吩咐道。
“是,老爷。”霍姨娘听话地默默退开了些许距离。
从前知道洛明垣不像想象中的清贫,可谁能想到穷困潦倒的丞相府里有整整三个库房。
即便是柳姨娘房间的那个都比明面上的库房大了那么多,更何况是花园中的这个。
清正廉明,两袖清风,活脱脱是场笑话。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霍姨娘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了她最珍视的宝贝。
无论你是谁,谢谢你让我报了仇。
到达暗室楼梯口,洛明垣居然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感,有些不敢迈出那决定命运的一步。
“噗”,鲜血如同一道血箭喷射而出,染红了他苍白的出唇角。
“我的宝贝,我的宝山,一切都完了......”话未说完,嘴角开始剧烈抖动,涎水混杂着血水顺着嘴角不断地流出来,眼皮子一翻,抽搐了两下栽倒在地。
许久之后,霍姨娘才擦了擦眼泪慢慢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高声呼喊。
“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在,老爷昏倒了。”
大庆皇宫内。
庄严巍峨的金銮殿上坐着的人浑身笼罩着阴郁的气息。
底下乌泱泱跪着一干臣子。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夜晚发生的失窃事件,波及的范围之广,受害者之多,金额之巨大,不说是这大庆朝没见过,哪怕这古往今来都未曾有闻。
此事赤裸裸地将皇家颜面往地上踩。
原本乾元帝今日心情甚妙。
铲除了护国公府这个心头大患,关押护国公及姜煜的囚车已经驶入皇城,往后的日子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可谁曾想又发生了那么一大串的事,尤其是他的私产都被人动了,丢的何止是钱财,更是他的脸面,是皇家的脸面。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丢的东西还不止是钱财,连装钱财的容器都盗走,这要说没点势力的,如何能办到。
第14章
“扈统领,整个皇城治安都在你所管辖之内,你来讲讲,贼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么多家财物盗走的?”
禁军统领扈犇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陛下,臣无能,辜负了陛下信任,求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查明真相。”
“给你半月时间,倘若无所进展,你这个禁军统领的位置就让他人去做。”
“臣叩谢陛下隆恩。”
“康王,齐王,鲁王,大理寺卿与鸿顺王留下,其余人等退朝。”
乾元帝一甩袖袍,怒火冲天地迈步去了御书房。
后面紧跟着三位皇子。
除了已故太子和早夭的四皇子,乾元帝如今共有五位皇子。
其中六皇子旭王和七皇子豫王,前者无争夺皇位之心,一心只寄情于山水之间,喜爱舞文弄墨,后者年仅八岁未被列入储君之选。
而二皇子齐王、三皇子鲁王、五皇子康王,则为了那个位置明争暗斗了多年,背后势力也旗鼓相当。
几位皇子背后都有各大世家的支持,势力都不容小觑。
齐王母妃为德妃,出自是威远候府,执掌着西疆二十万兵权。
鲁王母妃是淑妃,出自清流人家,祖父为内阁大学士傅阁老。
康王母妃是婉贵妃,母家不算显赫,父亲是正四品布政使,但婉贵妃却深得圣心,宠冠六宫。先皇后过世,太子早夭,乾元帝一直未立继后,婉贵妃是热门人选,故此康王的呼声不比其余两家少。
此次事件出现得太过蹊跷,让乾元帝不得不怀疑是出自几名皇子们之手笔。
平日里几人争斗,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一个帝王,没点手段如何能坐的稳这个江山,只要不太出阁,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居然算计到他这个皇帝头上,就触犯了他的逆鳞。
乾元帝一言不发地坐在龙案前,几个皇子低着头站在前面,噤若寒蝉,整个御书房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乾元帝端起茶杯,将杯中浮沫用杯盖抹了抹,浅呡一口。
“你们三人如何看待此事?”
