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傻子王妃闹朝堂 》精彩小说内容全文在线读, 谢安之 、 季淮序 小说叫《傻子王妃闹朝堂》,作者是佚名此书内容行云流水,情节合理,文笔清新,推荐给大家。全文主要讲的是:第1章“夫人,将军家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被唤作夫人的美妇斜倚在躺椅上,不耐烦的睁开眼,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小丫鬟手里抽回。
《傻子王妃闹朝堂》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夫人,将军家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被唤作夫人的美妇斜倚在躺椅上,不耐烦的睁开眼,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小丫鬟手里抽回。
被呵斥的老管家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赔着笑,“夫人,这是将军加急送过来的家书,老奴片刻不敢耽误给您送过来了,我看您刚染的指甲不方便,不如让老奴给您拆开?”
夫人随意的一挥手,“拿过来吧。”
“是。”
老管家恭敬的将信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弯腰递到主母面前。
夫人嫌弃的接过信,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随着信中的字逐渐严峻起来,“那个人呢?”
老管家很快意识到她说的是谁,“夫人放心,她一直被好好的关在院子里。”
“将军这个信是六日前寄出的,想来还有几日就要到京城了,这两日你好好将家里上下打扫一番,不要让将军一回来就不开心。”
“是,老奴知道了。”
她倦怠的挥了挥手,“罢了,都下去吧。”
“是。”
小丫鬟不敢说夫人的指甲还没染好,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老管家的身后走出了院子。
他们两人一走,谢夫人顿时收起刚刚云淡风轻的脸色,着急忙慌的喊来身边的大丫鬟,“春华!”
原本在后院指挥着小丫鬟干活的春华忙跑到主子面前,“夫人,我在这里,您有什么事吩咐。”
谢夫人坐在躺椅上,只是一个眼神,春华顿时心领神会,将院子中剩下的人全部谴走。
“刚刚将军来信,说不日就要到京城了。”
春华听完也是一惊,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最偏僻角落里关着的那个人,“那大小姐?”
“将军出去打仗四五年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是死是活。反正这次肯定是要将她放出来的,你去看看,若她死了最好,若只是疯了,也好交代。”
春华皱着眉,“夫人,若是她没疯的话,又当如何?”
春华总是喜欢将事情最坏的结果想出来,然后给自己一个解决办法,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喜爱她的原因。
“奴婢倒认为,活人一直能说出真相,但只有哑巴不会。”
谢夫人欣赏的看着春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就知道这事交给你办最好不过。”
她重新拿起边上的小扇子,轻轻的扇着风,慢慢在躺椅上合上了眼睛,“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刘郎中,就说是我的安排。你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好的,夫人。”
谢府不知名小院中
半人高的杂草已经疯长到门都不好打开了,春华费了些力气才将门推开。
印象中破败的小院早已不是当年的景象,更加荒芜,已经没了人的气息。
她也有些心惊胆战,今天来这里能发现的是疯子、死尸还是干尸都是未知数。
“小姐~”
“小姐~”
“小姐~”
春华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往屋子里走去。
当年老夫人死在这里的时候,屋子就已经要重新修整了,如今更是四五年无人问津,偏房的屋顶早已七零八落。
春华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和蜘蛛网袭面而来,让她呛咳不已。
“小姐,您在这里吗?”
春华环顾一圈,地面上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灰,可见平时这房子里没人在此活动,难道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忐忑的心情都有了一丝安慰,嘴角都不自觉的爬上笑容。
突然,整个寂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窣声。
“谁!谁在那里?”
春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妇人,言语间都是不自觉的颤抖。
她小心谨慎的走到窗前,可并未见到人影,原来这声音是窗外传来的。
春华赶忙往屋外跑,果然在墙角下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缩成了小小一团,头发上沾满了杂草,脸上甚至都看不清五官。
“大小姐?”
春华轻言轻语的试探,那人啃草的动作果然停顿了一瞬,好奇的回头看过来。
只剩下一双晶亮的眸子,春华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她的眼泪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整个人急忙扑了上去,“小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夫人担心你的身体,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啊。”
没想到那人根本不接她的戏,看着她的接近,小姐害怕的抱着怀中的野草,跑远了。
春华呆滞了一瞬,显然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她再次小心翼翼的接近缩在屋檐下的人,“小姐,您不认识奴婢了吗?”
