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友买的内衣又小了番外_[黎川祝晓]小说精彩节选免费试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c7446604d4cabbcb55b45fc18012012b.jpg)
黎川觉得，自己大概是个蠢货。
不然怎么解释，他此刻像个贼一样，缩在客厅沙发里，手里攥着个轻飘飘的、面料柔软得过分的小东西，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是一件浅杏色的女士内衣，无痕款，标签上赫然印着尺码：75C。
又小了。
这已经是他这两个月来，第三次买错尺码。第一次，祝晓萱拆开包装，拎起来看了看，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把那件70B的内衣收进了衣柜深处。第二次，她试穿后从卧室出来，表情有点古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黎川，你是不是……记错了？”
他当时信誓旦旦，“不可能！你穿70B，我记着呢！”还掏出手机备忘录佐证。
可现在，手里这件75C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慌。购物小票上的购买时间清清楚楚，就是上周五，祝晓萱说晚上要和闺蜜苏蔓吃饭，他下班路过商场专柜时买的。导购小姐笑容甜美，“先生，送给女朋友吗？这款是我们新品，很受欢迎的。”
他记得自己报出的尺码是70B。导购还确认了一遍，“70B对吗？”
“对。”
那这件75C是怎么跑到他手里的？专柜搞错了？黎川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盯着那小小的标签，仿佛要把它瞪出个窟窿。75C……晓萱穿70B，这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专柜发错货，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
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祝晓萱在洗澡。她最近加班多，总是很晚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疲惫，话也少了。黎川曾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旁敲侧击地问过，晓萱只摇摇头，“就是累，项目赶进度。”
水声停了。黎川一个激灵，飞快地把内衣塞回那个印着专柜logo的纸袋，又把纸袋胡乱塞进自己平时放杂物的电视柜抽屉里。动作太急，抽屉哐当一声响。
“黎川？你干嘛呢？”祝晓萱擦着头发走出来，穿着棉质的居家服，身上氤氲着潮湿温热的水汽。
“没、没干嘛，”黎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找指甲钳。”他拉开另一个抽屉，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
祝晓萱嗯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综艺节目的喧闹声瞬间填满了客厅，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用毛巾慢慢揉着头发。
黎川偷偷看她。晓萱瘦了，下巴尖了些，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她本来就不是爱说爱闹的性子，近来愈发沉静，像一幅褪了色的画。他们之间的话，似乎也越来越少。以前她会叽叽喳喳说公司里的趣事，抱怨难缠的客户，或者兴致勃勃地计划周末去哪里。现在，常常是黎川问一句，她答一句，然后便是沉默，各自刷着手机。
“那个……晓萱，”黎川蹭过去，挨着她坐下，“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还好。”祝晓萱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面几个明星正在做夸张的游戏。
“项目什么时候能结束？”
“快了。”
“周末要不要出去走走？郊外新开了个生态园，听说不错。”
“再看吧，可能还得加班。”
对话干巴巴的，进行不下去。黎川心里那股不安的躁动又冒了出来。他想起上次买错内衣，晓萱那古怪的眼神。想起她最近越来越多的“加班”，越来越少的交流。想起她偶尔对着手机出神，看到他走近，又会迅速按熄屏幕。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他的心。
难道……？
不，不可能。黎川立刻否定。他和晓萱在一起三年了，从大学毕业后相识，一路走到现在，感情一直很稳定。晓萱不是那种人。她有点小脾气，有时不够体贴，但绝不是会背叛的人。
可是，手里这件75C的内衣，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如果是专柜弄错了，那很简单，拿去换就行。但万一……万一不是呢？万一这根本就不是给晓萱买的？或者，晓萱的尺码……已经变了？
他被自己后一个想法吓了一跳。尺码变了？为什么变？晓萱最近是瘦了，可瘦了不该是尺码变小吗？怎么会变大？而且直接跳到了75C？
除非……
黎川不敢再想下去。他需要证据，需要搞清楚这该死的内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出去抽根烟。”他站起身，尽量不让声音发颤。
“少抽点。”祝晓萱头也没抬，嘱咐了一句，语气平淡。
