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我眼中的泪花太过明显，顾修尘语气软了下来。
过来轻声安抚我，“算了，我知道你是太担心女儿了，不过下次别这样了。”
我躲开他的触碰，扭头却看见本该供着我母亲往生灯的地方此刻换上了一盏新的长明灯。
上面写着一条狗的名字。
“顾修尘，这是怎么回事？”
我压下心中的钝痛，一字一句道：“谁换的灯？”
“嫂子，我们收养的小狗病了，我太想给它祈福了。”
我拿起那盏灯就摔在地上。
玻璃四溅，蜡油滴在我手上，我却像是感受不到疼。
既然随便换掉我妈的的灯，你们其他人的也别想供了。
我在地上抄起一根棍子，横着一扫打碎了所有长明灯。
玻璃炸开，蜡油流的到处都是。
顾修尘失声尖叫，“你疯了不成？”
我没有和他继续纠缠。
在那堆存放老化灯的角落里不停翻找。
玻璃扎进手指，我翻得双手模糊。
终于找到了那盏刻着我妈名字的往生灯，花瓣掉了两片，我小心翼翼拼好。
把灯抱在怀里，恭敬地在神像前拜了拜。
准备重新点燃时，却被猛地打了一巴掌。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顾修尘夺走我怀里的灯。
把刚燃起的灯芯按进蜡油。
“生死有命，就该让给还有生命的人。”
“反正妈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供着也是占地方。”
我冲过去一巴掌甩在顾修尘脸上。
“你凭什么灭我妈的灯？”
白修露躲在他身后去捡地上的碎片，笑容苦涩。
“对不起嫂子，都怪我太心软了，不该想着小狗的命。你这种人应该不会理解我们心怀天下的苦恼。”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顾修尘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闹脾气也要分分场合，今天是法会，我忙得很，回去让你随便骂总行了吧？”
白修露咬紧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师兄，都怪我不好，惹嫂子难过了。”
她说的有多委屈，顾修尘看我的眼神就有多失望。
他猛地把往生灯摔在地上，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他扶起白修露，心疼地看着她被划了一道小缝的手指。
让其他弟子把我赶了出去。
扫帚像雨点一般打在我身上，他们冷笑。
“这个老女人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天天找师兄的事。”
“可能嫉妒小师妹年轻又好看吧。”
“大师兄护短的样子可真威风！”
“有小师妹那样的，谁还能看上这种黄脸婆啊。”
“听说她还是棺材里生出来的，怪不得看上去像个恶鬼一样。”
“真邪气啊！”
嘲讽声一句接着一句，最后我被一脚踹下门，顺着石阶滚了下去。
喉咙处涌起一丝腥甜，我仰着头，目光闪烁。
相爱时的袒露心声，竟然会重新变成扎往我的利箭。
手机震动几下，观长给我发来消息。
“这次任务危险系数极高，您是不是打错名字了？怎么会让修尘去？”
我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
“没有错，这个道观里的所有弟子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