小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盯着她。
春华这次的泪显然没有刚才多,只是象征性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小姐,您可愿意随奴婢从这里出去?”
小姐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的盯着春华。
要不是小姐还对声音有反应,春华都要觉得小姐是不是被他们关的耳聋嘴哑了。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小丫头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被夫人关在了这里。如今又过去了六七年,她转眼都已经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了。
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话,她现在不会说话也是正常,若只是这样,到省得她们再为了她费心思。
春华确认了她的情况,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到院子门口时,看见一旁台阶上放着一个乌黑肮脏,已经有了一个豁口的瓷碗,她嫌弃的一脚踢到一边的石头上,看着破碗摔成两半才满意的离去。
她不知道那是用来给小姐盛饭的饭碗吗?
自然是知道的,可那又如何?在她的心目中,小姐的这条命是拿捏在她手里的。
春华走后,小院重回宁静。
谢安之褪去了刚刚的提防警惕,眼中熊熊燃烧的仇恨可一点看不出来她是个傻子。
她谨慎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她知道,马上那个人就会再次派人回来确认自己的病情。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而自己刚刚吃下去的那些草药,将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是自己上辈子太傻,错信豺狼是真的想对自己好。
李秀,若不是我,你可能进的了谢家的大门?
第2章
谢安之颓然的依靠在墙边。
上一世留下的窒息感还让自己心有余悸,突然意识回到一切开始的这一天,她还是震惊的。
还没有机会停下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谢安之先理了理身上的破布衣服,重新审视着自己现在所在的环境,确定自己现在暂时不用装疯卖傻后,又重新缩回屋檐下。
她茫然的打量着熟悉的院子,沮丧的盯着脚边茂盛的野草,记忆不可控制的回到了幼年。
印象中母亲去世后,姨母就时常来他们家走动。
刚开始说是心疼她年纪轻轻没了母亲庇佑,日日过来陪着自己玩耍,开解自己郁郁的心情,让当时年幼的她重新对她产生母亲般的依赖。
很快,边关战事吃紧,匈奴举兵来犯的消息传到京城。
虽然还不知道陛下究竟会下旨让谁出征,但谢家一介武将,自当义不容辞。
祖母做主,重新给父亲寻一门填房。
可父亲还笼罩在母亲离世的阴影中,哪里有心思真的听从媒婆的话去好好相看?
他抱着自己去参加了祖母特地举办的赏花会,他将自己拉到一旁,慈爱的对自己说,“小安之喜欢哪个,父亲就选她当你的母亲,好不好?”
当时的自己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父亲,“安之不能有自己的母亲吗?安之以后一定听话,可以把母亲换回来吗?”
父亲难得同自己说话带着哭腔,他还想说些什么,却一言不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逐渐红了眼眶。
“姨母!”
谢安之看见连廊上姨母的身影,有了这么多天的陪伴,自己看见她愉悦的叫出了声。
父亲自然也顺着自己的声音看见了她,她今天穿着一身雪白的绸缎长裙,弱柳扶风,五官相似的容貌,更是像极了母亲还康健的时候。
自己开心的松开了父亲的手,扑到了香香软软的姨母怀里。
父亲也紧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到姨母面前,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母亲说了你家的事情,我怕安之难受,想过来看看她。”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父亲跟祖母吵了一回又一回,却还是如愿的将姨母娶回来做了填房。
父亲大婚前一天,偷偷拉过自己的手,“小安之会喜欢姨母做母亲吗?”
