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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里倒带人生]抖音小说_[陈建国明轩]后续已完结

重生千里倒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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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里在凌晨三点醒来。

不是惊醒,而是一种缓慢的、从黑暗深处浮上来的清醒,像尸体从水底漂起。窗外传来远处火车驶过的轰鸣,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发出微弱的红光:03:07。

他躺着没动,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那条裂缝的形状像极了东川市地图上的北川河——蜿蜒,不规则,在某处突然拐了个急弯。前世,2020年春天,他就是在北川河下游的排污管道口找到最后一批关键证据的,装在防水袋里的账本,记录着“夜枭”集团与某些官员之间长达八年的资金往来。

找到证据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陆千里伸手摸向床头,握住那个黑色笔记本。没开灯,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封皮的纹理。不需要看,第一页那句话已经刻在他脑子里了。

“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觉得最不可能的人。”

最不可能的人。

他的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幻灯片:陈建国拍他后背的手,赵明轩推眼镜的动作,周正平和蔼的笑容,张昊安静的眼神,还有今天聚餐时那些或大笑或沉默的脸。每个人都可能,每个人又都不可能。

这就是警察这个职业最讽刺的地方——你习惯了怀疑所有人,最后连自己人都不能信。

窗外传来几声猫叫,凄厉得像婴儿啼哭。陆千里坐起身,赤脚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照亮桌面上散乱的东西:几本刑侦教材,一份东川市地图,一支笔,还有他今天下午悄悄复印的、关于老城区市场碎尸案的初步报告。

报告只有一页纸,内容少得可怜。死者性别男,年龄预估35-45岁,分尸工具疑似专业刀具,死亡时间约在发现前48-72小时。没有身份信息,没有指纹比对结果,连DNA检测都只写了“已送检,等待结果”。

但有一行字被铅笔轻轻划了一下:“胃内容物检出苯环类化合物残留,具体成分待进一步分析。”

苯环类化合物。这词太专业,普通刑警根本不会在意。但陆千里知道,这是许多合成毒品的中间体,也是某些工业溶剂的成分。

他翻开笔记本。第二页是空白的,第三页也是。一直翻到中间,才看到一行潦草的小字,写在一个角落,像是临时想起随手记下的:

“2008.6.17,老城碎尸案,死者吴建国,化名‘老鬼’,夜枭集团外围原料采购。死因:灭口。”

陆千里的手指僵住了。

吴建国。收据上那个潦草的“吴”字。

所以这不是随机杀人,不是普通的抢劫分尸。这是灭口。而且死者是“夜枭”集团的人——那个在未来十年会成长为横跨三省、祸害无数家庭的毒品帝国。

可问题是:2008年的“夜枭”还只是个雏形,警方甚至还没建立专门的档案。他前世是2012年调入缉毒大队后才开始接触这个集团的名字。现在,一个本该在四年后才进入他视野的名字,出现在这本从未来带回来的笔记本上。

时间线乱了。

或者说,有些事比他以为的更早开始。

陆千里抓起笔,在报告背面空白处快速写下:

1. 查明收据来源(化工公司?私人交易?)

2. 追查“老鬼”真实身份及社会关系

3. 胃内容物成分详细报告(必须拿到)

4. 谁在压这个案子?为什么?

写到最后一点时,他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5. 陈建国知道多少?

***

第二天早上七点,陆千里被母亲用锅铲敲卧室门的声音叫醒。

“陆千里!你又把闹钟按掉了是不是?赶紧起来!”

他确实按掉了闹钟——六点半响过一次,被他本能地拍停了。前世最后几年,他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会醒,但醒后很难再入睡。现在这具年轻身体还保持着倒头就睡的能力,可他脑子里的警报系统已经改不回来了。

早餐时,父亲罕见地没有看报,而是盯着他。

“昨天出命案了?”父亲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陆千里咽下嘴里的粥:“嗯,老市场那边。”

“严重吗?”

“碎尸。”

母亲倒吸一口冷气:“阿弥陀佛……你、你没吓着吧?”

“妈,我是警察。”

“警察也是人。”父亲放下筷子,“你陈哥怎么说?”

“正常查呗。”陆千里含糊道,心里却想起陈建国昨天那句“有时候太显眼不是好事”。

父亲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说:“我听说,刑侦支队周队长昨天表扬你了?”

