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轻声说:「没事,不用解释,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看她。
陈曦似乎也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和江枫热情地交谈起来,两人旁若无人地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她不时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当着我的面,他们甚至还开玩笑似的喝了一杯交杯酒。
那一刻,给人的感觉,他们才是一对真正的情侣,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可笑的局外人。
我身旁的一位朋友看不下去了,低声劝我:「阿舟,这……要不你先走吧?」
我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视线,鄙夷、同情、幸灾乐祸……五味杂陈。
我已经记不清,陈曦有多久没对我这样热情地笑过了。
他们总以「朋友」的名义,做着超越朋友界限的暧昧之事,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的底线。从最初的彻夜聊天,到后来的单独出游,再到如今的肢体接触。
「你们玩,我公司还有点图纸没画完,先撤了。」我平静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微笑着向大家告辞。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走出宴会厅时,我隐约听到身后有女生在议论我,说我小气,开不起玩笑。
这些,我通通不在乎了。
我本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五年日复一日的消磨。
我站在酒店门口,点燃了一根烟。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里,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放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沉甸甸的爱,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我发现,我好像不爱陈曦了。
回到我们共同租住的公寓,每月五千五的房租,三室一厅,这里曾被我视若珍宝,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共同的回忆。
我麻木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开门声。
是陈曦回来了,脚步有些虚浮,带着浓浓的酒气。
她叫了声我的名字:「林舟?」
按照以往的惯例,无论她玩到多晚,喝得多醉,回到家总能享受到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切好的水果拼盘,泡好的蜂蜜柠檬水,还有温度刚刚好的泡脚水。
为了让她回来能立刻泡上脚,我过去常常要反复加热水,生怕水温凉了。
但今晚,客厅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
我闭着眼,假装熟睡,没有回应她。
「林舟?」
陈曦又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她很敏感,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反常。
在婚礼上,她或许已经准备好了一万种说辞来应对我的爆发,但她唯独没算到,我会如此平静。
客厅里安静了许久。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我听到她脱下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是身体陷进另一张沙发的轻响。
没有我为她准备好一切,她宁愿在沙发上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