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送异常：地址不存在]精彩章节试读_「陈默小雨」章节试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9f13f78f19192dd162624a92abbfed41.jpg)
早晨七点零三分，闹钟响了。
陈默从床上弹起来，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按掉那部屏幕碎了一角的旧手机。房间里还很暗，窗帘缝隙透进灰白的光。他坐在床沿，发了会儿呆，然后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指干净，没有血，没有灰。指甲缝里倒是有点油污——昨天修电动车时弄的。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阴天。云层很厚，压在城市上空。楼下早餐摊已经支起来了，油条在锅里翻滚，豆浆冒着热气。几个早起的学生揉着眼睛排队，一切都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样。
陈默转身看向墙角。
外卖箱还在那里，帆布材质，边角磨得发白。旁边挂着那件蓝色外卖服，胸口印着光速黄，背后是“光速外卖，送啥都快”。
他走过去，拎起外卖服。
手指在内衬上摸到了那个硬物——铁皮发卡。蝴蝶形状，边缘有点扎手。他把它取下来，放在手心看了几秒。漆磨掉了，露出底下暗灰色的铁，翅膀连接处有锈迹。
不是梦。
他穿好衣服，走到洗手间。镜子里的男人眼睛里有血丝，下巴上胡茬青青。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然后抬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滴。
“陈默。”他对镜子说，“二十四岁，临渊本地人，大专学历，外卖骑手，工龄两年。”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昨天见鬼了。”
这句话说出来，有种荒谬的真实感。像在说“昨天下雨了”一样自然。
早餐是楼下买的豆浆油条。陈默坐在电动车上吃，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光速外卖的接单界面，订单一条条刷过去：送往写字楼的咖啡，送往小区的包子，送往医院的粥。
他点了几单，都是短途，一单五块六块。手指机械地点击、滑动、确认。
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
那个系统。
昨晚回家后他太累，倒头就睡。现在清醒了，该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陈默三口喝完豆浆，塑料袋扔进车筐，然后把车骑到路边一个僻静处。他靠边停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是正常的锁屏壁纸——一张海边的照片，去年夏天拍的。他解锁，主界面也是一切正常：来信、光速外卖、消费宝、几个手游……
没有那个蓝色字体的界面。
陈默皱皱眉。他回忆昨晚的操作：是在旧校区门口，手机自己亮起来的。他试着说：“系统？”
没反应。
“深渊观测者系统？”
没反应。
他想了想，点开光速。接单界面正常，订单列表正常。他又点开设置、应用管理，没找到任何可疑的程序。
“幻觉？”他喃喃自语。
但手心里的铁皮发卡还在。
陈默把它举起来，对着阴天的光看。很普通的发卡，地摊上两块钱一个的那种。除了旧了点，没什么特别的。
他正要收起发卡，手机突然震动。
不是来电，不是消息提醒，是那种从内到外的、低沉的震动，像手机内部有个小马达在转。
屏幕自己亮了。
蓝色字体浮现：
【早上好，宿主】
【您有1条新任务待查看】
陈默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握紧，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这边。
屏幕上出现一个简洁的列表：
【任务列表】
新手引导任务（已完成）
日常任务：熟悉城市（进行中）
特殊任务：无
他点开“日常任务”：
【日常任务：熟悉城市】
【要求：在临渊市骑行累计50公里】
【进度：27/50公里】
【奖励：积分×100，体力药剂×1】
【备注：观测者需要了解自己的领域】
陈默盯着那个“27/50”。他昨天跑了一整天，从早到晚，加起来确实差不多这个数。系统在记录他的行程？
他退出来，又点开个人主页：
【宿主：陈默】
【等级：见习观测者（50/100）】