陆千里手里的勺子顿住了:“爸,你听谁说的?”

“老刘,他儿子也在你们局里,内勤。”父亲点了根烟,“他说周队很少这么公开夸新人。”

空气沉默了几秒。母亲担忧地看着两人。

“周正平这个人,”父亲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能力是有的,人脉也广。但你要记住,能在那个位置坐稳十几年的人,没有简单的。”

“爸,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父亲弹了弹烟灰,“很多年前,我在化工厂保卫科的时候,处理过一起盗窃案。丢失的是两桶氯仿——就是那种麻醉剂,也能做毒品原料。当时报案后,来调查的人里就有周正平,还是个小警察。”

陆千里的心跳漏了一拍:“后来呢?”

“案子不了了之。”父亲看着他,“监控‘刚好’坏了,值班记录‘刚好’丢失了一页。周正平说证据不足,没法查。”

“那是哪一年?”

“1996年吧。”父亲想了想,“对,你刚上小学那年。”

1996年。氯仿盗窃案。周正平。

陆千里的脑子飞速运转。氯仿是制作某些镇静剂和毒品的原料,在黑市上有流通。如果周正平当时就接触这类案子,而且结果不了了之……

“爸,”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那个化工厂,是不是叫‘东川化工’?”

父亲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那厂2002年就倒闭了。”

陆千里没回答。他知道,因为他前世查过——在追查“夜枭”集团早期资金来源时,发现有几个空壳公司的前身就是“东川化工”的分销商。当时只当是巧合,现在想来,巧合太多了。

“随口猜的。”他低头继续喝粥,脑子里已经记下这条线:1996年,氯仿失窃,周正平经手,无果。2008年,疑似与毒品原料相关的碎尸案,周正平亲自到场,要求保密。

十二年。足够一个聪明人搭建很多东西。

***

八点整,陆千里准时走进老城派出所。办公区里烟雾缭绕,几个老刑警聚在一起低声说话,看见他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小陆来了啊。”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警察招呼他,“昨天表现不错,周队都夸你了。”

语气听起来热情,但眼神里有点别的东西。陆千里认得他——王海,派出所副所长,出了名的老油条,擅长和稀泥。前世2020年他牺牲后,王海还参加了追悼会,哭得挺伤心。

“王所早。”陆千里点头,“运气好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嘛。”王海拍拍他肩膀,“今天你跟小刘去南街片区,那边有几起电动车盗窃,报案人催得紧。”

陆千里心里一沉。南街片区是老城区最外围,治安相对好,基本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这明显是把他从碎尸案现场调开。

“陈哥呢?”他问。

“老陈去市局开会了,碎尸案移交刑侦支队了,咱们所配合就行。”王海说着,递给他一份薄薄的卷宗,“这是电动车盗窃的报案记录,一共三起,你们去转转,做做样子也行。”

做做样子。陆千里接过卷宗,没说话。

小刘是个刚毕业的警校生,叫刘洋,满脸青春痘,看见陆千里时眼睛发亮:“陆哥!昨天那案子我听说了,你真牛!怎么闻出化学品味的?教教我呗!”

陆千里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种荒谬的悲哀。刘洋前世死在2014年,一次抓捕持刀歹徒的行动中,腹部中刀,失血过多。死前最后一句话是:“陆哥,我抓到人了……”

“多观察,多闻。”陆千里敷衍道,抓起车钥匙,“走吧。”

巡逻车是辆快报废的桑塔纳,空调坏了,车窗摇下来,热风灌进来。刘洋一路都在兴奋地问东问西,陆千里大多嗯嗯啊啊应付过去,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

南街片区确实安静。他们走访了三家失主,做了笔录,拍了照,流程走得滴水不漏。中午在街边小店吃面时,刘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破案理想,陆千里突然打断他:

“小刘,如果你知道一个案子很重要,但上面让你别管,你会怎么办?”

刘洋愣住,面条挂在嘴边:“啊?”

“假设。”陆千里盯着他,“假设你知道某个案子背后有更大的东西,但领导说‘到此为止’,你会听话吗?”

