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车赛的前一晚,许棠在最后的单身聚会上玩大冒险输了。
大家起哄要么灌她的竹马何然三杯酒,要么剪断我赛车的闸线。
她选择了后者。
第二天,我出了车祸。
失控的车在赛道翻滚,撞死了三位车手两名观众。
崩飞的钢管扎入身体,车轮碾过后腰。
我的双腿终身瘫痪,一辈子都要带着屎袋。
在现场为我加油助威的爸妈,被吓到心梗当场去世。
刚醒酒的许棠,跪在手术室门口求我原谅,承诺会照顾我一辈子。
她散尽家产赔偿死者,又给了何然一笔钱,替她顶罪入狱。
五年后,何然出狱了,用那笔钱,经营了一家小公司,也算小有成就。
再次相遇,是在家门口的小巷。
许棠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低声问路边菜贩,能不能便宜几毛钱。
何然的车,像是早有预谋,精准停在身后。
车窗缓缓降落,四目不经意相对。
两个人眼眶都红了。
何然哑着嗓子先开口。
“小棠,这些年,你受苦了。”
……
许棠握着轮椅的手,抖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说,慌忙在腰包里翻了翻,又低下头。
“算了,这菜我不要了。”
她推着我就想走。
还没抬起脚,我已经拧开怀里的暖水袋,扔进了何然的车窗。
白色的雾气瞬间升起在何然的西装。
他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慌张站起身,头撞到车顶,疼的嘶了一声。
“你!”
这梦魇我几年的声音,再一次像失控的电流,刺激我身上的每一处细胞。
“狗东西!”
“你怎么没死在监狱?我杀了你!”
我歇斯底里,张牙舞爪,搜寻着所能触碰到的东西——一个硕大的土豆。
许棠吓坏了。

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针剂,朝着我大腿的方向,使劲扎下去。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液直冲大脑。
手软下的瞬间,土豆还是朝着何然的方向飞出去。
却不偏不倚,砸在忽然侧过身的许棠额头。
她随意抹了一下血渍,匆匆握上把手。
“阿奕,该到时间吃药了,我们回家。”
一阵寒风拂面,吹散了许棠的头发,漏出脖颈上红紫的伤痕。
何然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利落下车追上,大掌死死捏在许棠的手腕。
“这是他打的吧?”
“五年了,就算是赎罪,也该到头了吧?”
“难不成你想为他搭上一辈子吗?”
我想反驳,想伸手给他一拳。
身体却瘫软的像一只瘟鸡,只能耷拉着脑袋,滑稽的咒骂。
“五年?”
“就算五百年,也还不清你们欠我的!”
何然咬着嘴,还想说什么。
许棠打断了他。
“够了。”
她瞪着他,一字一顿。
“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你。”
“你如果再来骚扰刺激我丈夫,我会立刻报警。”
那次之后,许棠和我保证过,她和何然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许棠的态度坚决,何然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追上。
我低着头,看见她不断加速的脚步,忍不住讥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