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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二十年:乡村莽夫到商业枭雄

已完结 免费

一场救赎与征服的双重旅程2023年,45岁的农村废柴李大山,在妻离子散、负债累累的绝望中醉酒坠河,醒来竟回到2003年——那个他人生第一个重大错误抉择的十字路口。这一次,他带着二十年的人生教训、未来记忆和一个执念:不仅要成为人上人,更要修正所有关系,守护曾被自己辜负的一切。

周小军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时,天刚蒙蒙亮。

青灰色的晨光笼罩着青石村,村委会院子里那摊暗红色的血迹,在晨光中触目惊心。王秀兰哭晕过去,被几个妇女搀扶着送回了家。李大山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白粉笔画出的轮廓线,浑身冰冷。

“李大山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警察姓刘,四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大山没动:“刘警官,我能先看看现场吗?”

“现场已经封锁了,技术人员正在勘查。”刘警官公事公办地说,“你现在是事故责任人,也是可能的嫌疑人,请配合调查。”

嫌疑人。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李大山心里。

铁柱急了:“刘警官,大山他昨晚一直在县城开会,今天早上才回来!这事怎么可能跟他有关?”

“有没有关,调查了才知道。”刘警官看向李大山,“死者的母亲现在情绪崩溃,说是你害死了她儿子。另外,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你的矿山长期无证开采,安全措施缺失。”

匿名举报。又是匿名举报。

李大山深吸一口气:“我跟你们走。但刘警官,我要求一件事——让我见见小军的母亲,周婶。”

“现在不合适。”

“我必须去。”李大山声音嘶哑,“小军是在我矿上出的事,我得给她一个交代。”

刘警官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点头:“可以,但必须有我们在场。”

周小军家在村西头,三间破旧的土坯房。李大山走到院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儿啊…你才二十二…你走了娘怎么活啊…”

周婶瘫坐在堂屋地上,怀里抱着周小军的照片——是张初中毕业照,少年瘦瘦小小,眼睛却亮晶晶的。几个邻居妇女在旁边抹眼泪,看见李大山进来,眼神都变了。

“你还敢来!”一个中年妇女冲上来就要打,“李大山你个黑心肝的!小军那么老实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警察拦住了她。李大山走到周婶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周婶,我对不起你。”

周婶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眼神空洞:“大山…小军昨天出门时还说,大山哥对他好,给他加工钱…他说等发了工资,就带我去县医院看腿…他说…”

她说不下去了,抱着照片嚎啕大哭。

李大山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眼泪砸在地上:“周婶,小军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如果是我的责任,我认罪伏法。如果是有人害他…”他抬起头,眼睛血红,“我发誓,一定让凶手偿命。”

“偿命…偿命有什么用…”周婶喃喃道,“我的小军回不来了…”

从周婶家出来,李大山被直接带到了镇派出所。讯问室很小,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

刘警官和另一个年轻警察坐在对面,打开了记录本。

“李大山,说说昨天到今天,你的全部行踪。”

李大山从昨天早上去县城开会开始讲,讲到晚上回村,讲到今天凌晨得知消息赶回来。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细节,他都说得清清楚楚。

“谁能证明你昨晚在县城?”

“招商局的苏晴科长,还有县委招待所的服务员。我昨晚住在招待所,房间号是307。”

年轻警察记录下来,刘警官又问:“你和死者周小军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工人,负责记账。这孩子老实勤快,家里困难,我多照顾了些。”

“有人反映,你最近和周小军走得很近,经常单独谈话。你们谈什么?”

李大山心里一动。单独谈话?确实,他教周小军记账时,经常单独教。但这有什么问题?

“我教他记账,矿上的收支都要他经手。”

“只是记账?”刘警官盯着他,“有没有涉及…矿上的一些秘密?比如,违规操作?安全漏洞?”

“没有。”李大山斩钉截铁,“我的矿虽然还没正式许可证,但安全方面我一直很重视。每次下矿前都检查,危险区域都立了警示牌。”

“那为什么还会出事故?”刘警官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推到李大山面前,“这是现场勘查照片。岩壁塌方处,支撑结构明显被人为破坏。李大山,你解释一下。”

照片上,塌方的岩壁根部,几根本应存在的支撑木桩被锯断了,断口很新。而在塌方区域外围,安全警示牌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故意推倒的。

李大山浑身发冷。这不是事故,这是精心设计的谋杀!

