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想起,三年前,卫凌要回京时。
萧楚狰特意为崔清釉建造的观星楼刚竣工。
崔清釉看都不看一眼,收拾行装就要就立刻跟去。
萧楚铮只恳求她延迟一日回京,崔清釉潸然泪下,哭诉他阻拦自己的幸福。
下属邀萧楚狰去凤阙阁,说有新晋花魁的开苞宴。
许是为了激一激崔清釉。
从不沾女色的他,当着崔清釉的面就同意了。
在凤阙歌独自喝闷酒时。
他撞见了身为新晋花魁的我。
商品一样,被老鸨推出来拍卖开苞夜。
他只随意瞥了我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神。
只因,
我一双眼睛像极了崔清釉。
他如获至宝,拍出了百年未见的天价。
一袭外袍裹住我,将我带入了王府。
此后,萧楚铮宠了我三年。
夜夜缠绵,他口间的呓语,逐渐从“清釉”变成我的名字。
我也骄纵成性,赶走了他身边所有女人,成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他甚至默认下人们唤我‘王妃’。
无论京城里贵女们流行什么,他总会派人快马加鞭,第二天便会摆在我的床前任我挑选。
这是崔清釉在时,也没有的优待。
一次他带我出席节度使的生辰宴。
新来的节度使只知我出自凤阙阁,问我何时能陪他一夜。
他的弯刀当场捅进节度使的胸口。
而后昭告北疆所有权贵,我是他的人。
从此,再无人敢提我的过往。
就连北疆百姓,都开始唤我‘王妃’。
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都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我,想与我共度余生。
可现在,他渴望她的眼神,灼灼如星火。
我心中那盏,靠他点亮三年的火焰,倏地灭了。
原来,我始终在借别人的光。
兴许是我的态度让他觉得补偿的不够。
新帝登基的赏赐刚到,他就取过最珍贵的金钗,准备亲手为我戴上。
崔清釉也到了。
娉娉袅袅从马车上下来,突然摔了一跤。
萧楚铮的手,蓦然偏离,金钗的尖刺划伤我的脸。
他一个大步,半抱着,扶起崔清釉。
崔清釉眼睛一亮,指着金钗问:
“铮哥哥,这是你要赠予我的么?”
我捂着脸,满手血迹。
只静静看向萧楚铮,没有说话。
他向来见不得我流血。
若在往日,他定要唤府医围绕,生怕我留下哪怕一点疤痕。
现下,他只回过头,淡淡瞥了我一眼。
再转向崔清釉时,眸中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轻轻点头:
“我亲自为你簪上。”
卫凌路过,崔清釉拽住他的衣袖:
“卫凌哥哥,你瞧,这金钗好看么?”
崔清釉表面漫不经心,眼底却尽是紧张和期许。
我突然就看懂了这出戏的可笑。
崔清釉想看卫凌吃醋。
她抢我金钗,竟然,只是为了引起卫凌的嫉妒。
心里空落落的发疼。
脸上的伤口也滚烫起来,烧得我直想笑。
卫凌,现在新帝亲封的,驻守北疆的卫国大将军。
他默了片刻。
嘴角扬起笑意:
“还未来得及告知,这金钗,是圣上提前备下,赐予未来王妃的新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