年轻警察的表情变得困惑,然后渐渐严肃起来:“陆哥,你是不是在说昨天那个……”

“只是假设。”

刘洋放下筷子,想了很久:“我……我不知道。但警校教官说过,警察的天职是查明真相,不管真相是什么。”

天真。但天真得让人羡慕。

“如果查明真相的代价很大呢?”陆千里又问,“可能丢工作,可能得罪人,可能……更糟。”

这次刘洋沉默得更久。最后他抬起头,眼神里有种年轻人特有的倔强:“那也得查。不然穿这身衣服干嘛?”

陆千里笑了,笑里有点苦。他想拍拍刘洋的肩膀,说“记住你今天的话”,但最后还是只说:“吃面吧,凉了。”

下午两点,他们结束巡逻准备回所里时,陆千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亲戚住在附近,我去送点东西,你先开车回去?”

“我等你吧陆哥。”

“不用,我坐公交回。”陆千里把车钥匙扔给他,“帮我把笔录带回去归档,谢了。”

支走刘洋后,陆千里转身走进南街深处。他确实有个“亲戚”住这边——准确说,是前世认识的一个线人,叫老七,在南街开了家修车铺。2008年,老七应该还没开始给他提供情报,甚至可能还不认识他。

但陆千里记得老七的修车铺位置,也记得这个人有个特点:消息灵通,尤其是老城区的江湖事。

铺子很小,门口堆着轮胎和废零件,一个瘦小的老头正蹲在地上给摩托车补胎。看见陆千里走过来,老头抬起头,眼神警惕。

“修车?”老七问,声音沙哑。

“不修车,打听点事。”陆千里蹲下身,递过去一根烟——这是他早上特意买的,中华,好烟。

老七接过烟,没点,夹在耳朵上:“打听什么事?”

“老市场那边,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陆千里压低声音,“特别的人,特别的车,或者……特别的交易。”

老七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是警察。”

“便衣。”陆千里没否认。

“警察不去局里查档案,跑来问我个修车的?”

“档案里没有的,才需要问。”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老七。他慢吞吞站起身,用脏毛巾擦了擦手:“市场那边每天人那么多,我哪知道……”

“一个姓吴的。”陆千里打断他,“可能叫吴建国,也可能叫老鬼。做化工原料生意的。”

老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虽然只有零点几秒,但陆千里捕捉到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和恐惧的反应。

“不认识。”老七转过身去拿工具,背对着他,“你找错人了。”

“他死了。”陆千里说,语气平静,“被分尸扔在垃圾桶里。”

老七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动作很慢,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什么时候的事?”老七问,声音更哑了。

“前天或者大前天。”陆千里走近一步,“老七,我知道你消息灵通。这个人死前肯定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告诉我,对你没坏处。”

“对你也没好处。”老七终于转过身,眼神复杂,“小伙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我已经知道了。”陆千里笑了,笑里没温度,“现在我只想知道更多。”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最后老七叹了口气,走到铺子最里面,从一堆废轮胎后面摸出个小马扎坐下。

“老鬼……确实有这么个人。”他点了那根中华,深吸一口,“不是本地人,两三年前来的,租在市场后面那栋旧楼里。平时做点化工原料的小生意,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卖的‘原料’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

“买他货的人,都不是正经化工厂的。”老七吐着烟圈,“有些是生面孔,有些……是道上混的。而且交易时间都在半夜,鬼鬼祟祟的。”

陆千里的心跳加快了:“最近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

“四五天前吧。”老七想了想,“那天晚上一点多,我起来撒尿,看见有辆车停在他楼下。黑色的轿车,没挂牌。”

没挂牌的车。陆千里想起昨晚街对面那辆黑色轿车。

“什么车型?”

“看不清,但车挺高级的,不像普通人的车。”老七顿了顿,“而且下来两个人,穿西装,拎着箱子。进了老鬼那栋楼,半小时后出来,箱子没了。”

“你看清那两人的脸了吗?”