“这不是我干的。”他声音发颤,“昨天我离开前,专门检查过东侧岩壁,所有支撑都是完好的。而且…而且我安排了人值班,就是防止有人破坏。”

“值班的人是谁?”

“周小军。”

讯问室里一阵沉默。

刘警官靠在椅背上:“李大山,你的意思是,周小军自己破坏了支撑结构,然后被自己引发的塌方埋了?这说得通吗?”

“当然说不通!”李大山急了,“我的意思是,有人趁小军值班时,破坏了支撑结构,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周小军正好在那个时间点去那里,被埋了?”刘警官摇头,“李大山,我们查了周小军的通话记录。昨晚十一点,他接到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三分钟。电话号码是…”

他顿了顿,看着李大山:“是你的手机。”

李大山脑子里轰的一声。他的手机?昨晚十一点?那时候他应该在招待所睡觉…

“不可能!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手机放在床头,根本没打过电话!”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通话记录?”刘警官又拿出一张纸,是通信公司的通话清单截屏,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昨晚23:07,李大山的号码主叫周小军,通话时长3分12秒。

“有人用了我的手机…”李大山喃喃道,“或者…有人伪造了通话记录。”

“伪造通话记录?”年轻警察忍不住开口,“李大山,你知道伪造通信记录是什么概念吗?那得是…”

“得是有关系、有技术的人才能做到。”刘警官接过话头,眼神深邃,“李大山,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得罪什么人?王永强,孙德贵,还有他们背后那个王副局长…

但李大山没说。现在说这些,警察会信吗?一个农民,说县里的老板和局长要陷害他?

“刘警官,我想见我的律师。”李大山忽然说。

“律师?”刘警官愣了一下,“你有律师?”

“没有,但我可以请。”李大山抬起头,“在律师到来之前,我要求保持沉默。”

这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前世他看过太多冤假错案,知道在证据对自己不利时,多说多错。

刘警官深深看了他一眼,合上记录本:“可以。但你暂时不能离开派出所,需要配合进一步调查。”

李大山被带到一个临时羁押室。铁门关上时,他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刘队,县委书记秘书刚来电话,问这个案子…”

“怎么说?”

“说李大山是县里刚树立的创业典型,要我们…慎重处理。”

“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李大山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眼睛。

创业典型…多么讽刺。昨天还在县委礼堂接受掌声,今天就成了杀人嫌犯。

但他现在没时间自怜。他必须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小军为什么半夜去东侧岩壁?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的?支撑结构是谁破坏的?还有…苏晴昨晚为什么匆匆离开?她知道什么?

太多疑问,像一团乱麻。

大约两个小时后,铁门开了。进来的是铁柱,后面跟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大山!”铁柱眼睛通红,“这位是张律师,苏科长帮忙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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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五十多岁,戴着金边眼镜,气质沉稳。他让铁柱先出去,然后坐在李大山对面:“李大山先生,我是你的代理律师张明哲。苏晴科长委托我来帮你。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要隐瞒。”

李大山像抓住救命稻草,把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包括和王永强、孙德贵的恩怨,赵彪的破坏,昨晚可能有人潜入矿山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张律师边听边记,眉头越皱越紧。

“你刚才说,昨晚你可能被下药了?”

“我不确定,但昨晚睡得很死,一觉到天亮,这在平时不可能。”李大山回忆,“而且我醒来时,手机位置变了。我明明放在床头柜上,醒来时却在枕头下面。”

“有人动过你的手机…”张律师沉吟,“如果是这样,那个通话记录就可能是有人用你的手机打的。但问题是,对方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密码?”

李大山一愣。他的手机密码很简单,就是小明的生日。知道的人不多,但…孙德贵可能知道。有一次他当着孙德贵的面解锁过手机。

“还有周小军。”张律师继续说,“他为什么半夜去那么危险的区域?根据警方初步勘查,塌方发生在凌晨一点左右。那个时间,他应该在值班室,而不是在开采区。”

“除非…有人叫他去。”李大山心里一寒,“用我的手机打电话,说我有急事让他去那里…”

“这是合理的推测。”张律师点头,“但现在的问题是证据。警方掌握的初步证据对你很不利:你是矿主,矿山无证开采,安全措施不到位,而且你和死者最后有过通话。”

“那我该怎么办?”

