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像堵着一团湿棉花,苦涩至极。
明明我们只是在维护自身的利益,为什么在所有人眼里却成了罪过?
平民百姓难道就活该被权势欺压,永无出头之日吗?
我失魂落魄地在街头游荡,任由霜风在脸上肆虐,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
直到手机铃声想起,我才猛地回神。
医院的护士焦急地说,奶奶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我顾不上其他,匆忙赶往医院。
还未走到病房,就看见奶奶被人赶到了走廊里。
她那双刚刚有所好转的腿再次被打断,连右手也被生生掰断,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姿势。
奶奶的脸色苍白憔悴,痛苦地呻吟着。
她病号服上的血,瞬间染红了我的双眼。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将奶奶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控制不住往外流。
这时,李连光从病房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摇大摆地挡在我身前,冷笑一声:“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我双眼猩红瞪着他,“李连光,你这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他却不以为意地笑了:
“报应?在这个镇上,我就是天,谁能奈我何?
“李双双,别以为你读了点书就能翻天。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错过可就没了。”
他拿出一沓钱,狠狠砸在我脸上。
我瞥了一眼,约莫有一千块。
原来在李连光这种人眼里,人命是可以用钱买的。
我气得浑身颤抖,眼里燃起怒火。
李连光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去。
还不忘吩咐身边的人:“赶紧拆了她家的宅基地,明天猪仔就要送过来。”
李连光在村里称霸多年,靠着欺行霸市到处敛财,与一帮狐朋狗友组成恶势力。
他说一不二,谁敢反抗,就是一顿毒打。
整个村子,也就哥哥在的时候能制住他。
记得有次,李连光把我的头发剪成寸头。
我哭着去找在镇上读初中的哥哥告状。
哥哥连夜将我背回村,将李连光从家里拖出来,把对方剃成秃头后,又拳脚警告一番。
那天过后,李连光看见我哥就会绕着路走。
如今哥哥去世,再也没人能护着我。
难道真如那些人说的,整个乡镇就没人敢动李连光?
奶奶承受的屈辱,我家遭受的损失,只能就这样算了?
我擦掉眼泪,推着奶奶去急救,却被告知拒诊。
我急得跺脚大骂: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难道你们也要跟李连光那种人同流合污?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
面对我的质问,医生无奈摇头,说李连光是院长的堂弟。
还说他也有家要养,确实无能为力。
我咽下心中苦楚,找好心的医生拿了药,连夜背奶奶去县医院。
路上,奶奶痛苦呻吟:
“囡囡,奶奶梦到你爸妈和哥哥了,他们都在喊疼……”
我的喉咙仿佛被硫酸灼烧,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爸妈和哥哥都是缉毒警察。
三年前深入敌巢,为捣毁贩毒网络,与毒贩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