老七摇头:“太远了,又黑。但有个细节——其中一个人下车时,路灯照到他手腕,有块表,表盘是绿色的,夜里会反光。”

绿水鬼。劳力士潜航者。2008年,这块表值好几万,不是普通打手戴得起的。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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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车开走了。”老七把烟抽完,踩灭烟头,“再后来,就是昨天听说市场发现尸体了。我猜,可能是老鬼。”

陆千里沉默了几秒,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一百的,塞给老七。

“这钱……”

“信息费。”陆千里站起身,“如果想起别的细节,打这个电话。”他写了派出所的座机号,但留的是陈建国的分机。

老七捏着钱,犹豫了一下:“小伙子,我多嘴一句——查这种事,小心点。敢在城里分尸的,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陆千里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也小心。今天我没来过。”

离开修车铺,陆千里没马上回派出所。他在南街转了几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拐进一家网吧。2008年的网吧乌烟瘴气,满是打游戏的学生和看片的闲人。他开了台角落的机子,登录了一个新注册的邮箱。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重要信息不用自己的设备存,不留纸质记录。

他快速敲下老七提供的信息:黑色无牌轿车,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绿水鬼手表,四五天前的深夜交易。还有老鬼租住的市场后旧楼地址。

写完邮件,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疑点:1.凶手为何冒险分尸而非整体抛尸?2.胃内容物中的化合物是否与交易物品有关?3.周正平1996年经手过类似原料失窃案(氯仿),是否有联系?”

点击发送。收件箱是另一个新注册的邮箱,密码只有他知道。

做完这一切,陆千里清除浏览记录,下机离开。走出网吧时,下午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街道上车来车往,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

可他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有东西在蠕动。

***

回到派出所已经是下午四点。刚进门,王海就迎上来,脸色不太好看:“小陆,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陆千里掏出手机——确实有两个未接来电,王海和刘洋各一个。他刚才在网吧调了静音。

“亲戚留我吃饭,不好意思王所。”他敷衍道,“有什么事吗?”

“周队找你。”王海压低声音,“在会议室,等你半小时了。”

陆千里心里一紧,脸上却装出惊讶:“周队?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快去。”

会议室在二楼尽头,门关着。陆千里敲门,里面传来周正平的声音:“进。”

推开门,会议室里只有周正平一人。他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开一份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周队。”陆千里站在门口。

“关门,坐。”周正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陆千里照做。会议室里很安静,能听见窗外马路上的车声。周正平没马上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翻着文件,一页,两页。时间拖得越长,压力越大。

这是审讯技巧。陆千里知道,因为他自己也常用。

“小陆,”周正平终于开口,抬起头,“你来刑警队多久了?”

“三个月,周队。”

“三个月。”周正平点点头,“按理说,你还是新人,很多规矩不懂。但昨天你的表现,不像新人。”

“我只是……”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周正平打断他,露出那种和蔼的笑容,“敏锐是好事。但太敏锐,有时候会给自己惹麻烦。”

陆千里没接话,等着下文。

“老城市场那个案子,”周正平合上文件,推了推眼镜,“已经移交刑侦支队了。你们派出所的任务是配合,不是主导。明白吗?”

“明白。”

“那你今天下午,为什么去南街打听一个叫‘老鬼’的人?”

陆千里的后背瞬间绷紧。老七出卖了他?还是……他被跟踪了?

“周队,我只是……”

“修车铺的老七,是你亲戚?”周正平问,语气依然平和。

“不是。我听说他消息灵通,想问问看有没有线索。”

“听谁说?”

陆千里脑子里飞快转着:“所里老刑警闲聊时提过一嘴,说南街老七知道的事多。”

“哪个老刑警?”

“不记得了,就路过时听到的。”

周正平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钟。然后,他笑了:“小陆,你很聪明,但撒谎的技巧还欠火候。老七那种人,不会随便跟人说事,尤其是警察。你给了他什么?钱?还是承诺?”

陆千里知道瞒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周正平的眼睛:“周队,我只是想破案。死者被分尸抛在闹市,这是挑衅。如果我们不尽快抓住凶手,可能会有人效仿,也可能……凶手还会再犯。”

这个理由很正当,也很符合热血新警的人设。

周正平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当年我刚入行时,也跟你一样,恨不得一天破十个案。但小陆,刑侦工作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做的。需要纪律,需要程序,更需要……信任组织。”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陆千里:“这个案子不简单。死者身份特殊,涉及一些……敏感领域。上面很重视,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你私自调查,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干扰专案组的工作。”

“专案组?”陆千里问,“我能参与吗?”