“第一,申请对你的手机进行技术鉴定,看昨晚的通话是否存在异常。第二,要求警方调查王永强和孙德贵,特别是他们昨晚的行踪。第三…”张律师压低声音,“找到目击者。”

“目击者?昨晚矿山只有小军一个人值班…”

“不一定是人。”张律师说,“我听说你们矿山新装了一套监控设备?”

李大山猛地想起来——对!监控!上周苏晴建议他装的,说正规矿山都要有安全监控。他买了四台二手摄像头,分别装在矿山的四个入口处。但因为线路问题,一直没正式启用,只是试运行过几天…

“监控可能录下了什么!”李大山激动起来,“张律师,我要回矿山!”

“现在不行,你还不能离开。”张律师按住他,“告诉我监控主机在哪里,我让铁柱去找。”

“在我家!堂屋柜子顶上,一个黑色的铁盒子!”

张律师立刻出去安排。李大山在羁押室里焦急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下午三点,铁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除了张律师,还有刘警官。刘警官的脸色很严肃,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李大山,有个情况要告诉你。”刘警官坐下,“我们在周小军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日记?李大山心跳加速。

“日记的最后几页,记录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内容。”刘警官从档案袋里拿出几页纸的复印件,推到李大山面前,“你自己看。”

李大山颤抖着手接过。那是周小军歪歪扭扭的字迹:

“3月12日,晴。大山哥今天又教我怎么记账,他说等我学会了,就让我当会计。我不敢想,我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能当会计吗?但大山哥说,只要肯学,没有学不会的。我要加油。”

“3月15日,阴。今天彪哥又来矿上了,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下午我去上厕所,听见彪哥和孙支书在工棚后面说话,说什么‘必须尽快’,‘王总等不及了’。他们在说什么?”

“3月17日,小雨。我发现了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山哥。今天我核对炸药库存,发现少了两管。保管员说是用掉了,但记录本上没写。我偷偷去问了晚班的二狗,二狗说昨晚彪哥他们搬走了几箱东西,用麻袋装着,不知道是什么。”

“3月18日,晴。我决定告诉大山哥。彪哥他们可能要干坏事。大山哥对我好,我不能看着他吃亏。明天大山哥从县城回来,我就跟他说。”

日记到这里就断了。3月18日,就是昨天。

李大山眼眶通红。小军这孩子…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想告诉自己,可是…

“因为日记里的内容,我们现在将孙德贵和赵彪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刘警官说,“但是李大山,这并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毕竟,你是最大受益人——如果矿真的做成了。”

“我不需要排除嫌疑。”李大山抬起头,眼神决绝,“刘警官,我只要求一件事:彻底调查真相。如果真是我的责任,我认。但如果是有人害死了小军,还嫁祸给我…我要他付出代价。”

刘警官看了他很久,终于点头:“好。我们已经申请了对王永强、孙德贵的传唤。另外…”他顿了顿,“苏晴科长刚才来过,她愿意为你做证,证明你昨晚在县城,不可能在现场。”

苏晴…李大山心里一暖。

“还有。”张律师开口,“我们找到了监控录像。”

“什么?”刘警官和李大山同时看向他。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铁柱在李大山家找到了监控主机,昨晚的录像还在。虽然画面很暗,但还是拍到了些东西。”

刘警官立刻找来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画面是黑白的,很模糊,但能看出是矿山东侧入口处。时间显示:3月18日,23:45。

画面里,一个人影晃晃悠悠走进监控范围。是周小军!他拿着手电,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好像在确认什么。

几分钟后,又有两个人影出现,鬼鬼祟祟地跟在周小军后面。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但其中一个人走路有点跛——赵彪的腿前天被打伤过,走路确实有点跛!

“暂停!”刘警官指着画面,“放大!”