【积分：150】
【储物空间：基础护身符×1，阴气感应器×1】
【技能：无】
【状态：健康（轻微疲劳）】
轻微疲劳？陈默活动了下肩膀，确实有点酸。他继续点，找到“系统商城”：
里面分类很简洁：
【道具类】
【技能类】
【情报类】
【其他】
道具类点开，第一个商品就是：
【基础护身符：可抵御一次低级灵异攻击】
【价格：50积分】
【库存：5】
下面还有：
【驱邪蜡烛：点燃后可驱散白衣级以下灵异】
【价格：80积分】
【库存：5】
【显形粉末：使低级灵体短暂显形】
【价格：120积分】
【库存：∞】
陈默滑动屏幕，商品不多，大概二十几种，最贵的要500积分，是一个叫“怨气罗盘”的东西，描述是“可追踪灵体怨气来源”。
他退出道具类，点开技能类：
空无一物，只有一行字：【技能需通过任务解锁或抽奖获得】
情报类也空着。
其他类里只有一项：
【抽奖券：100积分/次】
【备注：随机获得道具、技能、情报或积分】
陈默看着自己那150积分。新手礼包给了100，昨晚任务给了50。够买三个护身符，或者一次抽奖加一个护身符。
他手指悬在抽奖选项上，犹豫了几秒，还是退出来了。
先留着吧。万一……
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手引导任务更新】
【任务要求：完成第一次抽奖】
【任务奖励：积分×50】
【失败惩罚：无】
陈默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系统在推着他往前走，一步一步。
他点开抽奖界面。屏幕变成一个转盘，分成四个颜色不均等的区域：白色占一半，绿色占三成，蓝色占一成多，紫色只有细细一条。
指针初始位置在顶部。
下方有个按钮：【消耗100积分抽奖】
陈默点击。
转盘开始旋转，越来越快，颜色模糊成一片。几秒后，速度慢下来，指针划过白色区域、绿色区域、蓝色区域……
最后停在绿色区域。
【恭喜获得：体力药剂×1】
【描述：饮用后缓解疲劳，恢复体力】
【品质：普通】
手机储物空间里多了一个小瓶图标。陈默心念一动（他不知道怎么操作，只是这么想），那小瓶就出现在他手里。
塑料小瓶，像眼药水那么大，里面是淡蓝色液体，没有标签。
陈默拧开瓶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他犹豫了一下，倒了一滴在手背上。液体清凉，很快被皮肤吸收，留下一点点薄荷感。
应该……没毒吧？
他仰头把整瓶倒进嘴里。味道有点甜，像稀释的功能饮料。咽下去后，一股暖意从胃里扩散开，很快蔓延到四肢。
肩膀的酸痛减轻了，昨晚没睡够的昏沉感也消失了。陈默活动了下手臂，确实轻松不少。
“有点用。”他嘀咕。
手机震动：
【新手引导任务完成】
【积分+50】
【当前积分：100】
【日常任务进度更新：熟悉城市（29/50公里）】
陈默看了眼里程，他刚才从家骑到这儿，确实差不多两公里。系统在实时记录。
他把空瓶扔进车筐，重新跨上电动车。手机屏幕已经恢复正常，那个蓝色界面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
但陈默知道怎么叫它出来了。
他低声说：“系统。”
屏幕亮起蓝色。
“能隐藏吗？这样太显眼。”
【可设置为意念唤醒】
【是否更改？】
“意念唤醒是什么意思？”
【宿主只需在脑中呼唤系统，界面将直接投射至宿主视觉中，他人不可见】
“改。”
【已更改】
陈默眨眨眼。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但他“看见”眼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和手机上一模一样。他试着在脑子里想“关闭”，界面消失了。想“打开”，又出现了。
“还挺方便。”他小声说。
界面最下方有个小小的感叹号图标。陈默注意力集中过去，跳出一行说明：
【系统提示：新手保护期剩余6天23小时】
【保护期内，任务难度降低，死亡惩罚减免】
【请尽快适应】
死亡惩罚减免？
意思是过了这七天，任务失败真的会死？
陈默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昨晚李小雨说的“前两个都死了”，想起楼梯上那个扭曲的影子。
“为什么是我？”他问。
系统沉默了几秒——或者说，它不需要“思考”的时间，但回应确实延迟了几秒。
【随机选择】
【或，非随机选择】
【信息不足，无法判断】
“等于没说。”陈默关掉界面。
他拧动电动车油门，汇入早高峰的车流。脑子里乱糟糟的：系统，积分，任务，鬼，还有今天要跑多少单才能赚够下个月的房租。
前面红灯，他停下来。旁边停着一辆宝马，车窗降下，司机在打电话：“对对，那个项目必须这周敲定……”
陈默看着那人的西装领带，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外卖服。
