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挚友的婚礼现场,气氛本该是喜庆而热烈的。
可现在,宴会厅里却安静得有些诡异,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的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也有纯粹的看热闹。
就在刚才,我的女友陈曦,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和她的前男友江枫跳了一支舞。
那不是普通的交际舞,而是近乎情人般缠绵的贴面舞。舞到酣处,江枫甚至轻佻地用指尖抹去陈曦嘴角的奶油,引来一片暧昧的口哨声。
我依旧记得,当时陈曦投向我的那个眼神,充满了诧异与不解,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没有像以前一样冲上去把她拉开。
「我和江枫只是朋友!」我还没开口,她就抢先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
江枫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端着酒杯,用挑衅的目光遥遥地望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我笑了笑,打破了这片死寂,举起酒杯对他们说:「跳得真好,要不要再来一首安可曲?正好气氛都到这儿了。」
我的语气平静无波,但阴阳怪气的意味,在场的人谁都听得出来。
陈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生气了。
「林舟,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再说,我跟江枫都分手多少年了,我们现在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江枫也在一旁打着圆场,哈哈笑道:「就是,林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林舟?」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古怪,看着陈曦当众对我理直气壮地一顿说教。
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回家后迎接我歇斯底里的质问和我们之间又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
要是放在以前,我确实会。
我会愤怒地掀翻桌子,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跟江枫打一架,然后在一场漫长的冷战后,像个小丑一样主动求和。
我已经记不清,因为江枫的存在,我们爆发过多少次争吵了。
我爱得太深,姿态放得太低,在这场长达五年的感情拉锯战里,我早已精疲力尽。
可这一次,我累了。
「林舟?」
短暂的死寂后,陈曦试探性地叫了我的名字。
她可能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嗯」了一声,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淡漠眼神,看着这个我曾经拼了命想要厮守一生的女人。
「回家我再跟你解释。」陈曦低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