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认真,丝毫找不到一点别的情绪。
他退了一步,垂首道贺:
“崔小姐既愿接受。
那就提前恭祝王爷王妃新婚之喜了。”
萧楚铮眸中绽放出光华,更迫不及待想为崔清釉簪上。
崔清釉的目光里,盛满悲戚,一张脸,渐渐没了血色。
浑身的破碎,骤然凝结。
一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
在卫凌转身离开后,她身子一软,晕倒了。
萧楚铮来不及为她戴上金钗,急忙抱着人冲进王府。
府医围了一圈。
各个都说是舟车劳顿所致,并无大碍。
萧楚铮仍是不放心,亲自守在床前。
她醒来后,萧楚铮满心期许,再次拿出金钗。
崔清釉压下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拒绝了金钗,说只当他是哥哥。
她想要萧楚铮再帮她一次。
她要向卫凌诉说心意。
萧楚铮的脸色黑的像锅底。
他指节攥得发白,复又松开。
最终,生硬地点头应下。
他终于回头看向我。
这才注意到我脸上的伤,血迹早已凝固在脸上。
他拧着眉,似是全然忘了我是怎么伤的。
“你的脸怎么了?”
他竟真忘了。
我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低声道:“小伤而已,无碍。”
他眉目皱得更深:
“红蕖,你亲自去告知卫将军,明日,我在观星楼为他设宴接风,请他早些过来。”
崔清釉直起身,面容里带着化不开的愁绪,似又要哭得样子。
“随军路上卫凌哥哥就不许我接近他,他定是讨厌我了。
他若知晓有我在,会不会不愿前来?”
萧楚铮将她揽进怀中,柔声安慰着:
“三年来,卫凌回过北疆数次,对我这贴身婢女青眼有加,让她去请,定会来的。”
萧楚铮冷声看向我:“还不快去!”
脑海中似有什么轰然坍塌。
心脏也似被巨石碾碎,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崔清釉一来,我便成了‘贴身婢女’了么?
可不就是贴身婢女么。
无名无分,至今还顶着‘红蕖’这个,旁人一听便是风尘女子的花名。
在他眼中,卫将军对我‘青眼有加’?
原来他说,‘若我不愿,可换旁人’的说辞,是骗我的。
无论我愿不愿,最后都会是我。
身旁嬷嬷瞥了我一眼,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我知道,“贴身婢女”的说辞,很快就会传遍王府。
我要失宠了。
我来到校练场,士兵一听我的名讳,立即放我进去了。
萧楚铮实在是担心太多。
这不,知道我是代表他而来,都十分恭敬。
什么青眼有加。
不过是三年前,卫将军在北疆街市的面馆上忘了带钱,我给了他一点银两,帮了他解决燃眉之急而已。
点头之交,偶尔几句问好的礼节罢了。
练武台上,卫将军一身轻便军装,更显英姿挺拔。
一套枪耍得虎虎生风,眉目中透着杀伐之气。
台下士兵满眼崇拜,叫好声震彻武场。
我不敢叫停,只好随着众人,一起鼓掌。
一个转身,卫将军瞧见我,手中长枪骤然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