“至少，”他对自己说，“我不用开例会。”
绿灯亮起。
上午的单子不多，陈默跑了四单，赚了二十八块五。中午在学校附近接了几个食堂送宿舍的单，凑合着吃了份盒饭——食堂阿姨认识他，多给了半勺土豆丝。
下午两点多，他坐在电动车上看手机。光速接单界面静悄悄的，这个点单少。他点开系统界面，“日常任务”进度已经到41公里了，还差9公里。
“那就跑跑吧。”他拧动钥匙。
电动车穿过城市。陈默没接单，只是漫无目的地骑。他骑过新城区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阴天的光；骑过老城区的巷子，晾衣竿横在头顶，衣服滴着水；骑过临海的那条路，海水是灰绿色的，浪拍在堤岸上。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来这儿钓鱼。那时海水蓝一些，堤岸上没这么多咖啡馆。父亲说，临渊市以前是个小渔村，后来建了港口，才慢慢变成城市。
“小默啊，”父亲那时候说，“城市长得快，人就得跑得快，才不会被落下。”
父亲跑了半辈子货车，去年腰伤了，再也开不动。现在在家门口开个小卖部，一天赚不了几十块。
陈默大专毕业时，父亲说：“跑快递也好，送外卖也好，都是正经活计。人活着，就得动弹。”
手机震了一下。
不是系统，是光速来单了：
【临渊市图书馆→临江苑12栋】
【配送费：7.5元】
陈默点击接单。
图书馆在新区，临江苑在老城，正好穿过整个市区。取件时是个戴眼镜的女生，递给他一个文件袋：“麻烦快点，我急着用。”
“二十分钟内到。”陈默说。
他骑上车，文件袋塞进外卖箱。导航显示最短路线是走中山路，但中山路在修地铁，堵得厉害。陈默想了想，拐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叫梧桐巷，两边是老式洋房，梧桐树遮天蔽日。他以前送外卖走过几次，安静，车少，就是弯弯绕绕多。
骑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不是美团，是系统的震动。
眼前自动弹出蓝色界面：
【警告：检测到阴气浓度上升】
【位置：前方50米】
【建议：绕行】
陈默刹住车。
前方是一条更窄的巷子，两边围墙很高，墙头爬着枯藤。巷子尽头有个老院子，黑铁门紧闭着。
他看看系统提示，又看看导航——穿过这条巷子，能省七八分钟。
“绕路的话，得往回走，再从大路绕……”陈默估算时间，“可能要超时。”
超时扣钱，可能还会被投诉。
他盯着那个院子。看起来很普通，和这条街其他老院子没什么不同。门关着，静悄悄的。
“阴气浓度上升……”陈默想起昨晚的旧校区，“又是鬼？”
他犹豫了几秒，从外卖箱里拿出那个阴气感应器——新手礼包给的，像个老式怀表，铜壳，玻璃表蒙下不是指针，而是一根细小的黑色指针。
现在指针微微颤动，指向那个院子。
陈默把它揣进口袋，拧动油门。
“就一条巷子，骑快点，几十秒就过去了。”
电动车驶进巷子。
轮胎压过青石板，声音有点闷。两边围墙很高，把天光遮了大半，巷子里阴阴的。陈默加快速度，眼睛盯着前方出口。
骑到院子门口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
黑铁门开了一条缝。
缝里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陈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
他猛地加速，电动车冲出巷子，拐上另一条街。阳光重新照在脸上，虽然还是阴天的、微弱的光，但比巷子里亮多了。
陈默回头看了一眼。
巷子口空荡荡的，门缝还是那么宽，没什么变化。
“自己吓自己。”他嘟囔一句，继续往前骑。
但口袋里，阴气感应器的指针还在抖。
送完文件袋，对方签收，给了个五星好评。陈默看了眼时间：刚好二十分钟，没超时。
他松了口气，把车停在路边，掏出阴气感应器。
指针不抖了，稳稳地指向北方——他来的方向。
“那院子里有什么？”陈默想了想，打开系统界面，“有任务吗？”
【未触发任务】
【可主动探索】
【警告：阴气源强度约为C级（白衣）】
【建议：见习观测者谨慎接近】
C级，白衣。和李小雨一样。
陈默想起昨晚李小雨的样子：坐在空教室里，脚不沾地，捧着本《诗经》。她没伤害他，甚至帮了他。
但不是所有鬼都这样。
系统说前两个外卖员死了。
陈默关掉界面，拧动钥匙。电动车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掉头，往回骑。
不是去那个院子——他没那个胆子。他是想绕到院子后面，从另一条路看看。
老城区的巷子像迷宫，陈默绕了几分钟，找到一条能通到院子后墙的小路。他把车停在巷口，步行进去。
