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笑着看我,眼睛一眨一眨的特别可爱,声音也是甜滋滋的。怀中娃娃的棕色眼睛,透露出诡异的光,也不知是昏暗的灯光反射,还是本身有问题,隐约中,我竟然看到它冲我笑。
“佳,佳佳......你住这里啊?”
可能屋内空调温度太低,身体没由来发抖,凉意脚跟攀至头顶,机械性进屋。对于祖孙俩的住处,我确实记不住,毕竟卖那么多房子。
“是啊叔叔,快进来坐!”
佳佳蹦蹦跳跳拉我进屋,小孩子手冰凉。我怕她感冒,想要调高空调温度,结果却发现这里不仅没有空调,窗户还关的特别严,所以这股凉意是哪来的?
“叔叔,这个饼干可好吃了,快尝尝!”
佳佳拆开包装,拿出饼干递给我。眼睛明亮,像是等着夸奖的小孩。
“谢谢......”
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啪’的被老太太抢走,力气很大,佳佳被吓到了,脸色变得很白,嘴唇却红的可怕。
我刚要哄孩子,结果老太太先一步警告,眼神恶狠,令人生寒。
“你不能吃家里的东西。”
“如果不是怕打击孩子热情,我不会接受任何东西。没钱是没钱,但还不至于差一两口吃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懒得纠缠,开始打扫工作。从卧室开始,祖孙俩住一起,床单是白色的,干净好打扫。卫生间几乎没有水汽,便池很干净,垃圾桶还是新的。
就连最难清理的厨房,都是一尘不染,似乎从未开过火,找不到油渍的痕迹。就是客厅有些乱,茶几摆满零食玩具,看样子都是佳佳喜欢的。
整体而言,屋子风格干净简约,可这也恰恰是诡异之处,过于干净的地方就不正常,很可能有些‘脏’。
除了异常干净外,每间屋子都像漏风,却又找不到风口。打扫完屋子,本应该出汗,我竟觉得有点冷。
喉咙发干,想接水龙头喝点水,结果刚打开就被老太太关上了。
“不能吃东西,难道就能喝了?!你们没有工作没有规矩?!”
屋子我也打扫了,喝口水又咋了?残疾人活该受人冷眼?
“老太太,我不吃东西行,喝口水也费不了多少水吧。我不就是残疾吗,至于这么欺负人?!”
这是当初我尽力帮助的人,而现在她却疯狂践踏我的自尊。双拳紧握,理智牢牢控制大脑不出手。
“叔叔,别吵,奶奶不是故意的......”
佳佳拉着我的衣角,声音软腻夹着哭腔,身体微微发抖。
“哎......林泽,你现在很危险。”
老太太长叹口气,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双眼紧盯着我,声音比昨天还沙哑:
“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早点离开这,否则生不如死。”
声音传入耳内,并在房间回荡,如果不是态度严肃,我都觉得这是危言耸听。还想继续问,结果老太太看了眼时间,匆忙推我出门。
等我再想敲门问清情况,发现门上贴的黄纸,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零星纸灰。
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根本想不明白老太太话中含义。此时王一打来电话,催我下去收拾垃圾桶,懵逼的我只能听从安排。
今天的垃圾桶纸灰要多一些,桶内散发着呛鼻的味道,还有的纸灰留有余温,像是燃烧不久。
空气也夹着烧纸的味道,顺着味道找寻。我看到前面树林里站着一个人,头发披散到腰间,穿着连衣裙,嘟嘟囔囔听不清说啥。
一阵风吹来,从刚才的地方卷起黄色发亮的纸片,在天空打转后落到脚下。闪烁的灯光将纸片照得更亮,弯腰捡起才发现是纸金条。
抬头看向女人所在位置,不见人影。纸金条有些余温,应该是没烧完就被风吹跑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打开纸金条,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隐隐散发烧糊的味道。
纸声特别清脆,仿佛都能掩盖树叶的‘沙沙’声,甚至有点刺耳。
“喂,你干什么呢!”
精神高度集中的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手不自觉发抖,纸张随风吹散,转头便对上王一空洞警觉的眼神。
“啊,我在地上捡到没烧完的纸金条寻思扔了。”
“这小区的人也是,大晚上在小区烧纸,也不怕着火。看到我过去,她还跑了。”
我知道直接问原因,王一肯定不会说,只能旁敲侧击以吐槽的方法试探。却没想到他比我想的还谨慎,丝毫不留情面回怼:
“别探我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是负责收拾垃圾桶的,其余垃圾别多管。”
我没有被看穿后的尴尬,只是沉默跟在身后回休息室。
换衣服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重复老太太的提醒,什么叫不是人待的地方?还劝我早点走,否则生不如死。所以昨天她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还有那个女人,大半夜烧纸我能理解,可没见过在小区树林里烧纸的。
今晚遇到的事情都很诡异,就在反复分析思考时,从兜里掉出一小团纸。我不记得揣过纸团,疑惑打开,里面是用铅笔写的字:
「都是死人」
纸是从田字格撕下来的,微微泛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学生写的。
从开始到现在,我接触的只有佳佳,所以这张纸条是佳佳写的?
还想再看一遍,却被王一夺走撕成碎片,我实在忍不了,想要抢回却被他一口吞下。
“王一,你特么有病吧?”
“我问你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干啥还抢我东西?看我好欺负?”
“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烂命一条,也没打算活多久,把我逼急了一刀捅死你!”
“咱俩都别活!”
我的声音很大,胸腔震动,血液上涌,脑子停止思考,眼前有些模糊。
这也就是手头没有刀,要不然我真能捅过去。反正贱命一条,死了也算解脱,这个世界没有我在乎的人了。
“哈哈哈哈!”
王一莫名其妙大笑,他抓住我的手腕,狰狞的伤疤在我眼前无限放大,神态逐渐癫狂:
“你要是能杀了我,真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