画面放大后,勉强能看清,后面两个人手里拿着工具——像是锯子!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周小军走到岩壁附近时,那两个人突然加速冲上去,其中一个从后面捂住周小军的嘴,另一个用什么东西砸向他的后脑!周小军软软倒下。

然后,两个人开始锯支撑木桩。锯了几根后,他们拖着周小军到岩壁下,把他的手放在锯子上,伪造现场。最后,他们用撬棍猛撬岩壁顶部已经松动的石块…

“轰隆”一声,岩壁塌了。两个人影迅速逃离现场。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监控室里一片死寂。

李大山浑身颤抖,拳头握得指节发白。不是事故,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这两个人…能看清是谁吗?”刘警官声音发紧。

“暂时看不清,但那个跛脚的,很可能是赵彪。”张律师说,“另一个…从身形看,像是孙德贵。”

“孙德贵?!”李大山不敢相信,“他一个村支书,敢亲手杀人?”

“狗急跳墙,什么不敢?”刘警官站起来,脸色铁青,“我马上申请逮捕令!李大山,你现在可以走了,但暂时不要离开本地,随时配合调查。”

李大山走出派出所时,天已经黑了。铁柱在外面等着,看见他出来,眼圈又红了:“大山…”

“什么都别说。”李大山声音沙哑,“先去小军家。”

周婶家还亮着灯。李大山跪在院子里,把监控录像的事情说了。周婶听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呆呆地坐着,很久很久,才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小军…他做错了什么…”

“周婶,我会给小军讨回公道。”李大山重重磕了三个头,“我发誓。”

从周婶家出来,铁柱问:“现在去哪?”

“矿山。”

“矿山被查封了,警察不让进…”

“那我就在外面看看。”

矿山入口拉起了警戒线。夜色中,那片塌方的岩壁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李大山站在警戒线外,点了一根烟,没抽,就让它燃着。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小军最后的目光。

“大山。”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大山转身,看见了苏晴。她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穿着黑色风衣,脸色苍白。

“苏科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苏晴走过来,和他并肩站着,看着漆黑的矿山,“今天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昨晚坚持跟你一起回来,也许…”

“不关你的事。”李大山摇头,“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就算昨晚你在,他们也会找其他机会。”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张律师告诉我,监控录像拍到了关键证据。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赵彪和孙德贵,为什么要杀周小军?”苏晴转头看着他,“仅仅是为了陷害你?可他们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直接破坏矿山,制造事故就行。为什么非要杀人?还冒着被监控拍到的风险?”

李大山心里一凛。是啊,为什么?

“除非…”苏晴轻声说,“周小军知道了什么必须灭口的秘密。比破坏矿山、陷害你更重要的秘密。”

什么秘密?李大山脑海里闪过日记里的内容:少了的炸药…王总等不及了…

“苏科长,你知道王永强最近在搞什么‘石材深加工产业园’吗?”

“知道。”苏晴点头,“他那个产业园,选址就在青石村隔壁的王家沟。但那边地质条件不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矿源。所以他盯上了你的矿。”

“如果我的矿开不成,他的产业园就缺了核心资源…”

“对。”苏晴看着他,“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要杀人。李大山,我觉得…我们可能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李大山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李大山,想活命的话,明天中午十二点,一个人来镇西的废弃砖厂。带上周小军留下的东西。”

“什么东西?你是谁?”

“来了你就知道。记住,一个人。敢报警,你就等着给家人收尸吧。”

电话挂断了。

李大山脸色难看。苏晴问:“谁?”

“不知道,但提到小军留下的东西…”李大山忽然想到什么,“小军的遗物里,除了日记,还有什么?”

“警察说就一些日常用品,衣服,书本…”苏晴顿了顿,“等等,张律师好像提过,周小军有个铁皮盒子,里面装了些零碎东西,警察检查后还给周婶了。”

铁皮盒子!

李大山立刻给铁柱打电话:“铁柱,你现在去周婶家,问问小军那个铁皮盒子在哪,就说我要看看。”

半小时后,铁柱回电话了:“大山,盒子在我这儿。周婶说小军很宝贝这个盒子,从来不让别人碰。里面…里面没啥特别的东西啊,就几本旧书,一些零件,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小塑料袋,装着些白色粉末。我也不知道是啥。”

白色粉末?李大山心里一紧:“你打开闻过吗?”