后墙更高，墙头插着碎玻璃。墙根堆着杂物：破花盆、烂木板、几个生锈的铁桶。陈默贴着墙走，走到一个窗户下面。
窗户很高，接近墙头，装着老式的铁栅栏。玻璃脏得看不清里面，但有一块玻璃碎了，用胶带粘着报纸糊住。
陈默踮脚，透过报纸的缝隙往里看。
屋里很暗，勉强能看出是个客厅：老式沙发、木茶几、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画。地上堆着杂物，落满灰。
没什么特别的。
他正要退开，突然看见沙发后面，露出一角。
白色的衣角。
陈默屏住呼吸。
那衣角动了动，慢慢探出更多——是一只袖子，然后是一只苍白的手，扶在沙发靠背上。
手很小，像孩子的手。
陈默心脏狂跳。他想起系统说的“C级（白衣）”，想起李小雨白色的连衣裙。
但李小雨看起来十七八岁，这只手太小了。
他盯着那只手。它扶在沙发靠背上，手指细长，指甲很短，皮肤白得不正常。然后，那只手慢慢缩了回去，衣角也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陈默后退两步，差点踩到破花盆。他稳住身体，再往里看——沙发后面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光里飘。
他转身快步离开，回到电动车旁时，手还在抖。
“小孩……”他喃喃自语，“穿白衣服的小孩？”
手机震动。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记录更新】
【发现新地点：梧桐巷17号院】
【阴气源：疑似白衣级（C级）】
【备注：未触发任务，无强制要求】
【建议：保持距离，持续观察】
陈默关掉界面，深吸几口气。午后的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咸味——离海不远了。
他骑上车，这次没再回头。
下午剩下的时间，陈默又接了几单，日常任务进度到了48公里。傍晚时他路过一家超市，进去买了点面包和火腿肠——晚饭将就一下，晚上还得跑夜班。
结账时收银员是个小姑娘，扫完码说：“二十八块五。”
陈默递过手机扫码支付。小姑娘看着他身上的外卖服，随口问：“这么晚还送啊？”
“嗯，夜班补贴高。”
“真辛苦。”小姑娘把袋子递给他，“注意安全啊。”
陈默愣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走出超市，天已经暗了。路灯还没亮，天空是深蓝色，西边还有一点点橘红的余晖。他站在路边，撕开面包包装，咬了一口。
干，噎人。
他就着矿泉水咽下去，脑子里却在想那个院子，那只苍白的小手。
“注意安全……”他重复收银员的话，苦笑，“现在这世道，安全可真奢侈。”
手机震了——这次是美团来单了。
陈默三两口吃完面包，点开接单。送餐地址是临江路的一家网吧，不远。他骑上车，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路灯一盏盏亮起，城市的夜晚开始了。
跑到晚上九点多，陈默算了算收入：白天加晚上，跑了十九单，赚了一百三十七块。加上昨天的七十，这个月已经有两百多了。
还差得远。
他坐在便利店门口，啃着第二个面包。夜班补贴已经开始了，但他有点犹豫——昨晚的经历还在脑子里打转。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
【日常任务：熟悉城市】
【进度：49.8/50公里】
【奖励：积分×100，体力药剂×1】
只差0.2公里。
陈默几口吃完面包，骑上车。他绕到便利店后面的巷子，慢慢骑了一圈——差不多0.3公里。
【日常任务完成】
【获得：积分×100】
【获得：体力药剂×1】
【储物空间已更新】
陈默停下车，看着界面。积分变成200了，储物空间里多了瓶蓝色药剂。
他关掉界面，打开光速。接单列表刷新着，一条订单跳出来：
【老地方烧烤→临江苑3栋】
又是临江苑。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临江苑离这儿不远，配送费八块五。
取餐，送餐，上楼，敲门。开门的是个穿着睡衣的年轻人，接过烧烤说了声谢谢，关上门。
陈默下楼，走到电动车旁，手机突然震动。
不是订单完成的通知。
是那种低沉的、系统的震动。
眼前自动弹出蓝色界面：
【特殊任务触发】
【任务：夜间的呼唤】
【类型：探索（可选）】
【难度：D级】
【描述：梧桐巷17号院近期有异常声响，请前往调查】
【目标：确认院内情况】
【奖励：积分×150，抽奖机会×1】
【失败惩罚：无】
【限时：24小时】
【是否接受？】
陈默盯着那个地址。
梧桐巷17号院。
下午那个院子，那只苍白的小手。
他手指悬在“否”上。
D级，和李小雨那个任务一样。可选，失败无惩罚。奖励150积分，够抽一次奖再加一个护身符。
