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罚我干苦活累活的时候我也悉数听话照做了,
总不能一点点事情就跑去军营找那个只见一面的少年,
可那日在街上偏偏又遇见了慕淮,
我万般藏,但慕淮还是看见了我手上的冻疮,
于是从那天开始慕淮便日日不间断的来我家,
公事繁忙的时候也总会差身旁信得过的副将过来家里看我,
后面更是派了人打理家里的一应活计,
自那天开始我冬天不必擦地砖了,
夏日也不必在院子里给父亲捉蝉了,
边陲小镇本就不大,
慕淮日日来家里这件事早都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与母亲上街的时候,
常常会有街坊笑着和母亲说:
‘你家这个闺女儿怕是在家里留不住喽,我看那将军府娶亲的仪仗说不上哪天就到你家里去了呦。’
母亲没答话但我却羞红了脸,
次日我和慕淮提及这件事,
慕淮勾起食指在我鼻尖滑了一下,
‘说的对哦,你快回家让你父亲扩扩院子,我将军府娶亲的仪仗可大得很,你家现在怕是装不下呢!’
那日我只笑没说话,
但回家的路上,
满脑子都是我披着红盖头坐在慕淮身旁的样子……
幸福的日子如指间沙转瞬即逝,
一转眼就到了我及笄的日子,
金陵城律例规定女子及笄之后便可嫁人了,
及笄礼成那刻母亲再次提及了我幼时父亲给我定下的亲事,
母亲的话我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抛下整院子还没散完的宾客,
我转身回房间从枕头下那快冰透的玉佩转身跑向了军营,
这是我第一次去慕淮的军营,
往日他总是要我去,
可我觉得那都是男子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不方便,
一路上风呼呼在耳旁刮过,
我想起那天慕淮要父亲扩院子的话,跑的飞快,
慕淮没有骗我,
拿着他的玉佩一路毫无阻碍的就进了军营,
在军营正中央最大的那个营帐前我平复了好久,
一把推开营帐的帐帘,
就看到了让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慕淮背对着我手中拿着一枚女子的发簪,
正在给身前的女子簪发,
两个人动作亲昵慕淮一遍遍柔声的问着,
‘昭和,疼不疼?我簪的可好?’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浑身都失了力气,
那个刚刚攥在手心的玉佩‘啪’的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玉佩碎裂的声音引得两个背对着我的人一起转身,
慕淮看着我第一次蹙起了眉头语中有些许不快,
‘沈清梨!军营怎可随意闯?何时变得这般没有分寸了?!’
刚刚一路上准备好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我立刻跪下磕头慌不迭的退了出去,
膝盖被刚刚碎的玉佩磕出了血,
但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攥着那枚玉佩残存在手里的半根绳子头也不敢抬的跑回了家。
于是我在军营狼狈逃跑的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那些曾经拉着母亲说笑话的人,
踏破家里门槛攀父亲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