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魂飞魄散,慌忙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着我听不懂的法语。
我跪在地上,抱着母亲,手抖得厉害,想去摸手机,却因为恐慌而动作笨拙。
巨大的无助感像冰水一样淹没了我。在这个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母亲昏迷不醒……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林清漪?”
我猛地抬头,看见陆沉就站在几步之外。
“陆沉!”
我声音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帮我!我妈妈晕倒了,叫救护车,求你!”
陆沉没有立刻动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薄唇轻启:
“林清漪,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生活?”
他的语气平淡,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伤人,“离开陆家,离开我,结果就是带着你母亲,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如此狼狈不堪?”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
他微微俯身,靠得更近一些,声音压低:“现在知道求助了?当初你不是很有骨气,说走就走吗?”
特助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安,小声提醒:“陆总,救护车……”
陆沉直起身,摆了摆手,示意特助去处理。
但他看向我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暖意。
“看来,没有我,你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处理不好。”
他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解脱?林清漪,你比你想象中,更需要我。”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母亲抬上担架。
我踉跄着想要跟上,手腕却被陆沉一把抓住。
他的力道很大,捏得我生疼。
“记住今天,”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松开了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方巾擦了擦手指,然后转身,带着特助,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冷漠决绝的背影,又看向呼啸而去的救护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不是因为他的嘲讽和羞辱,而是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刻,我曾倾尽一切爱过的人,给予我的,不是援手,而是落井下石的践踏。
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彻底的冰冷的绝望。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陆沉之间,最后一丝微弱的属于过去的牵连,也彻底断了。
救护车将我们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经过一番紧张的检查和救治,医生告诉我,母亲是突发性低血糖加上长途飞行劳累导致的昏厥,并无大碍,但需要住院观察一晚。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浑身脱力地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陆沉那些冰冷刺骨的话语这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涌入脑海,带着尖锐的痛楚。
“清漪……”
微弱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
我立刻擦干眼泪,调整好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母亲已经醒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恢复了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