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自为之。”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枕头下的新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明白,时小姐。”
挂断电话,我点开了手机里的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几百张照片。
全都是傅廷川和各种不同女人的亲密照。
最上面的一张,是他和林冉在产检医院,他低头亲吻着她的肚子,笑得一脸幸福。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时间水印。
是我生下大宝二宝的第二天。
大宝二宝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傅廷川把我从别墅里拖了出来,塞进车里。
“你必须去。”他命令道,“你是他们的母亲。”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雨景,一言不发。
他以为我还在闹脾气,冷笑一声。
“时秒,别挑战我的耐心。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是敢在葬礼上闹事,丢的是我傅家的脸。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依旧沉默。
我只是觉得可笑。
他的脸面,比我儿子的葬礼更重要。
墓地里,黑压压的一片人。
傅廷川挽着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哀伤,接受着来宾的慰问。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直到我看见林冉一家人。
林冉的父亲,那个叫林富贵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脸上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带着一丝不耐。
林冉的母亲,一个庸俗的妇人,正拉着林冉,低声说着什么。
“小冉啊,你可得站稳了,别动了胎气。这丧气的地方,要不是为了让你爸撇清关系,我才不来呢。”

林冉靠在她母亲身上,柔弱地点点头,目光却越过人群,直直地射向我。
那眼神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
傅廷川也看到了他们,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低声说:“我过去一下。”
他走到林家人面前,低声安抚着林冉,还体贴地帮她拢了拢披肩。
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傅总真是仁义啊,肇事者家属都来了,他还这么客气。”
“可不是嘛,要我说,傅太太也真是的,孩子没了是可怜,但也不能揪着人家不放啊。”
我听着这些议论,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葬礼流程开始。
我看着那两个小小的冰冷的墓碑,上面贴着他们灿烂的笑脸。
我的大宝,我的二宝……
眼泪终于决堤。
就在这时,林冉忽然走到我身边。
她挽住我的胳膊,用手帕温柔地帮我擦眼泪,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姐姐,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廷川哥哥会心疼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听见。
“不过说真的,你这两个儿子,死得真是时候。不然等我儿子出生,他们多尴尬啊,两个没爹的野种,还得管我儿子叫少爷。”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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