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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若一到家,直接将包砸到我脸上,气急败坏地大叫:
“江寒,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回了句:
“你指哪件事?”
她拔高音量,几乎在吼:
“别给我装傻!让你去应付那些老专家,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彦时有多尴尬!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真是不知廉耻!”
我抬起头,目光没有半点波澜:
“我从头到尾没有答应过你要去技术交流。”
阮星若丢失了所有淑女风范,气得拍桌:
“好啊!我算是看清了!你就是嫉妒彦时!”
“果然彦时说得没错,你是故意刁难他!”
我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贺博士在台上侃侃而谈,怎么会是刁难?”
阮星若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贺彦时能对项目的修复细节这么了如指掌娓娓道来,都是阮星若从我这里偷走的资料,还提前帮他排练。
而我,一心修复木塔,在山里一呆就是五年。
我熬夜绘制的每一张设计图,修补的每一块砖瓦,却被轻飘飘地冠上了别人的名字。
这又算什么?
我迎上阮星若气急的目光,她一时语塞,转而冷哼:
“你就是嫉妒彦时,专业能力比不上他的,就耍这些恶毒心机。”
“江寒,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修复项目交给你!”
我觉得心累,一点也不想辩解。
“随便你怎么想吧。”
我已经不在乎了。
阮星若瞪着我,张嘴想说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
她看到来电姓名后猛地变了脸色,愤怒转为温柔:
“彦时?嗯,技术问题?”
“好,你等我。马上到。”
我内心暗讽一声。
重光公司是专门的古建筑修复企业,阮星若虽然是总经理,但从不参与技术部分。
和她讨论技术问题,要么贺彦时是傻子,要么两人当我是傻子。
很快,她挂断电话就要往外走,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眼神:
“江寒,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项目没了你照样能转!”
“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你就呆在家里好好反省!”
说完,她摔门而去。
嘭声过后是长久的沉寂。
我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书柜堆放的云霄木塔资料。
翻动间,一个榫卯模型滑落,滚到了桌沿。
我怔了一下,拿起它。
指尖摩挲着模型的边角,熟悉的纹路让我瞬间想起了过去。
这是阮星若在我们刚结婚时,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亲手为我做的生日礼物。
那个时候,她还对古建筑修复充满热情,甚至专门去学了木工。
然而这些年,她忙着商业应酬,连最基本的榫卯原理都忘了个干净。
现在大半夜的,跑去跟贺彦时讨论“技术问题”,真让我觉得自己头顶绿得发亮。
手上的木头已经干萎了,就像我和阮星若的婚姻一般,早已不复生机。
既然如此,何必留恋无用的旧物。
我轻轻一扔,将它抛进了垃圾桶。