走到楼下，夜风一吹，黎川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他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灌入肺里，稍微压下了些翻腾的情绪。不能慌，不能瞎猜。或许真是自己记错了？或许导购听错了？或许……有别的可能？
他拿出手机，找到上周五的通话记录。那天下午，他确实给晓萱打过电话，问她晚上几点回来，要不要一起吃饭。晓萱说和苏蔓约了，让他自己解决。通话时间不长。
他又点开微信，翻看和晓萱的聊天记录。最近一个月，对话明显简短。大多是“晚上加班，不回来吃了”、“我到家了”、“早点睡”。往上翻，还能看到以前她发来的各种表情包、分享的链接、撒娇耍赖的话。那些记录，现在看起来竟有些刺眼。
是不是感情真的出了问题？而自己迟钝得毫无察觉？
一根烟抽完，黎川做出了决定。他不能直接去问晓萱，那太蠢了，万一真是误会，反而伤感情。他得自己查。
第二天是周六，祝晓萱一早起来就说公司临时有事，要去加班。黎川躺在床上，听着她洗漱、换衣服、关门离开的声音，心里那点疑虑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缓缓晕开。
他等她出门十分钟后，才爬起来。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纸袋。浅杏色的内衣静静躺在里面。他仔细看了看专柜地址和电话，是市中心那家大型商场里的牌子。
黎川换好衣服，揣上内衣和小票，出了门。
商场里人头攒动。黎川找到那家内衣专柜，熟悉的导购小姐不在，是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店员。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黎川尽量让表情显得困惑又无辜，“我上周五在你们这儿买了一件内衣，送给女朋友的，但好像尺码拿错了。我买的是70B，但里面这件是75C。”
店员接过纸袋和小票，看了看，“先生，小票上打的就是75C哦。”
黎川心里一沉，“不可能，我明明要的是70B。是不是打单的时候弄错了？”
店员态度很好，“先生您别急，我帮您查一下当时的销售记录。”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嗯……记录显示，上周五下午六点二十分左右，确实有一单出售了一件75C的这款内衣。就是您这张小票。”
“可我要的是70B！”黎川有点急了。
“先生，我们一般都是按照顾客要求开单的。而且这款内衣70B和75C的库存位置不同，拿错的可能性很小。”店员委婉地说，“是不是您女朋友的尺码……最近有变化？或者，您是不是记错了？”
黎川哑口无言。记错了？他反复确认过备忘录。晓萱的尺码有变化？他想起晓萱近来略显单薄的身形，怎么想都不可能变大。
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在导购确认时，他心不在焉说错了？
这个可能性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绷起来。就算自己记错了，买了75C，那晓萱试穿时发现不对，为什么不说？反而只是沉默地收了起来？上次买错70B（他以为的70B），她也只是欲言又止。
这不合常理。除非，这尺码对得上别人。
黎川谢过店员，拿着那件烫手的内衣走出专柜，站在商场明亮的走廊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周遭的喧嚣都隔了一层，嗡嗡地响着。
他需要知道，晓萱上周五晚上，是不是真的和苏蔓在一起。
他找到苏蔓的微信。苏蔓是晓萱的大学同学，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性格爽朗。黎川斟酌着措辞，发了条消息过去：“蔓姐，忙吗？问你个事呗。”
苏蔓很快回复：“不忙，咋了川子？”
黎川打字：“上周五晚上，晓萱是跟你一起吃饭吧？那天我找她有点事，打她电话没接，后来忘了问。你们去哪儿吃了？聊到几点啊？”
消息发出去，他盯着屏幕，心跳有些快。
过了一会儿，苏蔓回复了：“上周五？我想想……哦对，我们是约了，不过后来晓萱临时说公司有事，来不了，放我鸽子了！害我一个人吃了顿寂寞的火锅。我还说她呢，重色轻友，是不是陪你去了？怎么，她没跟你在一起？”
黎川看着这几行字，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
晓萱骗他。
她说和苏蔓吃饭，结果是放了苏蔓鸽子。那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75C的内衣。放鸽子的晚餐。近来反常的沉默和疏离。
所有散落的点，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想的答案。
黎川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中央，感觉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他慢慢地，把手机屏幕按熄。
原来蠢货不是记错了尺码。
蠢货是直到别人把证据拍在脸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世界早就塌了一角。
他捏紧了手里的纸袋，指节泛白。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
黎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苏蔓的话，还有店员职业化的微笑。客厅里还残留着一点祝晓萱常用的洗发水香味，此刻闻起来却有些刺鼻。他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黑漆漆的屏幕，像尊石像。
欺骗。这个词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