康王是三王中最大的受害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神情悲痛。
“父皇,请替孩儿做主,孩儿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即便是与人相争,也是自问磊落,从不做那等偷鸡摸狗之事,可某些鼠辈却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简直让孩儿不耻,孩儿羞于与之为伍。”
鲁王与齐王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他这不是指桑骂槐吗,就差明说事情是他们二人所为了。
鲁王也跪在地上大呼冤枉:“五弟,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什么叫某些鼠辈,什么叫羞于为伍,难道只有五弟丢了东西吗?我的整个云来打酒楼不是也遭贼了吗?”
康王冷笑:“三哥说笑了,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还把罪名往自己头上安放啊。”
“哼,五弟,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啊,你字字句句都剑指我与三弟,以为我们听不出来吗?”齐王也开口道。
“二哥,其余的不说,这次失窃事件也只有你家没遭贼,要说这其中没有二哥的手笔,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呢。”
“五弟,你听说过贼喊捉贼这个词没有,记得这可是五弟的拿手好戏呢。”
“二哥,你不要血口喷人,说不定是你与三哥联合起来使用的什么苦肉计,无中生有之类的计策呢,否则你俩人为何一直针对于我。要是你们做了就痛快承认,相信父皇念着骨肉亲情也只会从轻发落。”
“你,狡辩!”
“你......”
砰砰砰......
乾元帝看着三个儿子像市井泼妇一样吵得不可开交,气的将龙案敲得啪啪响。
让几人过来是解决问题的,谁料到几人都不顾及他这个父皇的感受,当着他的面就毫不掩饰地斗起来了,想要把他气死吗?
乾元帝知道今日是无法从几人口中得知什么内情了,今日叫他们过来,也只是想看看几人的反应,如今看着似乎都有嫌疑。
“你们三人,即日起回府关禁闭,反省自己的错误,无诏不得外出。”
“父皇......”
“父皇,孩儿没错,孩儿是受害者啊!”
“父皇,孩儿府里被贼人偷的连根线头都没了,您把孩儿关起来,孩儿没法活啊。”
乾元帝听着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生的这是个什么叉烧啊,半分不省心,简直是丢人现眼。
之后又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十分难看,对康王说:“你府里的那个侧妃,以后少带出来抛头露面,免得给皇家抹黑。”
话毕,挥手让几人下去。
三位皇子出去后,等候在外的大理寺卿宋涛和乾元帝的亲弟弟鸿顺王才进来。
“臣宋涛,臣弟拜见陛下。”
“起来吧,看座。”
黄公公搬来两把椅子。
“这里无旁人,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不敢开口。
“爱卿但说无妨。”
乾元帝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纵容三个皇子争抢皇位是否为明智之举,朝中重臣们各有各的阵营。
之所以叫来两人,也是因为两人是保持中立之人。
大理寺卿只听命于他,而他的弟弟鸿顺王不爱江山爱美人,在政治上没什么野心,故此才召来二人,看看两人的看法。
“鸿顺王你来说说看,此事究竟为何故。”
鸿顺王无奈只能出来答话。
“皇兄,臣弟哪里懂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事啊,您要问这皇都中哪里的姑娘最美,哪里的酒最香,哪家的酒楼出了新菜,那臣弟绝对如数家珍,可您问臣弟怎么破案,那不是难为臣弟嘛。”
“那你觉得朕的几个皇子哪一个能堪负江山?”
鸿顺王一听此言,差点吓尿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事是皇兄圣心裁决之事,臣弟哪里有资格置喙啊,请皇兄饶了臣弟吧。”
旁边的宋涛跪在地上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土里,为什么要他听这种一个不小心就掉脑袋的事啊。
就连伺候在侧的黄公公也跪在地上把头埋的低低的。
第15章
乾元帝看着这几人抖得如鹌鹑一般的熊样,冷哼一声,倒也没再继续难为人。
“罢了,罢了,都起身吧,只说这件事即可。皇弟,现在可以说说朕提的第一个问题了吗?”
鸿顺王如今也不敢与皇兄打太极了,谁知道他等下还会问出什么让人脑袋搬家的问题。
“在臣弟看来,此事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完成的,倒像是那山精妖怪所为。”
“荒谬,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弟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可皇兄,除了山精妖怪,臣弟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力量能够在锁头完全没有破坏的情况下,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让好几个重臣府上和好几家店铺中的东西同时消失啊,您有所不知,山海经中就有那种能够移山倒海的神兽,还有......”
