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黔驴技穷,流匪竟奋起反击,一时间战况僵持不下。
深夜,我旧疾复发,疼痛难忍,脑中混乱之际摸到了空荡荡的药包才想起,我的药剂已经被程渊拱手相让。
强忍着旧疾之痛,我轻抚相伴多年的古琴“焦尾”,琴音能暂缓剧痛。
程渊曾言最爱听我弹奏。
穆清循声而来,一把掀翻了我的琴:“军营重地,岂容妇人之乐扰人心神?夫人还是安静些好。”
程渊闻言也略不赞同:“穆清日夜为战事操劳,需要静养,你就别做这些女儿家家的闲杂事了。”
琴身碎裂,弦尽断。
二人并肩离去
我用以镇痛的最后慰藉,与曾寄托情意的曲子,一同碎了满地。
又扛了几日,我彻底忍不住走进了营帐,插进了程渊与几名副将的谈话,颤抖着指向桌上的布防图,“从西南角包抄,此处是他们命脉,可截后路。”
部下们面面相觑,不敢妄言。
可程渊为将数年,早已习惯了独断裁决,他连看都没看,便以为我是在捣乱,“妇人之见,不可妄议军事。”
或许又觉语气过重,他放软了声调,“云骧,战场之事不是可以胡闹的玩笑。”
穆清身体已经恢复,在站在程渊身侧直言,语气不乏嘲弄:“夫人,您还是更适合在帐中暖香,弹琴奏乐。军中之事实在不适合女眷插手……哦我忘记了,夫人的琴前几日坏了。”
她突然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夫人不会是被我弄坏了琴才心怀忌恨特意来添乱的吧?请夫人恕在下一介莽夫实在不懂闺中女子这些弯弯绕绕。”
周遭部下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程渊面上挂不住,“穆清,把夫人送回去。”
将我带回营帐后,穆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夫人,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将军不是你这等来路不明的孤女配得上的人。”

我无力地撑在榻上,疼痛让我无法维持理智,却也嘴硬反击:“你既叫我一声夫人,便也该好好认认你自己的地位。”
哪知那少年忽然笑了,抓着我的一只手摁在他胸前。
柔软的触感让我脑中瞬间清明,我声音发寒。
“……你这是欺君之罪。”
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缓缓凑近我耳边。
“那又如何?”
“你知道吗?将军只有在夜夜同我推演沙盘,谈及守疆卫国之时,才觉得畅快无比。他所向往的是青史留名。而不是困在与你这般平淡如水的儿女情长中。”
“他更适合的是能与之同行的战友,而不是您这种需要照顾的累赘。”
累赘?
当年我谈兵布防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捏娃娃。
我强压下蚀骨挠心的痛楚,额头沁出冷汗,咬牙道,“这些话,让程渊亲口来跟我说。”
我本不愿同程渊随军,是他怕我在府中受人冷眼,才将我带了出来。
世人都道程大将军宠妻如命。
我也不信这般对我掏心掏肺的男人会因此变心。
穆清眼中嫉妒不言而喻,她嗤笑出声,“将军早晚会看清,谁才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躺在草塌上感受着绞心之痛,我没忍住唤来了军医。
我将程渊为我求来的药方给了他。
抱着最后的希望想看军医是否能为我配幅药暂且撑一撑。
“夫人,您这药方可缺了一味药材。”
我脑中如同劈下一道惊雷。
这药方是程渊三年前便为我寻得,三年来我吃的每颗药都是按着这张药方所配。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可我每次吃完确实能够压制旧疾。”
年迈的军医捋了把胡子,“您这方子只能压制痛楚,但若是加上缺的那味药材,是可以完全根治的。”
我脑子有些空,“缺的药材可是何方天灵地宝?”
程渊当年为了给我寻药,不惜跋山涉水,若当真还缺了一味,定是迫不得已。
紧接着,我就听到军医略带疑惑的声音,“倒不是什么名贵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