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上的字迹,与半年前出现在傅元辛书房里,诬陷我私通敌国的密信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晏芊芊认出来了,惊呼着去抢,凤冠珠串缠住了傅元辛的玉佩。
我瞧见玉佩背面那道裂痕,是当年他为我挡刀时磕坏的。
没想到他如今还配戴着。
有人咦了一声,指向信纸:「这卖身契貌好像是二小姐的?」
「柳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是说明白些啊!」
老鸨挑眉一笑,解释:「这卖身契便是二小姐当初让我陪她做戏伪造的,而这封密信……是她污蔑晏大小姐通敌叛国的证据!」
满场哗然。
父亲踉跄着倒退两步,不知是惊疑通敌叛国,还是因为晏芊芊伪造卖身契之事,意外撞翻了喜案上的合卺酒。
“啊!”晏芊芊惊呼了一声。
酒液泼在地上,泛起诡异的红泽。
傅元辛看得仔细,猛地攥住晏芊芊的手腕,「酒中有毒!你要害我!」
晏芊芊使劲地摇头:「不是我!元辛哥哥,我没有下毒!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的喉头突然涌上腥甜,一口血喷在晏芊芊的龙凤喜帕上,忍不住笑出来。
我十六岁那年染风寒,傅元辛翻墙送来的蜜饯罐子,如今还藏在我床底。
他说,药苦就含一颗,现在满嘴腥甜,才发觉,比黄连更苦的是痴心。
我和晏芊芊,对他来说,都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晏芊芊给我下毒已久,而如今,晏芊芊,你该尝尝这毒的作用了!
「晏芊芊,你到底有何居心!」
傅元辛向来自私自利,一把甩开了晏芊芊,一如当初推开我时的模样。
晏芊芊哭倒在他身边,梨花带雨,惹人疼怜:「元辛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这什么情况?新娘子给未来夫君下毒?这怎么跟画本子似的?」
「谁知道呢,再看看,总觉得还有反转。」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
见此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晏清川突然拔出佩剑,指向老鸨:「贱婢!是谁指使你污蔑我侯府小姐的?」
「是二小姐啊!」
老鸨利落地从袖中掏出一支金镶玉步摇,笑意盈盈:「这是半年前二小姐给老身的信物,她说,只要让大小姐身败名裂,她就会给我百两黄金!」
「晏宁你疯了!」
晏清川拔剑架在老鸨脖子上,又转头对我横眉冷眼,「你竟敢买通妓院污蔑侯府小姐!」
「哥哥,原来你是知晓那是妓院的呀?」我擦掉嘴角的鲜血,轻声问他。
随后我掀起右臂衣袖,把密密麻麻的刀疤和烙痕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既知晓,绛珠馆是妓院,那为何还要把我关在那儿,让我日日夜夜受尽折磨?哥哥,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呀?」
看着我暴露出来的伤口,晏清川一哽,说不出话来。
而众人将视线落在我身上,看见我手腕内侧溃烂的脓血,一时触目惊心,不忍再看。
「半年前,我与你傅元辛大婚。」
我转头看向傅元辛,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愕,「晏芊芊自导自演那场戏后,我的父亲,与我的兄长,亲自把我送进绛珠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