“闻了,没味道。”

“别动它,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李大山对苏晴说:“苏科长,我得回去一趟。小军可能留下了什么证据。”

苏晴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但李大山,刚才那个电话明显是陷阱,你不能一个人去。”

“我知道。但小军留下的东西,我必须看。”

回到铁柱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那个铁皮盒子摆在桌上,很旧了,漆都掉了大半。

李大山小心地打开。里面确实如铁柱所说:一本《会计基础》,几本武侠小说,一些收音机零件,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透明塑料袋,装着半袋白色粉末。

他拿起塑料袋,对着灯光看。粉末很细,颜色纯白,不像是普通的东西。

“这是什么?”铁柱问。

李大山不知道。他前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但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苏晴接过塑料袋,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脸色突然变了:“这…这可能是‘石灰氮’。”

“石灰氮?是什么?”

“一种工业原料,也可以用来…”苏晴声音发颤,“制造炸药。”

炸药!周小军日记里提到少了的炸药!

“王永强要那么多炸药干什么?”铁柱不解,“炸矿山?”

“不…”李大山脑子里灵光一闪,“不是炸矿山。是炸…”

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件大事。2003年夏天,青石村隔壁的王家沟发生过一次山体滑坡,整个村子被埋了一半,死了二十多人。事后调查说是自然地质灾害,但现在想来…

“王家沟那个产业园选址,就在山脚下吧?”李大山问苏晴。

苏晴点头:“对,靠山的那片平地。你是说…”

“如果在那座山埋足够多的炸药,制造一次‘山体滑坡’,把王家沟的村子毁了,那块地不就空出来了吗?”李大山声音发冷,“而且,产业园建在‘受灾地’上,还能争取政府救灾资金和政策扶持。一举两得。”

房间里一片死寂。

铁柱瞪大眼睛:“他们…他们敢炸山埋村?那是几十条人命啊!”

“为了钱,有什么不敢?”李大山握紧拳头,“小军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必须死。而我,正好成了替罪羊——矿难事故责任人,畏罪潜逃或者自杀,多完美的结局。”

苏晴脸色苍白:“如果真是这样…那王永强背后的人,能量就太可怕了。能压下一场几十人死亡的事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叔叔王副局长?”

“不止。”苏晴摇头,“王副局长没那么大本事。李大山,这件事,我们可能捅了马蜂窝。”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铁柱大喝一声,冲出门去。

院子里空空如也。但墙角处,有一个东西在月光下反光——是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装置。

苏晴捡起来,脸色更白了:“窃听器。我们刚才说的,全被听到了。”

李大山心里一沉。对方动作太快了。

“铁柱,你现在马上带着盒子,去找刘警官。”他迅速做出决定,“把所有情况告诉他,包括我们的推测。苏科长,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太危险。”

“那你呢?”

“我明天去砖厂。”李大山眼神冰冷,“既然他们想见我,我就去见见。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那是陷阱!”

“我知道。”李大山笑了,笑容里透着狠劲,“但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

当晚,铁柱带着铁皮盒子去了派出所。苏晴在李大山的坚持下,回了县城。李大山自己回了家。

王秀兰还没睡,坐在堂屋里发呆。看见他回来,眼泪又下来了。

“大山…他们都说你是凶手…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害小军…”

“秀兰,你信我吗?”李大山握住她的手。

“信。”王秀兰哭着点头。

“那就够了。”李大山抱住她,“放心,我会把真相查清楚。我会让小军瞑目,也会让咱们家清清白白地过日子。”

这一夜,李大山没睡。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脑子里把所有的线索串了一遍。

周小军的死,炸药的去向,王家沟的隐患,王永强的野心,孙德贵的背叛,还有那个神秘的电话…

这一切背后,到底藏着多大的阴谋?

凌晨四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东西拿到了吗?明天见。另外,提醒你一句:你儿子李小明,今天放学后没回家。”

李大山猛地站起来,血往上涌。

他拨通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王秀兰,声音慌张:“大山!小明…小明不见了!老师说早就放学了,但一直没回来!”

