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查看一圈后,吴兆川来了,“潇湘,几年不见,你可安好?”
我冷笑一声,“自然是好的,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年,是我这辈子最苦的时候。”
运筹帷幄的男人却在此时低垂了眉眼,“潇湘,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当时有苦衷。”
“太子殿下,每个人都有苦衷,但未必我一定要理解每个人的苦衷。”
他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潇湘,无论怎样,你还活着,可真好,我会尽快让你回到我身边。”
我没有出声,我在他身边的那些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二十年前,赵国朝政动荡,当时身怀六甲的母亲陪着父亲在边关打仗,却被自己人布了陷阱,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哀伤过度早产,果然难产而亡。
当时的我还是个小婴儿,母亲的贴身侍女将我藏在了灌木丛中。
待战事结束后,我被当时正在拉弓射箭找寻野兔的年幼吴兆川捡到,他当时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人陪他玩,见了我便想将我当成宠物养大,陪伴在他身边。
于是我就这样跟他进了宫,成为了他的侍女。
我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早到晚都呆在一起,他见我的时间比见他父皇还多。
他读书时,我就坐在他身边伺候笔墨,久而久之也学会了那些治国的道理。
后来他又教我武功,他的武功很好,有一次我逾了矩,我说纵使他当不成太子,镇守边关也定是一员猛将。
可他当时却十分不开心,“猛将终究是臣,而太子才是未来的君。”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话,自然不是池中物,只是当时我还年幼,只是懵懂的点头,“无论殿下要做什么,潇湘都会陪着您。”
再后来,我们日久生情,但我身份低微,不能有名分,不能有子嗣,我知道吴兆川就是因为生母身份低微才不受宠,所以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孩子重蹈覆辙。
我理解他,所以每一次都乖乖喝下避孕汤。
再后来我见他与商央氏定亲,单独开府,又纳谷阳氏黎虚氏为妾,一步一步巩固他自己的势力。
而我就在亲王府的喜烛与大红灯笼中一夜一夜独守空房。
白天还要以侍女的身份侍奉他与他的妻妾们。
他的妻妾们皆出身世家大族,在选择这个男人之前便已经摸清了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而那些女人也都知道我是吴兆川救的,与吴兆川一同长大,吴兆川对我有情。
可我迟迟没有名分,不给子嗣,便是意味着这些女人可以任意欺凌我。
于是,一旦吴兆川出府,我便被她们叫过去站规矩,有时脸被打的肿了,被吴兆川看出来,他纵使生气也只是叫我忍忍,毕竟那些世家他还得罪不起。
但他怕我留在府中继续受欺负,便让我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当他的贴身侍卫。
后来他娶的女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站到了权力的中心,而我也收到了来自赵国的消息。
我祖父,也就是当今的赵国皇帝,在那场动荡中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后来他打听到儿媳腹中的孩子被人所救,便四处寻我,终究捋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