年幼的自己不明白父亲的话中有话,只是单纯的回答,“会吧,现在就姨母对自己最好,安之可喜欢姨母了。”
父亲欣慰的揉着自己的脑袋,现在想来,他更像是拿自己做了幌子,去平他亡妻过世不过两个月,他又立马再娶的愧疚。
看似一切都是牺牲,为了幼女和老母,可最终获得实利的却还是他自己,他还落了个体恤孝顺的美名。
要她说,是她这个姨母深切的拿捏男人的虚伪本质,而自己不过是她嫁进谢府的一个梯子罢了。
就算是没有自己,姨母也会找到旁的能成全父亲的途径嫁进来。
姨母嫁进来不到一个月,陛下的圣旨也如约而至,命父亲做端王的副将,即刻随大军出征。
姨母,现在自己应当唤她为母亲了,泪眼汪汪的将父亲送到门口,“我跟安之在家等你回来。”
父亲小心翼翼的走到她们面前,慈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身又对着祖母叮嘱着,“母亲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孩儿在外才能安心。”
因着父亲的这桩婚事,母子二人的关系可谓是降到了冰点,可眼看着儿子上战场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祖母到底还是心软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平安回来。”
可是祖母到最后到底是没等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这场仗,大概打了两年。
这两年里,两个女人在后院斗得不可开交。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下池塘,等再被救上来的时候,郎中说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的智力。
另一方面是自己这个母亲不服祖母的教导,将管家钥匙要过来之后索性装都不装了,每日请安都不去。对外只是说祖母病了,实际从李家带了不少护院过来,严格把守着祖母的院子。
不到一年,祖母就已经被气得卧病在床,自己也被关到了府上偏僻的院子里,每日有人来给自己灌苦涩的药水,每次喝完药后都能明显感受到意识逐渐模糊。
突然有一天自己被人从小院子里带出来,那是落水后自己第一次看见祖母。
祖母躺在床上,形容枯槁,跟自己印象中干净尊贵的老太太完全不一样。
祖母好像也认出了自己,昏黄的眼睛里落下了泪水。
自己迷迷糊糊的跪倒祖母床前,祖母却是大惊失色。
原来自己离得越近,祖母床上传来的恶臭味道越明显,站在一旁的继母厌恶的拿着手帕捂住口鼻,高高在上的看着祖孙两人。
自己一个人被关在院子里许久没有说过话,嗓子像是被刀划过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人带过来了,老婆子,你还不跟我说你的嫁妆在哪里吗?”
当初的自己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可现在的自己未必不懂。
祖母当时气若游丝,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就撒手人寰,临死之前都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嫁妆到底藏在了哪里。
姨母被祖母气得将整个院子都掘地三尺,却依旧空手而归。
她还要着手操办祖母的葬礼,家中的污糟事绝不能捅阳光下,她在京中的名声还是要的。
祖母的葬礼被办的风光,可最后继母到底又补贴了多少银子可都是未知数,估计她内心已经将老太太恨了个彻底。
祖母走了以后,自己则是彻底被关在了祖母的院子里,每日连送汤药的人都不来了,只是偶尔想起来给送一口吃的,过分的时候,接连五六天都能将自己忘了。
上一世,傻子一样的谢安之就这样忍饥挨饿的在谢府当着傻子,等人真的要将自己放出去的时候还在感恩戴德,真是愚蠢。
第3章
谢安之在那里悼念着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院里重新响起脚步声,她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春华这次学聪明了,直接带着刘郎中到屋后廊下寻她。
她站在不远处指着一团脏污的人,“刘郎中,麻烦您给我们家小姐看看。”
刘郎中皱眉看着那瘦小不堪的人,这么多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能猜出来十有八九,只是这个世道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刘郎中小心谨慎的靠近,“小姐,我是郎中,可以让我帮您看看吗?”
谢安之刚开始只是谨慎的看着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扑上去撕咬。
幸亏春华眼疾手快的冲上前将人拉走,要不然刘郎中的耳朵可能都要被咬掉了。
春华唤进来两个护院,手里拿着捆牛的麻绳才将人控制住。
“快!赶紧再去叫个郎中来给刘郎中看看!”
刘郎中赶忙拦住,“不用不用,麻烦姑娘帮我跟夫人说一声,今天不方便我就不去给夫人请平安脉了,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再来。”
春华心疼的不行,忙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给他擦着血,“你真的可以吗?”
“没事没事,不过就是小伤,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春华看着刘郎中逃似的跑出了谢府,自己对谢安之的成见更深了些,“将小姐绑到夫人院子里,等夫人发落。”
“是。”
几个护院的动作还算麻利,半抬半拖的将人丢进了李秀的院子。
李秀高高在上的坐在廊下的紫檀官帽椅上,“大胆,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小姐的!还不快解开!”
