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长公主府为奴十年,公主有孕,在府内大喜设宴席。
不曾想驸马却当众指着站在面首萧拓身边的我,尖厉道:
“殿下明鉴!萧拓他带入府内的分明就是个女人!他女扮男装,日夜相伴萧拓左右,早已珠胎暗结,定是要等您生下麟儿后调换皇嗣血脉!”
话音刚落,我的养父母就被押着跪倒在地,声音笃定。
“草民不敢隐瞒,这贱女确是草民当年所买女童,不知怎的成了面首近侍……”
当年他们为了二两银子将我卖入青楼,凑齐了弟弟科举的盘缠。
如今又为了他的官位,又将我卖了个干净。
我心底彻底冰凉。
满堂寂静,长公主震怒。
我不动声色地和萧拓交换了眼神,没有丝毫惧意。
他们说得没错,我入府前确实是女子。
可那是因为牙婆一句“女孩好卖”,我才被迫扮了十年的女装啊。
......
萧拓起身将我挡在身后,而后目光凛冽地看向驸马。
“这府内谁人不知我与宋清曾在青楼时就相识了?驸马想冤枉人也要讲究事实。还是说您觉得公主府有人能只手遮天,这么多年都无一人察觉吗?”
驸马撇嘴嗤笑。
“萧公子这话是承认这奸情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了?”
他这话噎得萧拓一愣。

一时间,宴上一片哗然。
“怪不得这近侍挺着个大肚子,原来是女扮男装有了野种!”
“我曾听人说过,萧拓与他的贴身近侍从前在怡红院时就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当时只道是兄弟情深,如今看来,怕是早就苟且了!”
“可不是嘛,我也正奇怪呢,这萧拓当年被长公主看中,离开时非求着长公主把宋清赎身后一块带回来,原来是特意弄到眼皮子底下方便私会。”
“我呸,青楼出身就是没有当主子的命,这对奸夫淫妇就该被凌迟处死!”
我越听越觉得荒谬。
别说所谓的我“挺着个大肚子”只是因为几月前得胃病积食了,这些诟病的话更是可笑。
当年萧拓和我同一批被卖进青楼。
他因自小生得俊秀遭了当时的头牌忌惮,常常明里暗里欺侮他,其他人都不敢上前,只有我出手揍了那恶徒。
但也因此我们被那头牌带头孤立,险些活不下去。
后来他被长公主看中带回府,第一时间就将我要到身边。
那晚他拍着我的肩膀,眼里闪着光:
“宋清,之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有能力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任人欺负。”
自此以后,萧拓就真的事事站在我身前,护我周全。
看着最高处长公主暗沉的脸,我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
就算萧拓成了如今府内最受宠的面首,却还是会因为身份被人诟病。
而在上位者眼中,这样的污蔑,如同给他判了死刑。
驸马冰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扯了回来。
“殿下,今日这么多朝臣命妇可都将此事看在眼里,这二人丢尽了公主府脸面,不若快派人将这贱奴和这淫妇拖下去,以肃清正!”
萧拓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他抬头望着长公主,祈求从她嘴里传出一句信他。
可她却只是低下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珠链,一言不发。
我深知此等污蔑实在荒唐,赶忙挡在萧拓身前,拦下那些想要冲上前的侍卫。
“我家主子死罪怎可由驸马一人之言就断定!再者,我主子可是长公主腹中孩子亲父,驸马是打算替公主做决定,去父留子吗!”
护着萧拓时,我肚子不免因生气又鼓了些,驸马看到立马嘲讽笑道:
“你这么护着他,看来真是与他早有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