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你怎么还不能释怀,老林的死我也很难过,可那不全是洲洲的错。”
“他这些年心里一直很内疚,你赶他出去这几年他一直很惦你的。”
“他跟我说过,不管以后你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听你的话。”
我妈似乎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语气中尽是愤怒:“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吗?就会在外人面前装可怜,他说他要听我的话,那我让他去给子言做伴郎他为什么不愿意,这都两天了,他连个电话都不愿意回一个。”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活该连自己的女朋友也看不住。”
陈叔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到底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不好再过多开口。
我站在她面前,听着她一字一句诉说对我的怨恨。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妈,我没有自私自利。
我只是。
只是已经死了,死在你因为表哥的事情,给我打电话的那天。
你今天见到的碎尸就是我啊……
“陈昭别再操心那些无聊的人,你把辖区近十天内报失踪案的,全部找出来,看看能不能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我妈留下这句话后,去了法医室,再次站到了我的尸体面前。
我记得她说过,死人不会说话,但是却往往比活着的人能说的更多。
严主任正在进行第二次尸检。
我就像是一个被粗糙的针脚缝合成的娃娃,凌乱的躺在那里。
我妈看了一眼后,闭上了眼睛,强行压下心口的呕吐感。
随后眼神死死的盯着严主任手头的动作,皱眉思索。
可下一刻,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顿时感觉呼吸一滞。
是要被发现了吗?
我的脚腕上有一处疤痕,是小时候贪玩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摔到的。
可下一刻,她疑惑的说道:“脚腕上有捆绑的痕迹,这和成大海以前的作案手法,不太一样,他之前从未捆绑过被害者,像是知道他们一定逃不走一样。”
我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一阵胀痛。
成大海是不会将人捆绑。
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
他力气很大。
妈,你知道吗,当时的我真的很害怕……
此时我妈的手机响了。
她快步走出解剖室,脸上露出了这一天来,唯一的一次微笑。
“子言,姑姑刚才在忙呢,没听到你电话。”
“你不用着急,我一定让那个祸害去给你做伴郎,他要是敢不去,我就再也不认她这个儿子。”
方子言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姑姑,没事的,就算洲洲不愿意来,我也不会怪他,毕竟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我妈的眼神瞬间愤怒:“他敢!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亲自去找他,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绑到你的婚礼上去。”
“最近不太平,你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把门窗都关好,哪里都不要去。”
在她最爱的侄子面前,她言语中的宠爱总是像要快溢出来一般。
而面对我的,永远只有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