几个护院畏畏缩缩,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为首的上前,“夫人,小姐神智不清,小的怕解开伤到您。”
“放肆,我们谢家的小姐,那是大家闺秀,怎么允许你们这么对待她,还不快解开!”
李秀依旧坐在那里,“安之,还认识母亲吗?”
谢安之空洞的眼神望着她,李秀突然腾起一股畏惧的感觉,她呆呆的发出两声嘶哑的叫喊,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绳索被彻底解开,谢安之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警惕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夫人,奴婢怎么觉得大小姐看上去好像更严重了?”
“刘郎中那边怎么说?”
说到这个,春华愤愤不平起来,“刘郎中原本想帮她把脉,没想到竟然被她咬了,鲜血淋漓,别提多惨了。”
李秀饶有兴致的挑眉,“去,再去找个郎中过来。”
春华不敢再质疑主子的决定,麻溜的跑出去找郎中了。
“来人啊,将小姐带下去沐浴更衣!”
一院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上前。
“怎么?我说话你们没听见?”
距离最近的几个大汉听完这话立马扑了上去,谢安之的挣扎显得更加微不足道,叫声不可谓不凄厉。
李秀不耐烦的拿手帕捂住了耳朵,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转头对着春华吩咐着,“等会郎中诊断出来是什么结果过来向我禀告,我先去李夫人家听戏去了。”
“是,夫人,马车已经给您备好了。”
李秀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淡淡的笑容,“这么多年,还是你办事最得我心。”
春华难得受到表扬,受宠若惊,“能为夫人效力,是奴婢的福分,当初要不是夫人,如何有我春华的今天。”
李秀看着春华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等会看完郎中,先给人丢到后面的静思园里住着。给点吃食,安排两个小丫鬟过去,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夫人放心。”
春华跟在李秀身边服侍多年,办事从来都是妥帖细致的,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话说完就往府门口走去。
春华恭敬的送完夫人出门,转身就对着边上候着的小丫鬟颐指气使,“没听见夫人的话?还不再去请个郎中过来?”
“是。”
小丫鬟也不敢反驳,撒腿就往后门跑去,生怕跑慢了一步落得一顿打。
春华站在廊下扫视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纷纷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无一人敢懈怠。
春华被这样人人畏惧自己,手中握有权力的感觉弄得沾沾自喜,她抬步往下人的浴房走去,里面却没有传来预想的惨叫,只是有水声。
春华直接推门而入,“怎么样了?”
有个老嬷嬷抽空看了来人,忙答话,“快洗好了,刚开始小姐还挣扎了两下,但一进浴桶就没了反应,甚至还在发抖,应该是挺怕水的。”
春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桶中的人,整个人像一具骨头架子上贴着一层皮,连内脏在她体中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可怜,那些老嬷嬷手上的动作并不重,她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姐给弄折了。
“春姑娘,等会给小姐换什么衣服啊?”
“随便给她找身衣服换上吧。”
想想等会谢安之还要见不熟悉的郎中,春华话锋一转,“算了,我去二小姐那去问问有没有二小姐不要的衣裙给她找一身来吧。”
“这样最好了,麻烦春姑娘了。”
老嬷嬷笑得奉承,任凭她在府里资历再老,也不敢轻易将夫人身边的红人得罪了去。
春华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嬷嬷们坐在外屋喝茶,将谢安之一个人丢在冰冷的浴桶中打着哆嗦。
“怎么都在这里?”
见春华进门,之前奉承的老嬷嬷立马迎了上去,“那不是等姑娘回来嘛,可寻到衣服了?”
春华随意的将手中的两三件旧衣递给了她们,“拿去给大小姐换上吧,她人呢?”
“在里面等着姑娘呢。”
老嬷嬷将人引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谢安之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浴桶被砸出一声巨响。
“还不赶紧将小姐扶出来!郎中呢!快去找郎中!”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谢安之终于被穿好了衣服,丢在了床上。
新来的吴郎中是第一次来谢府诊脉,时间越久,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第4章
春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郎中,我们小姐的身子如何了?”