乾元帝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不住口,你还没完没了了。”
真是多余问他。
他这个皇弟自小就爱神神叨叨,成日里不爱读书,偏爱那些志怪异谈。
曾经去过蓬莱寻找仙人的足迹,还欲架起登云梯寻找月宫嫦娥,当初没少被父皇责罚,最近这些年随着年岁的增长消停了不少,谁知还是那么荒唐。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臣弟告退,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去去。”乾元帝无奈地挥了挥手。
鸿顺王一口气走到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才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冷汗,才踱着步慢慢溜达出皇宫。
乾元帝将目光收回看向宋涛。
“爱卿有何高见?”
“这......微臣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爱卿觉得是否有皇子的手笔?”
“嗯,像,又不像。”
乾元帝被这话气笑了,一个个地都会和他打太极了。
“再支支吾吾别怪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宋涛一听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罪。
“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和朕讲讲,你心中觉得是哪一个皇子所为”,乾元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放心说,无论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宋涛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
“微臣看了一下被偷的人家,康王府,护国公府和丞相府归为康王府势力范围,鲁王的云来大酒楼和王尚书的金谷粮仓是鲁王势力范围,只有齐王及其背后的势力毫无损失。”
“那爱卿是怀疑齐王了?”
“可齐王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齐王外祖为威远候府,执掌着西疆二十万兵权,护国公府失势,那么武将之中威远侯府的势力便当属第一,齐王势力也水涨船高,急着搞这么一出有何意义。”
“当然是为了钱啊,为了军费,西疆前些时日正在上奏军费短缺。”乾元帝沉吟道。
想到那贼子也够可恶的,除了那么多大臣家失窃,还敢偷到他头上,那可是近百万两银子啊,还不说那些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再加上那么多家重臣的府中库房与商铺,加起来有多少钱啊,想着都想把那逆贼千刀万剐。
宋涛有别的见解:“可正因为这个目的太明显了,出了此事大家都会下意识的怀疑齐王,微臣却觉得有人在刻意引导,何况谁会冒着杀头的罪名如此行事,陛下爱百姓重社稷,又怎么会缺他们那些军费。”
宋涛这话说得让乾元帝有些脸红,前些时日他正想着修缮皇家猎场,对于西疆的军费他只拨了一半,可这也不是齐王干出这种事的理由啊。
不过细想一下宋涛说的话也有理,齐王那边还不至于因为军费问题就做出这么丧心病狂之事情。
关键是他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齐王虽然背后势力庞大,可这小子性格谨慎,从未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事。
“如果不是齐王,那么康王鲁王又是什么理由。”
“难不成是以身入局,迷惑视野,搅乱时局?对了,陛下,也有可能是他国细作意图扰乱我国朝纲!!!对对对,必定是他国细作!”宋涛一拍大腿,终于悟了。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在皇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乾元帝嘴角抽搐了半天。
简直是丢人现眼。
堂堂一国丞相,妾室与旁人私通,儿子不是自己的,还被气得中了风。
丞相府也是多事之秋啊。
倘若是康王这边以身入局,这个代价未免太过惨痛。
这么一来,似乎康王的嫌疑又少了点。
洛家父女,同时陷入男女纠葛。
也不能说这个不是苦肉计。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乾元帝与宋涛一直聊到了晌午,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他觉得每个皇子都有可能,可细想下觉得每个皇子都没理由有没能力那么做,而且宋涛说的什么细作也不是不可能,难保朝中有人图谋不轨,这么一想,乾元帝居然看谁都有嫌疑。
最后也只能讪讪地让宋涛先离开。
倘若让洛晚卿知道因为她昨晚的零元购把皇帝给整抑郁了,大概能笑死。
她自己大概也没料到,她无意的举动还促进了把三王夺嫡之事放到了明面上,还引起了帝王的猜忌。
宋涛终于被皇帝放出了宫,也与鸿顺王相同,一口气走到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才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冷汗。
这都是些什么事,这么短的时间,无凭无据的,谁能猜到是哪个皇子干的啊,要他说,就是鸿顺王说的那样,山精妖怪作祟,听说连柜子和桌几都搬走了,哪是人力能为?当皇城里所有人都是死的吗?