“别慌,在家等着,我马上回来!”

李大山冲出门,骑上摩托车就往家赶。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他们动小明了。这群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到家时,王秀兰已经快崩溃了:“我到处找了,邻居家,同学家,都没有…大山,怎么办…报警吧…”

“不能报警。”李大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秀兰,你听我说,小明暂时应该没事。他们是冲我来的,用小明逼我明天去砖厂。我去了,小明就会安全。”

“可是…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李大山声音嘶哑,“秀兰,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如果…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着小明离开这里,去省城,去找苏晴,她会帮你们。”

“大山!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李大山捧住她的脸,“秀兰,这次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得多。但我必须面对。为了小军,为了小明,也为了咱们这个家。”

王秀兰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

天亮时,李大山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中午十二点,砖厂。一个人来。敢耍花样,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李大山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眼神一点点变得坚毅。

前世他窝囊了一辈子,害了家人,害了自己。

这一世,他要站着,把所有的债,一笔一笔讨回来。

上午十一点,李大山换上了一身旧工作服,把一把磨尖的螺丝刀别在后腰,骑着摩托车往镇西废弃砖厂去。

砖厂在镇子外面三里的荒地上,早就停产了,只剩下些破败的窑洞和厂房。李大山到的时候,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他把摩托车停在远处,步行过去。砖厂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呜声。

“我来了。”他站在空地上,大声说。

一阵脚步声从废弃的厂房里传来。走出来五六个人,为首的是王永强,旁边是孙德贵,还有三个打手。

但小明不在。

“我儿子呢?”李大山冷冷地问。

“急什么?”王永强叼着烟,笑眯眯的,“东西带来了吗?”

“什么东西?”

“周小军留下的那个袋子。”王永强眼神阴冷,“李大山,别装傻。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了你儿子。”

“我要先看到小明。”

王永强使了个眼色,一个打手走进厂房,拖出来一个麻袋。麻袋在动,里面传出“呜呜”的声音。

李大山心都揪起来了,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打开,让我看到人。”

打手解开麻袋口,露出李小明被胶带封着嘴、捆着手脚的样子。孩子脸上有泪痕,但看到李大山时,眼睛一下子亮了。

“东西呢?”王永强不耐烦了。

李大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但不是原来那个,是他让铁柱连夜用面粉做的赝品。

“放了我儿子,东西给你。”

“先把东西扔过来。”

“先放人。”

两人对峙着。王永强冷笑一声,挥挥手。打手把小明往前推了几步,但没完全放开。

李大山把塑料袋扔过去。王永强接住,打开一看,脸色就变了:“你耍我?!”

几乎是同时,李大山动了。他像豹子一样扑向那个押着小明的打手,后腰的螺丝刀已经握在手里!

“拦住他!”王永强大吼。

但晚了。李大山一脚踹在打手肚子上,趁他弯腰时,螺丝刀抵住了他的脖子:“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捅进去!”

场面瞬间僵持。

孙德贵吓得腿软:“大山…大山你别乱来…”

“放了我儿子。”李大山声音冰冷,“把绳子割开。”

打手不敢动,看向王永强。王永强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绳子割开了,胶带撕掉了。小明扑到李大山身边,浑身发抖:“爸…”

“躲到我身后。”李大山护住儿子,螺丝刀还抵着打手的脖子,“王永强,咱们的账,该算算了。”

“算什么账?”王永强冷笑,“李大山,你以为你今天能走出去?外面都是我的人!”

“那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李大山也笑了。

话音刚落,砖厂外响起了警笛声!好几辆警车冲进来,警察迅速包围了现场。

刘警官从车上下来,举着枪:“都别动!王永强,孙德贵,你们涉嫌谋杀周小军、绑架李小明,现在正式逮捕!”

王永强脸色大变:“刘警官,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李大山绑架我的人!”

“是吗?”刘警官一挥手,“带上来!”