吴郎中摇摇头,“小姐身子长年亏虚,而今又有寒气入体,怕要费些功夫,日后定要好生保养。”
“除了这些,小姐可还有别的病症?”
吴郎中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小姐可有先天不足之症?”
“先生确定?”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这倒不是,前段时间另一个郎中过来看过,说我们小姐已然康健了。”
老先生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坐在方桌前气鼓鼓的写着药方。
“不可能,你们找的什么庸医!以小姐的脉象,痴傻此生都不可能恢复了。”
春华心中悄悄松口气,面上却是震惊焦急,“难道我们小姐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吴郎中叹口气,这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孩子啊,可他却无能为力。
“好生伺候着吧,幸而她是生在你们这种富庶之家,若是生在贫苦人家,恐怕都长不到这么大。”
“这是药方,一日三次,服用半个月后约莫风寒就能康复。”
“多谢先生,我领您去管家处领银两。”
春华将人领了出去,偏僻的院子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窜了进来,站在谢安之的床前久久不曾离去,“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秀终于等到了她最期望的结果,转身就吩咐春华,“既然这样,就派人好好照顾着吧,就算是要死也得等将军回来之后。”
春华笑得了然,“奴婢明白。”
快要到傍晚,谢安之才幽幽转醒,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可看着却有些眼熟,想必上一世自己也曾在这里短暂的呆过一段时间吧。
谢安之呆呆的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人端着药推开了房间的门。
她警惕的将被子拉到自己身前,谨慎的盯着门口的来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熟人。
“小姐,您醒了?”
老嬷嬷看着醒过来的她,激动的快要落下泪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苍老的手附上她的额头。
“小姐,您还有些低烧,将药喝下去之后可能就好了,老奴服侍您吃药,好吗?”
来人,正是谢安之儿时的乳母,秦嬷嬷。
谢安之轻轻点了点头,秦嬷嬷一滴泪就这样直直的砸在床边,“看样子小姐还认识老奴,是吗?”
没有秦嬷嬷久别重逢的欣喜,谢安之的脸上只是少了两分警惕,饶是这样,秦嬷嬷的心中已经足够欣慰了。
“小姐,这是之前郎中给您开的方子,老奴亲手熬的。您喝两口吧,不喝身子怎么能好啊。”
谢安之像是听懂了秦嬷嬷的话,小心的闻了闻后,才将药送进了嘴里。
秦嬷嬷一边看一边哭,“等会老奴去厨房偷些吃食过来,那些奴才简直不是人,您都这样了,连口像样的吃的都不送过来。”
秦嬷嬷看着谢安之空洞懵懂的眼神,泪流得更加厉害起来,这些不是人的畜生,竟然把小姐折磨成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夫人英灵?
秦嬷嬷也知道谢安之已经变得痴傻,这些话更不可能跟她说,只是伺候完她吃完药之后就退了出去。
门被掩上后,床上原本昏睡的人立马睁开眼睛。
回来的太突然,谢安之还没来得及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目前看来,这一世同上一世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上一世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还能喝上口药。
看来是自己之前咬伤刘郎中之后引起的一系列改变,如果是这样,自己日后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毕竟,上辈子欠自己的那些人总要还些什么回来吧。
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在院子里,造就了谢安之惊人的耳力,似乎是有人推开了院子的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刻躺下装睡。
春华身后带着一个小丫环,食盘里捧着碗稀粥,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也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在睡觉,直接一脚将房门踹开,发出震天的响声。
谢安之装作被吓醒的样子,迷茫的看过去。
春华感受到了谢安之的目光,顿时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小姐,我们是奉夫人之命过来给您送饭的,夫人说了您久病未愈,多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
她使出个眼色,后面的小丫环直接将食盘摔在了桌子上,原本就不多的粥直接洒出来一大半。
“为了您的身体康健,夫人特地派了四个贴身丫鬟来照顾您,希望您不要罔顾夫人的好意,赶紧好起来才是要紧。”