周正平转过身,摇头:“你还不够格。而且,专案组名单已经定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那我能做什么?”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周正平走回桌边,拿起那份文件,“南街的盗窃案,还有老城区其他治安案件,这些才是你现在该关注的。至于碎尸案,忘了它。这是命令。”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但分量很重。

陆千里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是,周队。”

“很好。”周正平笑了,这次笑容真实了些,“你是棵好苗子,别因为急于求成毁了自己。下去吧。”

陆千里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周正平又叫住他:“对了,下个月市局有个新警培训,我推荐了你。好好表现,结业后,或许有机会调来刑侦支队。”

这是胡萝卜。之前的大棒,现在的胡萝卜。经典的操控手段。

“谢谢周队。”陆千里露出感激的表情,关上门。

走出会议室,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没有回办公区,而是径直去了洗手间,锁上隔间的门,靠在墙上,深呼吸。

周正平怎么知道他去问了老七?两种可能:要么老七被监控了,要么他陆千里被监控了。或者,两者都是。

还有那个“专案组”。前世这个案子根本没有专案组,只是普通命案调查,最后不了了之。现在突然成立专案组,是真的重视,还是为了更好控制调查方向?

太多疑问。

陆千里掏出手机,想给陈建国打电话,但犹豫了一下,又收起来了。周正平说“需要信任组织”,但如果组织本身就有问题呢?

他想起笔记本上那句话。

“别相信任何人。”

包括陈建国吗?包括那些看似正直的老刑警吗?

他不知道。他现在谁都不能信。

***

晚上七点,陆千里没回家,而是去了老城市场。夜幕下的市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打扫。碎尸案的现场已经解除封锁,垃圾桶换了新的,地上还留着一点警方划线的痕迹。

他走到老七说的那栋旧楼下。六层的老式居民楼,外墙斑驳,很多窗户黑着灯。老鬼租的房子在三楼,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在夜风中飘荡,像招魂的幡。

陆千里没上楼。他知道现在上去也找不到什么,警方肯定已经搜查过了。但他还是来了,就是想站在这里,感受一下这个人生前最后居住的环境。

街对面有家小卖部还亮着灯。陆千里走过去,买了包烟,随口问老板:“大叔,对面三楼那个租客,你认识吗?”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电视剧,头也不抬:“哪个?”

“就那个做化工生意的,姓吴。”

老板这才抬起头,警惕地看他:“你是……警察?”

“便衣。”陆千里亮了下证件——其实只是派出所的工作证,但普通人分不清。

老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他啊……怪人一个。白天很少出门,晚上经常有陌生人来找。上周吧,有天晚上吵得厉害,我差点报警。”

“吵架?”

“嗯,在楼道里,吵得很凶。说什么‘货不对版’‘钱不是这么赚的’之类的。”老板回忆着,“然后就是砸东西的声音,挺吓人的。”

“听得出是跟几个人吵吗?”

“至少两个吧,声音不一样。”老板顿了顿,“对了,吵完后大概半小时,有辆车来接人。黑色的,没挂牌。”

又是黑色无牌车。

“你看清下车的人了吗?”

“没有,但我听见有人喊了声‘张总’。”老板说,“就一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张总。

陆千里的脑子里像是有根线突然接上了。张总。张昊?还是别的姓张的人?

“谢谢。”他付了烟钱,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塞给老板:“大叔,今天我问你的事,别跟任何人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是来买烟的,懂吗?”

老板看着钱,又看看他,最后点了点头。

离开市场,陆千里走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夜风吹过,他觉得有点冷。不是身体的冷,是心里那种洞悉太多却无能为力的冷。

黑色无牌车,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绿水鬼手表,争吵,货不对版,张总。

还有周正平的警告,神秘的专案组,笔记本上的预言。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渐渐勾勒出一幅模糊但危险的图景。有人在做毒品原料交易,交易出了问题,于是有人被灭口分尸。而这件事,可能牵扯到警方内部的人。

陆千里走到派出所门口,没进去,而是靠在墙边点了根烟。烟雾在路灯下袅袅升起,散进夜色里。

手机响了。是陈建国。

“喂,陈哥。”

“在哪儿呢?”陈建国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所里。”

“过来一趟,刑侦支队会议室。”陈建国顿了顿,“专案组第一次会议,周队点名让你参加。”

陆千里愣住:“周队不是说……”

“他改主意了。”陈建国说,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赶紧过来。还有,记住——多看,多听,少说。”

电话挂断了。

陆千里掐灭烟,看着远处市局大楼的灯光。专案组会议。周正平突然改变主意让他参加,是什么意思?试探?拉拢?还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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