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打断他：“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我把手机屏幕举到他们面前，上面显示的是支付宝余额。
“这顿饭大概五千块，我付。但我给您的那张养老卡，里面还有这几年我存进去的三十万，麻烦现在，立刻，还给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
我妈尖叫起来：“什么钱？那是我存的钱！那是你给我的孝敬钱！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包，像是一只护食的老母鸡。
“那是给您养老的钱，既然您现在精神抖擞还能来吃这种高档日料，看来暂时还用不上。”
我一步步逼近，“而且，刚才您不是说我不配吗？我的钱脏，怕污了您的眼。”
我弟急了，那三十万估计是他那辆宝马的救命稻草。
“哥！你疯了吗？那钱妈都答应给我做首付了！你现在要回去，我车怎么办？”
“你车怎么办，关我屁事？”
这一句粗口爆出来，我只觉得心里堵了二十几年的石头松动了一块。
“你二十五岁了，有手有脚，买车找我要钱？你怎么不去找银行抢呢？”
我弟被我吼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要冲上来。
“我打死你个白眼狼！”
若是以前，我会让着他。
但今天，我还没等他拳头落下，反手就是一个擒拿，狠狠将他按在日料店精致的榻榻米上。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桌上的碗碟碎裂声。
“啊！打人啦！杀人啦！哥哥打弟弟啦！”
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丧。
这一套流程她太熟练了，以前只要她这样，我就得乖乖低头认错。
但现在，看着她撒泼打滚的样子，我只觉得可笑。
“闹吧，越大声越好。”
我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已经报警了，这顿饭钱我不会付，摔坏的东西你们自己赔。至于那三十万，我会走法律程序追回。”
日料店经理带着保安匆匆赶来。
我指了指地上的两人：“这两位吃霸王餐还要打人，麻烦处理一下。”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我妈不可置信的怒吼：“王强！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却没有回头。
“求之不得。”
走出日料店，冷风扑面而来。
八百公里的奔波，换来的是一场彻底的决裂。
我摸出一根烟，却发现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就像我对这个家的感情，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回到我在这座城市租的一居室，已经是凌晨两点。
虽然年薪不错，但我一直舍不得对自己好，住的地方离公司远，还是个老房子。
省下来的钱，全填了那个无底洞。
我躺在硬板床上，手机一直在震动。
全是亲戚群里的消息。
大姨：“强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容易吗？”
二舅：“就是啊，兄弟之间那点钱算什么？你做哥哥的就不能大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