春华像是背公式一样的将事情说完,“你们几个从今日起就留在这里照顾小姐,如果小姐日后有个什么闪失,定拿你们过问。”
“是。”
连带着身后的小丫环,一共四个人跪在院外。
春华满意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仿佛她们跪的不是谢家小姐,而是自己。
“既然这样,我也算是完成了夫人的交代,先回正院了。”
话刚说完,春华就已经转身往院外走去,连个行礼的动作都没有。
众人见春华离开,顿时四散而空,只有秦嬷嬷起身往屋子里去。
“小姐?老奴服侍您用饭。”
秦嬷嬷将桌上的粥小心翼翼的捧到谢安之面前,谢安之毫不客气的接过一饮而尽。
秦嬷嬷小心翼翼的抬头往门外望了望,从袖子里偷偷掏出一个菜夹馒头,“小姐,快吃吧,吃饱了身体才好的快。”
谢安之试探的伸手,见秦嬷嬷是真心想把食物给她,才一把拿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小姐放心,老奴以后就在小姐身边伺候,定不会让小姐再受欺负。”
谢安之像是没听懂一样,自顾自的吃着自己手中的食物。
等谢安之睡着之后,秦嬷嬷才轻手轻脚的从房中走出,几乎是关上门的瞬间,谢安之晶亮的眸子顿时睁开。
整个谢府都潜藏着各样的危机,谢安之又怎么会去打毫无准备的仗?
她有许多事情,是要在父亲回来之前弄清楚的,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第5章
谢安之在小院里舒服的日子过了没两天,就又被春华带人请到了前院。
只不过这次与以往几次都不一样,因为这次,自己被人用心梳洗打扮过的。
他回来了!
这个可能顿时跃进谢安之的脑海中,这也是唯一的解释。
谢安之顺从的跟在小丫鬟的身后,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反常,路上引得小丫鬟频频看向她。
谢安之却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往前走,像是已经彻底被李秀驯服。
“夫人,大小姐到了。”
春华听到通报,从里屋掀开帘子走出来,“夫人还在梳洗,你们在这等会吧。”
小丫鬟哪敢反驳,立马低下身去行礼应是,赶忙把谢安之拉到一旁站着,跟丫鬟无异。
约莫等了一刻钟,珠光宝气的李秀才心满意足的从屋子里出来,放眼扫了一圈站在院子里的人,目光多停留在谢安之身上片刻。
“上次过来诊脉的郎中靠谱吗?”
春华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毕竟连她都能看出来谢安之光是站在那里就跟身边的正常人不一样。
“当然,那位吴郎中可是出名的在世华佗,肯定不会看走眼的。”
李秀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走吧。”
丫环们跟在夫人身后浩浩荡荡的往门口走去,尘封许久的大门难得打开,门外路过的百姓都被家丁提前赶走。
等了没一会,谢家二小姐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念念给母亲请安。”
李秀冷着脸看她,“明知道今天是你父亲回来的日子,还来的这般迟,像什么样子。”
“来得早有什么用,不还是站在这里等着,反正父亲还没回来,我现在来也来得及。”
李秀也没有多跟她计较,“站好,等会见了你父亲懂点事。”
“母亲放心吧,这些年母亲对女儿的教诲,女儿时刻铭记在心。”
谢念夕这句话顿时哄的李秀眉开眼笑,“你就知道讨我开心。”
“不是听说那个人被放出来了吗?怎么今日不见?”
被谢念夕这么一问,李秀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却并没有谢安之的身影,立马看向春华。
春华慌张的在身后人群中寻找着谢安之的身影,“还不赶紧将大小姐带过来!”
谢安之被小丫环们推到李秀和谢念夕的面前,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慌张的想往一旁大门后面躲。
谢念夕看她这副模样不免嘲笑,“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她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李秀出言警告,“她上次落水后就傻了,在你父亲面前,不要多嘴。”
“是,母亲放心。”
李秀还想多说什么,前方候着的小厮飞奔回来报信,“夫人,将军已经进城,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她赶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迎接将军。”
果然没一会,一匹高大的战马出现在了街角,上方高高坐着的英俊男人,不是谢齐又是谁?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谢安之看见谢齐出现,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李秀眸中含泪,激动的跑到马前,“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谢齐在外征战多年,不免为这样的场面动容,忙从马上跃下,将人扶稳,“秀儿,几年未见,你辛苦了。”
“跟将军这些年的辛劳相比,秀儿做的这些算什么?妾身早早的给将军备下了饭菜,多日奔波,想来将军定是没吃好,先用膳吧。”
“好,还是秀儿心细,我们进府吧。”
一众丫环奴仆顿时跪下给将军请安,“恭贺将军边关大捷!”
