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蝉不知何时进到帐内,手执叶片吹奏。
听到这独特的音律,闪电貂进攻得更加凶猛。
最后在它只差分毫便能将獠牙刺入我手臂时,我用短剑划开了它的脖子。
“你是朔夜国人?”
前世她自称孤女,我虽觉她来历不明却也没有证据。
如今见她驱使闪电貂的本领,必定是敌国奸细!
难怪她会留下书信消失,让萧凛锋误以为是我逼她以身殉剑。
好一招厉害的美人计和离间计!
不待我反应过来,她已抓过闪电貂的尸首放在脚旁,从鞋里抽出匕首哭着大喊:
“夫君,救我!”
萧凛锋闻声赶来,双目愤怒如火。
“你胆敢利用闪电貂袭击蝉儿?说!你是如何与朔夜国互通的!”
自知辩解也是无用,我只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若我说苏蝉才是敌国奸细,将军肯信吗?”
“你!不仅私通敌国还敢栽赃嫁祸,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给我拖下去先打二十军棍,什么时候招认了什么时候停!”
结实的军棍砸在我后腰的瞬间,我紧紧咬住牙齿,不想让苏蝉看笑话。
可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渐渐成股流下,混着我的血和泪。
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喊,挣扎着抬起头,只见躲在萧凛锋臂弯里的苏蝉,露出得意的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萧凛锋变了呢?
是我第一次劝他要善待士卒,而苏蝉却纵容地喂他饮下一壶酒,说着:
“将军就是将军,吃穿用度自然不能和士兵一样,为了求胜,苛刻些也是难免的。”
是我不肯克扣士卒的武器,害怕他们在两方交战时因为劣质的兵刃枉送性命。
这样的事太多太多。
萧凛锋变了。
变得自私自利,草菅人命。
视线模糊时,一具身体挡在我的身上,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左安,敢阻我行刑,你好大胆子!”
保护我的人是左安?
他是军中副将,地位仅次于萧凛锋。
“胆子大的人是你!朔夜国就要攻过来了,你却把我们的铸剑师打个半死,还荒唐地办起婚礼!”
“我一定会上奏皇上,弹劾你大将军王之职!”
听完他的话后,萧凛锋不屑一笑。
“你觉得你的奏折,能飞出这边境大营吗?”
话音落下,我后脑一痛,再也没了意识。
醒转时,是在军中大牢。
萧凛锋站在牢门外负手而立。
“你一而再再而三谋害蝉儿,知错吗?”
他的声音冷得如深冬的冰雪。
“她是朔夜国人,随身带有可操控闪电貂的叶片,行为举止均与我燕国不同,还有……”
我尽力想着所知的证据,盼望能说服他。
他却只回我三个字:“我知道。”
什么意思?
明知她是朔夜国人,却宁愿废了我双手,又把我打个半死,也要护住她吗?
“蝉儿父母早亡,很是可怜。我在战场中救下她时,她正饿得从尸首上扒东西换钱。”
“你原也是心善之人,如果能善待蝉儿,过往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