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价值在他眼里已经被榨干了。
我这台高速运转的发动机,噪音太大,还不够好看,已经可以被无数个更懂包装的零件替代。
他现在需要的,不再是攻克技术难关的工程师,而是能为他歌功颂德的啦啦队。
我看着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嘴,依旧是那些陈词滥调。
我知道,时机到了。
五年,我把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里。
我为他搭建了整个公司架构,处理了无数次紧急故障,为公司提供了最坚实的保障。
作为亲手打造它得工程师,我熟悉这台巨大机器上每一颗螺丝的松紧。
我以为,这里是我的事业,是我倾注心血的作品。
但现在看来,我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程序员。
也好。
我打断了他的说教,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赵总,您说得对。」
赵总还在滔滔不绝,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脸上。
那些的大道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像一堆被嚼烂的甘蔗渣,毫无滋味。
我看着他,在他话语的间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被点拨后的「恍然大悟」。
「赵总,我明白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正准备再说几句总结陈词,完美收官。
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而是迎着他错愕的目光,从容地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当着他的面,新建了一封邮件。
收件人地址,是对家公司的老板。
「喂,苏然?你这是干什么?」
赵峰的脸色从得意转为错愕,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警惕。
他以为我在演戏,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威胁他。
我没理他,开始敲击键盘,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办公室里这另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周总,您好。」
「上个月您提到的,希望我能过去担任贵公司首席技术官一职,不知现在是否还作数?」
赵峰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继续写道,语气平静得像在提交一份普通的周报。
「如果可以,我这边可以自带一套完整成熟的系统方案入职。」
「该方案经过了五年多的市场验证,能够支撑百万级日活用户的稳定运行,」
「并且,拥有全套自主知识产权,与我目前就职的公司没有任何法律纠纷。」
邮件还没发出去,我的手机就响了,正是周总的电话。
我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赵峰,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周总的声音。
「苏然,首先恭喜你,但是我现在听说你现在跟现公司不是很愉快,」
「只要你来我这里,薪资和职位绝对让你满意,期权给你留了最大的份额。」
「好,谢谢周总。我到时候再跟您联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峰的脸,已经从错愕彻底转为铁青。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半天没喘上气。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