谢齐脸上的笑再也隐藏不住,“起来吧,都有赏,都有赏~”
谢齐被迎进府,“将军先去更衣吧,妾身先带着孩子们去膳厅。”
“行,我也很久没见过安之了。”
李秀眸色暗了暗,却很快掩饰了过去,笑着应声,“好。”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贱人的女儿!幸亏她现在是个傻子,不知道等会谢齐见到他的傻女儿会是什么反应!
李秀等谢齐走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面无表情的往膳厅走去,有点眼力见的小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喘。
“母亲。”
谢念夕见人来,忙起身,“父亲应该也快来了吧,我这就让人上菜了。”
李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让谢念夕看着处置。
谢念夕递了个眼神给春华,春华立刻去安排,整个膳厅只剩下她们母女和谢安之。
谢安之静静的蹲在角落里,不知道目不转睛的在看些什么,谢念夕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父亲难得回来,怎么一回来母亲就跟他置上气了?”
“谁让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离家这么多年,也不问问你的近况,张嘴闭嘴都是她!叫我如何不生气?”
“母亲这又是何必,当心气坏了身子。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跟父亲说清楚祖母和我这位姐姐的情况,我们何必去跟死人计较得失,不管父亲心中再怎么疼惜,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母亲您啊。等日后母亲再给谢家添丁,父亲自然欢喜,到时候怎么还会记得那些晦气的人。彻底把持住将军府,才是长久之计啊,母亲。”
李秀被小姑娘一针见血的分析拉回了理智,“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跟在母亲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总不能辜负了。”
李秀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如此懂事,心中充满了骄傲,“母亲能有你这样的孩子,是母亲的福气。”
“在聊什么?”
谢念夕不紧不慢的从李秀面前起身向父亲行礼,“父亲大人万安。”
谢齐看着小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知礼懂事,欣慰不已,“起来吧,几年不年,念念出落得愈发水灵了。怎么不见安之?”
李秀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将军可曾还记得当初妾身给您写的家书?婆母病重,家中仆役忙的脚不沾地,一时失察没注意到安之失足掉进了池塘里。”
“嗯,记得。可后来不是来信说只是受了些寒,并无大碍吗?”
第6章
李秀吓得忙跪下请罪,“将军恕罪,那一切都是婆母让妾身这么写的。婆母怕将军得知家中情况,远在边疆却挂念家中之事会延误军情,当时婆母已经是垂危之际,妾身不得不应下她的要求。”
谢齐心中涌上一阵不安,“安之呢?所以安之到底怎么了?”
李秀的声音都哽咽了几分,“当时郎中说安之再晚救上来片刻就要断气了,妾身原以为是天上的祖先保佑,却没想到等安之醒过来之后,会变成现在这副痴傻模样。”
“痴傻···”
谢齐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聪明伶俐的女儿变成她们口中的痴傻。
谢念夕上前给母亲递过一方手帕,也一同跪在谢齐面前,“父亲要怪就怪我吧,当时母亲一心守在病危的祖母床前,是念念没有看顾好姐姐,这才让姐姐失足掉了下去。”
谢念夕的泪砸在了地上,不知道对过去的悔恨,还是对母亲的心疼。
在角落里的谢安之却嘲讽的勾着嘴角,内心不得不佩服谢念夕的机智,自己上一世被她骗的那么惨,也算是理所当然。
谢念夕看似孝心的这么一说,谢齐就算是想责怪李秀都没有办法,毕竟当时祖母离世,家中纷乱,没人看顾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可她站出来帮李秀挡下,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身上。如果谢齐真的责怪她了,等之后冷静下来对她定然心疼之意骤生。
难怪上一世父亲刚开始回来时还经常来看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又重新回到无人问津的境地。
有一个这么懂事贴心的女儿,谁还会记得家里角落里的废物呢?