两个警察押着一个人走过来——是赵彪!他手上戴着手铐,满脸惊恐。

“赵彪已经全交代了。”刘警官冷冷地说,“王永强,你指使他杀害周小军,伪造矿难,陷害李大山。另外,我们还查到你非法购买大量炸药,准备制造王家沟山体滑坡事故。这些罪名,够你判死刑了。”

王永强腿一软,瘫在地上。孙德贵更是直接尿了裤子。

警察上前给他们戴上手铐。王永强被押上警车前,回头死死盯着李大山,眼神怨毒:“李大山…你等着…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来。”李大山平静地说。

警车开走了。李大山这才松开那个打手,打手早就吓瘫了,被警察一并带走。

刘警官走过来,拍拍李大山肩膀:“干得漂亮。那个面粉袋子,把王永强彻底暴露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我不知道。”李大山摇头,“我只是赌,赌他做贼心虚,一定会来拿‘证据’。只是没想到,他会绑架小明。”

他看着身边的儿子,心里后怕。如果今天稍有差错…

“爸…”小明抬起头,眼睛红肿,但很亮,“你刚才…好厉害。”

李大山鼻子一酸,抱住儿子:“对不起,是爸没保护好你。”

“不。”小明摇头,“爸,你是英雄。”

英雄。李大山苦笑。他算什么英雄?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不得不反击的普通人罢了。

回到村里时,消息已经传开了。王永强、孙德贵被抓,周小军被害的真相大白。村民们看李大山的眼神又变了,这次多了敬畏,还有愧疚。

周婶家院子里挤满了人。李大山带着小明过去,在周小军灵前上了三炷香。

“小军,安息吧。害你的人,已经抓到了。”

周婶跪在灵前,哭得昏过去几次。李大山让铁柱留下来帮忙料理后事,自己带着小明回了家。

王秀兰看见儿子回来,抱着又是一场大哭。哭完了,她看着李大山,眼神复杂:“大山…这事…是不是还没完?”

李大山沉默。是啊,还没完。王永强进去了,但他叔叔王副局长还在。还有那个神秘的“陈老板”,还有苏晴背后那些若隐若现的势力…

“秀兰,等小军的事办完了,我想送你和小明去省城住一段时间。”

“那你呢?”

“我得把矿做起来。”李大山看着窗外的后山,“小军不能白死。他生前说,要看着咱们的矿开起来,要带着村里人过好日子。我得替他实现。”

王秀兰知道劝不动,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那你要答应我,一定小心。”

“嗯。”

晚上,李大山接到苏晴的电话。

“我都听说了。”苏晴声音有些疲惫,“王永强被抓,他叔叔王副局长今天下午被纪委带走了。省里成立了专案组,要彻查这起案子。”

“好事。”

“但是李大山,我得到一个消息…王永强背后那个‘陈老板’,可能跟陈启明教授有关。”

李大山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还不确定。但陈老师今天突然去了省城,说是有急事。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苏晴顿了顿,“李大山,这件事的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你…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李大山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

星星很亮,但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重生回来不到一个月,他已经卷入了一场涉及人命、权力、金钱的漩涡。前世他只是一个失败的旁观者,今生却成了漩涡的中心。

累吗?累。

怕吗?怕。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了。

“爸。”小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他身边,“你又在想事情?”

“嗯。”

“想小军哥哥吗?”

“想。”

小明沉默了一会儿:“爸,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做个有担当的人。”

李大山摸摸儿子的头:“不,你要比爸强。要读书,要走出去,要看更大的世界。”

“那你呢?”

“我?”李大山看着远方,“我就守着这座山,把该做的事做完。然后…陪你妈过安稳日子。”

这是他今生最大的愿望。简单,但很难。

夜风吹过,带来山里的凉意。远处矿山的方向,隐约有灯光在闪烁——是警察还在勘查现场。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深的。

李大山不知道,就在他仰望星空时,省城某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青石村的方向。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李大山…”男人喃喃自语,“有意思。居然能破了我的局。看来,得亲自会会你了。”

他身后,秘书恭敬地问:“陈总,王家沟那边…”

“先停一停。”男人转身,露出一张儒雅的脸——如果李大山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就是陈启明,“这个李大山,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也许…可以换种玩法。”

秘书低头:“是。”

陈启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文件标题是:《青石村大理石矿深度开发合作方案》。

他翻到最后一页,在“合作方”那一栏,轻轻写下了三个字:

李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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