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是我跪着帮谢灼求来的解约协议,一张是断绝亲子关系的声明。
“你以为他就那么特别吗?你不过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是他在穷困潦倒时唯一能抓到的稻草!
“有一天他会掏空你,厌倦你,然后女人无数,享受他从前不曾享受过的生活,你这是赔本的买卖!”
那时我很生气,气父亲将我的婚姻居然形容成一桩交易,侮辱了我们的神圣的爱情。
毅然决然地带着母亲留给我的嫁妆离开,和谢灼回大陆结婚。
如今发现父亲没说错。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一场交易,无非各有所图。
谢灼事业有成,一个又一个地养金丝雀,享受他男人的成就感。
而我在这场交易中,赔的人财两空。
幸好,财还能拿回来。
今日是我和谢灼约好,去佛寺取祈福玉牌的日子。

之前我胎像不稳,总是呕吐不止,担心是胎儿太弱,总是害怕地失眠。
谢灼费劲千辛万苦寻来一块古玉,亲自雕琢了整整两个月,一步一叩首送到佛寺,请大师加持。
据说戴着可保胎儿身体强健,长命百岁。
临出门时,谢灼没来,只派来了身边的助理。
“谢总说太太孕中辛苦,他自己一人去取就行了,免得累到您。”
李妈说那枚古玉扳指已经到了海市,问我要不要现在去买回。
我本想点头,说出口的却是:
“咱们也去佛寺。”
像是要证明什么。
主持说,玉牌确实被谢灼拿走了,还诚心地磕了一百个头,希望保佑妻儿平安顺遂。
以至于在寺中散步时,李妈都说:
“太太,谢总如此有心,想必在他还是最在意你的。”
“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厢房里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而那声音,来自谢灼和孟荞。
“阿灼,你将玉牌给了我,不怕太太生气么?毕竟她怀得可是你的继承人,万一胎儿真的不健康……”
“无所谓,阿央从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本就是我给你求的。”
“即便她腹中的是继承人,也无法跟咱们得孩子相比,荞荞,你好好戴在衣服里,别叫她看见,我希望你和孩子好好的。”
“那人家要你帮我戴~”
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像一道道惊雷,把我的心劈的血肉模糊。
连同那点儿仅存的希望,也跟着灰飞烟灭。
可笑我刚刚还愚蠢地想要赞同李妈的话。
李妈气得想要破口大骂,被我紧紧攥住胳膊。
我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走,我们去拿扳指。”
那是妈妈生前为我攒的。
这样的我,已经让她足够失望。
妈妈是经商的奇才,虽嫁给父亲,却从不做家庭主妇,闯出了自己的生意。
小时候我问她,不担心她不在家的时候,父亲找女人吗?
她却告诉我,咱们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自己立得住,永远不要把指望放在男人身上。
他可以找女人,我也随时可以潇洒离开。
这样的女儿,已经让她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