“啊!”
一声嘶哑的叫喊,给了谢齐台阶。
他忙顺着声音,在膳厅外的长廊上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
只见谢安之缩在墙边瑟瑟发抖,柱子上盘着一只大蛇对她虎视眈眈。
“安之!父亲在,不要怕。”
许是熟悉的声音出现,谢安之的注意力从蛇转移到眼前熟悉的男人身上,她先是震惊,强撑着的泪水夺眶而出,可孩子却像是个哑巴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无声的痛哭。
谢齐一把将谢安之拉到自己怀中护着,从身后拿出利刃生生将蛇钉在了柱子上。
谢念夕扶着李秀姗姗来迟,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不禁发出惊呼,“姐姐,你没事吧。”
谢安之害怕的往谢齐怀中又缩了两分,惊惧之意明显,彻底将谢念夕的示好架在原地。
“快进屋去吧,不要让安之看了更害怕,只是我们将军府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蛇,定要让人好好彻查,若是之后有其他官眷因此受伤,岂不酿成大祸?”
“将军说的是,妾身之后定会让仆人将整个府邸都彻查一遍。”
谢齐怜惜的将谢安之揽在怀中,大女儿瘦若无骨一般,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飘走,跟自己离家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他蹲下身来,让谢安之能够跟自己平视,她眼中的空洞触目惊心,吓得他差点没站稳。
“安之,爹爹带你去吃饭,好吗?”
谢安之没有任何情绪,刚刚看见他时的震惊仿佛也是自己的错觉。谢齐只当她是答应了,直接将人抱进了膳厅。
谢念夕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免生出两分羡慕,自自己有记忆以来,父亲从不曾如此温柔的跟自己讲过话。
李秀拉起她的手,她也只好苦涩的同她笑笑,“母亲,我们也进去吧。”
谢齐端着碗在谢安之身前忙来忙去,生怕有什么菜不合她的口味,可傻子哪里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许多天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狼吞虎咽。
李秀看着谢安之粗鲁的模样拧了拧眉,略微嫌弃的放下了碗筷。
谢念夕笑着给母亲夹菜,“母亲,这是前两日刚来的江南厨子给做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女儿这般懂事,李秀也不好驳了面子,勉为其难的重新拿起筷子。
一顿团圆饭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吃完,谢齐出声吩咐着,“念念,你先回房去看会书,父亲等会去考考你这些年是否有进益。”
李秀忙出声打断,“念念她又不是男子,又不要考取功名,一天到晚看那些书干什么?”
谢念夕懂事的起身行礼,“女儿告退了。”
她临走前给李秀递了个眼神,显然李秀对她读书的不满已经越过了之前商量好的一切。
李秀这才反应过来谢齐这是想支走女儿,兴师问罪。
“夫人,带我去安之的院子吧,总要把这孩子送回去。”
李秀没想到谢齐等人走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只得呆滞的应着,“好好好。”
她下意识的看了春华一眼,春华给了个肯定的表情,她才彻底将心放进肚子里。
春华走在前面带路,穿过层层回廊才终于到谢安之的静思园。
“之前郎中说清幽的环境有利于小姐养病,夫人这才将大小姐安排在这里的。”
谢齐抱着已经熟睡的谢安之点了点头,大步踏进了院子。
小院清幽,四处种满了绿植,虽不算名贵却也另有一番风味,可见主人是用心打理过的。
见主子回来,院子里的几个小丫环立马迎了上来,“你们小姐卧房在哪?带我过去。”
“是。”
小团赶忙带路将人引进去,铺床更衣,每一个小侍女都那般井然有序,看不出丝毫破绽。
“院子似乎比前些年更加雅致了些,可见你这些年用心。”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打理好内宅,本就是妾身份内的事情。”
谢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让安之好好睡吧,我们去念念那看看。”
“好。”
夫妻二人并肩而立,连地上的影子看上去都那么相配,谢齐看着突然恍了神,自己当初那样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些事情他不是没看出来端倪,而是不敢去细究,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怕自己真的知道的那一天根本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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