可这话鸿顺王能说他却不行。
毕竟当初先皇后便是......
唉!
宋涛走后乾元帝若有所思。
他自然看出宋涛那老狐狸一直在含糊其辞,却也为他提供了些思路。
禁军那里要好好清查一番了,他可以允许皇子们争斗,却绝不允许有人越过他染指禁军。
“黄德育,你去护国公府时,府中有何异状?”
“回陛下,老奴看着府中众人全然不敢相信会被流放。后来发现库房被搬空,老奴怀疑府中提前得到消息转移了财产,可姜涵却大呼冤枉,口口声声说有人诬陷他们姜府,想要对姜府之人赶尽杀绝,还一口咬定有人揣摩圣心,想要把陛下当枪使,此人定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
乾元帝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
姜家人说护国公府的财产被转移是有人诬陷,可此人为何要致其于死地呢?
原本的抄家流放倘若沾上转移财产的罪名,那必定是要满门抄斩。
那么谁与护国公府有仇呢?
难不成真的是齐王?
虽然大多数朝臣都认为护国公府必定是康王党羽,可据他的探子所言,康王与齐王二人都三番五次拉拢过护国公府,都被拒,故此这两人也不能免除嫌疑。
还有细作之事也不能忽视,
“先通知大理寺将护国公府全部关押,一一审问过后再另行处置。”
“是,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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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原本乾元帝的计划是今日便让护国公府全家流放,可谁知道出了此等怪事。
想了想还是将人暂押入狱后审问一番,看看能否看出什么破绽。
护国公府中。
曾经挂在门口的由太祖皇帝亲笔书写的“国之栋梁,护国基石”的匾额被官兵们撤下,护国公府的门头也被人无情地砸碎。
昔日承载着姜家几代人辉煌与荣誉的府邸如冬日之花般悄然凋零。
平日里高傲的梅老夫人如今像老了十多岁般,被人搀扶着颤巍巍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府中众人脱掉了昔日华贵的绫罗绸缎,摘掉了美丽的朱钗玉环,身着素衣麻服,戴着铁链脚铐,艰难前行。
府中下人大多遣散发卖,只余个别家生子随府流放。
到达大理寺,便看到两个怆然而立的身影,身上白色的囚服被鲜血染红,刺得人眼睛生疼。
正是姜祁山与姜煜父子。
洛晚卿看向二人方向。
身材挺拔,剑眉星目,薄唇挺鼻,一身正气。
单看长相,父子二人的轮廓有八分相似,不同的是姜煜的脸上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青黑色的胎记,或许这便是他常年戴着鬼面面具的原因吧。
只是如今的他已然成为阶下囚,鬼面将军那张充满着震慑与肃杀之气的面具已然不见踪迹。
不过二人不愧是久经沙场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即便身陷囹圄背脊仍如苍松翠柏般傲然挺立。
宋氏看到自己日夜挂念之人如此惨状,哭得泣不成声。
姜家先祖与太祖皇帝共同打下了这大庆天下,护国公府几代男儿皆战死沙场,亳不言悔。
公爹与三位伯兄以身殉国,守卫着这大好河山。
如今阖府却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何其悲哉。
想到这里,宋氏泪如泉涌。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抚上姜煜的脸颊,可又怕把他弄疼,浑身抽泣着快要昏厥。
“母亲,孩儿没事,您莫要哭泣。”
“怎么可能无事,三十大板啊。呜呜呜呜!为娘恨不得代替你受着这疼痛。”
姜祁山看到发妻的目光只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连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引不起她的半分怜惜,心中酸涩不已,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没有管住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更恨自己如今还连累了她。
姜涵与姜舒语看着父亲与哥哥如此惨状,也哭得不能自已。
“爹爹,哥哥,怎么会弄成这样,呜呜呜呜。”
就连一直跟在宋氏旁边的宋婉儿心中也是悲凄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流着。
是她主动要求跟着姑母的,她一介孤女举目无亲,千里迢迢来投奔姑母,谁知才刚过了半年多的好日子,又遇到国公府流放。
可她不能退,因为昨晚的那个梦,与今日......倘若她能得到表哥一丝的怜惜......