但他想起巷子里那种阴冷的感觉，想起那只手。
手机又震了一下，美团来新单了：
【奶茶店→网吧，配送费7元】
陈默看着两个界面：左边是系统的蓝色任务，右边是美团的黄色订单。
一个可能见鬼，但有钱赚。
一个普通送餐，但钱少。
他叹了口气，先点了美团的接单。
然后，在系统界面上，手指移向“是”。
点击。
【任务已接受】
【倒计时：23:59:59】
【提示：建议携带护身符】
界面消失。
陈默骑上车，先去奶茶店取了四杯奶茶，送到网吧。收钱，确认订单，然后他停在网吧门口，没接新单。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那枚“基础护身符”。
是个小小的三角形符包，红布缝的，用黄线系着，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灰味。陈默把它挂在外卖服内衬，和铁皮发卡挨着。
然后他调出系统界面，花了50积分又买了一个护身符——还是挂在同一个地方。
“双重保险。”他自言自语。
电动车再次驶向梧桐巷。
夜更深了，巷子里的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光线昏黄。陈默骑得很慢，阴气感应器放在车把上，指针微微颤动，指向17号院的方向。
他在巷口停下来，没敢直接进去。
院子门还是那样，开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
陈默下车，把电动车停在路灯下。他走到院子门口，隔着铁门往里看。
院子不大，水泥地面裂了几道缝，长着杂草。正对着门的是那栋二层小楼，窗户都黑着，门关着。
静悄悄的。
陈默等了几分钟，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门缝里照。光柱扫过地面，照到楼门，又扫向左边——那里有个小杂物间，门半掩着。
还是没动静。
“异常声响……”陈默想起任务描述，“哪有声响？”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了。
很轻，很细。
像小孩的哭声。
从楼里传出来的。
陈默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握紧手机，光柱对准楼门。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然后，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像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从楼里，由远及近，往门口来了。
陈默后退一步，手伸进口袋，握住一个护身符。铁门缝里，楼门的缝隙中，渗出一小片阴影。
然后，一只苍白的小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手指细长，指甲很短。
抓住了门框。
陈默转身就跑。
他跳上电动车，钥匙一拧，油门拧到底。电动车猛地窜出去，差点把他甩下去。他稳住车把，头也不回地冲出巷子。
直到骑出两个路口，汇入主干道的车流，他才减速，靠在路边大口喘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
那只手……那只手……
手机震动。系统界面弹出：
【任务进度更新】
【已确认院内存在灵异现象】
【是否提交任务？】
陈默盯着那行字，手指还在抖。
他点击“是”。
【任务完成】
【获得：积分×150】
【获得：抽奖机会×1】
【当前积分：300】
关掉界面，陈默趴在车把上，喘了好一会儿。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柏油路面上。偶尔有车驶过，灯光扫过他，又远去。
他慢慢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烟——下午买的，最便宜的那种。点了一根，深吸一口，烟雾在路灯下散开。
“D级任务，”他低声说，“就跑一趟，确认有鬼，就算完成。”
“那C级呢？B级呢？A级呢？”
他想起昨晚旧校区的楼梯，那个扭曲的影子。
烟抽到一半，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美团，新订单。
陈默掐灭烟，看了一眼订单：送往医院，配送费九块。
他点击接单。
电动车再次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
后视镜里，梧桐巷的方向一片漆黑。
陈默没回头。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