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祁萧言是相亲认识的。
他相貌出众,名校毕业,事业有成,是南城最年轻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除了不爱我以外,什么都好。
在我执着地认为,日久总能生情时。
却在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里,看到他对着朋友淡淡道:
“安礼?和她在一块儿还不如和太平间里的尸体过日子。”
我摸了摸衣领下的草莓印,心下了然。
一直以来,我都是祁萧言的最劣选项。
……
我的酒杯悬在半空。
祁萧言的声音不轻不重,很快就被当作一个普通的调侃,淹没在众人的欢笑声里。
说来也是荒谬。
这本是我和祁萧言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却无人顾及我的存在。
我重重地放下酒杯,发出刺耳的声响。
“哎哟!忘了嫂子还在这儿呢。”
“祁哥快去哄哄嫂子,刚那玩笑开过头了!”
祁萧言不为所动,终于在我起身时,勉为其难地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去哪?”
我扫了眼正看热闹的众人,拿起手包:
“回家。”
祁萧言瞳色偏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会儿得回趟医院。”
“晚上不回家,不用等我。”
我轻笑出声。
“祁萧言。”
“以后说点不知道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重重地关上包厢门。
可议论声还是从门缝中溢出。
“祁哥你对嫂子也稍微上点心!人不仅长得美,还是南城第一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呢!”
“是啊是啊,当初多少人羡慕你娶了安礼!”
屋里的这些人,片刻前把我当空气,现在又假惺惺地替我说话。
我正想离开,又听到祁萧言带着懒意的声音。
“你喜欢?那我俩离婚你娶她呗,反正我不介意。”
又是一阵欢笑。
意料中的万念俱灰没有降临。
拖着沉重的身体,我再次独自一人回到空荡的家中。
急于把身上沾染的烟酒味洗掉,脱掉衣服后,我看着脖子上的草莓印。
一时间有些恍惚。
彼时,祁萧言的唇瓣离开我的脖颈,双眼涌动的却并非情欲。
而是一种极致的淡漠。
“安礼,你想要的,不就是和我上床。”
“这下满意了吗?”
“别再来烦我。”
思及此,我无奈地笑出声。
我和祁萧言虽然是正儿八经领了证的夫妻,还一起去度过蜜月。
甚至我为他怀孕过两次。
但都被祁萧言勒令打掉了。
他对我,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感情。
亦可以说是冷血。
在我苦苦哀求他留下我们的孩子时,祁萧言只是冷漠残忍地说道:
“安礼,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牵连,这只会让我觉得肮脏。”
我知道。
在祁萧言的生活中,我向来只是一个用于面向公众的贤妻角色。
就像结婚前他说的,会娶我只是因为家里催得紧,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
可每次一到床上,我都会傻傻地认为。
只要在一起久了,祁萧言总会真正爱上我。
就这样,我抱着如此可笑的幻想。
直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