洛晚卿抬头仰望天空。
黑压压的云层笼罩在上空,大气中夹杂着水汽,预估不到一个时辰大雨便要来临。
记得书中写着姜祁山就是在大雨中感染了伤口再加上风寒,身体一下子便垮了。
而姜煜也是因为亲人相继离世而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
想到这里,洛晚卿不禁打了个寒战。
只要男主发疯,周围人没一个好过的,倘若男女主一起发疯,NPC们必定非死即伤。
她叹了口气。
哭哭哭,哭能顶什么事吗?
无论从道义还是仁义上来讲,她都无法对铁血丹心保家卫国的将士坐视不管。
洛晚卿从空间中偷偷拿出一个小包裹攥在手中,穿过人群,拽了拽姜煜的袖角,将东西塞到他手中,示意他:“仔细收好。”
里面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一些细布和金疮药,还有酒囊,水和干粮。
姜煜看向洛晚卿。
女子身材娇小,粉面桃腮,双眼亮晶晶的,如星辰般闪烁。
她说话的声音轻而柔和,小嘴像颗小樱桃般红润诱人。
看着对面之人呆愣愣的神情,洛晚卿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人还不认识她呢。
也是,两人刚拜完堂还未圆房,军中告急,姜煜便匆忙赶赴战场,匆匆一瞥之下,哪能认出她这个便宜媳妇。
两人的信件也是冷淡致极,只是一些“展信佳,勿念,天凉勿忘添衣”之类的日常问候话语。
她只能自我介绍说:“我是洛晚卿,你不记得了?”
姜煜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手中的包裹,神色复杂地向着洛晚卿:“多谢,委屈娘子了。”
听到“娘子”二字,洛晚卿不知怎地浑身一个激灵,微不可查地与姜煜拉开了些距离。
“不委屈,我在国公府过得还不错。”
宋氏看到小夫妻二人久别重逢,便如此恩爱,心中甚慰。
“煜儿,府中幸得卿儿照料,以后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姜煜郑重道:“辛苦娘子。”
洛晚卿尴尬道:“不辛苦,应该的。”
此时狱卒声音响起:“罪犯男女排开,分成两路。”
姜府中共有四房,男丁比女眷少许多,故此男丁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女眷这边则是大房与二房在同一间牢房,三房与四房人口较多,各自单独关在一间牢房。
牢房内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霉味,角落处胡乱铺了一层脏兮兮的茅草。
“好臭啊,这是什么味道?”
一道嫌弃的声音响起。
说话之人捂着口鼻,眉头拧成了川字,正是姜不越的媳妇白氏。
宋氏劝着:“如今我们姜家遭难,还能奢求些什么。”
“难道姜府遭难是我的错吗?父亲还一直不喜不越,不越便有千般不是,也不会累得家人抄家流放。”白氏不满道,她是真的委屈,都是儿子,她相公还是长子,可谁知不受重视不说,最后还得跟着受牵连。
梅姨娘也埋怨道:“姐姐,你说说阿煜也真是,做了什么藐视皇权之事,连累我们全家过这种苦日子。”
“你们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留着点精神不如好好修整。”宋氏真的很无力与她们婆媳二人掰扯,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她已经累了。
一个个的都是流放犯,有什么好争的,能争得出荣华富贵,鹏程万里吗?
“娘,你看姐姐,都不让人说两句嘛!”梅姨娘拉着梅老夫人的胳膊悄声抱怨着。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头疼地紧。”梅老夫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付诸东流,她半生所追寻的如今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心情低落不已。
“那娘,我帮您揉揉。”
“嗯,还是你孝顺。”
宋氏看着那婆慈媳孝的两人,眸色淡淡,也不多言,拉着洛晚卿,姜舒语和宋婉儿坐在其中一个角落里,与梅老夫人三人形成一道渭泾分明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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