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替她拢了拢鬓发：“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
转身，我在她每日必饮的安胎药里，多加了一味药。
不会伤身，只会让胎儿，长得慢些。
毕竟，太子要我“好好照顾”。
我会让她平安生产。
但孩子能不能活，就看他造化了。
太子回京那日，我亲自喂林莺时喝下安胎药。
这段时日下来，只怕莺时真的把我当成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太子妃了。
萧景珩是深夜踏进凤仪殿的，他先来了正殿，听我回禀了这数月东宫诸事，重点自然是几位有孕妃妾的安康。
“柳侧妃胎象稳固，赵良娣胃口渐开，林良媛……”我顿了一下，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专注。
“林良媛身子弱些，但太医说用心调理，必能无虞。”
他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温顺，轻声道：“殿下离京数月，姐妹们都很思念您。尤其是林妹妹，身子虽弱，却时时念叨着殿下是否安好。方才妾身去瞧她，她还强撑着不肯睡，说想等殿下。”
我适时停住，留了半句，只抬眼小心觑着他的神色。
萧景珩果然蹙起了眉头，他并未立刻搭话，指尖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天色已晚，她身子弱，该早些歇息。孤去柳侧妃处看看，双生胎到底是喜事，不能太冷落。”
他顿了顿，似乎想解释什么，终究只淡淡道，“她是你妹妹，平日多宽慰她些。莫让她胡思乱想。”
“是，妾身明白。”
我垂首应下。
他想营造宠爱柳侧妃的表象，来遮掩真正心尖上的人。
好，那我就帮你把这个表象，做得再逼真些。
翌日，我便借着送新到的江南软缎为由，去了侧殿。
林莺时正靠窗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半天没翻动一页。
见我进来，她脸上挤出一丝笑：“阿姊来了。”
“快坐着。”
我按住她，示意宫女将布料呈上，“你瞧这料子，轻薄柔软，最适宜给你和孩子做些贴身的里衣。颜色也素净，你穿着定然好看。”
她轻轻抚过光滑的缎面，低声道：“多谢阿姊想着。”
我挨着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叹了口气：“昨夜殿下回宫，原本是想来看看你的。只是……”
我欲言又止。
她倏然抬眼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只是什么？”
“只是柳侧妃那边派人来请，说是腹中孩儿闹得厉害，心口闷，只想见殿下。”
我面露无奈，“殿下本已起身要往这边来，听闻柳妹妹不适，到底还是转道去了她那里。你也知道，双生胎金贵，柳妹妹父兄又得力，殿下难免多看重几分。”
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哎，在殿下心里我们女人并无分别，只是眼下，总得顾全大局，为了柳尚书做出些姿态来。”
林莺时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嘴唇翕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望向窗外，那背影单薄得可怜。
自那日后，我便更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